
秋生來到吧臺前,要了瓶啤酒,順便向酒保打聽認不認識一個叫丁偉的男人。酒保皺眉做凝思狀,還沒等他說話,旁邊響起一個聲音:“你打聽他干嗎?”
秋生扭過頭打量說話的人。那是個瘦高個兒,戴副眼鏡,眼鏡片后面的一雙小眼睛被酒精燒得通紅,看來已經喝得有點醉醺醺了,面前的那瓶啤酒也見了底。秋生說:“我是他同事。他說經常到這個酒吧喝酒,今天我正好路過,就進來看看他在不在。怎么,你也認識他?”
“他今天沒來。”瘦高個兒笑了,“我們是老相識了……這么說你也是大夫?”
“是啊。不過他是眼科的,我是消化內科。”秋生一邊說,一邊示意酒保給瘦高個兒再來一瓶啤酒,“我請客,你是丁醫(yī)生的朋友,那也就算是我的朋友了。”
聊了將近一個小時,瘦高個兒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些丁偉的情況。可惜他喝得太多了,前言不搭后語——正常人很難跟上一個醉鬼的思路。“你們醫(yī)生說話還真難懂。老丁總是說……每種酸都有什么對應的堿,每種作用劑都有什么反作用劑……哎呀真該死,我要是能明白這是什么意思該多好啊……”
秋生一直在思索這句話,他相信這話里一定有什么意思。
梁虹的好朋友林清是個有錢的寡婦。半年前林清突然決定再次結婚,丈夫是個叫丁偉的醫(yī)生。可就在昨天,梁虹突然得到消息,林清突發(fā)腦溢血死亡了。丁偉對她解釋說,他和林清結婚半年來,早就發(fā)現林清有高血壓和動脈硬化的跡象。林清的煙癮很大,這對她的血壓來說更是雪上加霜。他曾勸林清戒煙,但林清卻戒不掉。
這個解釋使梁虹產生了懷疑。她了解林清,林清確實抽煙,但煙癮并不大,而且林清從來沒有什么高血壓或者動脈硬化之類的疾病。可醫(yī)院出具的死亡證明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是腦溢血。林清去世后,丁偉匆匆忙忙地舉行葬禮,明天就要火化遺體。梁虹更覺得可疑了。但她沒有任何證據,也提不出什么可以阻止火化遺體的理由。這時她想起了秋生,他們在中學是同桌。
秋生覺得這事有點難辦。僅僅憑這點懷疑是無法立案的。公安局不立案,就沒有理由阻止火化尸體。尸體火化了,就查不出真正的死因。于是秋生找到了在死亡證明上簽字的醫(yī)生。那位醫(yī)生姓王,王醫(yī)生告訴秋生,根據死者的癥狀來看,確實是突發(fā)腦溢血。秋生好心地提醒他:“我多多少少也學過一些藥物方面的知識,我記得嗎啡中毒的癥狀和腦溢血十分相似,您當時檢查死者的時候有沒有這方面的疑問?”
“當然。”王醫(yī)生仿佛遭到了侮辱,十分不屑地回答,“這是基本常識。正常死亡的人死后瞳孔會放大,但如果是嗎啡中毒,死后瞳孔會收縮得像針尖大小。這就是腦溢血和嗎啡中毒的區(qū)別。死者的瞳孔沒有異常,這一點我已經寫在鑒定報告里了。你的藥物學方面的知識恐怕還需要再補習一下。”
秋生聳聳肩。他很理解王醫(yī)生的憤怒。不過,這并不能打消他的懷疑。
找王醫(yī)生之前,秋生對丁偉的情況做了一些調查。丁偉是兩年前來到這個城市的,自己開了個眼科診所,生意還馬馬虎虎。但丁偉生性放蕩,花錢如流水,診所的收入遠不夠他的開銷。他的妻子實在受不了,就和他分手了。半年前林清到丁偉的診所看病,兩個人就這么認識了。他們結婚后,丁偉首先立了一份遺囑,把林清作為遺囑的唯一受益人。同樣,林清也立了一份遺囑,丁偉是唯一的受益人。而現如今林清死了,丁偉還活著。這個情況已經足夠讓一個警察產生懷疑了。
秋生繼續(xù)問王醫(yī)生:“你知不知道死者的丈夫也是個醫(yī)生?”
“當然知道。所以,我們得出了同樣的結論,毫無疑問是腦溢血。”
“但是,如果我告訴你,死者的丈夫是個眼科醫(yī)生,這對你有沒有什么啟發(fā)?”
“你是說眼科醫(yī)生?” 王醫(yī)生愣了一下,“要是這樣的話……”王醫(yī)生的腦門上滲出了冷汗。
秋生點點頭。“你終于明白我的意思了。”然后他掏出手機,撥通梁虹的號碼,“幫我一個忙,隨便找個什么借口,去林清家找一樣東西,重點看看林清的臥室。如果找到了,公安局可以立即介入這個案子。”
好了,讀者朋友,您知道秋生要找什么東西嗎?
(6月30日截止答案,參考答案見第7期,“六月偵探榜”見第8期。)
責任編輯/楊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