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哈姆萊特是莎士比亞筆下的著名悲劇人物,一個處于理想與現實矛盾中的人文主義者,他的性格發展經歷了快樂憂郁迷惘堅強四個階段。在這四個階段中,哈姆萊特形象的豐富性、生動性展示了出來,進而人性的復雜性和多面性也充分顯現。
[關鍵詞] 快樂 憂郁 迷惘 堅強
威廉·莎士比亞是世界戲劇史上的泰斗,被認為是古往今來少有的偉大的天才作家之一。《哈姆萊特》在莎劇中占據著最高位置,該劇中主人公哈姆萊特也是莎士比亞筆下的著名悲劇人物。劇中作為丹麥王子的哈姆萊特突然之間遭遇了一系列不幸:父親暴卒,叔父篡位,母親嫁給叔父,這使他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后來父親的鬼魂告訴他是叔父毒死了自己,哈姆萊特決心為父報仇。面對家庭和社會關系的巨大變化和人情的驟然冷漠。他曾痛苦、迷惘過,憂郁、延宕過,最終他在決斗中刺死了叔父。雖然自己和母親一起中毒身亡,但還是完成了人生中關鍵的一搏。這其中,莎士比亞將人性的復雜和微妙開掘到惟妙惟肖的地步。使哈姆萊特成為具有獨特個性并在矛盾中發展的典型形象。
一、快樂王子
啥姆萊特作為丹麥王子,在當時新文化中心的德國威登堡大學學習時。就接受了人文主義的熏陶。那時,他把世界和人類看的完美無比,對人生充滿了十足的信心,對未來抱有美好的憧憬。在他看來。“人類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宇宙的精華,萬物的靈長”。這議論。體現了人文主義者對人、對社會所寄托的理想。此時的哈姆萊特是個懷抱理想的樂觀人文主義者。這種樂觀的思想,使他把父親看作是理想的化身,把母親看作是愛的象征。父母的結合便是理想與愛的結合,世界在他眼中到處金光大道任我行。快樂幸福的王子更被奧菲利亞贊美為“朝臣的眼睛,學者的辯舌,軍人的利劍,國家所矚望的一支嬌花,時流的明鏡,人倫的雅范。舉世注目的中心”。他純潔高上,胸懷遠大理想他光明磊落,誠懇待人。深受群眾愛戴。他更向往開明君主政治。認為“賢君”的統治是實現美好愿望的前提。老國王開明。治國有方,所以他對父王特別熱愛、尊敬和崇拜。然而,這位樂觀向上,充滿理想的快樂王子很快步入了痛苦的深淵。在災難中,奧菲利亞眼中的這朵嬌花很快凋謝了。
二、憂郁王子
劇本一開始,哈姆萊特已不是一個樂觀的青年了,殘酷的現實無情的粉碎了他的理想。父親的遇害(被“謀殺”),無異于是對他的政治理想的致命打擊母親的迅速改嫁(“通奸”),則是對于他所向往的“純潔戀情”的嚴重褻瀆和否定。環顧四周,他看到的是:同窗密友成為奸王的幫兇,心愛的情人成為敵人的工具。真是友情被踐踏。愛情被破壞,人們趨炎附勢,恬不知恥。善良人性的普遍淪喪。惡德敗行的恣肆猖狂,使他改變原來對于社會的天真、幼稚的認識。他清晰地感到理想與現實之間的深刻矛盾與距離。美好理想與丑惡現實之間的矛盾使他痛苦彷徨,郁郁寡歡。但可貴的在于:理想破滅后,他沒有徹底絕望,而是理智地從幻想回到現實,認識到自己肩負重整乾坤的責任。他說:“這是一個顛倒混亂的時代,哎,倒霉的我卻要擔負起重整乾坤的責任!”所以此時的哈姆萊特是憂郁的,矛盾的,但他能及時面對社會現實,挑起為父報仇、重整乾坤的重擔,故又是清醒的、理智的、堅強的,但他沒有立即采取行動。
三、延宕王子
殘酷的社會現實,已經擊碎了哈姆萊特昔日的夢幻,夢幻的破滅。意味著他的人文主義理想和信念的破滅。他成了一個面對重重矛盾,精神無所寄托的“流浪兒”:他的愛也步入了失去方向的“迷惘”狀態,這種狀態造成了他行為上的延宕。
首先,從社會學的角度看,當哈姆萊特在鬼魂那里得知了父王猝死的原因,接受了復仇任務之后,他一方面感到自己所面對的敵人的力量遠遠大于自身的力量,另一方面他還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復仇方法與手段。所以他感到復仇的時機還未成熟,作為新興的資產階級代表的哈姆萊特還不能單槍匹馬的勝任重整乾坤、改造社會的歷史重任。
其次,從哲學的角度看,殘酷的社會現實激起了哈姆萊特關于生命本體的思考。結果是,他不僅看到了他人心靈的丑惡,也看到了自己靈魂的黑暗。在他心中。所有的人都是十足的壞人。既然人在本體意義上是惡的,那么他為父報仇、改造社會斗爭的對象就不只是克勞狄斯。而是所有的人。完全消除人類身上的惡。就等于否定了人類的存在,重整乾坤就成了空話。人生也成了虛無。既然人生物意義。他又覺得不如死去,但他又感到死亡的恐懼。于是“生存還是毀滅”的痛苦之聲就在他的靈魂深處奏響了。于是迷惘、焦慮、惶惶不安的情緒籠罩在整個復仇過程之中,也就有了他行動的猶豫和延宕使他成了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可見,哈姆萊特的延宕,不只是找不到復仇方法的矛盾心理,更是他感到人的渺小。人的不完美,人生的虛無、迷惘和憂慮心態的表現也是歐洲文藝復興晚期信仰失落時人們進退兩難的矛盾心態的再現。此階段,哈姆萊特的思想雖然混亂復雜,雖然處于進退兩難的境地,但他仍能在這種境地中艱難的前進,無疑也是勇敢和進步的。
四、復仇王子
哈姆萊特對人生的復雜思考,演繹出對于復仇目的的迷茫感和空虛感,造成了他思想上的困惑,行動上的延宕。他在“應該行動”和“怎樣行動”之間苦苦掙扎。成了悲劇力量的主要來源。于是從裝瘋到安排戲中戲揭露敵人罪行再到被奸王陷害去英國的大段時間里。哈姆萊特一直在做消極的反抗,而沒有積極的行動。直到他在去英國的途中看到福丁布拉斯軍隊為了一塊貧瘠的土地與波蘭人英勇的斗爭。付出的代價遠遠高于土地的價值時,他才由消極反抗變為積極抗爭。此時的他,拼棄了一切猶豫的思想。義無反顧的積極行動起來:先是在去往英國的船上私拆信件識破奸計,用計謀殺死了背叛者,后又在丹麥宮中與雷歐提斯的決斗中。用毒劍刺死了陰險惡毒的奸王,最終與敵人同歸于盡。完成了為父報仇的任務。但他未能完成重整乾坤的重任,因為這是他個人所無法承擔的。所以,哈姆萊特是以自己的死來贏得了對舊制度、舊勢力的道義上的勝利。
總之,哈姆萊特的形象是復雜的,其性格也是隨著劇情的發展而不斷變化的。作為一個新興資產階級人文主義者。他既不相信暴力。又不相信群眾。當不滿的人民已經被雷歐提斯煽動起來反抗暴君的時候。他始終把這艱巨的事業作為他的個人的任務,直至孤軍奮戰,抱恨死去。但這其中,最為閃光的是他對于家庭和祖國高度的責任感。他從一個天真快樂的王子到幻想破滅的王子。再到探索生命意義的延宕王子直至最終奮起反抗的復仇王子,其性格特征得到了全方位的展現。值得提出的是。哈姆萊特決不屬于他的時代,而是屬于所有的時代。因為在任何時代,誰能為自己或別人的災難而沉思誰能為種種社會罪惡而自覺承擔、自我犧牲誰能為社會、人生而苦苦求索、探求出路。誰就是責任與義務的化身。誰就是真正的哈姆萊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