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軍語研究現狀綜述

［摘 要］軍事是一切直接與武裝斗爭有關的事項與活動的統稱，它包括國防和武裝力量建設、武裝斗爭的準備與實施、軍事科學研究等。軍事術語，簡稱軍語，是一切與軍事這一活動直接相關的術語，是具有專門術語性質的一類詞匯。中國古代軍語是表述古代軍事概念的專門術語。本文將從四個方面對中國古代軍語研究現狀進行綜合論述，分別是：研究中國古代軍語的意義、中國古代軍語研究范圍的界定和古代軍語的分類、當前學術界的研究狀況、中國古代軍語研究發展前景。

［關鍵詞］軍事 中國古代軍語 研究現狀

一、研究中國古代軍語的意義

中國古代的歷史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一部軍事戰爭史。戰爭就作為一種社會現象，推動著朝代的更替。它深刻的影響著一個社會的政治制度、經濟體系、思想文化、風俗習慣甚至民族心理、民族文明的發展。

中國古代軍語是表述古代軍事概念的專門術語，它是隨著戰爭而產生的，準確地說是與古代軍事活動相隨而生、相伴而衍的，基本上記錄并涵蓋了軍事戰爭的各個層面。又因為古代軍事的方方面面與社會的各個領域息息相關，古代軍語自然也毫無例外地影響著歷朝歷代的常用語言。因此，研究中國古代軍語對于全面了解中國古代政治、經濟、思想、文化等都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尤其對于歷來重視“史”的研究的漢語言學界無疑是打開了一扇新的窗戶，開拓了一個新的領域，在漢語史上具有“鑿空”的意義。周祖謨先生在《語言文史論集·漢語發展的歷史》中說：“過去研究歷史的人不十分注意語言的發展和人民活動之間的關系；而研究語言歷史的人又往往忽略了人民活動的歷史?！贝_實，在中國古代，并沒有歷史學家進行過與歷史有密切關系的軍事語言的研究，也沒有語言學家關注過與語言有密切聯系的軍事歷史的研究。史與語的割裂使得歷史學與漢語學研究都出現了不可避免的空白，制約了學科的發展和進步，影響了學科體系的完善。所以，將目光投向中國古代軍語，研究并梳理古代軍語，使之形成完整的學科體系已成為當今不少學者潛心致學的事業，并吸引著越來越多的關注的目光。褚良才博士認為，從中國古代軍語研究入手，可以“溯源祛疑，糾舛補闕；認識古代軍語的歷史影響；古為今用，弘揚文化”，是“在漢語史上可以開辟出一條新的研究途徑，也可以從中取得豐碩的、意料之外的、有價值的成果，從而進一步推動漢語是整體的深入研究?！蔽覀冋J為，它的意義還在于：

第一，有助于中國古代歷史和軍事的研究。中國古代軍語記錄了大量有關軍事地形、軍事工事、武器裝備、軍隊編制、戰略戰術、軍陣軍紀等等涉及當時軍事領域各個方面內容的詞語，有很多還反映了當時的社會文化生活。對中國古代軍語的研究有助于推動中國古代歷史和軍事的研究。

第二，有助于漢語史的研究和辭書的編撰。軍事活動是中國古代社會最古老的人類活動之一。隨著對中國古代軍語的深入研究，我們不難發現，不少古代軍語已隨著時間的推移融入到了人們的日常生活或社會用語當中，這就是軍語泛化的問題。研究古代軍語，追根溯源，從詞源的角度探究漢語史的發展具有重大意義，因為對古代軍語研究本質上屬于漢語詞匯史的研究范疇。找到了源頭，在為詞匯作注時就更具有科學性。

二、中國古代軍語研究范圍的界定和古代軍語的分類

了解了中國古代軍語研究的重要意義，就有必要對古代軍語進行界定。明確古代軍語的內涵、外延和記錄敘述對象，就是圈定一個范圍，弄清楚哪些詞語屬于古代軍語，哪些不是；哪些詞語后來引申為軍語或者哪些軍語泛化成了其他用語；哪些古籍資料保存有軍語而哪些沒有等等。對軍語的界定直接影響著我們對語料的取舍，也才能有明確的研究對象和研究范圍。

軍語是軍事術語的簡稱，是表述軍事概念的詞語，是規范化的軍事用語。1997年，由解放軍三總部經中央軍委批準頒布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軍語》這樣對軍語下了定義，“軍語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在長期的軍事斗爭中和軍事科學技術發展過程中形成的標準化的軍事詞匯體系，是全軍使用的規范化術語?！倍鴮嶋H上，在目前的有關中國古代軍語的學術研究中，很多學者并沒有嚴格采用“軍語”這一名稱來表述這一概念。如劉小文在其碩士論文《尉繚子——軍事用語研究》中采用了“軍事用語”這一概念，羅蓓蕾在其碩士論文《左傳——軍事詞語研究》中采用了“軍事詞語”這一概念。在他們的文章中，“軍事用語”與“軍事詞語”實際上指的就是“軍語”這一概念，它們的理論范圍劃分是一致的。

還要特別指出的是軍事語言這一概念。它與軍語不同，也不是類似軍事用語、軍事詞語這樣軍語概念的別稱，而是一個獨立的研究范圍，包含軍語研究在內。由它命名的還有一門專門學科叫做“軍事語言學”。在本文中，我們只對軍事語言研究的一個子系統，即中國古代軍語進行綜述。

據此，我們可以將中國古代軍語定義為：表述中國古代軍事概念的，與古代軍事直接相關的專門術語。單看定義其實是有些寬泛了，我們可以直接從對古代軍語的分類劃分上面大致獲得對于軍語之意義的直觀認識和感性了解，進而再逐步上升到理性認識的范疇。

關于古代軍語的分類，李蘇鳴在《中國古代軍語概說》一文中提到：“古代軍語逐漸形成體系的基本標志，是軍語分類的科學化。軍語的分類實際上體現了軍事科學或軍事理論體系的邏輯結構。”這說明我們不僅能從軍語的分類上大致了解軍語的內容，更重要的是它體現著學科體系的逐漸成熟與完善。因此當代學者十分關注軍語的分類。傅朝在其《〈孫子兵法〉軍語研究》一文中說道：“北洋陸軍編譯局1906年出版的《軍語》中把軍語分為十類：戰事、隊形、地形、行軍、駐軍、宿營、供給、工程、演習、軍器。另一研究敦煌變文古代軍語匯釋的文章把軍語分為五類：兵器、兵制、兵略、兵陣、兵技?！彼麑ⅰ秾O子兵法》中的軍語大體分為兵略(包括廟算、謀攻、形勢、兵書)、戰道、兵技(包括戰術、火攻、心理)、行軍、供給、地形、兵制、治軍、用間、兵器等十類。由于研究的角度不同，分類也不盡相同，傅朝的分類方式顯然是依據《孫子兵法》本身篇章進行分類，符合《孫子兵法》的研究重點，即對戰爭實踐和戰爭規律的探討和認識。而我們認為，這僅是專書研究所采用的分類方法。面對中國歷史上浩如煙海的兵書和其他典籍，使用這樣的分類方法就未免過于細化，以致各部分之間存在著交集，就整理與劃歸而言，一些軍語本身界限模糊，不易界定類別?？梢詫R算、用間、心理等統歸為謀略一類，將兵種與編制等統歸為兵制一類，將行軍、駐軍、宿營、供給、治軍等統歸為治軍管理類，將隊形、軍陣、工事、軍事工程、兵技等統歸為戰術一類，地形獨成一類，武器裝備獨成一類。這樣就形成了謀略、兵制、治軍管理、戰術、地形、武器裝備六大類。六大類下可根據需要再細化分出小類。

接著劃分典籍與資料，弄清哪些古代書籍與資料保存有古代軍語。首先是中國古代兵書，這是顯而易見的。中國古代軍語的絕大部分都保留在兵書中，兵書自然是我們研究古代軍語的前沿陣地。王兆春在《速讀中國古代兵書》中說：“史家們雖曾經過多方努力，但大致也只能求得一個精選后的近似數字。1933年4月，陸達節所著的《歷代兵書目錄》中著錄歷代兵書1304部、6831卷，得以流傳者僅288部、2106卷。1990年，國防大學出版社出版了劉申寧所寫的《中國古代兵書總目》，共收錄1911年辛亥革命前的兵書(包括清代后期的翻譯的兵書)4221種。如果從嚴格的學術意義上說，把內容重復、內容相近而書名不同、名為兵書而實無論兵價值、同一名著而只是校注解釋不同的兵書進行篩選，去偽存真、去粗取精，那么所存兵書的精辟之作，大致在二三百種左右?！笨梢姡袊糯鴷鴮Ｖ驼摫浼?，是難以用確切的數字記其多少的，用浩如煙海、汗牛充棟、卷帙浩繁來形容它們，也并不過分。隨著兵書的不斷增多和人們對其研究的深入，不少學者便試圖根據兵書中的主要內容的屬性，進行適當的分類。李蘇鳴在《中國古代軍語概說》說到：“任宏在張良、韓信序次兵書和楊仆《兵錄》的基礎上，將軍事典籍分為四類：(1)兵謀權，收《孫子兵法》等13家259篇，圖13卷；(2)兵形式，收《尉繚子》等11家92篇，圖21卷；(3)兵陰陽，收《太乙兵法》、《風后十三篇》等16家249篇，圖10卷；(4)兵技巧，收《伍子胥十篇》等13家199篇，圖3卷。這一兵書分類法很有創意，對古代軍語的分類也有重要的參考價值?！薄端僮x中國古代兵書》中也提到：“現在學術界和一些圖書館將兵書分為兵家、兵法、兵略、陣法、訓練、城守、兵制、兵器、兵壘、軍事后勤、軍事地理、軍事歷史、名將傳略、綜合性兵書、軍事叢書等類?！薄皬奈覈糯鴷姆诸愌馗镏校部梢钥吹杰娬Z分類的發展軌跡?！睋耍梢钥闯霰鴷鴮τ谲娬Z保留和劃分都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另外，在其他典籍中也保留有大量的軍語。《左傳》、《國語》、《戰國策》等記錄有軍事活動的典籍都保留有軍語。這一方面說明了軍事活動在當時是十分頻繁的，相伴而生的軍語自然也有了成長發展的豐厚沃土；另一方面，這些著名的典籍也為后來軍語的廣泛傳播并最終滲透融入社會語言產生了重大的影響和積極的推動作用。

三、當前學術界的研究狀況

李蘇鳴在《我國軍事語言研究概況》一文“關于軍事術語的研究”中指出，在“對古代軍語的研究”方面的“生力軍主要是地方語言學者”。1988年，語言學家曲彥斌先生在當年第2期的《辭書研究》上發表了《〈軍語〉，一部北洋陸軍的軍事素語辭典》一文，對清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北洋陸軍督練處編纂的《軍語》進行了研究。1990年8月，上海三聯書店出版了曲彥斌所著《中國民間秘密語》，書中第五章第二節題為《民間秘密語中的“軍語”》，對唐宋至明清以及民國的軍語進行了概要的分析。1998年1月，浙江教育出版社出版了褚良才博士所著的《中國古代軍語研究導論》。2001年，傅朝在《錦州師范學院學報》第2期上發表了《〈孫子兵法〉軍語研究》，運用專書研究的方法對《孫子兵法》中收錄的古代軍語進行分類整理，并指出其理論依據和深遠的影響。2002年，褚良才在《浙江大學學報》第3期上發表了《中外古代軍語的比較研究——兼論對“漢字文化圈”的新認識》，通過存在于“漢字文化圈”內國家和地區的古今軍語的比較研究，對“漢字文化圈”的體系結構有全新的認識。2003年，西南師范大學劉小文以《〈尉繚子〉軍事用語研究》作為其碩士論文，運用專書研究方法，對軍事用語進行概述并闡發了軍事用語和全民用語的關系，還從軍事用語看《尉繚子》的思想文化內涵，并對《尉繚子》中的部分軍事用語進行了例釋。2004年，廣西師范大學羅蓓蕾以《〈左傳〉軍事詞語研究》作為其碩士論文，論文主要從文字訓詁學的角度對《左傳》中的軍語從軍械、載器等十類進行劃分梳理，并從之部、支部等十部對《左傳》中的軍語進行詞源義的研究。2006年，人民武警出版社出版的李蘇鳴所著的《軍事語言研究》中收錄了《中國古代軍語概說》一文，文章從殷商時期到清朝大致梳理了各朝代古代軍語的發展狀況，基本上介紹到了各個時期重要的兵書和軍事行為，在宏觀上為中國古代軍語的發展理出了一條線索。

我們需要特別介紹的是曾師從著名語言學家蔣禮鴻先生的褚良才博士所著的《中國古代軍語研究導論》一書，這是他的博士論文，全書共85萬字，是當時對古代軍語研究最為突出的成果。被專家們稱譽為“富有新意和開拓精神，在漢語史研究的新領域做出了令人矚目的新貢獻，堪稱領先之作，十分值得稱道”(張永言先生語)，“填補了我國漢語史研究領域的一個空白”。史光輝在《〈中國古代軍語研究導論〉簡評》一文中總結了該著作的三個特點，即新領域、新方法、新成就。如前所述，“古之史學家往往忽略與歷史有密切關系的軍語的研究，而古之小學家亦多忽略與語言有密切關系的軍語”。因此，古代軍語研究成了漢語史研究的一項空白。褚良才博士無疑是以獨特的視角發掘開辟出了一個新的研究領域，對于漢語史研究來說具有十分重要得意義。關于研究方法，該書不僅遵循研究一般語言的共同原則，還有著研究專門語言的特殊方法。作者自己將其概括為六類：一曰文獻史料之整飭，二曰前賢成果的理擇，三曰諸門學科之并舉，四曰計量縱橫之參訂，五曰文字圖物之互證，六曰中外語言之比較。方法上突破傳統訓詁學的研究模式，既注重語言研究，如采用詞匯計量學研究方法整理詞匯，又注重相關學科之間的聯系與對比，在研究方法上又是一次創新與開拓。論及成就，自然是如專家們的稱譽相一致。作者從四個方面對古代軍語進行了系統化、理論化、專門化的探討，亦即古代軍語研究的回顧、古代軍語研究的意義和作用、古代軍語研究的方法和古代軍語的性質特點。作者對字書詞典、文獻史籍、古書專注、文物考古中有關軍語的材料進行系統整理，并在此基礎上綜合運用各種方法溯源祛疑、糾舛補闕，考證精到。最終分析歸納出了古代軍語的五大特點，即科學性、規范性、變革性、通俗性和藝術性，具有一定的理論意義。

四、中國古代軍語研究的發展前景

褚良才博士在其博士論文《中國古代軍語研究導論》中注重古代軍語和相關學科之間的聯系與對比，被專家譽為“富有創新和開拓精神”。的確，語言重要的功能之一就是用來記錄反映社會生活，尤其中國古代軍語，在戰爭軍事活動頻繁的古代中國，更可以稱得上是反映社會生活的百科全書，一幅生動的社會歷史畫卷。這其中自然少不了與其他相關學科的密切聯系。在研究古代軍語時，注重與相關學科的聯系對比，不僅可以擴大古代軍語的研究范圍，提供新的研究思路借鑒新的研究方法，同時也為這些相關學科提供了古代軍語記錄下來的珍貴的歷史資料，有助于學科溯源和完善學科體系的研究。我們認為，加強學科間的聯系，多角度深化研究勢必成為中國古代軍語研究的發展趨勢和前進方向，這是中國古代軍語研究發展的光明前景。下面僅從古代軍語與社會學、詞匯學、修辭學的關系角度淺談一些粗淺的認識。

1古代軍語與社會學

這里所說的社會學主要是指它的一個分支——軍事社會學。軍語主要通過記錄軍事活動與之產生聯系，并不直接反映社會生活內容。社會的形成發展離不開軍事活動的促進，同時也反作用于軍事活動的進行，在這當中，記錄軍事活動的軍語自然也反映著社會的變遷。社會制度決定軍事制度，軍事制度又反作用于社會制度；建立軍事工程的需要，帶動了筑城的需要，客觀上促進了建筑工藝的提高，又為城市建設增強了推動力，甚至像長城、運河這樣的工事更成為了人類歷史的共同財富；軍事活動或促進或割裂各民族間的關系，民族大融合或是少數民族統治都是社會發展的重要史實；還有軍事活動與社會控制、社會流動、社會分層，軍事活動與外交，軍事活動與自然環境等等。軍事活動與社會的密切相關注定了軍語將是還原社會歷史原貌的重要資料寶庫，從社會的變遷與發展我們也能看到古代軍語的發展完善狀況。

2古代軍語與詞匯學

中國古代軍語的研究將為漢語史開拓新的研究領域，具有重大的學術意義，這一點是早已在學術界形成共識的。我們所面臨的任務是將研究向縱深化進一步推進。古代軍語對漢語詞匯的影響在于它作為一般生活用語充實豐富了漢語詞匯，同時一般詞匯也被運用于軍語，這種互動關系都極大地豐富了軍語和一般詞匯，對詞匯的豐富與發展具有很大的意義。一是軍語和一般詞匯量的擴充，數量上的增加，為詞匯學研究提供了更為廣大的土壤；二是軍語和一般詞匯的含義增多，一詞多義，在不同語境中擁有不同含義，極大地豐富了詞匯義。為了更好的梳理二者之間的關系，不少學者采用“計量詞匯學”的方法對保存于古籍中的軍語進行整理，對融入一般詞匯的軍語和用于軍語的一般詞匯進行劃分整理。早在20世紀80年代，西方“計量詞匯學”的理論和方法介紹到中國，在我們的漢語學界就刮起了專書研究的風氣，專書語言計量研究工作也取得了顯著的成果，以《左傳》、《史記》、《呂氏春秋》等為代表的古籍被運用詞匯計量法整理詞匯進行定量研究。而進入90年代末21世紀初，這一方法已被廣泛的采用于古代軍語的研究工作，像前面提到的《〈孫子兵法〉軍語研究》、《〈尉繚子〉軍事用語研究》、《〈左傳〉軍事詞語研究》等。這一研究方法的熟練使用，有助于古代軍語系統化研究向更成熟發展，有朝一日還將有利于中國古代軍語專門辭書的編纂。

3古代軍語與修辭學

從修辭學的角度，我們可以著重研究古代軍語泛化的現象，即古代軍語適用范圍擴大，古代軍語融入日常用語。大量古代軍語進入了全民語言，成為漢語的基礎詞匯。例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以逸待勞”、“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君命有所不受”、“不戰而屈人之兵”、“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兵者，詭道也”等等。這些來自于《孫子兵法》的軍語都已經成了日常用語中常用的成語，不僅廣為傳誦，更重要的是幾乎所有反映孫子重要概念系統的軍語也都進入了全民語言。這些軍語還作為重要詞素，構成了大量的新詞，豐富了民族語言，特別是孫子獨創的兵學術語，如廟算知勝的“五事七計”；將領五德的智信仁勇嚴；謀攻戰道的攻守、眾寡、分數、形名、奇正、虛實、形勢、勞佚；軍事編制的軍旅卒伍；軍事裝備的甲、駑、戟、盾、矛、櫓等等都成為現代漢語的構詞要素，至今仍活躍在人們的語言之中。

中國古代軍語的研究在當前還屬于剛剛起步，尚未形成規模氣候。但就目前的發展狀況來看，該研究已經引起了軍隊、地方很多專家學者的普遍關注。2007年在西安武警技術學院開設了我國第一個軍事語言學碩士點，標志著我國的軍事語言學研究正式進入了軌道。軍事語言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古代軍語依托深厚的漢語史研究將具有不可小視的潛力，這當中還有很多有學術價值的東西等待我們去發現去挖掘。

［參考文獻］

［1］褚良才：《中國古代軍語研究導論》，浙江教育出版社1998年1月版。

［2］褚良才：《漢語史研究的新領域——古代軍語研究》，《杭州師范學院學報》1995年9月。

［3］史光輝：《中國古代軍語研究導論簡評》，《古漢語研究》2001年第3期。

［4］劉小文：《〈尉繚子〉軍事用語研究》，2003年。

［5］羅蓓蕾：《〈左傳〉軍事詞語研究》，2004年。

［6］李蘇鳴：《中國古代軍語概說》，《軍事語言研究》，人民武警出版社2006年8月版。

［7］傅朝：《〈孫子兵法〉軍語研究導論》，《錦州師范學院學報》2001年第2期。

［8］褚良才：《中外古代軍語的比較研究——兼論對“漢字文化圈”的新認識》，《浙江大學學報》2002年第3期。

［9］蘇新春等：《漢語詞匯計量研究》，廈門大學出版社2002年7月版。

［10］王兆春：《速讀中國古代兵書》，北京藍天出版社2003年12月版。

［11］張明慶：《軍事社會學》，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9月版。

［12］張宗正：《理論修辭學》，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4年12月版。

［13］中國軍事史編寫組：《中國歷代軍事工程》，解放軍出版社2004年版。

［14］邱崇丙：《孫子兵法》，中國社會出版社2005年7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