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重重要的東西

成長中什么是重要的東西?曾做過一周拿16英磅的家庭保姆的戴安娜，可能覺得找到真正的自己最重要：查佩爾為降臨到謝菲爾德的小天使接生，給別人帶來了溫暖，她也許覺得熱情、勇氣最珍貴：而那個聰慧的小孩。僅憑一副鞋帶就收獲了人生第一份不菲的懸賞金，他或許覺得智慧最可貴。其實，無論對誰來說，做真正的自己、熱情、勇氣、智慧，都是成長中最重要的東西。

17歲的戴安娜

1967年夏天某個黃昏，戴安娜安靜地坐在冰冷的臺階上，緊緊抓著鍛鐵雕花的樓梯護手，看父親把沉重的皮箱扔進汽車后備箱。穿棉布長裙的母親，她腳下的漆皮高跟鞋在石子路上踢出清脆的響聲后，車門關上，她童年的所有美好快樂，就像氣泡般，在母親離開時瞬間爆裂般消散了。

戴安娜沒有流淚，父母決定達成分居協議的這一年，她還只有6歲。被遺棄、背叛和漠視的恥辱和傷心，讓幼小的戴安娜沒齒難忘。母親離開后，父親變得喜怒無常。她害怕又厭倦，就常常偷偷帶著弟弟去郊外的桑君漢墓地。從未謀面的哥哥約翰，他那長滿青苔的、刻著“愛心永志”的墓碑，似乎時刻在提醒戴安娜：對于斯賓塞家族，你這個女孩是多余的；如果你是一個男孩，母親也就不會棄你而去。

1969年，期賓塞家族站在一起指責戴安娜的母親，讓她失去了戴安娜的撫養權。媽媽和那個英俊高大的富商離開倫敦時跟戴安娜說：“孩子，我是愛你的。”戴安娜揮起小拳頭反駁：“不!如果我是男孩，你才會愛我。”

那么，留在身邊的父親是戴安娜的嗎?她用沉默的孤獨，來回應父親孤獨的沉默。她故意穿得跟假小于似的，故意用泥巴把臉蛋涂得臟兮兮地在父親身邊招搖。但是每當家中來了客人，父親就會吩咐保姆，為戴安娜穿上潔白的公主裙和紅色小皮靴。她不喜歡但是不反抗，還蹬著藍色的三輪車在過道上招搖，還用她曾經睡過的粉紅色嬰兒車，裝滿了玩具娃娃在院子里瘋跑，還一遍遍地為弟弟床上的毛公仔蓋上小毯子。

但是戴安娜卻總是覺得：在這個擁有著華美森嚴的奧索普大屋、風景如畫的公園屋組成的大家庭里，這個女兒應該、可能或者一定是不存在的。

然后是戴安娜16歲那年，她被姐姐帶著去見了一個王子，那個王子叫查爾斯，當時是姐姐的男友。那是在一片森林里，戴安娜將格子襯衫扎在燈芯絨長褲里，外面罩著姐姐的皮褸，足蹬惠靈頓長靴，她這個不三不四的樣子把查爾斯逗得大笑不止。

那一次經歷讓本來就自卑內向的戴安娜很是懊惱羞愧，這可能也是一年后她堅持去漢普郡一個富人家做保姆的主要原因。戴安娜從小就照看弟弟，所以她負責照看一個兩歲大的孩子。同樣在這家做保姆的荷蘭姑娘馬里恩·麗霍斯特，成了戴安娜一生中最為真誠樸實的朋友。兩人像親姐妹一樣，相互關心，當然也常常背著主人說他們的壞話。

戴安娜跟麗霍斯特說她陰郁的童年，她的許多年不曾相見的母親，她的十個月大就夭折的哥哥約翰和那長滿青苔寫著“愛心永志”的墓碑。她總是郁郁寡歡，刻意地把自己扮成一個男孩。但是當她跟麗霍斯特提到16歲那年和查爾斯的見面時，卻會羞澀地雀躍和興奮，戴安娜說，“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約會”。

來自顯赫家族卻做一周拿16英鎊工資的保姆，并沒有讓麗霍斯特覺得奇怪，這個比戴安娜大3歲的女人后來面對記者采訪時總是說：“沒有什么比讓戴安娜做保姆更讓她覺得幸福安穩。”戴安娜的理想是學烹飪，成為一個技藝高超的廚師，為此她總是很早起床洗完一大盆衣服，然后跑到麗霍斯特的廚房，嚷嚷著要跟她學烹飪。她想有朝一日，能為她威嚴的祖父、孤獨的父親還有最疼愛她的祖母做出最可口的食物。或者某一天，她的烹飪技藝能上報紙雜志，然后母親就會聞訊而來探望她。

17歲的戴安娜，將她自己最真實樸素的理想說給了保姆朋友麗霍斯特，盡管她們只相處了短短三個月，但是麗霍斯特卻固執地認為，她眼前那個一頭短發、總是將襯衫扎進牛仔褲、笑起來就會臉紅得像男孩一樣的姑娘，才是真正的戴安娜。三個月后，戴安娜告別了麗霍斯特，她要回倫敦學習烹飪了。

1981年7月30日，麗霍斯特在報紙上看到了那個笑容傾城、美麗絕倫的戴安娜王妃，依然還在漢普郡做保姆的她，一眼就認出了她的朋友。麗霍斯特淚流滿面，她一點都不為戴安娜感到高興驕傲。為什么呢?這個只會洗衣服做飯的保姆，她根本就不能從王妃閃爍的眸子和珠寶里，看到她17歲那時的雀躍和快樂。

當這個萬眾景仰的妃子為王室誕下兩個男孩后，當她在那場著名的車禍中香消玉隕，當她離去整整十年后，舉國上下依然都還在悲傷地悼念著她的今天，已經49歲、依然做著卑微的保姆的麗霍斯特總是說：“如果時間真能輪回到17歲，我想戴安娜更愿意做一個沉靜的保姆，或者是一個雀躍的廚師。”

降臨到謝菲爾德的小天使

2006年4月15日清晨，45歲的路西婭踏上了由利物浦開往謝菲爾德的長途列車，她去看望已經離開她整整17年的兒子。1989年的4月15日下午3點，在謝菲爾德的希爾斯堡足球場C門，數萬球迷涌入，拼擠中瘋狂地擠壓踐踏鐵絲網的圍堵。造成96人死亡。在那場舉世震驚的足球慘案中，最小的亡者是個10歲的孩子，這個孩子的母親就是路西婭。

17年來的每個4月15日，無論多忙，無論身體多么不適，路西婭都會前往謝菲爾德。她堅信孩子的靈魂依然在那里，在C門旁鐵絲網某個細小而哀傷的網眼里，乖乖地等著媽媽去探望。但是這一次，路西婭已有九個多月的身孕，事隔17年后，路西婭終于等到了兒子回來。在她心中，她一直堅信即將出世的孩子就是兒子的化身。

離預產期還有七天，路兩婭是瞞著丈夫偷偷跑出來的。她套上肥大的風衣，極力讓自己顯得身手矯健，以躲過車站巡檢員的目光。列車慢慢駛過熱鬧繁華的曼徹斯特和綠草如茵的斯托克波特后，開始逶迤著開往風景如畫的中部山林。路西婭的腹部突然脹痛起來，她能感覺到小生命在踢蹬著肚皮，車廂里安靜極了，人們都在觀看窗外的風景。

“這家伙要提前來了。”路西婭忍著劇痛，想起身尋找幫助，但是她根本起不了身。旁邊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發現后走過來：“您好，我叫查佩爾。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路西婭看看這個滿臉驚訝甚至有些緊張的姑娘說：“麻煩你告訴乘務員，說12號車廂有個孕婦要生孩子了!”

查佩爾轉身飛快地朝乘務室跑，一邊跑一邊歡呼：“有個小天使快要降臨了!”路西婭不禁笑了，疼痛好像緩和了些。

廣播里很快傳如緊急播報：“親愛的乘客們請注意：12號車廂有一位高齡產婦快要臨盆，車廂里哪位是助產人員?”可愛的查佩爾還不忘她的“高齡”，真是個細心的姑娘。

廣播接連播報了五遍。十分鐘很快過去了，許多熱心人從各個車廂聚集到路西婭身邊看望她，但是沒有一個人是助產醫生，甚至連醫務人員都沒有。列車依舊逶迤著向前駛去，它不可能中途停靠，離終點站謝菲爾德還有兩小時的路程。疼痛和恐懼不禁讓路西婭呻吟起來，她突然有些后悔，不該在如此危險的時刻只身前往謝菲爾德，畢竟，為了這個孩子她已經做出了17年的努力，但很快她又安慰自己：“兒子不會忍心讓我再次失去他的。”

陌生的人們努力提供幫助，查佩爾帶來了急救痛，但是這對路西婭擺脫困境卻毫無作用。查佩爾一直站在路西婭旁邊，不出一言，小臉憋得通紅。為了緩和疼痛和恐懼，路西婭開始跟身邊熱心人講述17前年的那場災難，她的在災難中喪生的十歲兒子……

“我的媽媽是助產師，也許我可以幫你!”一直不出聲的查佩爾有些緊張地大聲說。說完她彎腰打開車廂里備用的急救藥箱，車廂里安靜極了。可能有人在心底想查佩爾簡直瘋了，但是沒有人去阻止她，誰也不能這樣做。女人們開始走上前，脫掉身上的外衣，然后站成一圈，雙手將衣服撐開舉起。

疾速行駛的車廂里搭起了一間臨時產房。17歲的查佩爾當起了臨時的助產師，她看過一些醫藥書，聽母親談過她的助產經歷。她一邊吩咐乘務員準備剪刀和開水；一邊輕輕地揉著路西婭的腹部。“放松，深呼吸。您真是好樣的!”剛才還靦腆緊張的她突然變得穩重而成熟。堅強的路西婭不禁熱淚盈眶，她能感到查佩爾是第一次干這事，一切都在摸索和嘗試，但是路西婭相信她。

列車終于到達謝菲爾德邊境，車廂里突然傳來清脆悅耳的嬰兒啼哭聲。善良勇敢的查佩爾創造了奇跡：在她的幫助下，45歲的路西婭順利產下了一個女嬰。“天啊!她是一個天使!”查佩爾開心地跳起來，就像有人在暗中指揮一樣，激動的乘客和再次當上母親的路西婭緊緊擁抱起來。這個17年后到來的孩子是上天給予路西婭的再一次希望。

鞋帶也是本錢

來我這里擦皮鞋的人，大多數態度和藹，心情愉快。但是，這一位穿黑上衣的人卻與眾不同，我一看見他就這樣想。我覺得在什么地方見過他，卻又肯定沒見過他。

“小鬼，你一星期掙多少錢?”他問我，口氣里帶著明顯的嘲笑味道。沒等我回答，他就開始告訴我，他在我這么大的時候掙多少錢，還不時狡黠地東張西望。

我猛然想起來，在郵局曾經見過許多次他的照片，他是個大詐騙犯，三個州的警察都在通緝他!

他說：“你知道，人們最缺的就是想象力。小小年紀擦皮鞋甭想有出息。”

我一言不發，飛快地給他擦著皮鞋。他繼續說：“我16歲時，就自己掙了2500美元。”

我該怎么辦?

用裝鞋油的罐子打他嗎?他這么大塊頭可以揍扁我!要是周圍有人就好了……

他還在喋喋不休：“除了想象力，還得有勇氣。有了勇氣就能抓住機會，哪怕有鞋帶這么一點兒本錢也能干大事。”

忽然，我看見警官戴利從遠處走來，立即悄悄系緊了這個人的鞋帶。他一看見警官，忙說：“行了，小鬼，我要走了!”

我突然大喊：“戴利警官，快來抓這個大騙子!”

“住口!”這個人吼道，同時從鞋攤上一躍而起，想逃掉，但是他沒能如愿，反而摔了個四仰八叉。

幾分鐘后，戴利警官告訴我，對這個詐騙犯的懸賞獎金是7500美元。他贊賞地說：“你真聰明!”

我說：“其實，這是他的主意，他告訴我，要是有了想象力和勇氣，就是鞋帶這么一點兒本錢都能干成大事。我看見你過來，就把他的兩根鞋帶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