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典小說英譯本中的成語及詩句翻譯

［摘 要］源于讀者不同的文化背景，中國古典小說中的大量成語及詩句需要運用不同的方法翻譯成英語。文章從徐仲琳《封神演義》及顧執(zhí)中的英譯本，吳承恩《西游記》及W·J·F·Jenner的英譯本中選取了大量實例來說明如何對成語及詩句進(jìn)行翻譯才能保證原本小說的準(zhǔn)確及通順。

［關(guān)鍵詞］《封神演義》 《西游記》 語言 文化差異 直譯 意譯

成語是經(jīng)過提煉的一種語言的特殊表達(dá)法，其含義并不是由成語中的每一個字的字義簡單地組合而成。每一種歷史悠久的語言都富有大量的成語。漢語和英語都擁有豐富的各具特色的成語。詩歌是一個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一種獨特的文化風(fēng)格，詩歌往往用來抒發(fā)情感和描述自然界的美景。漢語和英語這兩種語言都擁有數(shù)不清的美麗詩篇。中國古典小說中的成語詩句的翻譯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因為成語和詩句翻譯的優(yōu)劣直接影響到整部小說的翻譯。

語言能夠體現(xiàn)一個民族的文化，因為語言不僅代表了一個民族的歷史背景和文化背景，同時也代表了一個民族的思維方式。而文化也影響和制約著語言的發(fā)展。總之，文化和語言是密不可分的。英語和漢語分屬不同的語言體系，同時這兩種語言也都具有豐富的文化底蘊。語言是文化的載體，因此，兩種語言實際上反映的是兩種文化體系。這兩種文化體系之間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差異，這些差異會使各種文化下的人們在交流和溝通的時候往往達(dá)不到互相的理解。翻譯活動不僅僅是單純的文字轉(zhuǎn)換過程，他還涉及到兩種文字所負(fù)載的文化。在漢英翻譯的過程中，譯者不僅要認(rèn)識到兩種語言本身的差別，還要考慮到語言所負(fù)載的文化蘊意上的差異。

在《封神演義》和《西游記》這兩部歷史巨著中都存在著大量活潑生動、色彩豐富的成語和詩歌。在它們的英譯本中，為了避免文化差異給英語讀者造成理解上的偏差，所有的成語和詩歌都被譯者運用多種方法成功地翻譯成英語。本文所舉的例子就恰好說明了這兩本小說中成語和詩歌的多種翻譯方法。

一、直譯

直譯同語義翻譯十分類似，而后者更側(cè)重于整個語篇的翻譯。因此，當(dāng)我們考慮到某一個獨立句子的翻譯時，二者是可以互換的。直譯意味著原文的內(nèi)容和形式都得以保留，確保在充分表達(dá)原文的含義基礎(chǔ)上，譯文的形式也能夠為英語讀者所接受。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我們所說的直譯并不是生搬硬套地逐字逐句地翻譯。下面所舉的各例中，成語和詩句都是采用直譯進(jìn)行翻譯的。

Example 1

旁有大將黃元濟(jì)諫曰：“君侯豈不知‘勝敗乃兵家常事’，想西伯侯大兵不久即至，破冀州如反掌耳。君侯且省愁煩，宜當(dāng)保重。”

(《封神演義》第二回)

General Huang Yuanji consoled him，\"Don't you know，Grand Duke，that victories and defeats are routine business in the army.The West Grand Duke'll soon be with us，and we'll be able to smash Jizhou as easily as snapping our fingersYou shouldn't worry too much\"

(Creation of The Gods，Chapter 2)

這段話中的成語“勝敗乃兵家常事”來自于古漢語，因此這句成語中蘊含著強(qiáng)烈的中國古代文化色彩。這句成語被直譯成“victories and defeats are routine business in the army”，以便更好地保留原文的文化色彩。如果把它意譯成“the chances of war are half and half”的話，盡管基本沒有改動成語的本意，但卻無法重現(xiàn)其本身濃厚的文化色彩。

Example 2

這場斗，真?zhèn)€是地動山搖，好殺也：

(《西游記》第四回)

It was a great fight，and it made the earth shake and the mountains tremble：

(Journey to The West，Chapter 4)

這一句成語中的“地動”被譯成“made the earth shake”，這種譯法取決于成語的上下文。“地動山搖”是用來襯托孫悟空和哪吒斗法場面的氣勢，實際上大地、群山自己是不會動、搖的。因此整個成語被譯成“it made the earth shake and the mountains tremble”。這樣翻譯的好處就是相比生搬硬套地把它譯成“the ground shook and the mountains trembled”更為適合，而且更能夠被英語讀者所理解和接受。

Example 3

子牙嘆曰：“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由自可，最毒婦人心！”馬氏收拾回家，改節(jié)去了。不題。

(《封神演義》第十八回)

Jiang Ziya sighed\"The fangs of a snake and the sting of a yellow wasp are nothing when compared to her heart，\" he commentedMadam Ma packed her bags and returned home to marry someone else

(Creation of The Gods，Chapter 18)

在這首詩中，“蛇兒口”和“黃蜂針”被用來比喻惡毒的事物和狠毒的人。通過“蛇兒口”與“黃蜂針”和馬氏冷酷心腸的比較，馬氏冷酷無情的性格特征變得更為鮮明。通過直譯，譯文成功地保留了原文的比喻手法。如果這首詩被譯成“Madam Ma's heart is really vicious”，原文的比喻手法就被平鋪直敘所取代，這將大大降低小說原有的藝術(shù)感。

從以上的論述中我們可以看出：在翻譯那些具有濃厚的文化色彩的成語或詩歌時，譯者往往會盡量運用直譯進(jìn)行翻譯。通過直譯，原文的文化特征得以充分表達(dá)，兩種語言和兩種文化的信息也能夠成功地進(jìn)行交換。然而，直譯必須在能夠清楚、準(zhǔn)確保持原意的基礎(chǔ)上進(jìn)行。否則，我們就應(yīng)該運用其他的翻譯方法。

二、譯成英語相應(yīng)習(xí)語

在適當(dāng)?shù)那闆r下，我們可以把漢語中的成語翻譯成英語中相應(yīng)的習(xí)語，通常我們在以下兩種情況下會使用這種翻譯方法。首先，當(dāng)英語中的習(xí)語恰好在形式上、意義上和比喻義上都與漢語中的成語相似，這時我們可以用英語相應(yīng)習(xí)語進(jìn)行翻譯。另外一種情況就是當(dāng)英語習(xí)語同漢語成語的意思完全相同時，我們也可以使用這種方法。用英語中相應(yīng)習(xí)語翻譯漢語成語的好處在于，譯文能夠忠實地表達(dá)出原文的含義而又不會破壞原文的文化色彩。下面讓我們分析一下使用這種方法進(jìn)行翻譯的例子。

Example 1

唐僧見說是鬼，唬得筋力酥軟，毛骨聳然。

(《西游記》第三十七回)

On learning that he was a ghost the Tang Priest felt weak all over，and his hairs stood on end.

(Journey to The West，Chapter 37)

在上述例子中，漢語成語“毛骨聳然”(同“毛骨悚然”)被翻譯成“his hair sttod on end”。這種翻譯方法既保留了原文的本意，同時又保持了成語的簡潔。通過譯成英語中的相應(yīng)習(xí)語，英語讀者將更能理解原文中的這句成語，同時這一譯文也更為地道。

Example 2

鄧蟬玉想：“吾先下手為強(qiáng)。”

(《封神演義》第五十三回)

Deng Chanyu thought to herself，\"Better to make the first move\"

(Creation of The Gods，Chapter 53)

在這句話中，成語“先下手為強(qiáng)”被譯者用直譯的方法譯成“better to make the first move”。這一譯文于原文中成語的本意略有出入。為了充分表達(dá)成語的原意，強(qiáng)調(diào)掌握先機(jī)的重要性，我們可以用英語相應(yīng)習(xí)語來替代原文的漢語成語。因此參考譯文可以是：“the first blow is as much as two”。這樣翻譯既可以傳神地表達(dá)出原文的本意，又能更好地為英語讀者所接受。

三、意譯

因為英漢兩種語言具有獨特的語法結(jié)構(gòu)和表達(dá)方式，一些成語既不適合用直譯進(jìn)行翻譯，也不適合譯成英語中的相應(yīng)習(xí)語。在上述兩種方法都無法準(zhǔn)確地再現(xiàn)原文中成語的含義時，我們就可以使用意譯的方法。盡管意譯和交際翻譯好象有些相似，但是它們也有很明顯的區(qū)別：意譯著眼于句子層面，而交際翻譯則是基于整篇文章的層面。意譯有時會同交際翻譯相一致，因為二者都注重讀者的接受，在這種情況下，語意為主，形式為次。譯者必須犧牲原文的形式來準(zhǔn)確表達(dá)原文的正確含義。現(xiàn)在我們來看譯者是如何運用意譯來翻譯下面的成語的。

Example 1

“……朕當(dāng)結(jié)草銜環(huán)，報酬師恩也！”

(《西游記》第三十七回)

\"We will be deeply grateful and repay you，Master，for your great kindness\"

(Journey to The West，Chapter 37)

“結(jié)草銜環(huán)”這句成語沒有被直譯成“make grass into ropes and hold jade rings in one's mouth”，因為這兩句成語源于兩個漢語典故。在第一個故事中，一位老人用草藤編織成一條繩索，并用繩索絆倒了一位將軍的敵人，來報答這位將軍昔日對他的恩情。第二個故事講述了一只黃鳥用嘴巴銜了三只玉環(huán)送給它的救命恩人。因為熟悉這兩個故事，這句成語對漢語讀者來說非常通俗易懂。然而因為不同的文化背景，英語讀者會對這句成語一無所知。為了避免英語讀者的誤解，這句成語被意譯成“be deeply grateful and repay you”，以便更易于英語讀者接受。

通過以上論述，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兩部小說的英譯本譯者運用不同的方法對小說中的成語和詩歌成功地進(jìn)行了翻譯。我們不難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在翻譯成語和詩句時，我們應(yīng)當(dāng)首選直譯，因為這樣可以盡可能地保持原文的文化特征以便增強(qiáng)兩種語言文化的信息交換。意譯并未當(dāng)作首選，因為在很大程度上，意譯要以犧牲原文鮮明的文化特征為代價進(jìn)行翻譯。在一定的情況下，譯者可以通過使用英語中的相應(yīng)習(xí)語進(jìn)行翻譯，以便英語讀者能夠更好地理解原文中的成語和詩歌。但是當(dāng)直譯和英語相應(yīng)習(xí)語都無法充分表達(dá)原文的含義時，我們應(yīng)該使用意譯的翻譯方法。總而言之，譯者要在熟練掌握英漢兩種語言的同時，還必須諳熟這兩種文化，選擇恰當(dāng)?shù)姆g方法來傳遞文化內(nèi)涵之間的差異。

［參考文獻(xiàn)］

［1］Guzhizhong，Creation of The Gods，New World Press，China，1992

［2］New mark，Peter，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Prentice Hall International(UK)Ltd，1988

［3］WJFJenner，Journey to The West Foreign Languages Press，China，1984

［4］包惠南：《語境與語言翻譯》，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1年版。

［5］許仲琳：《封神演義》，時代文藝出版社2002年版。

［6］吳承恩：《西游記》，延邊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