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日本在明治維新后之所以走上了軍國主義罪惡之路,這與日本明治時期所形成的一套較為完整的帶有濃厚軍國主義色彩的國家發展理論是密不可分的。這個理論包括“大日本主義”的國家觀,“以鄰為壑”的國家安全觀、“強兵富國”的國家發展觀、“天皇神國”的國家教育觀等。徹底清除日本軍國主義,防止日本軍國主義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復活。不但要揭露日本軍國主義侵略罪行,而且還要徹底批判日本明治維新后形成的以“大日本主義”為核心的國家發展理論。而日本也只有在徹底肅清戰前日本國家發展理論流毒影響后,才能真正走上與鄰國友好相處的永久和平發展之路。
關鍵詞:大日本主義;主權線利益線;強兵富國;天皇神國;軍國主義
中圖分類號:K31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8)08-0164-04
國家發展理論包括國家觀、國家安全觀、國家發展觀(含相應的國家發展戰略)、國家教育觀等,它們之間相互聯系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國家發展理論體系。一個國家的發展之路與這個國家的發展理論是密切相關的。日本在明治維新擺脫西方列強對其殖民化危險后之所以走上了軍國主義罪惡之路。這與日本明治時期所形成的一套較為完整的帶有濃厚軍國主義色彩的國家發展理論是密不可分的。本文試從“大日本主義”、“強兵富國”、“主權線”、“利益線”、“天皇神國”等方面對戰前日本國家發展理論及其影響作一剖析。
一、“大日本主義”的國家觀
關于“大日本主義”的概念,1921年7月。日本學者石橋湛山在《大日本主義的幻想》中是這樣解釋的:“大日本主義是依靠領土擴張和保護主義。把軍事力量和武力征服放在首位的軍國主義、專制主義、國家主義。”其實,石橋這里主要是從手段方面來闡釋“大日本主義”的。從實質上來講,“大日本主義”就是要建立以日本為中心的、稱霸世界的大日本帝國。因為,無論是軍事征服還是專制主義、國家主義,其最終目的都是為建立大日本帝國這個目標服務的。
“大日本主義”在日本有著深遠的歷史淵源。傳說公元前七世紀的神武天皇就有“八竑一宇”的構想。神武天皇在統一自己國家之前就關于建立皇都營造宮殿的命令中宣稱:“現在應開辟山林。建造宮室,恭敬勤勉地登臨寶座,安定國民。對上報答神靈授國之恩,對下則光大皇孫的養正之德。然后統一國家,建立都城,再合天下為家,這不是很好嗎?”這是迄今所見關于日本欲征服世界最早材料之一,這個有關神武皇帝稱霸世界的傳言被日本后來統治者奉為經典。1578年,亂世英雄豐臣秀吉完成統一日本大業后公然宣稱:“圖朝鮮,窺視中華,此乃臣之素志。”并確定了一個以朝鮮為跳板,占領中國,征伐印度,建立“大日本帝國”的宏大計劃,還為此先后兩度發動對朝鮮的戰爭。雖然這兩次戰爭均以失敗告終。他本人也因此喪失了國內的霸主地位,但他“大日本帝國”的夢想卻始終陰魂不散。1823年,幕府時期日本著名思想家佐藤信淵(1769-1850)在其所著《宇內混同秘策》一書中稱:日本天皇之使命在于“安撫世界萬國蒼生”,主張“先取中國,再使全世界皆為郡縣,萬國國君皆為臣仆。”佐藤的狂妄言論遭到了有識之士的抨擊,中國第一任駐日參贊黃遵憲稱“其志過狂”,發展下去必有“舉鼎斷足”之虞。
1868年,日本雖然通過明治維新擺脫了被西方列強殖民化的危險,走上了獨立發展的道路。然而,羽毛尚未豐滿的明治政府從一開始就表明它要承繼“前資本主義的殖民政策和帝國主義政策”。同年2月,明治天皇在《親征詔書》中宣稱:“朕雖不肖,然欲繼承列祖之余業,先帝之遺志,內以安撫列藩百姓,外以使國威耀于海外……”在《天皇御筆信》中又聲稱要“開拓萬里波濤,布國威于四方”使日本成為“八纮一宇”大帝國。
與以往歷屆日本政府對外擴張政策相比,明治政府將有著悠久歷史源淵的“大日本主義”提升為國家觀,構建了一整套“大日本主義理論體系”。這個理論體系的核心便是“天皇神國論”。明治政府成立不久便向民眾宣揚“天皇即神”的觀念,1869年,明治政府在其發布的《告諭奧羽人民書》中就說:“天子乃天照皇大神宮之子孫,自此世之始即為日本之主。正一位等神各國有,但都為天子所封,故天子比神尊貴。一尺之地、一人之民均為天子之物……。”明治政府之所以大力宣揚“天皇是神”,其目的就是為“大日本主義”服務的。因為既然天皇是神,那么日本就順理成章由凡國變成神國了。由神及神國來統治世界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了。日本政府正是通過宣揚天皇是“神”,日本是“神國”,使“大日本主義”對外擴張假借天皇取得了“合乎天意”的解釋。
明治政府借天皇神國確立“大日本主義”的合法性后。眾多學者便由此衍生出許多支撐這一國家觀的理論。“大和民族優越論”、“日本文化優越論”、“脫亞入歐”(實際是侵亞理論)都來源于“大日本主義”,形形色色的日本法西斯理論也大多都是“大日本主義”的變種。
明治政府不但以實現“大日本主義”理想為己任。而且還制訂了實現“大日本主義”的五期擴張戰略。即第一征服臺灣,第二征服朝鮮,第三征服中國的滿蒙地方(東北和內蒙古),第四征服中國內地,第五征服世界。明治政府這個五期擴張計劃為戰前日本歷屆政府所恪守。從明治初的“征韓論”、“征臺論”到1927年侵略我國東北的“東方會議”;從1925年日本全面侵略中國、獨霸東亞的“天羽聲明”、“廣田三原則”到奴役亞洲各國,并向英美舊殖民體系發出挑戰的“大東亞共榮圈”等,日本對外擴張無不是按照明治五期擴張計劃而行。而其擴張計劃每一步的實施,日本政府也無不抬出明治天皇作“幌子”。1927年以占領我國東北為其志向的日本首相田中義一在給天皇奏折中稱:“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滿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倘支那完全被我征服。其它如系中亞細亞及印度、南洋等異服之民族,必畏我敬我而降于我,使世界知東亞為我之東亞,永不敢向我侵犯,此乃明治大帝之遺策。”
明治政府“大日本主義”理論的完善和五步實施戰略的確定表明“大日本主義”已不折不扣地從少數軍國主義分子理想變成整個日本的國家觀,并由此對日本國家前途產生了深遠影響。它統領著日本政治、軍事、經濟、文化,將日本舉國上下都納入了對外擴張的軌道,成為日本軍國主義興起的最重要原因。
二、“以鄰為壑”的國家安全觀
國家安全觀是人們對國家安全的威脅來源和維護國家安全手段的基本認識。18世紀下半葉,西方資本主義為了擴張市場。向東方發展,使贏弱的亞洲各國面臨著空前的國家安全危機。當西方列強用槍炮打開中國大門,并使這個古老的東方大國淪為半殖民地時,鄰近的彈丸小國日本陡然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魏源的《海國圖志》在日本明治維新之前的15年間翻印或翻譯出版了二十多次便是這種危機感的反映。伴隨著空前的危機感,國家安全問題也急迫地擺在了日本面前。如何避免象中國一樣淪為西方國家的殖民地或半殖民地。成為明治政府考慮的頭等大事。與傳統意義上防衛國家安全觀不同,明治政府從一開始就將日本國家安全建筑在對鄰近國家的侵略和控制上,即為了避免遭到侵害,日本必須侵害鄰國,“以鄰為壑”,筑起一道防衛日本本土的“籬藩”。明治初年,日本外務省官員佐田伯茅征在一篇文章中稱:若以“全皇國為一大城(池),則如蝦夷、呂宋、琉球、滿清、朝鮮,皆皇國之藩屏也。”這是明治政府官員最早提到日本安全與鄰國問題關系,即“以鄰為壑”。將朝鮮、中國等周邊國家作為日本安全的“藩屏”。1890年3月、12月,內閣總理大臣山縣有朋在致外務大臣的《外交政略論》和在第一次帝國議會上的《施政方針》演說中,在談及日本國家安全時公然提出了不僅要防衛主權線,而且要保護利益線的侵略理論。宣稱:“維持一國之獨立,決不可只防衛主權線。而且必須保護利益線”。“僅僅防守主權線已不足以維護國家之獨立,必須進而保衛利益線,經常立于形勝之地位”如果別國侵入利益線,則必須以“強力”排除之;若不能保衛利益線,則該國“不可望成為完全獨立之國家。”山縣有朋口中“主權線”就是指日本本土,“利益線”其實就是佐田伯茅所說的“藩屏”,就是要將朝鮮、中國等鄰近國家變成日本國家安全的屏障。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大日本主義”國家觀的影響,山縣有朋所謂的日本國家安全“利益線”范疇也并非一成不變的,他在其《外交政略論》中初次提出利益線時解釋稱:“與鄰國接觸而形成對主權線之安危有密發關系之區域”。然而,在不久他關于《施政方針演說》中特意將“與鄰國接觸而形成”等字刪除了。言下之意,權益線不僅指鄰近地區了。實際上,日本的國家安全觀與大日本主義是相輔相成的,當日本自感實力強大時便實施對外擴張的“大日本主義”,當自感實力尚未到擴張時便奉行安全主義。事實上,隨著日本對外侵略的不斷拓展,日本國家安全“利益線”也在逐步擴大。甲午戰爭日本控制朝鮮、占領我國臺灣后。便將滿蒙列為“日本的生命線”;占領滿蒙后,日本又向國民灌輸“大陸是日本生命線”,甚至說“亞洲和南洋是日本生命線”。1936年6月,日本著名海軍評論員石丸藤太寫了一篇“海南島在軍事上的價值”文章,稱:“日本之生命線有三:第一是大陸正面的生命線,在‘滿洲國’,第二與第三是海洋正面之生命線。前者在內南洋,即日本托管的太平洋諸島。后者在外南洋,即包括荷屬東印度(印度尼西亞)、菲律賓群島及英屬北婆羅洲等諸島。”這篇集“生命線”之大成的文章得到了日本政府的高度重視,日本政府后來向日本民眾及亞洲各國宣稱要將“亞洲從白種人統治下解放出來”,建立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圈”實際上正是“生命線”理論的延續和擴展。
無論是明治政府時期山縣有朋提出的“主權線”、“利益線”,還是后來為侵略滿蒙及中國大陸抑或稱霸整個亞洲而提出的“生命線”都是不折不扣的侵略理論。按照這種邏輯,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把自已的利益線劃到他國的領土上,去干涉他國的內政,侵略他國的獨立主權。那就必然造成世界永無寧日。當時日本著名政治家石橋湛山自九一八事變在其主持的《東洋經濟新報》連續發表社會駁斥說:有人說滿、蒙是日本國防第一線,沒有滿蒙,國防就會危險,“這正好象英國為保全國防而主張必須占有對岸歐洲大陸的領土一樣。”
與“大日本主義”國家觀相比。“以鄰為壑”的國家安全觀對于資源貧乏、經常面臨各種自然和外來危機的島國日本民眾來說更具欺騙性。它激發了民眾不分是非地為所謂“國家安全”而戰,其作用及影響遠遠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戰前日本政府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每一次發動對外侵略戰爭前。都少不了利用“主權線”、“利益線”、“生命線”理論對國民展開所謂的“國防教育”,使其成為日本民眾軍國主義心理養成的一個重要理論基礎。
三、“強兵富國”的國家發展觀
明治政府在通過明治維新擺脫日本殖民化危險,在國內穩定了自己政權后,便著手國家發展之路這一重大課題的研究。明治4年(1871年)明治政府派出巖倉使節團使歐,其成員包括從外務卿轉任右大臣的巖倉具視、木戶孝允參議、大藏卿大久保利通、工部大輔等重要官員,這次歐洲之行,除了修約外,一項重大任務就是“考察歐美各國的制度和文物”,研究歐美各國的經驗,確定日本的立國模式。太政大臣三條實美對這次遣使十分重視,他在送別辭中說:“外交內治'前途大業,其成與否,實在此舉。”在使團臨行前,三條太政大臣、西鄉參議等政府重要官員還與使團約定“國內事務以待大使歸國后進行重大改革為宗旨。在此期間應盡量不另行改革,如不得已而改革時,應知照派出大使。”
巖倉使團這次考查歷經美、英、法、德、俄、比、丹麥、荷、瑞典、奧地利、瑞士等12個國家,歷時1年9個月21天。這次考察關于日本立國道路出現了兩種不同的主張,一種主張走瑞士之路,一種主張走普魯士之路。并由此展開了一場是“富國強兵”還是“強兵富國”之爭。前者以農商務省大書記官前田正名(1850-1921)為代表,主張把提高人民生活,培育民富促進地方產業近代化放在優先地位,自下而上均衡發展經濟。以松方正義(1835-1924,1881年十月起就任大藏相)為代表的政商(特權商人)、財閥資本則強調走對外擴張“強兵富國”的軍事化路線,并得到在軍部及政府中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日本軍部參謀本部長山縣有朋(后任首相)的支持。山縣有朋在上奏天皇的奏折中寫道:“而今若以富國為本,強兵為末,則民主日趨追逐私利。不知公私之所在……茍如斯……一旦發生戰爭,則叛君賣國之賊。將群起而不可御焉。”并向天皇提出把原先“富國強兵”用詞改為“強兵富國”明治政府(以天皇名義)采納了山縣有朋的建議,提出“強兵高于一切”并以引為“最高國策”。
為了使日本上下認識軍事擴張之于日本的重要性。明治政府大力宣揚“強兵富國”理論。1880年,山縣有朋在《鄰邦兵備略》對“強兵富國”作了更為具體的闡述。再次強調“強兵為富國之本。而不是富國為強兵之本”“兵強則民氣始可旺,始可語國民之自由,始可論國民之權利,始可保交往之對等,始可得互市之利益,而國民之勞力始可積,國民之富貴始可守。”明治維新時期一些啟蒙思想家也樂此不彼。被日本歷屆政府稱為“明治時期最偉大的啟蒙思想家”福澤諭吉在其所著的《通俗國權論》(1878年)中稱:“各國交往之道有二,消滅他國或被他國消滅”,“百卷成國公法不如幾門大炮。成冊友好條約不如一筐彈藥”。
“強兵富國”的國家發展觀使明治維新后的日本國家走上了一條普魯士式的依賴戰爭掠奪的畸形發展之路。“強兵——對外侵略(掠奪)——富國”成為此后歷屆日本政府國家發展的信條,并對民眾的心理產生了十分重要的影響。尤其是通過甲午之戰。日本奪取了中國的臺灣和相當于日本全年財政總收入五倍的中國財富,并用掠奪來的財產發展重工業。在20世紀前十年完成了工業革命。這種看得見的實惠使“強兵富國”論在民眾中極大地泛濫起來,軍國主義由此大興。
四、“天皇神國”的國家主義教育觀
一個國家的教育觀與這個國家的國家觀與國家發展觀是密切相關的。明治維新后日本教育就是為大日本主義的國家觀與強兵富國的國家發展觀來服務的。它的教育目的就是要全民樹立“大日本主義”國家觀。全力支持日本對外擴張的“強兵富國”道路,其途徑就是通過“天皇神國”引導全民盲從軍國主義對外擴張。
如何在各階層的民眾中樹立大日本國家主義。使民眾甘心情愿地為“大日本主義”賣命,明治政府在這方面可以說頗費了一番心思。就一般情形而言。對民眾思想影響最大的莫過于宗教。但日本并沒有統一的宗教,利用宗教來傳播大日本主義其效果顯然是不能令人滿意的。明治政府于是打出了“天皇牌”。日本自建立天皇制至今,一千多年來,統治實權雖幾經更替。然而卻從來沒有發生過改朝換代的革命,即所謂天皇萬世一系,這在世界各國歷史中所僅見。這種萬世一系的天皇制無疑為日本政府通過天皇來凝聚民心、從而貫徹大日本主義提供了極為有利的條件。即通過對天皇的神化,借助“天皇神國”(即天皇是神,日本是神國)的概念使“大日本主義”在民眾心目中合法化、神圣化。對于天皇的此種作用及尊崇天皇的奧秘。我們從明治時期的一些理論家及政府要員相關文章或在內部會議上的講話也可窺見一斑。1881年,福澤諭吉在其《帝室論》一文中稱:“西方各國宗教盛行,不僅寺廟僧侶,世俗亦結成宗教職工會社,經常開展慈善活動,因此籠絡人心,樹立德風。而我日本宗教,其功德不能達予俗事,只停留于寺院內說教,以此宗教顯然不足以維持國民之德風”,“我帝室一系萬世,今日人民之所以依此而維持社會安寧,乃因明確理解而不疑也。”日本首相的伊藤博文在一次內部會議也稱“我國宗教力量微弱,無一可作國家之機樞……可作機軸者惟有一個皇室。”
為了將民眾納入“大日本主義”思想軌道。明治政府在教育領域進行了大規模的“造神運動”(實質是“大日本國家主義”教育運動),1870年,明治政府以天皇名義下令人民信仰“惟神之道”,宣傳天皇就是“人間活神”,并在全國組織了大規模的“天皇巡幸”活動,還在各地設立“神官”進行宣教,為神的天皇孝忠成為國民的必守道德。1882年1月4日,日本政府根據山縣有朋的建議將原以陸軍大臣名義公布的軍人“讀法”改為以天皇名義頒布《軍人敕諭》,要求士兵必須“忠君愛國”,為“神”的天皇盡忠為榮。1886年,明治政府改革教育制度,從小學到大學,系統地向學生灌輸天皇主義。1890年,明治天皇又頒布了《教育敕語》將天皇主義教育推及到全體國民。指出“皇祖皇宗肇國宏運,樹德深厚”,要求國民“克忠孝,億兆一心。”
為除了向國民宣揚天皇是“神”,日本是“神國”外,日本政府還利用日本國民“尚武”的心理大肆宣揚“武士道”精神,將“武士道”變成為天皇“賣命之道”。從而強化國民對天皇的絕對忠誠,成為只知盲從。沒有思維的軍國主義對外侵略的工具。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后更是把“武士道”推廣到各個領域,強制所有民眾遵從“武士道”精神。在生產領域。把從事生產的人稱為“產業戰士”,鼓吹“產業武士道”,讓民眾心甘情愿地變成戰爭經濟的生產機器。在商業領域。要求商人尊奉“武士道”,覺悟到自己是擔任大日本供給戰線上的大部隊中的一名士兵。
日本政府長期不遺余力地通過“天皇是神”、“日本是神國”以及對“武士道精神”的大力弘揚對于國民精神產生了強烈的麻醉作用。它混淆了國民對于正義與非正義,侵略與非侵略的界限,為天皇盡忠,為神國而死成了他們至高無上的榮光和追求。而每逢發生重大對外侵略事件,日本政府總是以一切手段將民族感情都聚集到天皇身上。受政府管制的各大媒體在宣揚天皇方面更是達到了白熱化程度。正是在“天皇神國”及“武士道”精神的麻痹下。日本民眾既成了軍國主義的受害者,也成為軍國主義對外侵略的加害者。日本著名學者森島通夫一次在南開大學演講中指出:“確實,日本在戰爭中制造的暴行已經到了極限。個人瘋狂這是事實,更嚴重的是民族的瘋狂,非常遺憾,日本從20世紀30年代直至40年代的前半期,直處于這種瘋狂的狀態。”究其原因。日本民族在戰前的這種瘋狂就是“天皇神國”大日本主義毒害的結果。
綜上所述,明治維新后日本國家發展理論無論國家觀、國家發展觀、國家安全觀還是國家教育觀無不浸透了大日本軍國主義對外侵略擴張的因子。正是在這種國家發展理論指導下。日本不可避免地踏上了對外侵略的軍國主義罪惡之路。戰后軍國主義復活固然與美國對軍國主義處理不徹底有關系。但明治維新后日本國家發展理論的影響正是日本軍國主義存在的歷史淵源。現在日本有些人(包括為數不少的政府要員)尊崇天皇,懷念甲午戰爭、日俄戰爭給國家帶來的富強。日本政府甚至與美國共筑所謂“國家安全防御體系”(實際是山縣有朋利益線的翻版),所有這些無不打上了戰前日本國家發展理論的烙印。要杜絕日本軍國主義再起,我們不但要揭露并督促日本政府深刻反省日本歷史上給亞洲各國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和侵略罪行。更重要的還必須深刻研究、批判戰前日本國家發展理論。挖掉日本軍國主義的根子,只有這樣才能有效防止日本軍國主義東山再起,而日本也只有在徹底肅清戰前日本國家發展理論流毒影響后,才能真正走上與鄰國友好相處的永久和平發展之路。
責任編輯 肖 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