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二首

銅板

羊齒的葉子再綠再綠

卻不若那年華如玉

那時的菁菁夏日

似乎什么都不會發生

什么都沒有征兆

遙遠的清晨

是一張著墨不多的素描

而你們從灰蒙擁擠的人群中出現

投我以駭世的微笑

頭上的陽光

一片一片

碧潭的池水再澈再澈

卻不若那明眸瀲滟

昔日的裊裊炊煙

恍若什么都不會改變

什么都沒有預言

觸手的午后

是一幅重墨濃彩的油畫

而你們自光鮮寂靜的背景中隱去

予我以淡漠的輕笑

腳下的長路

一段一段

頭上的陽光籠罩

腳下的長路延綿

每一個陪伴的日子都是一筆財富

于是我盡力將它鏤刻

深沉而緩慢

刻出一張

繁復精致的銅板

每一劃刻痕都將珍惜

大道

莊周在水里洗手

他的身子是一匹白色的布帛

抖落了一身的水聲

而誰是枝端的那一只蝴蝶

噗哧一聲飛進他的夢里

是誰在現實中溘然而逝

是誰在夢境里復而蘇醒

是誰在夢里行走

是誰行走在夢里

將是哪一只蝴蝶

開啟了我的眼睛

而我又是哪一只蝴蝶

去開啟誰的世界

莊周在水里洗手

他的身子是一片博大的海洋

喧囂著無盡的浪聲

浮生若夢

究竟哪一步才是真實？

年華似水

溜走的是時間還是我？

浙江省溫州中學高一（5）班（325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