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影片中運用視覺錯覺能使電影畫面更富有吸引力,能集中觀眾注意力,引導觀眾進入劇情,增加情節活力。
[關鍵詞]電影 錯覺 思維定勢
曾看過一個電視廣告,它的廣告語是“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是的,我們的眼睛經常跟我們開善意的玩笑,眼見未必實。在我們紛繁多彩的生活中,到處充滿了亦真亦幻的視覺錯覺,它們充實和豐富了我們的視覺世界。
那么,什么是錯覺?錯覺的定義是什么呢?《詞海》這樣解釋,“錯覺是對客觀事物的一種錯誤的感覺。”視知覺是從眼球接收器官到視覺刺激后,一路傳導到大腦接收和辨識的過程,包含視覺刺激擷取、組織視覺訊息,最后做出適當的反應。因此,視知覺包含了視覺接收的基本要素,也包含了視覺認知兩大部分。簡單來說,看見了、察覺到了物體的存在,頭腦將對外來刺激進行歸納、驗證,最后得出結論,可能是正確/錯誤的結論。
視覺錯覺存在于我們的生活中,為什么會產生視覺錯覺?圍繞這個問題,我想發表一下自己的粗淺看法。
一、視覺語言具有多義性
不同的視覺語言處于不同的環境,所代表的含義不同。
越抽象的視覺語言越具有多義性。一條直線在與衣服共存的環境中,代表晾衣線的含義;在另一個環境,一條直線與電線桿共存,卻代表電線的含義。麥茨認為,所謂電影就是特殊的符號系統,主要由畫面和聲音組成,每一部電影的含義就是靠這種符號系統創造出來的。蛇在金基德的電影《冬去春又來》中被構建為截然不同的多重意象。蛇在西方文化里它是引誘亞當夏娃犯下偷嘗禁果的原罪,是邪惡的象征,小和尚看到蛇捉起遠遠丟開,意喻天真未泯,不受邪惡的誘惑:而在東方文化里,蛇又是一種帶有靈異色彩的動物,與龜、鶴一樣是長壽的象征、靈魂不死的動物。因此在影片中,蛇又是老和尚靈魂的象征。老和尚在船上自焚圓寂時,火光中一條長蛇以優美靈動的姿態在水面蜿蜒而去。
同樣,具象的視覺語言,也具有多義性。具象的視覺語言,經過選擇和重新組合,具有新的含義。比如在“霜鐘鳴時夕風急,亂鴉又望寒林集”的環境中,烏鴉是凄涼、蕭瑟、不安、孤苦的意象:在“佛貍祠下,一片神鴉社鼓”,的環境中,烏鴉被奉為神鴉。
二、視覺語言具有模糊性
視覺語言的模糊性不是指視覺語言的形象具有模糊性,即可看作彼,又可看作此,“似與不似之間”正是模糊性在視覺思維中的反映。
不確定的視覺語言,具有一種形態上的模糊性(包括輪廓、色彩等)。在馬修巴尼的電影《懸絲》著名的類十字的解釋至少有三種以上:包括蹲坐式便斗、被束縛的人、某種人體器官或是肌肉的象形。
三、對于同一事物,不同人會產生不同的見解
《視覺思維》:大量事實表明,對色彩、形狀的把握能力會隨著觀看者所在的物種、文化集團和受訓練的不同而不同。一個視覺語言,一個集團的人這樣理解,另一個集團的人可能那樣理解,這造成了視覺語言的多義性。朱光潛先生的《文藝心理學》有一段話分析三種態度:“同一棵梅花,可以引起科學、實用、美感三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在中國電影里,青松往往和革命戰士聯系在一起,但青松放到歐洲電影里去,歐洲人未必能夠把這種植物和革命聯系在一起,在《達芬奇的密碼》中,司法警察貝祖·法希認為,五角星象征惡魔。在惡魔殺手電影中,五角星幾乎每次都出現。宗教符號學教授羅伯特蘭登卻認為,五角星象征維納斯,代表女人性愛和美的女神。
四、視覺錯覺在電影中的應用——運用錯覺制造懸念
古人云“文似看山不喜平”,情節曲折,構思巧妙,才能抓住讀者的心:同樣,電影要想引人入勝,也情節編排也要曲折起伏。而運用視覺錯覺,能集中觀眾注意力,引導觀眾進入劇情,是增加情節活力的主要來源。
電影的感知過程,就是視覺信息和聽覺信息通過刺激觀眾的視聽覺喚起觀眾的感受。這是第一過程;第二過程;觀眾對影片的人文內容的判斷。這個判斷可能是正確的,也可能是錯誤的,會產生視覺錯覺,電影創作者經常利用觀眾的錯覺,反觀眾的思維定勢而行之——產生與觀眾不同的結論,進行電影編排,從而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從人物的外在形象設定
《未來戰士》系列,就是利用觀眾的思維定勢而讓觀眾產生錯覺,從而增加懸念。看過《未來戰士》的人,在《未來戰士2》里看到阿諾·施瓦辛格再次裸體出場時,沒有人不把他當壞人的,結果卻是好人。
(二)從影片的情節設定
設置懸念,直到最后才把觀眾的錯覺糾正。觀眾完全猜不到結局,它們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讓觀眾有恍然大悟的感覺。所有藝術作品是謎語,藝術總是在表現某事某物的同時,對其進行掩蓋。電影也不例外,電影是個謎,它變得越是隱晦,人們越是想知道內情。看電影的過程是不斷獲得暗示信息,不斷解謎的過程。
不少電影設置懸念,先錯覺觀眾的習慣思維,然后再引導著觀眾往設計好的劇情發展下去。看過達里奧·阿金圖電影的人都知道,他的影片不到最后一刻你休想知道兇手是誰,他總會以各種手段迷惑你,讓你得出錯誤的結論,最后再讓你大吃一驚。《摧花手》一開始就錯把施暴者誤以為受害者,從而造成思維定勢。
(三)從結局設定
片尾字幕≠end。看過《加勒比海盜3》的人知道,片尾出現演職員字幕,按照通常的思維定勢,觀眾會誤以為這就是大結局。而實際上還有一段:10年后,女主角伊麗莎白帶著兒子與丈夫威爾·特納相會,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
(四)利用電影人物主觀視角的幻覺
《云水謠》中陳秋水在西藏醫院被告之“王碧云來找他”,他不顧一切地找王碧云,觀眾隨著攝像機的鏡頭看到——陳秋水淚眼婆娑望著王碧云。作為觀眾,以為這對數年來天自一方的戀人真的團聚在一起。給觀眾戀人苦盡甘來大團圓的錯覺。結果卻大大出人意料——竟是王金娣在陳秋水的懷里。出人意料,卻在情理之中。由于思念過度產生幻覺,陳秋水把王金娣看成王碧云。
在電影中運用視覺錯覺,無疑是提高影片觀賞度、吸引力的重要因素。但是,在電影中運用視覺錯覺的手法,創造者還應掌握一個度,觀眾產生的這種共鳴式的心理反饋是電影創作者把握電影創作尺度的依據。如果說觀眾讀解影片的過程是解碼的過程,在解碼的過程中他們能夠身心愉悅、能夠尋找到樂趣的話,那么創作者對影片創作的過程就是編碼的過程。編碼的尺度把握得好,觀眾解碼時才不至于走向視覺錯覺太容易解開或者是無法解開的兩個極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觀眾就會失去解碼的興趣,轉而也就失去了對于影片的讀解興趣。
因此說,觀眾的心理反饋是電影創作者的標尺,他們讀解程度的心理反饋可以讓電影創作者得到借鑒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