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的羞恥？

[摘要]訴訟是實現正義的最佳途徑，但訴訟自身的強烈對抗性特點又是正義沖突，甚至失落的原因，影片《一級恐懼》就從這方面引起我們的反思。

[關鍵詞]正義 訴訟 一級恐懼

訴訟是解決社會沖突的多種合法手段中最后的也是最強有力的手段。訴訟對立雙方必然存在著強烈的對抗性，這種對抗性使得一方或雙方憑借他們自身的力量來消除紛爭已力不從心。而不得不借助一種特殊外力——國家力量來做出一個此消彼長的利益分配。而這種對抗性的來源則是雙方對相關主要事實的認定或法律的理解存在根本性分歧，并已經無法通過一般途徑如協商、和解等取得一致性認識。這種強對抗性，使得沖突雙方都必然會有強烈的勝訴愿望。在愿望的驅使下。雙方可能采取一切實用的手段、方式、途徑以期達到勝訴的目的。正義從來是法律的基本價值追求，雖然不同時期，不同的學派。不同的社會對正義有不同的理解和定位，但無可否認訴訟是實現正義的最好途徑，第三者以國家強制力為依托作出的裁斷無疑是正義的象征。但是，如果恰好擁有實體正義的一方是訴訟資源處于劣勢一方。此時，程序正義產生了實體的非正義，沖突再次出現。同時。還存在另一種可能，即為了勝訴的目的。不惜動用一切為法律所禁止的手段和方式，當這種手段或方式得逞時，無論是對抗的何方實施，亦無論是出于何種動機和愿望。除了程序正義遭受了確定無疑的踐踏。實體正義也將存在蒙受損害的極大可能性。導演格雷戈里，霍伯利特(Hoblit Gregory)在1996年的一級恐懼(Primal Fear)中為我們做了最好的詮釋。

四濺的鮮血，閃爍的刀光，撕心裂肺的呼救，尸體旁的神秘數字，人潮涌動的警察，高空盤旋的直升飛機……，典型的hollywood式大片的開頭，但是和那些大片不同的是，奮力逃跑的兇手很快就被抓到了。他驚慌失措。滿身是血，但又面色蒼白，稚氣未脫，說話結結巴巴。讓你身不由已的懷疑起警方的判斷。這時檢察官轉行的著名大律師威爾出現了。高傲而執著的他堅信著“做惡的人不一定是惡人。好人也有可能有犯罪，律師就是幫你實現正義的夢想”。直接的問題。簡短的交談，信念的使然。讓他相信了艾倫的無辜，并決定免費為他辯護。一場智力、技巧及語言的訴訟戰爭開始了，對手是他的前妻——女檢察官瑞納。除了艾倫，整個兇案現場沒有第三人。正義的天平無疑偏向了公訴方，而艾倫卻無法回憶當時的情形，威爾只好把他交給心理醫生，轉而從那串神秘的數字入手開始展開細致的調查，尋找他辯護詞中提到的，作為兇手的第三人。隨著調查的展開，威爾失望了，一直沒有第三人存在的證據，卻發現了被害人——德高望重的老主教羅森和一個財團的神秘且復雜的財產往來。而這個財團的主要人物就是威爾原來的上司——檢查長蕭。這時調查的阻力也出現了，蕭明確的對他提出了點到為止的告誡，羅森主教讓他收養的孩子在他面前進行多人濫交以滿足自己變態心理的錄相帶也被發現，威爾深信艾倫無罪的信念被動搖了，感覺被騙的他沖到拘留所。抓起艾倫的衣襟。就此嚴厲的質問他時，溫順的艾倫變成了兇殘，暴力的冷酷殺手。他自稱“洛伊”。承認是自己殺死了羅森，保護了膽小的“艾倫”。一陣發泄之后，“洛伊”又變回了艾倫，并且對剛才的一切毫無記憶。心理醫生認定艾倫由于幼年受過極度的虐待，痛苦時就會展現出另一種性格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是雙重性格癥的患者，并伴有精神失常。真相出來了，但下一步該怎么辦卻難住了威爾，一方面按照法律的規定他不可能改變最初提交的答辯詞，認為艾倫有精神病，是無刑事責任的人而作無罪辯護，另一方面他想尋找的第三人兇手是不存在的。這時，就在他彷徨、困惑、難于決擇的時候，惡信傳來，他的一個當事人被殺了。毫不疑問這是蕭給他的最終警告了。威爾為了實現正義而不擇手段的斗志被徹底的激發出來了。他決定不惜采用任何方法來取得這場訴訟戰爭的勝利。法庭上。威爾把兇手的可能性指向了蕭。以美國憲法第6修正案(辯方律師可以提請任何可以證明犯罪嫌疑人無罪的人作為證人進行盤問)為據，把代表公訴機關進行旁聽的蕭帶上了證人席進行盤問，從而揭露了蕭和主教間的不正當的經濟往來。以及其濫用職權的行為，使其名譽掃地。接著又對艾倫進行盤問，步步緊逼。威脅加誘導把其逼到了轉變的邊緣，然后交給檢察官瑞納盤問，希望能在法庭現場激起洛伊的出現。果然不出所望，瑞納一個個尖銳的問題讓艾倫更加崩潰，當瑞納指出艾倫是因為在為羅森主教作色情表演時倍受虐待而殺死了主教時，艾倫變成了洛伊，跳出了被告席。雙手狂暴地卡住瑞納的脖子，震驚了整個法庭。雖然手段不甚光明，但必竟實現了正義，法官最終決定取消陪審團，宣判艾倫入院觀察30天。由醫生進行治療。本以為故事就此結束。象大多數影片一樣，正義得到維護的時候，驚人的三分鐘出現了。探望完已經恢復常態的艾倫，并告訴他指控罪名不成立的好消息后，威爾隨口答應了艾倫請他代向瑞納道歉并問她的脖子有沒有受傷的請求時，才突然想起艾倫應該在發病后什么都無法記住，那他能想到道歉。豈不一切都是假象?看著被識破的艾倫向他拍手。獰笑起來時，威爾才明真正不存在的艾倫，從羅森收養了艾倫并把他帶回那神圣的地獄時起，艾倫就已永遠變成了洛伊。走過空蕩蕩的，象征著正義的法庭時。威爾的心滴著血。充滿了盲然，這是不是正義的羞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