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文見義舉隅

一個偶然的機會，使我對“互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有一次，一個學生問：“生死予奪中的‘予’的準確解釋是什么?”由于知識“老化”，心里只知道其義有點“那個”，準確“措詞”卻一籌莫展，待到“硝煙”散盡，從“戰場”上退下來平心靜氣地想一想，卻頓然“大徹大悟”——這就是互文見義的啟示，既然“生死”相反，那么，“予奪”豈不正好相反么?

何謂“互見”呢?《現代漢語詞典·修訂本》：“互見：兩處或幾處的文字相互說明補充”。中華民族不愧是歷史悠久、多發明創造的偉大的民族，其歷史和文化的源遠流長令世人嘆為觀止。在豐富的漢語詞匯中，互文見義的詞語如撒哈拉大沙漠中的貝殼俯首即拾。就拿1987年全國高考普通高等學校招生統一考試試題中的“字斟句酌”來說吧，“斟，酌也”其義非常明了。

現代漢語互見的常見現象有：或第二字與第四字互見；或第一字與第三字互見；或第一、二字與第三、四字互見；或第一字與第二字互見；或第一、三字與第二、四字互見。

第二字與第四字互見的情形如《漢語成語小詞典》中的：七零八落、三令五申、大鳴大放、上竄下跳、山清水秀、千變萬化、千絲萬縷、專心致志、天羅地網、天涯海角、天誅地滅、無窮無盡、眾叛親離、眾擎易舉、爭權奪利、言傳身教、言聽計從、冷嘲熱諷、克勤克儉、雞零狗碎、披荊斬棘、明察暗訪、明爭暗斗、疑神疑鬼等等。

第一字與第三字互見的有：窮兇極惡、窮年累月、評頭品足、補偏救弊、弄巧成拙、開天辟地、冗詞贅句、伶牙俐齒、刻骨銘心、超塵拔俗、攻城略地、通情達理、通權達變、通宵達旦等。

第一、二字與第三、四字互見的有：甜言蜜語、鳴乎哀哉、切磋琢磨、忘恩負義、遠見卓識、好逸惡勞、扶危濟困、阿諛逢迎、陳規陋習、靈丹妙藥、兵荒馬亂、身敗名裂、紙醉金迷、審時度勢、妻離子散、斑駁陸離、招降納叛、抱殘守缺、勢均力敵、奇珍異寶、呼風喚雨、和顏悅色、昏天黑地、赴湯蹈火、歪風邪氣、南腔北調、牽腸掛肚、斷簡殘編、殘渣余孽、輕描淡寫、星移斗轉、追本窮源、統籌兼顧、流離轉徙、涂脂抹粉、遣將調兵、粉身碎骨、珠聯璧合、匿影藏形、稱孤道寡、深情厚誼、驚天動地、粗制濫造、救死扶傷、彈盡糧絕、隱晦曲折、移風易俗、銖積寸累、憤世嫉俗、趨炎附勢、提綱挈領、散兵游勇、謹小慎微、感恩戴德、蛻化變質、愁眉鎖眼、寡廉鮮恥、豪言壯語、精打細算、精雕細刻、精疲力竭、摧枯拉朽、歌功頌德、潛移默化、摩拳擦掌、橫沖直撞、唉聲嘆氣、橫征暴斂、藏污納垢、繁榮昌盛、豐功偉績、滿山遍野、察言觀色等。

第一字與第二字互見的有：休戚相關、囫圇吞棗、利害攸關、肝膽相照、肝腦涂地、體面掃地、縱橫捭闔、波瀾壯闊、涇渭不分、寵辱不驚、神魂顛倒、驕奢淫逸、鬼蜮伎倆、瑕瑜互見、錙銖必較、旗鼓相當等等。

第一、三字與第二、四字互見的有：弱肉強食、方枘圓鑿、方興未艾、頌古非今、秣馬厲兵、稱孤道寡、稱兄道弟、腦滿腸肥、俯首帖耳、借尸還魂、傾家蕩產、倒海翻江、息事寧人、斗轉星移、狼奔豕突、狼吞虎咽、繼往開來、深仇大恨、深居簡出、深謀遠慮、驚濤駭浪、深情厚誼、深入淺出、深思熟慮、情投意合、粗茶淡飯、粗制濫造、斷簡殘編、救死扶傷、排難解紛、排山倒海、推波助瀾、推陳出新、推己及人、推濤作浪、推心置腹、掀風鼓浪、營私舞弊、彈盡糧絕、隱惡揚善、隱姓埋名、眼高手低、眼明手快、銅墻鐵壁、移風易俗、偃旗息鼓、偷梁換柱、偷天換日、窗明幾凈、憤世嫉俗、痛心疾首、道聽途說、裝聾作啞、博古通今、博聞強記、趨炎附勢、落花流水、插科打諢、朝秦暮楚、雄心壯志、登峰造極、賞心悅目、悲天憫人、啼饑號寒、跋山涉水、銷聲匿跡、鋪天蓋地、焦頭爛額、街談巷議、懲一儆百、循規蹈矩、新仇舊恨、謹小慎微、謹言慎行、魂飛魄散、搖頭擺尾、疊床架屋、罪魁禍首、豪言壯語、精兵簡政、精雕細刻、歌功頌德、管窺蠡測、簞食壺漿、貌合神離、潛移默化、摩肩接踵、摩拳擦掌、醉生夢死、橫征暴斂、劈頭蓋臉、暴風驟雨、德隆望尊、激濁揚清、轍亂旗靡、餐風飲露、藏垢納污、藏龍臥虎、藏頭露尾、翻云覆雨、瞻前顧后、攀龍附鳳、鱗次櫛比等。

凡此種種，不一一例舉。了解互文見義有助于我們在較短時間內學習、理解，甚或運用更多的漢語成語為我們的語言表達服務，尤其是對于中小學生和初學漢語者的幫助不小。葉圣陶先生認為語文教學的最主要任務是教會學生怎樣學習，幫助學生養成良好的學習習慣，即教是為了不教。張志公先生也說：“處理生活和工作中的實際問題的敏捷準確的高效率的口頭和書面語言的能力，將成為每個人的需要。”葉先生和張先生的教誨正是寫作此篇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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