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當下青春寫作中三個共通性內容

摘 要：群體性的青春寫作在文壇掀起了一股強勁的颶風。這些青春寫手大多具有相同的時代背景和成長經歷，這種共通性在他們的作品中也時有出現，即不同作品中都包含相同或相似的內容，其中較為明顯的有三個方面：孤獨、憂傷和另類。

關鍵詞：青春寫作 孤獨 憂傷 另類

時間進入到21世紀，青春寫作像一股強勁的颶風，簇擁著一大批青春寫手，以充滿活力、激情和時尚的姿態集體出現在世人面前。韓寒、郭敬明、張悅然、饒雪漫、李傻傻、易術、麻寧、春樹……這些名字長時間出現在書店熱銷榜上。這些青春寫手大多具有相同的時代背景和成長經歷，這種共通性在他們的作品中也時有出現，即不同作品中都包含相同或相似的內容，其中較為明顯的有三個方面：孤獨、憂傷和另類。

孤獨

當下的青春寫手絕大部分出生于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他們沒有兄弟姐妹，大多生活在現代城市中，快節奏的生活和陌生的人群，留給他們的是心靈的空虛和情感的傷害，孤獨就成為青春寫手們樂此不疲地所要表現的重要情感。

郭敬明的《幻城》是一個關于孤獨的寓言。那個尋找自由又為自由所困的王子卡索，一再地失去所愛的人和愛他的人，不斷地經歷別離、死亡和猜忌所帶來的孤獨。孤獨就像影子一樣地跟隨著他，正如主人公自己所說：“我是個孤獨的國王……我總是在諾大的宮殿中聽到自己孤單的腳步聲。”小說讓讀者深深地體味到人世間最珍貴的感情是如此難得，孤獨與憂傷也是如此的美好。

周嘉寧的《杜撰記》同樣敘述了兩個關于愛和孤獨的故事。《小飛人的細軟》中“我”與小飛人情感糾葛，最后以“我始終希望有一天有個垂垂老矣的飛人從我的頭顱緩緩地飛過，然而一直沒有見過我的小飛人，我想我的男朋友已經死掉了”作結。《超級瑪里奧在哭泣》寫管道工瑪里奧與小姑娘的愛情，瑪里奧大多整天在地下工作，唯一的快樂就是閑時掀開井蓋尋找自己心愛的姑娘，姑娘卻在瑪里奧退休之前死去，瑪里奧仍然孤單地一個人生活，最后終于抑郁自殺。作品寫了人的宿命，孤獨與死亡，還有愛，兩者都傷感地告訴讀者孤獨源自愛的匱乏，沒有了愛，剩下的只有孤獨。套用春樹的話來說：他們就是如此地喜歡孤獨。

憂傷

當下的青春寫作絕大部分沉浸于青春心事的表達。作為青春生活的親歷者，沒有什么人可以代替他們這代人的青春體驗。在青春心事的表達中青春寫手們將筆力主要集中于青春憂傷和疼痛的體驗上。青春小說中的“疼痛”與一般文學意義上的理解不同，正如“疼痛青春”的命名者饒雪漫在《私房物語》中說的：“有點寂寞，有點痛，有點張揚，有點不知所措，有點需要安慰。”

這種疼痛是在青春憂傷的基礎上進一步復制的，它以憂傷為原料，再加上時尚美感、自戀等小資成分。郭敬明的《1995—2005年夏至未至》是首推的代表作。小說竭力走出剛剛出道時單純又純粹的憂傷，讓愛恨、眼淚、擁抱、繁盛、離散、死亡一同奔赴一個突兀時刻，形成一種混雜的憂傷。正如小說中立夏的日記所寫的：“無論如何，寒冷總是讓人無望。這是我今天在語文書上看到的一個句子。” 張佳瑋的《加州女郎》借鑒了福克納的意識流寫法，通篇以回憶交織，彌漫著一種“追憶似水年華”般的溫麗的憂傷，每一次的追憶都是一次無望的尋找。王皓舒的《我們真寂寞》，小說敘述了一場混亂的四角愛情故事，通篇都反復徘徊著“落寞”、“煙花”、“飄落”這些憂傷的核心詞，充滿了感傷、迷茫、憂郁的氣息。同樣，麻寧的小說集《年華，恍然》講述了恍然如夢的少女心事，情侶間的陰差陽錯，交叉互換后卻意外找到了各自真愛，時間流逝中對于青春、生命不可預見的疼痛，以及那種“甜膩的、穩妥的、酸楚的、潮濕的”味道成為了整部小說集的典型氛圍。青春寫手們對于青春憂傷的傾訴與撫慰使他們成為了自己生活的歌者。

另類

進入新世紀后的青春寫作從誕生之日起，就表現出不同于傳統主流文學的多種創作觀念與作品形態，作品普遍具有區別于主流文學的另類因素。

一是頹廢和焦慮。在青春寫手們總體溫情敘事的背后總是有一條頹廢的尾巴，透露著一種出自生命體驗的深深焦慮。春樹《北京娃娃》中女主人公在失學后，幾乎時時處于一種焦慮之中，生活漂游，精神彷徨，青春日日虛度。表面頹廢，內心焦慮是春樹筆下的北京少女的共同特點。李傻傻的《紅X》中問題少年沈生鐵因打架與無所事事而被學校除名，選擇在城市游走的他最終在躁動與迷茫中偷竊、打架、濫交，最后舉刀殺人。易術的《陶瓷娃娃》中那些身處娛樂圈的年輕人想有所作為但又找不到方向，想要拯救自己的靈魂卻無法為自己的生命找到支撐點，于是唯有以自殺、吸毒、出賣色相等非常態的方式對抗這個庸俗的社會。

二是叛逆和自由。很多青春寫手都是通過“新概念”作文大賽被讀者認識，進而踏入文壇，讀者驚訝于這一代人在他們十七八歲的時候竟然就有如此的眼界、才華和勇氣。對于中國的教育體制，對高考、大學極度反感，一些人主動放棄了學校教育。率先出來批評學校僵化教育的是韓寒，《三重門》中的主人公林雨翔內心對現有教育制度壓抑抵抗的頑強正是作者觀念的明確體現。同樣，被稱為中國“新新人類”叛逆精神代言人的春樹在半自傳體小說《北京娃娃》的扉頁里寫道“熱愛搖滾，熱愛朋克精神”，小說中的北京女孩一直處于一種盲目而奮不顧身的狀態中，她近乎盲目地追求著一切她認為好的東西：愛情、自由、朋克的精神；而每一次的追求，她都是那么全身心地投入，就像飛蛾撲火一樣。為了對自由的堅決向往和追求，她付出了失去來自成人世界的溫暖的代價，但卻始終不變地追求著自由和理想。

可見無論頹廢焦慮還是叛逆自由，都是青春寫手們借助文學，表達向往自由、渴望理解、尋求慰藉的強烈愿望。

寫作作為人類精神活動的產物，一如日月大地一般伴隨著人類的成長，當下的青春寫作亦如此。這些新時期的青春寫手是中國當代文壇最年輕的力量，相信他們在抒寫自我成長的過程中會漸漸走向成熟。

（徐雪瑾，浙江省紹興市中等專業學校學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