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報地震不是它們分內的事

　　藏獒，生活在青藏高原的古老犬種，被認為是最早被馴化出來的狗之一。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這種罕為人知的猛犬漸漸走進人們的視野。人們先是驚嘆于它的高大威猛，繼而驚嘆于它的千金身價。藏獒是藏族人民的守護神，是流行文學的寵兒，是商人的印鈔機。現在，它又多了個身份——地震預報員。
　　安徽滁州市地震局就設了個藏獒宏觀觀測點，有5條猛犬在崗。據說，藏獒感覺靈敏，非常適合來預報地震。例如，距離觀測點一千米外有人放炮采石，藏獒在炮響前20秒就開始狂吠，屢試不爽。一千米外的爆炸聲傳到耳朵里只要大概3秒鐘時間，看來這些大狗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果真這樣的話，藏獒倒是可以到巴格達街頭謀個差事了。
　　動物能預報地震，這種說法由來已久。最早的記錄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73年，在一場大地震把希臘的海利斯城夷為平地之前，很多人看到老鼠、蛇和鼬紛紛遷出城外。我國唐朝的《開元占經·地境》中也有“鼠聚朝廷市衢中而鳴，地方屠裂”的記載。幾乎在每次大地震過后，幸存者們回憶地震發生前的種種跡象，似乎都有動物異常行為的報告——魚亂跳，雞不下蛋，蜜蜂不回巢，各種寵物焦躁不安……
　　從唐山大地震到阪神大地震，再到臺灣9·21大地震，然后是2005年的印度洋大海嘯，地球的每一次顫抖給人類帶來了太多的恐懼和創傷。然而至今，人類還未能找到地震發生的規律，準確預報地震仍然是無數地震學家為之殫精竭慮的目標。如果動物們能幫人類一把，那該多好！
　　的確，不少動物擁有比人類敏感得多的感覺系統。蝰蛇可以感知紅外線；大象和鯨可以感知次聲波；狗不但嗅覺靈敏，更可以聽見超聲波……很多動物，尤其是穴居動物對震動十分靈敏，所以即使你躡手躡腳，老鼠也總是能輕易感覺到你的接近而逃之夭夭。很多震前動物異常行為都是因此而發生的。
　　那么動物有沒有可能發展出一套專門用來躲避地震的特別本領來呢？對于一個動物個體而言——包括人在內，地震是一種極小概率的事件。特別是對那些壽命很短的動物，比如老鼠，在它的生命周期內遭遇破壞性地震的可能性基本為零。為了一個概率幾乎為零的事件特別準備一套復雜機制是極端浪費的。
　　上世紀70年代，美國地質調查局曾經發起過幾個關于動物異常反應與地震的研究，結果是“沒有找到二者間可信的聯系”。事實上，很多動物在地震來臨時的異常表現，不過是一種對震動的驚懼反應。一般而言，大地震來臨之前，會有多次規模很小的前震，這些頻繁發生的前震可能驚擾了那些對震動敏感的動物。也就是說，其他的很多事件——諸如天氣變化、饑餓，甚至附近開過的一輛卡車，也可以引起動物相似的反應。
　　動物能預報地震這一說法還被一種稱為“心理聚焦效應”的常見心理學現象強化。當人們遭遇諸如地震這樣的重大事件后，往往能更清晰地回憶起事件發生前經歷的事情，對一些動物的所謂的“異常”更是敏感。
　　有一種常見的說法是，幾年前的那場印度洋大海嘯過后，人們幾乎沒有發現動物的尸體。但這并不意味著動物“先知先覺”逃脫了這場災難。當人們面對著尸橫遍野的慘景時，還會注意到一條狗的尸體嗎？
　　編輯/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