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借讀到訂閱我看《炎黃春秋》
一次,我到一位離休老干部家中拜訪,見書桌上有本《炎黃春秋》,便隨手拿過來翻看,一下把我給吸引住了。我看到《炎黃春秋》中的篇篇文章,似乎都是我聞所未聞的政治、社會、歷史、人物等諸多史實。談古論今,內容豐富,觀點鮮明。最吸引我的是敢講真話。資本主義長處敢闡述,社會主義暴力敢揭露。我今年都71歲了。還首次從《炎黃春秋》中聽到暴力社會主義這個詞。斯大林統治時期的蘇聯,就是暴力社會主義。我們千萬學不得!可我少年時還一個勁地一心要學蘇聯老大哥呢。1953年3月5日,斯大林去世。多少人肅立遺像前痛哭流涕,崇拜得五體投地。現在想想多么幼稚可笑。這是為什么?我們黨那時不敢向中國人說真話。不說真話的人也不讓別人說真話,一說,我打你右派、右傾,害苦了多少黨內外有識之士。大搞一言堂,獨斷專行。以致于招來十年浩劫,搞得中國處于崩潰的邊緣。教訓十分深刻。
《炎黃春秋》還事物本來面目,我愛讀。于是對老局長說,07年借讀你的《炎黃春秋》了,他笑笑答應,就這樣,每期刊物一到,如獲至寶,一覽無余。獲益匪淺。不到年底,我早早就把08年的《炎黃春秋》訂下了。
我不知《炎黃春秋》何時創刊,但估計是在1978年之后,因為在這之前,敢講真話的刊物幾乎沒有,否則講真話的作者或主編,是要被戴帽子的。從這個角度說,《炎黃春秋》的出版并大受歡迎,說明我們黨思想解放向前邁了一大步。本來嘛,讓人講話天塌不下來,即使塌了,也會有更多的人去托住。
拜讀一年《炎黃春秋》,自認為有不少收獲,不知對不對,寫出來請貴刊和讀者指正。
一、對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有了新的認識。
以前我總認為,馬克思主義是經典,改不得也不允許改動。其實,世界上哪有一成不變的東西,馬克思主義是在實踐中不斷發展的。馬、恩這兩位大師在世時,他們的前期和后期的思想、觀點就有所不同,有所進步。暴力革命和階級斗爭,只適合資本主義初期,而不適合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階段。任何時候都抱著階級斗爭不放,必然要搞亂套,不僅不會成為動力,反而會阻礙社會發展。
目前世界有三種社會主義,民主社會主義(北歐各國)、暴力社會主義(前蘇聯已失敗無疑)和科學社會主義(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民主社會主義與科學社會主義兩種社會形態中,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關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平等競爭,看誰勝過誰。和平共處已成現實,和平過渡、和平演變也不是不可能的。為什么我們不能多一個思維,資本主義也可能演變為社會主義呢?
科學發展觀認為,一切社會形態都要以人為本。歐洲的民主社會主義搞得不錯,不少國家國泰民安幾十年,勞資雙方通過國家調控,都富裕了,收入差距越來越小,難道還非要勞動者去革與自己收入差不多的資本家的命嗎?
二、對中國的前途和命運有了新的感受。
中國的前途和命運何在?現在看得更清楚了,不是盲目的而是自覺的。中國的前途和命運關鍵在于黨。“領導我們事業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產黨”,而黨的正確領導又在于黨的不斷改革與創新。正如李銳老先生所說,黨的改革,是中國現在所有改革成敗的關鍵。黨的改革,一要指導思想堅定,二要政治路線正確,三要組織路線保證。三者統一,缺一不可。從某種意義上說,組織路線保證更為主要。在特定的條件下,人是決定的因素。時事造英雄,英雄也可造時事,兩者是辯證的統一。
三、對待歷史人物的評價不要幾幾開。
對待歷史人物的評價,要還歷史真面目,該好說好,是壞說壞。不要搞什么“幾幾開”。斯大林是“三七”開,毛澤東是幾幾開至今無人定篤。過去,我們一個勁說斯大林好的一面,把壞的統統隱藏起來。赫魯曉夫報告一出,我們就搬出“三七開”。在蘇聯建設時期和衛國戰爭中,斯大林功不可沒。可他在位期間,排除異己,濫殺無辜,規模空前,手段殘暴,簡直如同暴君。哪是什么共產黨的領導。毛澤東發動的“文化大革命”也摧殘了多少老革命、老干部,有的甚至是他幾十年的親密戰友,也難于幸免,差一點把立足未穩的新中國給葬送掉。偉人不能正確對待自己,大搞個人崇拜,犯大錯而無法糾正,其后果不堪設想。
安徽讀者高世玉
讀貴刊新年致辭的幾點聯想
本人是一名軍隊退休干部,是貴刊的忠實讀者,每期到手總是讀來如饑似渴。我贊成貴刊“反思歷史推動改革”的辦刊思路。當然,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反思也只能是一定程度的。但這已經是了不起的業績。眼下有些權威刊物的文章八股味很濃,從概念到概念,讀起來像嚼蠟。貴刊的文章一般來說能做到有理有據,聯系實際,確能幫助讀者明辨是非。周圍許多同志都感興趣。
讀了2008年第一期的編輯部新年致辭,有幾點聯想。
一、“市場經濟”前面刻意省略了“社會主義”的限制詞。這觸及到一個原則問題,就是市場經濟是否有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之分(本質的或非本質的)?如果有,表現在哪?我們搞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從宏觀到微觀特別是微觀上是否體現了其社會主義的屬性?如果沒有,原因何在?
二、“資本和權力私下結盟共同壓榨勞動的情況屢見不鮮”。從城鎮企業用工到農村的征地運動,的確“屢見不鮮”。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勞動者同資本家的談判地位比我們勞動者的談判地位高許多”。過去我們批評人家的工會是“黃色”工會。現在我們的工會處境尷尬,在捍衛勞工權益方面幾乎起不了大的作用,應該是什么顏色?貴刊對怎樣駕馭資本開出的藥方是“民主”。可是民主怎么駕馭資本?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是怎么通過民主駕馭資本的?
三、關于民主,我們常說資本主義國家的民主是維護資本統治的民主,因而是少數人的民主。應該說就本質而言,立論正確。但不可否認,那里的人民也確實享受著廣泛的實實在在的民主。民主在資本主義制度下獲得了空前的發展,是資本主義制度自我糾錯機制的基本保證,也是今后相當長的時間內拯救資本主義制度使其延長壽命的“靈丹妙藥”。而通觀戰后共產黨執政的國家,無一不是實行的專制主義。可以說,專制主義或曰權力過分集中是共產黨的天性。它既是我們這種制度的優勢即能夠集中力量辦大事,同時又是枷鎖,創新活力不足,缺乏自我糾錯的能力,所謂“一人犯錯全黨犯錯”。由鑒于此,“十七大”提出要以更大的力度推動民主政治建設。可是有些問題很難處理,例如憲法規定的“言論自由”,怎么實行?就說“控制輿論”,不控制就亂了,影響穩定;控制吧又與憲法原則、人民期待和時代潮流相悖。平衡點在哪兒?有人主張實行多黨制以解決權力制衡或曰民主問題。可是,絕大多數發展中國家實行多黨制所呈現的亂局說明,對中國多黨制此路不通。唯有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尋求自己的民主道路。由于封建包袱太沉重、對民主的恐懼以及特殊利益集團本能的抵制,通向民主的道路十分艱難。能否和在多大程度上落實“十七大”關于民主政治的承諾,只有實踐能提供答案。
以上可能都是些常識性的問題,說來讓人見笑,但本人是外行,有興趣思考。希望能在貴刊上看到有關文章。
北京讀者劉可成
貴刊的文章深受讀者歡迎,每到一期便爭相借閱,一讀再讀,愛不釋手,尤其是貴刊的“一家言”,真可謂是有膽有識頂天立地的一家,是眾望所歸人心所向的一家,更是深受敬重的一家,特別是謝韜、何方、資中筠、尹振環、李銳、鐘沛璋、張惠卿、吳思、吳敏、吳江、彭迪、王也揚、張緒山、笑蜀等女士和先生們的文章,膽識超群,文字練達,百看不厭,希望今后仍能看到這樣的好文章。多少年來,人們早厭煩透了那些空話套話,八股教條,遠離社會現實的所謂理論家的棍棒文章,看這種文章簡直是活受罪,是一種精神折磨,這種文字垃圾希望今后不要再出現在貴刊上了。
紹興讀者 錢伯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