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制度視角探討趕超型國家經濟發展面臨的問題

［摘 要］20世紀以來，許多發展中國家在現代化的推進過程中以“趕超”為核心理念，制定了“趕超戰略”。然而近一個世紀現代化進程的實踐中我們看到：同樣的戰略卻只在少數國家取得了成功。本文從經濟制度的視角觀察，發現少數趕超戰略成功的國家在產權制度、職能機構設置以及公共管理效率方面的成就恰恰是大多數趕超國家所面臨的問題。

［關鍵詞］趕超戰略 后發優勢 制度匱乏

［中圖分類號］F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8)02－96－01

任何一個發展中國家都有擺脫落后經濟狀態、提高經濟和社會發展水平、并在國際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的內在要求。20世紀以來，許多發展中國家在現代化的進程中以“趕超”為核心理念，制定了“趕超戰略”。然而近一個世紀現代化進程的實踐中我們看到：只有極少數的后進國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同時也代價沉重。

一、合理教育回報制度的缺乏對人力資本存量的影響

趕超型經濟的特征是具有較高的人力資本存量和物質資本投資率。而較高的人力資本存量同樣是投資形成的。對于以趕超為目標的發展中國家來說，能否有效利用外部資源，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本國的人力資本存量，只有人力資本水平達到一定程度，才能有效吸收外國先進技術并將其轉化為自生的技術能力。因此，人力資本投資是經濟趕超的前提。

提高一國人力資本存量的唯一方法就是普及教育。但是普及教育是經濟趕超的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當保證人力資本投資活動獲得較高回報的制度或政策不存在時，教育促進增長、增長進一步刺激教育投資的良性循環無法形成。

如在發展初期，拉美一些發展中國家人力資本水平較高，但這些國家由于缺乏合理的教育回報制度，人均收入不升反降，人才外流的現象非常嚴重。智利的中學入學率在1960年、1970年和1985年與中國香港都是大致相同的；阿根廷和烏拉圭在1960年的中學入學率與新加坡、意大利相當，甚至超過了西班牙、葡萄牙、韓國、馬來西亞、泰國以及中國香港。然而，拉美這些國家經濟發展的績效卻遠不及東亞國家(地區)。

與拉美發展中國家相比，作為“亞洲四小龍”的韓國在50—70年代也是是典型的人才外流國，90%左右的留學生學成不歸。70年代時，發展科學技術成了韓國當務之急。科技人才的供不應求使韓國政府開始了人才的開發，制定并實施了吸引人才回歸的政策：通過嚴格標準，少而精地引進人才并通過法律保護，創造吸引人才回國的社會環境；增加科技投入，政府加強了科技英才教育，大量吸收和使用海外韓僑科技人才，大大促進了人才的回歸。韓國采取發展教育、科研措施帶動人才回流政策，另外，還積極鼓勵民間創辦研究所，90年代初韓國這種研究所已有1000多個，這對海外人才的安置起了重要作用。同時，良好的教育回報制度為韓國吸引了大批高素質人才，為成功實現經濟的趕超奠定了堅實基礎。

因此，只有在基礎制度質量高的國家，教育才能推動經濟增長。而在基礎制度質量差的國家，教育投資的社會回報率很低原因主要有兩點：1．腐敗無能的政府無力實施有效的人力資本投資；2．也是更為重要的一點，這些地區的制度環境根本無法有效地利用已有的人力資源。

二、缺乏完善經濟制度對物質資本投資的影響

不論物質資本投資還是人力資本投資都不是在制度真空條件下進行的，企業家的投資愿望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一國制度和政策。當產權制度缺乏時，企業家必須花費額外的資源用于保護其投資；在對外貿易壁壘和繁瑣的國內貿易規制下，可供企業家選擇的生產設備極為有限，相應的投入品及配套設施的獲得也很成問題，導致投資率相應降低；而基礎設施的完善程度可被視作政府公共政策效率或是制度質量高低的標志，缺乏電力、能源等基礎配置，企業很難獲得高回報率。經驗性調查發現，設備投資的回報率隨著制度質量以及貿易自由度的提高而增加，而在制度質量較差或是封閉型經濟中設備投資的回報率則較小。

日本的基礎設施在戰后曾一度處于極其落后的狀態。聯合國一調查團1956年去日考察后作出了以下結論：日本道路狀況之差令人難以相信，在工業國中，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像日本這樣不重視道路網的建設。此后，日本相繼出臺了一系列道路建設法規。在1959年開始的第二次道路建設5年計劃中，又加大了對道路的投資。日本還通過制定目的稅制度、財政投融資制度和城市規劃稅制度，使戰后用于基礎建設的資金一直保持在國民生產總值的7—8%的高水平，一舉擺脫了基礎設施落后的局面，為以后吸引大量投資，實現經濟的趕超提供了必要條件。

由此可見，發展，尤其是趕超型發展必須建立在高質量的“制度安排”之上。可以說，“資本匱乏”這一制約經濟起飛的主要因素，其根源是“制度匱乏”，即發展中國家缺乏刺激本國居民進行生產性投資以及國外向本國轉移技術和管理經驗的激勵機制。教育等服務性機構的匱乏所反映出的問題，其嚴重性不在于問題本身，而在于刺激提供這些服務性產品的機制嚴重匱乏或是不健全，而激勵制度的不完善往往是由于缺乏觀念、文化以及意識形態等非正式規則的支持。

三、趕超型國家的制度選擇

發展中國家作為一個整體比發達國家增長更慢，相對的落后性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優勢，但這并不意味著發展中國家注定將永遠落后。理論和實證研究都發現，當制度質量的水平相同時，窮國確實比富國增長更快一些。大部分發展中國家未能實現“追趕效應”的根源在于他們未能建立起有效的產權制度、保證契約可靠執行的機構以及高效的公共管理部門。制度質量更高的國家，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投資也相應更高。這也解釋了同一趕超戰略帶來不同結果的原因。

可見啟動經濟起飛，實施趕超的關鍵是制度建設。制度建設是一個費時而復雜的工程，要求具有長遠眼光和持續性努力以及次序合理的操作過程。“制度發展悖論”指出，在最需要良好制度的國家，卻最難以獲得這種制度。在完善的制度建立起來之前，通過公共政策的設計和實施，是一種推動制度迅速建立的有效途徑。

對于后進國家來說，制度建設是通過移植的方式進行的，移植的外國制度通常是正式或有形制度，能否發揮作用，首先遇到的問題是引進的正式規則能否與本國的非正式規則相互融合。在現實中，二者往往是相互沖突的。所以說，趕超型國家要有效利用外國的制度資源，必須首先進行社會資本的改造，以文化變遷為切入點，使本國環境與國外先進制度相互融合。由于傳統文化、價值觀以及意識形態等非正式制度的路徑依賴性，通過自然演進形式變遷的過程將是一個非常緩慢的過程。趕超型經濟的政府往往要通過意識形態的教育系統和說教職能，通過移入先進的文化要素對本國文化變遷進行引導，才可能使文化變遷和制度形成進程大為縮短。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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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陸善勇、韋彥：《綜合優勢發展戰略芻議》，《經濟研究》2005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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