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學術自由是現代大學最悠久的學術傳統之一,更發展為現代大學精神的重要內涵。學術自由是學術繁榮的基本條件,也是高等教育健康發展的基本條件。學術自由并不是無條件的,自由和限制是一對不能分割的矛盾范疇,自由也意味著限制。
[關鍵詞]學術自由 大學精神 限制
[中圖分類號]G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8)02-60-02
一、學術自由的淵源
學術自由是現代大學最悠久的學術傳統之一。學術自由既有著源遠流長的歷史,也是一個歷久彌新的理念。學術自由是一個有著漫長的歷史,而又于19世紀初才被明確確立的理念,它是一個古老而又年輕的歷久彌新的事物。在為什么需要學術自由這一問題上,人們逐步取得了共識,然而人們對于究竟什么是學術自由,學術自由與大學自治、言論自由、思想自由是何關系,怎樣才能保障大學的學術自由權利等問題仍然存在一些模糊認識。直到今天,學術自由的內涵仍然是高等教育政策的制定者、大學管理者以及學者們爭論不休的焦點話題。
二、學術自由的限制
(一)學術自由的內部限制
1.學術概念的制約
“學術自由是西方一種古老信念的現代表述。”公元前390年,古希臘先哲們就有了自由探索真理的觀念:蘇格拉底(Socrates)在呂克昂(Lyceum)建立的學校中以及他的弟子柏拉圖(Plato)在其創辦的“阿加德米”(Acdemy)幼兒園中就提倡自由研究和自由討論。但是,“學術”到底是什么?學術概念的不同定義、內涵直接關系到學術自由的范圍和最終享有。迄今為止,學術界對“學術”的概念取得了一些共識。從學術的形式化定義可以看出,學術研究終究不能推卸對真理的責任,真理的分歧必然影響學術自由權利的行使。總結起來,“學術”可以理解為:按照學術規范探究自然和社會問題,以期達到對這些問題的真實認識。學術規范對學術研究有一些制約:比如學術的研究態度要嚴肅、認真、負責;在研究過程中,盡量避免個人的偏見,盡量使個人價值觀遠離客觀研究。由此可見,“學術”自身的概念蘊涵了對學術自由的制約。
2.學術道德的制約
遵守學術道德是每個學者享受學術自由的前提條件,脫離道德的學術自由是不存在的。每個學者的學術成果應該是體現自己的學術創造和學術思想,如果沒有自己的學術思想,“自由”地剽竊他人的學術成果,算不得是自己的真知灼見。這種人只能是如有的學者斥之的“學術上的賊”,頂多像個用剪刀加漿糊干活的“手工匠”。“自由”地剽竊不是學術自由,“學術掠奪者”的不端行為阻礙了學術事業的健康發展,也阻礙了學術自由的正常享有。學術道德要求學者在評價他人的學術成果時,應該嚴格限制在學術判斷之內,僅對別人研究成果的學術價值做出評論,不能涉及道德判斷。學術爭辯中,要依據證據和邏輯說服人,要尊重對方,不能對對方進行人身攻擊。學術自由還必須遵守社會公德,任何借學術自由的外衣而進行危害人類、危害社會正義的做法都不應該受到學術自由的保護。
3.學者價值觀的制約
學者在從事學術研究過程中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個人的偏見,受到學者自身價值觀的制約。尤其是對文科中的一些課題,學者的個人的價值觀是難以避免的。例如,當研究“受教育機會平等”問題時,每個研究者對教育機會平等的理解可能都不相同,而這正反映了研究者不同的政治觀。在涉及價值觀問題時,也需要對現代社會主流價值給予充分的關注和尊重。比如,自由、民主、平等、和平與和解,都是現代社會的主流價值觀,按照學術自由原則,學術研究并不受這些價值觀的限制,但是,如果學者的研究強烈地違背這些價值觀,又不能提供令人信服的證明,就可能使自己的社會評價降低。受價值觀的制約,學者在從事學術研究時,對問題常常會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時學者在處理學術問題時就不得不做出非此即彼的選擇,而不能做出兩者均可的選擇,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學術自由。
(二)學術自由的外部限制
大學不再是既往歷史上所謂的與世隔絕的“象牙塔”,現在已經成為現代社會中最重要的組織機構之一,并且其重要性日益劇增。大學與外界環境的聯系越發緊密,因此,大學學術研究受到的外界限制也是日益明顯嚴格,學術自由以受到以下因素的限制最為明顯。
第一,政治上的限制。大學的責任不僅是在校教授和大學生個人的責任,也是國家、政府的責任。政府參與對大學的管理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博克就指出:政府有必要對大學進行適當的約束以維護公眾的利益。盡管人們呼吁學術自由,但幾乎沒有人會否認政府制定相應制約條例的必要性。因為學校或許會因財政壓力等因素提供無價值的教學內容;教授或行政管理人員的行為可能因粗心大意、判斷失誤、公然的歧視或偏見而缺乏公正性。當學術課程或項目與其他價值觀發生沖突時,教育者并不一定是解決沖突的最佳裁判。對國家政府來說,大學是幫助其實現社會目標的工具。
第二,法律上的限制。學術自由既受法律的保護,也受法律的限制。如德國《高校學校總法》明確規定了科學、研究、學習的自由。但是人們通常還是認為,研究的自由仍適用“于基本權利的內在限制”。即受到來自于其他基本權利或其他憲法價值的憲法體系上的限制。學術自由的權利與其他受憲法保護的權利產生沖突時,必須依據基本法的價值秩序標準,且保證憲法價值一致性,經由憲法的解釋來解決。在此矛盾沖突中,學術自由對于與其相沖突的受憲法保護的價值,并不能永遠居于優先地位。法國1968年頒布的《富爾法案》在賦予教師和科研人員享有“完全的獨立性和充分的言論自由”的同時,又明確提出這種自由要根據“大學的傳統和本法的規定,以客觀和寬容為原則”。即使在崇尚自由的美國,對教授的自由同樣做出了限制。美國大學教授協會發表的關于學術自由“的原則聲明”規定:教授在恰當履行學術義務條件下,有權享有在研究及其結果發表上的分自由;在聲明“教師有權享有在教室內討論其所選擇的主題之自由的”的同時,又提醒教“授應當小心謹慎不使自己的教學中引進無關主題的爭論性事項”等的權利。
第三,經濟上的限制。在現代社會大學學術自由越來越受到新的困境和挑戰,其中突出的一點就是對外來經費的依靠。隨著大學規模和影響的擴大,它的財政需要相應的增加,即使是在擁有很大自主管理權的美國大學里,不管是公立和私立大學都在積極謀求政府和企業撥款,以支持學校開展研究、添置新設備以及設立學生助學金“。忽視金錢和世俗欲望對學術著作及研究的影響是荒謬的;有水平的科學家需要有適用的儀器和設備,以便使他們能從事高質量的研究工作。”無資金如“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科研只能是一句空話。“大科學時代,如果大學科學研究人員得不到經費,即使允許他們進行科研也沒有什么作用。研究資金的缺乏的確就像警察監視一樣有效的防礙科學的發展。”
綜上所述,學術自由作為現代大學的一種理念,其合理性不容置疑。但在學術自由的同時,擺脫不了其自身的內部限制和由于外界環境所導致的外部限制。并且隨著社會的發展,學術自由受到的外部限制將會欲加嚴厲。從某種意義上說,學術自由的內部限制更多的是學者自身的控制,而外部限制一般是很難控制的,它基本上是屬于外界的人為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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