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是改革開放第30個年頭。
回首30年走過的歷程,可以說是在不斷爭論中前進的。大的方面,至少有過4次強烈的碰撞。第一次大爭論,是要“兩個凡是”還是要改革開放;第二次大爭論,是要計劃經(jīng)濟還是要市場經(jīng)濟;第三次大討論,是爭論私營經(jīng)濟是禍水還是活水;第四次大爭論,中國改革開放搞錯了沒有。這些都屬于社會主義線條上宏大敘事層面上的,我們更關(guān)心的是附著在宏大敘事上的不可忘卻的細(xì)節(jié),因為它們更容易撩撥人們的記憶,更能夠見證我們的生活。
30年前,我們曾經(jīng)都是“一群藍螞蟻”中的一個個個體,綠、藍、黑、灰色調(diào),主宰著我們的穿著。30年后,尤其反映在女性裝束上,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想不怎么穿就不怎么穿,時尚被時尚淘汰,前衛(wèi)被前衛(wèi)替代。
30年前,“綠帽子”(綠色軍帽)罩住了男男女女的一頭烏發(fā),改革開放號角剛剛吹響,率先吃螃蟹的留長發(fā)男青年,被罵為流氓,女人燙發(fā)被形容成“雞窩”。30年后,女人的發(fā)型不僅可以五顏六色,更讓人瞠目的是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怪異中蘊含著美麗,美麗中夾雜著怪奇。
30年前,一首《甜蜜蜜》被定性為“靡靡之音”,愛情這個神圣的詞匯,像魔鬼像幽靈,誰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觸碰。30年后,“愛情”主宰了流行歌曲大半個江山,沒有“愛情”的音樂不是流行音樂。為了“愛情”,可以張揚,可以奔放,可以跳躍,可以擁抱,可以裸露,可以輕裝上陣到只剩下“三點”……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們看到的除了美還是美。
30年,發(fā)生在每一個角落的碰撞,其基本的脈絡(luò)是清晰的:更尊重每一個分子,不再簡單以集體道德要求個體犧牲;更尊重人性,不斷剝離附著在人們身上與腦子里的精神枷鎖;更尊重社會現(xiàn)實,不再總以狹隘的道德觀念去捧殺一切;更尊重真理與規(guī)律,不再以對教條的死守掩蓋人類應(yīng)有的睿智……30年的碰撞史昭示我們:只要是公開的社會碰撞,沒有權(quán)力權(quán)威的武斷裁斷,不扣帽子,不打棍子,不打擊報復(fù),各種利益的自然博弈,各種言論的自由爭鳴,各種觀念的自行生長,最終,換來的都將是社會的進步。
很多很多的變化就像改革這條主航道上的萬千支流,雖然纖細(xì)柔韌,匯聚起來卻是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就是改革的力量,像滾滾洪流向前,勢不可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