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終身學習的治理經驗及啟示

從21世紀60年代以來，終身教育、終身學習觀念已經成為國際社會和教育界普遍認同的理念，并成為很多國家指導教育改革的一個重要戰略思想。國外終身學習的治理經驗，對于我國終身學習的治理不無裨益。

一、國外終身學習的治理經驗

（一）推動終身學習的法制化進程

一些國家早在20世紀70年代，就開始制定相關法律，從法律上確定了終身學習的地位和政策依據，以保障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實施，尤其是20世紀80年代末以后，在世界范圍內掀起了終身學習制度化的高潮，推動了終身學習的法制化進程。美國于1976年正式頒布了《終身學習法》、日本于1990年正式頒布實施《關于完善終身學習措施的推進體制的法律》即“終身學習振興法”、韓國于1999年頒布了《終身教育法》、法國于2004年修改頒布了《繼續教育與終身教育法》。

（二）制定終身學習的戰略規劃

把終身學習納入國家和社會發展規劃和教育改革計劃，制定、頒布終身學習的戰略規劃或政策報告，提出明確的發展、改革目標與步驟，是很多國家或地區發展終身學習的政策舉措。①2006年歐洲議會和歐盟理事會頒發了《關于設立終身學習行動計劃的決定》（簡稱終身學習計劃），終身學習計劃的實施標志著歐盟教育政策新的重要變化，教育培訓從政策轉化為促進歐盟建設學習型社會的具體行動。②2001年，加拿大政府在全國發起了關于終身學習的大討論，隨即出臺了《關于終身學習的全國性政策》。該政策文件強調了終身學習對于國民個人和整個國家發展的重要性，并提出了推進終身學習的行動方案，被稱為加拿大“面向21世紀的技能發展和學習行動計劃”。③

（三）建立跨部門的終身學習協調機制

從國際趨勢看，建立從中央到地方、從政府公共部門到各種社會組織或機構的跨部門協調機制，是終身學習治理體系的一個共同趨勢。④

2001年，韓國政府將教育部升格為教育與人力資源發展部（MOEHRD），該部部長由一名副總理兼任，負責與人力資源開發和終身學習有關的政府部門間的政策協調。⑤日本于2001年把原文部省和科學技術廳合并，創設了整合教育、文化、體育、科技等部門的文部科學省，在文部科學省內新設終身學習局，在地方設立了由政府各部門、教育界人士、企業界代表等組成的“終身學習推進會議”、終身學習推進中心等政策制定與協調機構。⑥20世紀90年代以來，澳大利亞致力于促進職業教育與培訓的終身化，其終身學習推進機制是以政府和企業（行業）合作為基礎。為使聯邦政府、地方政府、培訓機構和產業界之間建立更密切的合作，澳大利亞政府于1992年專門成立了國家培訓總局。在國家培訓總局的推動下，全澳統一的資格認證框架、強調核心技能的全國技能標準、新學徒制度和用戶選擇政策等一系列改革措施相繼出臺，使澳大利亞的終身學習走上了快速發展的軌道。⑦

(四)著力促進終身學習的社會公平

當前，很多國終身學習政策特別關注保障以下弱勢群體的學習活動:一是為處境不利人群提供更多學習機會，二是優先考慮婦女的參與權利，三是重視老齡人口群體的教育，四是強調殘疾人有權享有同等的學習機會，五是促進移民與流動人口的教育。

加拿大的終身學習政策對處境不利群體的關注表現在多個領域，包括為低收入家庭的嬰幼兒提供補助、開展殘障兒童的特殊教育、資助貧困學生、采取各種措施發展少數民族教育等。英國為社會弱勢成人群體尤其是對未受完正規學校教育者、身體殘疾者、讀寫困難者以及國外移居人口提供了更多的受教育機會，同時政府加大了對成人教育弱勢群體參與學習的資助力度。⑧澳大利亞的平等參與計劃、成人培訓計劃以及青年培訓計劃使社會下層人員受益，大批失業或就業不利人員、特別是年輕的失(待)業人員得到技術培訓和職業教育……。⑨美國加大了對社會弱勢群體接受高等教育的支持力度。僅1993年度，聯邦政府對家庭收入中等以下的高等院校學生的資助費就達254億美元，其中絕大多數撥給了各州社區學院的學生和四年制大學一、二年級的家庭經濟困難的學生。⑩日本發展終身學習，尤其重視滿足高齡者的學習需求，文部省積極鼓勵和獎勵社會教育機構以高齡者為對象開設各種班級和講座并開展青老之間的世代交流活動。{11}

（五）建立和完善終身學習成果的評估認證體系

很多國家都在嘗試建立和完善終身學習成果的評估認證體系，并取得了一些成功經驗。

韓國推行的“學分銀行體系”，探索將非正規教育的學習成果進行認定并授予學分，主旨是使那些未能進入正規高校學習，但在各種非正規的、業余的教育機構學習的人有機會獲得社會承認的學分或學歷。美國的“繼續教育單元”是對一些非正規的終身學習予以認定的制度。法國近年來逐步建立的“職業經歷資格認證制度”，旨在開辟通過非正規教育獲得學歷與職業資格的渠道。在澳大利亞，學歷資格框架(AQF)為義務教育后教育與培訓的各種資格證書提供了一個全國范圍內的整體認證資格體系。

二、對我國終身學習治理的啟示

終身學習已經成為當今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與其他國家相比，我國終身學習發展仍處于起步階段，很多國家終身學習的治理經驗，顯然對我國終身學習的治理具有重要的啟示。

（一）制定終身學習相關的法律、政策，為終身學習的實施提供法制保障

目前教育部已經完成了制定《終身學習法》的第一階段工作，在對國內外有關終身教育和終身學習的法律法規進行收集整理和研究分析的基礎上，提出了我國進行《終身學習法》立法的可行性報告，并擬定了一個《終身學習法》的草稿……。{12}為了更好地適應國際終身學習發展的趨勢，進一步促進和規范全民終身學習行為，推動終身學習發展促進學習型社會建設，應切實加快《終身學習法》的立法過程，早日正式頒布《終身學習法》；另一方面要制定終身學習全面發展規劃，抓緊進行涉及到終身學習相關具體問題的研究，盡快地出臺相關配套性的教育法規、政策，為推進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建設，以及實現從人力資源大國向人力資源強國轉化提供法制保障。

（二）建立終身學習的公共管理體系與政策協調機制，有序地推進終身學習的開展

由于終身學習涉及到政府各部門、社會各領域以及所有社會成員，制定終身學習的公共政策，協調各個利益相關者之間責權利關系，有序地推進終身學習開展，就必須建立終身學習的公共管理體系與政策協調機制。首先，應成立國家終身學習委員會，省、市(地)、縣、鄉(鎮)各級政府亦應建立相應機構，自上而下形成一個終身學習管理系統；其次，要充分發揮政府在終身學習方面的主導作用，提高政府公共管理和服務效能；第三，要建立政府和社會各部門之間的終身學習政策統籌協調機制，在終身學習不同機構和組織間形成有效的合作伙伴關系，打破教育內外部壁壘。

(三)加強對弱勢群體參與終身學習的支持力度，促進終身學習的社會公平

我國教育中的城鄉、區域和人群之間的差距還比較大，廣大農村、基層和邊遠民族地區因交通不便、信息閉塞等等原因造成了不同的社會群體由于年齡、教育背景或社會經濟地位的不同，在獲得終身學習機會上存在的巨大差距，弱勢群體中的女性、農民、少數民族、失業者、臨時工、年長勞動者等的終身學習機會相對更少，必須給予他們特別的關照和政策支持；對于有語言、文化、經濟、身心障礙等不利因素而接受教育，進行學習有困難的人群，必須給予特別的尊重和關心，幫助他們增強學習毅力，樹立學習信心，解決學習困難，使他們能夠堅持學習，不斷提高參與學習的能力和自身素質。

（四）積極促進終身學習框架下的各級各類教育的協調發展，實現教育資源整合貫通，滿足全民終身學習的需求

在終身學習框架下，推進各級各類教育改革，既要促進基礎教育、職業教育、高等教育和繼續教育的協調發展，又要促進各級教育內部的協調發展，還要重視學歷教育和非學歷教育、學校教育和教育培訓、傳統學校教育和以現代遠程教育為代表的新型教育等方面的協調發展；同時，促使學校教育體系內部各類教育特別是普通學校和職業學校之間、學校教育體系與社會教育體系之間建立起合理和有效的相互溝通與銜接的關系，將學校教育延伸和滲透到社會的各個層面，使社會教育化；提升學校、公共教育文化設施的開放程度，實現教育資源整合貫通，滿足全民終身學習的需求。

（五）建立和完善終身學習成果的評估認證體系，促進正規教育與非正規教育的相互溝通與銜接

終身學習成果的評價、鑒定和認證體系具有重要的導向作用。建立和完善我國終身學習成果的評估認證體系，不僅對學習者有激勵性，而且有利于搭建終身學習的“立交橋”，有利于理順學歷教育與非學歷教育、職前教育與職后培訓、學校教育與繼續教育、學歷資格與職業資格等的關系，促進正規教育與非正規教育的相互溝通與銜接。

總之，我國要認真研究和借鑒國外終身學習的治理經驗，結合我國的國情以及各地區的實際情況，創造性地開展具有中國特色終身學習的治理，努力營造人人學習、處處學習、終身學習的制度環境，才能更好地構建適合我國政治、經濟、社會與文化背景的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

注釋：

①②④⑥⑦國家教育發展研究中心.2007年中國教育綠皮書——中國教育政策年度分析報告[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7，第254、262、253、254、254、260—261頁。

③王艷玲.加拿大終身學習政策述評[J].比較教育研究，2006（3）.

⑤世界銀行報告；國家教育發展研究中心組譯.全球知識經濟中的終身學習—發展中國家的挑戰[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第60頁.

⑧姚遠峰.歐盟成人教育改革的舉措與存在的問題[J].成人教育學刊，2008（7）.

⑨陸建平.終身教育理念背景下的澳大利亞職業與技術教育改革[J].高等教育研究，2007（3）.

⑩姚遠峰.美國終身學習運動與社區教育的發展[J].陜西師范大學繼續教育學報，2003（6）.

{11}吳忠魁.當今日本建設終身學習體系的經驗與措施[J].比較教育研究，2000(5).

{12}劉建同.推動終身教育發展促進學習型社會建設.中國教育報[N].2008-07-17（3）.

（黃永華：四川省綿陽師范學院辦公室，四川綿陽，62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