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我”一直是哲學、心理學等幾乎所有社會學科的起點、最核心的基本概念之一,本文嘗試從“我”的問題,當前對“我”的研究等幾個方面進行探討,給出一種初步的梳理,提出應當克服神秘主義或者虛無主義的偏離,并得出“我”的追問應當終止于目前宇宙的局限,因而首要任務也已經不再是探求虛無飄渺的為什么存在的問題,而是盡全力致力于存在為什么的問題了,或者叫做是“我”去適應去改變去創造的問題了。
[關鍵詞]“我” 偶然性 必然性
[中圖分類號]B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8)02-155-03
一、“我”的問題
“我”本體論的意義在于,“我”到底是一種純粹的精神還是物質,還是精神和物質共同的產物,亦或者另外是一種目前還無法說清楚的什么東西?“我”的起源和“我”的本質都只有在本體論的層面進行分析目前才有意義,至于“我”后天的本質,或者說“我”社會生活的本質則是屬于認識論的范疇。“我”的內涵展開即“我”的本質展開。我們來考察一下出生的經歷,即當初醫院里誕生的那個娃娃就是“我”嗎?以及他是如何成為“我”的?“我”到底是指“我”的肉體還是指“我”的不同時期的精神狀態或者說不同時期的思想。可以肯定一點的是最初的“我”的思想和“我”的肉體絕對不是同步發展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記住“我”開始記事以前的事情,也就是說在“我”的嬰幼兒前期,“我”的思想是一片空白,而“我”已經存在了,或者說“我”還不存在。這里探討的問題是“我”來源于哪里。直觀上說如果任何事物缺乏一個原因,那么他就是產生出自己來的,而這是不可能的。普羅泰戈拉提出了“人是萬物的尺度”之學說,當人成為其他萬物的尺度,同樣也成為人自身的尺度的時候,巧妙地用人來說明了人自身,但是用A來說明A卻必然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古希臘的巴門尼德已經仔細探討了“是者”是如何、從哪里生成出來的問題,他認為只有兩個可能,或者是者生成是者,或者非是者生成是者,但皆不可能。論述簡單但是在這里就已經孕育了一種關于起源問題的說法。考察一下這時候,把腦海中最初的概念,不妨稱之為“原初的我”簡稱“原我”,這是個真正最神秘的概念,也是哲學真正最感為難的地方。出生以后的問題都好述說,“我”之后的問題大大簡明于“我”誕生的問題,我們考察一下不妨稱之為“我之后”或者“后我”的問題。到這里,我們發現人類智人先哲們的努力,不管是對“我”的發現還是對“我”的理解,亦或是對他人的理解,圈子始終難以躍出一步,始終在“后人”的層面里浮沉。“死”的問題是由“生”的問題導致產生,“生”是一個難題,然而“死”,想著這個唯一的獨特的說不上卻又是很神秘的“我”的“死”,或者說“我”的唯一性獨特性的死,簡直是匪夷所思。其實談論“死”比談論“生”來得自然,討論“死”就已經是省略或者說默認了一個前提,即先前存在的合理性。這樣“原我”的問題,也即“我”誕生的問題,“生”的問題,便成為了哲學的難題,像物理學中描述的一樣,一切已知物理定律均在奇點失效。任何有關“我”的知識描述預言在這里失效形同虛設,在此之前對“我”的一切也只能是未知。這之后成為經驗描敘的對象,可以精確的定位來進行分析類比說明。
分析探討和追問自我時易于陷入神秘主義的陰暗深坑,人類目前存在的局限顯而易見,大量的未知橫亙在每個人的面前,未知之為未知,就是針對于目前的局勢缺陷而言的,而這一理性中被迫留下的一巨大漏洞就時時發揮出它巨大的作用,讓人在無從無去中昏頭昏腦,而此時神秘主義就往往大行其道,“我”的神秘性,那種不可琢磨的神秘感被刻意夸大。“我”的唯一“我”的獨特單就其意義而言就是一種神秘性一種霸道,繼續延承下去難以讓人相信有一例外不會墮入狂妄之中去,這樣在狂妄之中迷昏了頭腦,最終就會導致唯我獨尊。而唯我獨尊又顯然與現實世界格格不入,這樣在對“我”的思索追問中就很快又會轉入到虛無主義的泥潭中去。虛無主義作為哲學意義認為世界,特別是人類的存在沒有意義、目的以及可理解的真相及最本質價值。毫不排除人們在追尋中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轉而試圖否認人類歷史幾千年來歷盡艱辛才積累的那些科學文化知識,那些歷經千辛萬苦然而屢次驗證的經驗,否認關于自然的真諦、關于歷史的真理以及現存的事物生存的意義理想希望和價值,以及有史以來種種啟蒙運動所建立的基礎,拒絕一切權威,道德,社會習慣的行為,或是拒絕一切既定的的信仰,最終在否定一切中陷入茫然,在茫然無知中又必然陷入無窮無盡的虛幻中去。這樣就算在對“我”的苦苦追問中從來就不試圖去解決什么,也確實解決不了什么,但是這種痛苦并不會隨著虛幻而終止,卻使得自己存在的合理性也受到極大的挑戰,從而處于虛幻的無盡的痛苦煩擾中。這是由于自我知識的不確定性,而人的思維又極其容易多向分散所造成,是應當注意和避免的。
由“我”的問題,其實必然要回到“人”的問題,而由“人”的問題,又勢必追究到宇宙的起源問題。“我們”來考察一下,當一個父親和母親相識戀愛然后結婚,只要他們身體健康正常的話,就表明了誕生后代的可能性已經成為了必然,這個父親的精子與他妻子的卵細胞結合,在平常的條件下,就必然地會孕育出一個嬰兒,人便誕生了,當然這并非最初的源頭意義上的人的概念。這個嬰兒成活了,當這個嬰兒偶然地成為你、“我”、或者他之后,這隨后的你、“我”或者他就必然地確定了。誕生一個嬰兒是一種必然,這個嬰兒成為誰卻又表現為一定的偶然性。因為你、“我”或者他必然地會是某兩個人的兒子,是某兩人的孫子,又必然地是某些人的父親或者母親,必然是一些人的親戚朋友,晚輩同輩或者長輩,生于某國某地,成長于某時某處,教育于某處某時,以后在什么單位,做什么,總之雖然還在不斷變化,卻已經是非常明顯可查的了。像一個現實的具體的人,顯然他在還迷惑著諸如此類的許多事情,比如說,他的真正來歷,他的特殊性,他的精神靈魂等等,但是當他一坐上公交,一下車,便轉瞬忘了個干凈,馬上投入了他的現實的事情,做什么,爭什么,追求什么,效率高低,績效好壞……等等,所有的一些與此無關的探討想法皆成為虛幻不實的,無須加以考慮,而這些東西理所當然成為了他此時此刻的全部,那些東西也就可以完全解讀此刻的他。在具體的現實生活中,“我”是由“我”的身體,“我”的思想,“我”的財產,……來發現和分析的。“我”由“我”的這些東西組成,離開了這些東西,赤裸裸的“我”就不存在。這種常識在一系列的分析研究和界定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二、理論界關于“我”的問題的研究
哲學史上,有過柏拉圖的靈魂學說,笛卡爾的精神實體說,而近代以來無論是貝克萊、休謨還是康德、馬赫、詹姆士、羅素都是從理性自我,也就是有意識的自我來理解“我”的,弗洛伊德則認識到“我”的結構,把“我”分析為是由本我、自我和超我構成的。當代德國著名哲學家海德格爾認為我們每個人是在其自己的“是”中的一個是者,這個是者稱為“本是”。張曉慧、段國甫從具體人性觀論管理領域的“創新人”人性假設中總結到人與動物的本質區別是人的活動是有意識的追求個性自由的、追求生存優越的創造性的活動。因而可以推出人就是有意識的追求個性自由的、追求生存優越的創造性的動物。
從生命的標準即生命何時開始也就是人何時開始的問題來解答,神學認為生命為神所賜,從受精開始便被注入靈魂。生物學上認為可以從受精,著床,大腦皮質形成或者胎兒有了生命力分娩或者認為妊娠各個階段都是生命開始。社會學則認為胎兒必須得到父母和社會的承認才算生命開始,胎兒的生命不是上帝給的,而是社會給的。腦生命學說又稱對稱理論則認為腦干生命開始,人的生命開始。生命何時開始,也是對“我”的一種有益注解。
另外古漢字造字,“我”有幾個方面的意思,(1)會意,從戈。“我”表示兵器。甲骨文字形象兵器形。本義:兵器。基本義:第一人稱代詞;(2)自稱;自己。我,施身自謂也。當然我們不能茍求古人達到今天這樣的精細和深度,也正是因為有了古人這樣一種簡潔的理解和備注,才有后來一系列的深刻的思索和討論。歷史上第一個用來表示獨立的純粹精神的概念是鼎盛年約在公元前500—前428年阿那克薩戈拉的“心靈”觀念,生于克拉左美奈的阿氏在“種子”之外又設立了這個能動性的本原。這種東西與物質材料完全不同,但同樣無限多。人的靈魂是心靈的一個類別,只不過這一類心靈被置于事物之中。“自我”只不過是一個身體與一個心靈或者靈魂的結合。
當前的一些研究都是限于認識論的范圍,從已經展現的東西推論,從心理學層面或者常識層次進行的,而不是從根源上著手的,都避開了從起源和本質上探討的難題。盡管如此,通過考察,我們發現“我”的內涵演變和其實質所指,可以看出不管是在歷史上還是在當代都一直是一個有著諸多麻煩許多爭議的地方,但是我們深信一個可以描述可以表白的東西,再怎么艱難再怎么抽象甚至神秘不可思議,都已經跨出了決定性的第一步。
三、關于“我”的哲學反思的反思
1.奇點:對起源問題的回答
其實“我”的問題,“我”的起源問題,也即“我”誕生的問題,“生”的問題,如前所述實際上已經成了哲學的奇點問題,像物理學中描述的一樣,一切已知物理定律均在奇點失效。任何有關“我”的知識描述或者預言在這里失效形同虛設,在此之前對“我”的一切也只能是未知。這之后才成為經驗描敘的對象,可以精確的定位來進行分析類比說明。不管是物質上的說明,還是精神上的表征,都不足以解釋這種原初性,自我認同,自我尊嚴,自我定位等等都是在“我”得以確立以后的事情,至于那些自由啊,理想啊,更是排在后面。而對這一問題的研究,只有宗教,唯心主義的一些論談中涉及,宗教又由于本身的問題,不足以為此提供合法性說明,唯心主義由于推論前提的缺陷也不足以提供信服的答案。
2.務實的態度:在社會生活中展露和實現“我”的本質
在人類生育的必然行為中,由于精子卵細胞的偶然結合而產生了“我”,在廣闊的社會生活中主要是教育教學中形成了“我”的社會本質。從事實出發,“我”的存在已經是一個前提,“我”的存在同時也蘊含了一個前提,即“我”的獨特性和唯一性,可以直接引用勿須證明,也可以作為一種公設。從考古學古生物學古地質學可以找出許多證據證明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幾十萬年過去了,人的存在,那些猿人古人先前的人確實存在著活躍著,這是肯定無疑的。“我”的存在,這個具有極其特殊意義的詞表達的究竟是一種什么意思?從“我”特殊的空間考察,從“我”獨自的時間考察,在“我”之前的之后的和之外的,“我”無一例外只能憑據現有的痕跡現象推測和想象。但是“我”又確確實實在這里存在,要不然也就無法坐下談論這一切了,“我”的世界在客觀的世界影響下的主觀世界首先是必須“我”得存在的,“我”的身體“我”的思想“我”的感受統統加起來就等同于“我”么?現實考察一舉手一投足,一笑一顰,當下的“我”是如此的實實在在,真真切切,饑飽冷暖榮辱感受是如此之深,切實到肌膚,“我”的身體,“我”的喜、怒、憂、思、悲、恐、驚;見、聽、香、味、觸、意,七情六欲,沒有一樣不出自內心,發至肺腑。“我”的身體“我”的思想“我”的感受就是就足以表明“我”區分“我”標志“我”了。任何事情回想和反思的時候更為如此。“我”為什么所驅使,為利來為名往,“我”的父母,“我”的愛人,“我”的兄弟姐妹,“我”同學師長,“我”的聲譽財富,“我”將來的孩子,等等統統都將“我”明確定義了,“我”成功失敗與他們息息相關,來不得半點虛假,活著的含義莫過于此。至于是不是“我”只是一粒棋子,“我”被馭趕被驅使,“我”在各種各樣的條件下喘息前行,或者說“我”在各種各樣的主客觀條件下操勞作息,亦或者還是不是還有個反物質世界,里面也有一個“我”,“我”是被某只巨大的在人類時間暫時還未知的手所擺弄,或者“我”至少是被某只巨大的在人類時間暫時還未知的眼睛所觀察著已經不要緊了。然而由于目前的局限,由于物理學和生活經驗的局限,人類的現狀至少在一百年內還突不破目前宇宙的格局。然而“我”的存在是顯然的,人類的存在于我們而言也已經是絲毫不必要懷疑的了,宇宙的存在也已經是客觀的事實擺在那里。這就是所有思維的起點,所有追問的支撐處,茫茫思維海洋中的幾塊巨石基柱,從這一點出發,“我”的存在便是已經存在著的一個前提。“我”的首要任務也已經不再是探求虛無飄渺的為什么存在的問題,而是盡全力致力于存在為什么的問題了,或者叫做是“我”去適應去改變去創造的問題了。至于為什么存在,則是另外一個問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從此前提下來探討談論分析論述的了。從這里出發,“我”的存在是一個不言而喻的不證自明的事實,由此導致出其他兩個問題。他人的存在雖然沒有“我”的存在那么顯然,那么事實,然而由于“我”的存在是一個事實,至少在現實中“我”現實的來歷,“我”的父母,“我”父母的父母,等等及其他人都會一并顯得明朗現實起來,都與“我”一樣,成為了探討世界不必要再討論的一個顯然的正確前提。當然在追尋“我”存在的思索中,也存在兩種最常見的思維方式,即類比和歸納論證。他人存在,歷史人物存在,花花草草存在,飛禽走獸存在,高山河流存在,這個世界存在,“我”的內涵展開實際上是在社會中在具體的環境中發生的,“我”的社會本質也就因此確立。“我”是由后天確定的,已經昭然若揭,深信不疑。
3.共同性:“我”的內涵展開
共同性是理解的前提,存在公共的標準本身就說明可理解性,人是有肉體又有自己一定獨特的精神特征的群體,而從歷史縱橫來觀察,至少有以下幾點是肯定的:(1)人是存在的,有許多人存在過;(2)人是有死的,有許多人死去了;(3)人具有區域性,是具體的時間空間的產物;(4)人是可以教育的,人類用來教育的知識具有客觀性和共同性;(5)人類思維的形式和規律具有共同性,思維的工具邏輯是基本一致的;(6)人類具體的社會生活具有大體一致的評價標準;(7)“我”∈人,關于人的論斷同樣適合“我”;(8)“我”的一生由后天的表現決定。這一點是有爭議的但承認這一點是至關重要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我”的誕生,“我”的到來是一個暫時還無法解釋的問題,實際上已經成了多門學科的奇點問題,對它的前溯性追問是無休止的,應當終止于目前宇宙的局限,而采取務實的態度,以唯物的辨證的觀點去看待,冷靜的分析。神秘主義的分析,要么就會引發狂妄主義者的唯我獨尊,要么就會陷入虛無主義者的茫然無知中墮入虛幻的無盡的痛苦中,這兩種方法都會偏離原來追問“我”問題的真正意義目的,所以“我”的首要任務也已經不再是探求虛無飄渺的為什么存在的問題,而是盡全力致力于存在為什么的問題了,或者叫做是“我”去適應去改變去創造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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