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作文,素材的選取應能確保言之有物,促進主題形成;又要能觸發寫作沖動,疏通寫作障礙。
簡約中求得意義豐厚。“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云影共徘徊。”生活如一塘鑒,只要用心采集,用心記錄,就有源頭活水般的新鮮素材。提到“母愛”的話題,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紛至沓來,雨中送傘給我,自己淋著;半壁昏燈下縫補,寸草春暉……以上羅列,固然切中“話題”,但義太過俗套,缺乏“陌生化”的審美效果,主題的表現也大打折扣。選取,就是在被人忽視的“小”中覓“大”愛、“大”理,選簡約的細節、故事或只言片語,取包孕其中的感動、智慧或生活哲學。正如巴爾扎克所說,藝術作品就是用最小的面積驚人地集中最大的思想。譬如余杰《我生命中的三個女性》:母親最關心的電視節目,誰能猜得到呢?她最關心的是天氣預報。因為我在遙遠的北京,她首先關注的是北京的天氣,一看到天氣有變化,她趕緊給我打電話,要我晚上去圖書館上晚自習的時候多加衣服,母親不善言談,她的電話一般都很簡單,每次總是說吃飯穿衣這些瑣細的小事。讀到這里,無不被這濃濃的母愛感動著,作者寫母親,沒有在宏大的素材下縱情禮贊,只是擷取兩點:母親愛看天氣預報,母親的電話內容盡是吃飯穿衣。用最簡約的語言、最簡約的素材獲取最大限度的豐厚內涵。關于母愛,沒有比這更好的定義。我們的生活視野,不乏這樣的“簡約”:《父親的記分冊》,記錄著“我”從小學到現在的每個學期的成績,每張成績單的下面寫得密密麻麻的,寬慰、鼓勵或批評的話語。“簡約”就在身邊,“豐厚”就在里面,關鍵在于采集。
抑揚中捕捉生動真實。生動真實的東西最有生活質地感,最有藝術感染力。很多考生基于“主題”而主題選材,“粘貼”和“修改”,因而,素材涂有整枝嫁接的痕跡,遑論生動真實。真實的不是“高大全”,生動的不是“轟轟烈烈”,而是當下存在的忠實記錄。人事風情,萬物狀態,我們無法一語蓋棺,在抑揚中更能捕捉到它的真實與生動。譬如寧國濤《父親是個“大忽悠”》,父親決定找主任給爺爺主刀,但沒關系呀!父親只有以每晚接送主任女兒為代價,換取主任的“熱心”。父親從不說實情,還說:“好歹我也在這城市混幾十年了,這點小事還能難倒我?”父親用全部的身心呵護著這個家,承擔著沉甸甸的家庭責任。用可愛的吹牛維護自尊,這是抑;父親是個沒有任何權勢的普通小人物,這樣的換取是在極力地讓他周圍的人有尊嚴地活著,這是揚。抑揚中這個“大忽悠”真實得讓我們感動,生動得讓我們流淚。倘若直陳父親以“接送”換取主任的“熱心”,抹去父親“大忽悠”的成份,恐怕父親的形象就平面化了,情感的表達就單調了。忠實于生活,忠實于情理。“情”的角度,應能撥動心弦;“理”的角度,應能開掘升華。
對比中尋求價值凸現。素材縱橫對比,看似矛盾的呈現,實是和諧的共存,還能生成形質和諧的藝術效果。把正反對立的人、事、物、景等作對舉選取,通過素材本身所含藏的正反意義的對照,更能凸現寫作素材的價值,更能鮮明深刻地凸現文旨。譬如楊俏《當老師的黑板需要擦的時候》的主體部分擷取三個片斷,形成對比:小學,爭先恐后搶著擦;中學,值日同學輪流擦;大學,老師只好自己擦。這是篇關于教師節的作文,突破了“苦行僧”式的敘述模式,在日常的情境下開掘“擦黑板”這一細節縱比,“擦黑板”一個被忽略的細節,一個意義缺失的素材,作一對比的表述,就生發出深層的意義。教師的節日,我們送去越來越多豐盈的物質、宏大的口號,往往忽略了老師最需要的尊重,正如“擦黑板”的遺忘,素材的對比選取包括很多方面,譬如語言風貌的對比、情感跌宕的對比、細節變化的對比和論據質的對比,既有形上的審美趣味又有質上的價值呈現。
虛實中豐富話題內涵。素材選取的虛實相生,既能豐富話題內涵,又能突出文章主旨。虛實彼此相互依存,相互轉化,虛因實顯,實因虛彰。譬如2006年北京卷滿分作文《北京的符號》,選材時撇開容易落入俗套的實體事物,巧妙地選用“老舍與北京”這個“京味兒”特別濃厚的素材。“北京的符號”很多,既有胡同、四合院這樣的歷史痕跡,又有長安街、水立方這樣的時代產物。倘若“虛”開一面,選取北京人藝、京劇、吆喝這些無形的符號,從最普通的事物中提煉并升華出自己獨特的觀念及視野,搶占素材選取的“高點”,寫出的文章自然“高人一籌”。選材的虛實,一能開闊內容視野,二能產生強烈的藝術效果。2005年山西卷的“臉”、2006年上海卷的“我想握住你的手”等等,就是明證。
以上所述,不是素材選取的不二法則,它僅提供了素材選取的幾種思維角度,旨在引導考生在考場作文上“約取”、“探究”,寫好你最重要的一篇文章。
安徽省巢湖市第二中學(238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