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0歲的那年夏天,我視為兄弟般的一個男孩Jackson常來我家的池塘邊玩,一次我們在水中亂潑了個把鐘頭,像往常一樣光著身子到屋里去擦干并找點東西吃,Jackson跳進我媽媽寬大的搖椅,一邊自慰。
“嘿!”我喊道,并把枕頭扔向他,“不要在大家面前作這種事。”
“我媽媽說的,‘如果感覺不錯,就去做!’”他一邊說著,一邊做完了。
“如果感覺不錯,就去做”這是60年代的口號和許許多多極端的父母的價值觀,為了使孩子不受限制的成長,我的父母和他們那一類人不去理會本杰明·斯波克(Benjjamin Spock)的說教,而追求一種無政府主義的,費里尼(Fellini)式的家長觀念。有時候這意味著傍晚在校園里跳點頭舞,整日整日地裸泳和吞食黑莓。但這種令人陶醉的反叛也有黑暗的一面。當每個人受本能驅使沉迷于自我便沒有人再去承擔成人的角色,像我父母那一類人或許曾有過很好的動機這樣做,但在對社會變化的廣泛追求中,他們變成了孩子,而他們的真正的孩子卻為此承受后果。自然,嬉皮家長們善良的忽視在某些方面有一點好處,如果你想呆在家里不去學校,你就可以不去——只要你有一個好借口,像“我只是不想今天成為班里的最后一名,媽媽。”嬉皮士的孩子們也常自由自在的跑到樹林里去玩,用不著在腦子里塞滿各種成長的規則和觀念,如同外出不用遮陽傘和驅蚊劑一樣。我媽媽總帶我出去散步,教我尋找野山莓,用竹條編竹筐,她會在午夜突然把我們叫起來吃雞蛋餅。如果我們找到什么很棒的東西,像一只死蜻蜒或者一個奇異的蘑菇,她就會和我們一樣表現出好奇和驚異。我們都相信她有魔力,因為她是我們的媽媽。這真棒。
然而,嬉皮“無規范、無限制”(No rules,no limits)的信條加上可怕的偽薔如同使前衛的父母帶著孩子在光滑的陡坡上快速下降一樣危險。如果你抽大麻,你的孩子也想試試時你該怎么做?不許他們做是偽善的。而如果說吸大麻可以,那為什么“蘑菇” (mushrooms,興奮劑)或迷幻劑不行?如果你縱情地交歡并告訴你的孩子性表達是美妙的,你又如何向你的孩子解釋在“感恩之死”(The Greatful Dead)的演出中粗暴的老家伙在兒童帳篷里對她動手動腳是不正常的呢? “錯的就是錯的”這種以往過時的解釋已經失效了,因為他們從我們出生起就教導我們這種行為是法西斯式的,因此,為避免看作是假惺惺的管孩子,嬉皮家長很少或從沒為孩子立過規矩。
然而孩子們需要約束,家庭中總該有人扮演成人的角色,最好是由成人自己來扮演。我曾在嬉皮村要媽媽給我定立些規矩,“我們來規定一下孩子在每晚的什么時間必須上床睡覺,”我說,或者,“我們來規定條孩子能被人看見卻聽不見的規矩。”我想這句話我曾在狄更斯的書上讀到過,這聽起來像個好主意,不是因為我想突發奇想變成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而是因為我知道我無法忍受這種約束從而會被懲罰,我渴望懲戒,或許某人會對我這樣: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小姐!”
但在嬉皮士的字典里沒有懲戒這個詞,那里只有酒神狄俄尼索斯。我不記得自己第一次吸食大麻的時間了,但我能回憶起我7歲生日那天得到一個完全用粉色絲帶纏起來的大麻煙卷。愛的確是他們稱之為“自由”的東西,我媽媽告訴我當別人很禮貌地要求同你睡覺時你的拒絕是很不禮貌的。人們會自然地成雙結對,但彼此間的關系卻普遍被各自的隱私和外遇玷污著。50年代的壓抑和保守主義得到了反抗和報復,人們結合、分開、又重復組合,就像跳色情方陣舞《square dance)一樣。
這些都被當作事物的自然法則告訴孩子們,但我們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首先,人們總是來了又走了,有時他們會進人生活,看著長大的孩子說聲再見,有時連聲再見也沒有,我們看見我們愛的人在床邊站起身然后離開,便會受到極大的傷害。而且,我們面對這些縱情的性愛感到難堪。成人們完成性的過程時,失控時,興奮地搖晃著舞動著墜入性高潮顯得十分可笑。又一個晚上,在嬉皮村里,大人們吸食著安眠酮(Quaaludes),麥斯克爾(譯者:Mescaline,從墨西哥仙人掌中提煉出來的一種迷幻藥)或別的什么東西。最后,他們都吸食過量,身體扭曲著,色咪咪的躺在客廳的地板上。我媽媽說,當時他們突然聽到一個憤怒的聲音,他們抬起頭,看到我站在門口,叉著腰,狠狠地盯著他們,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喊道。
我們去看望遠在舊金山的爸爸時,情況并沒有好轉。丟開早期相當明顯的異性戀傾向,爸爸總是更多地表現他的同性戀傾向。正像嬉皮士們用對社會規范的極端抵制來反抗刻板的常規一樣,我的父親從封閉狀態一下子爆發出來,被壓抑的欲望就像點燃的火箭。經過舊金山的同性戀解放運動,他最終可以自由公開地表達那一面的自我,但這些努力讓我和弟弟感到奇怪和費解。
我父親游行,跳搖擺舞,去酒吧,不斷地講述他的性經歷,而且他把Torso(胴體)和Honcho(名家)雜志隨意丟在Haight維多利亞的房子的各個角落。起初,我和弟弟以為這些只是新的主流刊物,當然,它們的主題比《時代》或《生活》更男性中心,迷惑的我們浪費了很多時間試圖弄明白芬蘭卡通中的tom有什么可笑之處。
同樣使我們迷惑不解的是,爸爸還有許多很直白的色情刊物,通過“藏春閣”雜志的減少和Honchos(名家)雜志的增加,我可以不斷地了解他對同性戀的接受程度,當我還是9或10歲的時候,他是一個體力充沛、精力集中、半杯就裝滿(half-acup-does-the-whole-load)的“同志”,和一個很不錯的家伙住在一起,這個家伙叫Randy(這不是我瞎編的)。
經過數月的文化剝奪,我們一到他家,就把背包扔在門口,徑直沖向電視,躲在屋里如同一個被關在監護病房的病人,我們有很多文化上需要了解的東西,我們如饑似渴地研究“The Brady Bush”和“Speed Racer”中的微妙。
當爸爸買了一個錄像機,問題就來了。他很快積攢了一大堆電影收藏,許多是盜版的,貼著手寫的標簽,而且他從沒想過把色情片分開放。有一些像“The young and the Hung(年輕人和吊死者)”,是很明顯被禁的,其他的更令人擔憂。我弟弟和我會商量看不看那些片名曖昧的電影如“12個憤怒的男人”,我們最后終于鼓起勇氣去看了,但我們不敢碰“The 400 Blows”(400下,導演是特呂佛),我們喜歡“Arsenic and Old Lace(砒霜和舊繩縛)”,但這盤帶就放在“Run,little sailor boy,run”(跑吧,水手,跑吧)那盤的旁邊,有一次我們放錯了帶子,電視上是一個男人在小巷里盡情地性愛時的情形,“我覺得這不是AlecGuinness。”我弟弟說。
嬉皮時代的性開放與缺乏禁忌,當時被許多家長認為會幫助他們的孩子獲得精神上的快樂與自由,可往往帶來的都是截然相反的結果。在8歲的時候,我迷上了嬉皮村里的一個家伙,我叫他Bill,這種癡迷包括性幻想。我偶然聽到一個人講了一個關于強奸的笑話,強奸在這些人口中就像一個有趣的游戲,于是我想和Bill去嘗試一下。我走過去找Bill,并告訴他我想強奸他,“好吧。”他說。
我把他帶到兒童樓,他脫下衣服并躺下。他的那里有反應了。我也脫下衣服并躺在他身上,他親吻并愛撫我。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親親我的腦門并謝謝我,我感到迷惑和難堪。
盡管經過許多年,我有了種種異常的性經驗,遇到過對我身體有不同興趣的各種各樣的性伙伴,那種迷惑和難堪一直都存在——甚至被強悍的男人強迫并占便宜時候,這也使我為此責怪我自己,因為我從小就被灌輸了“拒絕是不對的,我的身體就是為了被人占有的”的觀念。
性最不好的一面是:在進行性行為時,即便我感覺很不舒服有時也會有性反應。這簡直把我送入了自我厭惡的深淵。直到后來我長大后才了解到兒童也會自然地有性感覺,甚至在他們害怕和不愿意時也會出現。
我的父母想培養出那種快樂,享有性解放自由的孩子。不管怎樣我還是把“自由”記在心上。我到了發育期的時候依舊性厭倦,我記不得從什么時候起就對這些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什么器官到什么部位,其中的變化和套路。從11歲開始一直到28、9歲激起新的自尊為止,我和不下150人睡過。直至現在,我站在池子旁心不在焉地洗一個盤子,這時什么東西就會觸動我回憶起一次早已忘記的性經歷:和我在浴室里做愛的灰鯊巴士的司機或是那個被我干的出租車司機,我干他只是因為他有迷人的愛爾蘭口音而我又沒錢付小費。
我和我朋友的男朋友睡覺,或者他們的父親,只是因為他們要我。我和許多人疏遠了,大多數是女人。很幸運我沒有被傳染到性病,但我有許多次尿道感染,有好幾次意外懷孕。嘿,人哪,愛你身邊的人吧。的確,我確信天天和消炎藥、插管打交道并非是嬉皮士們抵制傳統教育時,對他們心中性的最好的表達。
但所有故事都有一個快樂的結局。很矛盾地,正是伴隨我成長的這種危險的自由最終幫助我重建自尊并開始自我約束。這么長時間以來,我被告之想成為什么人就可以成為什么人,而最終以同樣的理由,我發現我可以不再生父母的氣了。畢竟他們那個年代沒有任何養育孩子的參考書,而且他們是經歷過國家歷史中最動蕩的非常時期的人。
在我改變這一切的過程中,我最終發現了讓我媽媽震驚的方法。有一次我打算去做律師,我告訴她時,她呆若木雞:“哦,不!什么都可以除了做律師,”她說,“親愛的,去做畫家、詩人或別的什么吧!”我覺得自己就像個納稅的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因車禍早逝的天才演員)為了讓媽媽高興,我能做的就是,拼命地工作,或者和她提起我40萬的年薪。
現在我35歲,并和一個與我交往5年的很棒的男人訂婚了,生活是美好的。我規定了對自己的約束,努力去遵守,盡管我天生的難以控制的極端性格并不那么輕易就會改變。我愛我媽媽,我們住得很近,我的隔壁還住著我“另一個媽媽”,她是我在嬉皮村里遇到的女人,曾幫助撫養我和我弟弟,她簡直是我最好的朋友。現在被嬉皮士養育的一代開始寫書了,我發現像我這樣的經歷太普通了,ChelsenCain出色的散文集《野孩子:反主流文化中成長的少女》(Wild Child:Girthoodsin the Counterculture)中全是和我經歷相同的故事,我曾采訪過很多嬉皮士養大的ACHs(“嬉皮已經長大的孩子”,Adult Children of Hippies),他們和我都有同樣的看法:所愛的是上帝的神喻和他的羔羊,所恨的是缺乏保護、約束和紀律。我們有一些相同的優點,如適應性強,足智多謀,有開闊的胸襟。但我們多多少少對嬉皮士有些抵制,不能忍受那些美化嬉皮士時代的人,一看到WavyGravy裝扮的人就會控制不住憤怒的情緒。
這就是我寫下這些的原因。最近的幾年中,嬉皮士文化又開始復興了。嬉皮士音樂,嬉皮士服飾,嬉皮士發式乃至嬉皮士政治再次興起。一次又一次,我看見1號公路上擠滿了一輛輛的德國大眾微型巴士,車后帶著松木作蓬的拖車,為了雷鬼樂駛向河岸,車里不修邊幅的嬉皮士快活地哼著歌,不時逗弄著身穿扎染T恤的司機懷中初生的嬰兒。
毫不奇怪,在一個帶有50年代偏執狂似的保守主義色彩的時代,人們想找回一些60年代的自由和革命的感覺,光是喬治.W.布什執政這段時間就可以使我瘋狂到賣掉所有的東西去買一輛嬉皮士所慣用的車子了。
由于不再生父母的氣我開始意識到我還向往那個年代的某種感覺,但我不想讓新一代嬉皮士家長和第一代嬉皮士犯同樣的錯誤。一旦你有了孩子,一定確保給孩子提供一個安全的,有適當約束的環境。
說到這兒都是些警示之談。去吧,去體驗迷幻劑,舞動你的花哨的上衣,掙脫束縛,敞開心靈享受新的體驗。但當你駕著你的微型巴士駛入狂歡的人群,不要吸食太多迷幻藥,不要把你的女兒扔進托管兒童帳篷里(child-care tipi)。有時你的心靈敞開的太大,你的腦筋就僵死了。
2002—2008非音樂紀念特刊 歌詞回顧
對成長于八零年代末與九零年代初期的搖滾樂迷來說R.E.M的Losing My Religion曾經代表了一個時代的開始,那流暢的旋律、傷感細敏的演唱帶給了我們一個黃金般的年代,同樣這首偉大的作品也讓R.E.M在主流樂界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對于來自瑞士的TRIP-HOP團體Swandive,我們或許無法了解翻唱這首作品的初衷,但是對于這支強調空間氛圍效果并有別于其他Bristol藝人的瑞士樂團來說,曾經的感動一定是最初的原動力,對一般聽眾而言女主唱Ann Kathrin Luthi的New Age式唱腔會在這首傳統搖滾作品中有怎樣特殊的表現才是關鍵所在。幸運的是,Swandive完全準確地捕捉到了神韻的靈魂,在賣弄嗓音的同時,沒有遺棄LosingMy Religion中悲天憫人的氣質,Swclndive從女性的角度讓我們又再度重溫了那曾經令人傷神又振奮的流金歲月。
Losing My Religion
Life is bigger
It's bigger than you
And you are not me
The lengths that I will go to
The distance in your eves
Oh no I've said too much
I setil up
That's me in the corner
That's me in the spotlight
Losing my religion
Trying to keep up with you
Andl don't know if I can do it
Oh no I've said too much
I haven't said enough
I thought that I hear you laughing
I thought that l heard you sing
I think I thought I saw you try
Every whisper
of every waking hour I'm
Choosing my confessions
Trying to keep an eye on you
Like a hurl lost and blinded fool
Oh no I've said too much
I set it up
Consider this
The hint of the century
Consider this
The slip that brought me
to my knees failed
What if all these fantasies
Come flailina around
Now I've said too much
I thought that I heard you laughing
I thought that I heard you sing
I think I thought I saw you try
But that was just a dream
That was just a dream
生活是如此的沉重
沉重過你
你不是我
我要跨越的長度
你眼中的距離
哦,我說得太多了
我提出了這些
角落里的是我
聚光燈下的是我
遺失了我的信仰
試圖跟上你的腳步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哦,不,我說得太多了
我還沒說夠
我想我聽見你的笑聲
我想我聽見你在歌唱
我想我曾見過你的努力
每一次低語
我每一段清醒的時光
決定我的供詞
一直看著你
就像一個失敗,什么都看不清的傻瓜
哦,不,我說得太多了
我提出了這些
想想這些
這個世紀的暗示
考慮這些
讓我滑倒的
如果這些幻想被羈絆
現在我真地說得太多了
我想我聽見你的笑聲
我想我聽見你在歌唱
我想我曾見過你的努力
可這僅僅是一個夢
這僅僅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