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鄧小平在十月革命的影響和感召下,選擇了馬克思主義信仰,為中國革命的勝利做出了重大貢獻;后來,他以蘇為鑒,探索和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鄧小平同蘇聯霸權主義做了堅決斗爭,并且最終促成中蘇關系正常化。鄧小平退休以后,繼續密切關注蘇聯命運。
關鍵詞:鄧小平; 蘇聯; 十月革命;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 中蘇、中俄關系
中圖分類號:D829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8)09-0021-06
鄧小平,20世紀中國和世界的偉人。蘇聯,在20世紀的建立、發展和解體,對世界產生了廣泛而深刻的影響。鄧小平與蘇聯有著重要的關系。這些關系,程度不同地反映和影響著20世紀中國歷史的發展,蘇聯歷史的發展、中蘇兩國關系史的發展以及世界歷史的發展。這種反映和影響,愈到后來愈明顯和愈深刻。
一、 在十月革命光輝照耀下
鄧小平于1904年8月22日出生于四川廣安。當十月革命在1917年11月7日爆發時,他是個十三歲的孩子。1920年10月,也就是十月革命勝利三年的時候,鄧小平到達法國,開始了他的勤工儉學生涯。對于自己勤工儉學的經歷,六十年后鄧小平回憶說:“我也是一個工人,1920年在法國當工人,那時才十六歲。當時是勤工儉學。勤工就是勞動,想掙一點錢上學。但這個目標沒有實現。我在法國呆了五年半,其中在工廠勞動了四年,干重體力勞動。我的個子小,就是因為年輕時干了重勞動。當時工資很低。但也有個好處,這樣的生活使我接受了馬克思主義。”[1]鄧小平接受馬克思主義,一方面是由于他在勤工儉學期間對于資本主義社會的罪惡有了直接的認識,另一方面就是由于十月革命的影響。
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1921年7月,中國共產黨成立。次年,旅歐少年共產黨(不久改稱旅歐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成立,鄧小平參加了這個組織。旅歐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執行委員會創辦了理論刊物《少年》(1924年改名為《赤光》),鄧小平曾是該編輯部的成員,最初負責刊物的刻寫、印刷和裝訂。由于工作出色,被大家稱為“油印博士”。1924年,鄧小平成為正式的中國共產黨黨員。到1925年,鄧小平成為旅歐中國共產黨和青年團組織的領導人之一。在領導旅歐黨團組織的實踐中,鄧小平發揮了重要的積極作用。
1926年1月7日,在黨的安排下,鄧小平等二十名旅歐支部的黨團員,登上列車離開巴黎,前往蘇聯進行學習和鍛煉。在蘇聯,鄧小平進入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這個學校是蘇聯黨和政府為了紀念孫中山,幫助中國革命培養干部,在國共兩黨協助下創辦的。鄧小平在入學以后的自傳中說:“我過去在西歐團體工作時,每每感覺到能力的不足,以致往往發生錯誤,因此我便早有來俄學習的決心”;“我能留俄一天,便要努力研究一天,務使自己對于共產主義有一個相當的認識”。[2]在這種信念的支配下,鄧小平在思想上進步很快,在政治上更加成熟了。
在中山大學中共黨支部的一份《黨員批評計劃案》中,記載了1926年6月16日黨組織對鄧小平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的表現所作的一個鑒定:
“姓名:鄧希賢
俄文名:多佐羅夫
學生證號碼:233
黨的工作:本班黨組組長。
一切行動是否合于黨員的身份:一切行動合于黨員的身份,無非黨的傾向。
守紀律否:守紀律。
對于黨的實際問題及其他一般政治問題的了解和興趣如何,在組會中是否積極地或是消極地提議各種問題討論,是否激動同志們討論一切問題:對黨中的紀律問題甚為注意,對一般政治問題亦很關心且有相當的認識,在組會中亦能積極參加討論各種問題,且能激動同志討論各種問題。
出席黨的大會和組會與否:從無缺席。
黨指定的工作是否執行:能切實執行。
對同志們的關系如何:密切。
對功課有無興趣:很有興趣。
能否為別人的榜樣:努力學習可以影響他人。
黨的進步方面:對黨的認識很有進步。無非黨的傾向,能在團員中樹立黨的影響。
在國民黨中是否消滅黨的面目:未。
在國民黨中是否能適合實施黨的意見:能。
做什么工作是最合適的:能做宣傳及組織工作。”[2]
這個鑒定中的鄧希賢,就是鄧小平,1926年底離開莫斯科,第二年回到了祖國。從這時到1949年再到1956年的三十年間,鄧小平親身經歷了國內革命事業的一系列重要事件,最重要的就是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全國勝利和社會主義革命的決定性勝利。雖然革命的征途崎嶇坎坷,但是鄧小平始終勇往直前,義無返顧。正如他自己在晚年所說:“我自從十八歲加入革命隊伍,就是想把革命干成功,沒有任何別的考慮,經歷也是艱難的就是了。”[3]需要說明的是,講十月革命的光輝和意義,不但是指十月革命開辟了人類社會由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偉大時代,而且是指十月革命意味著馬克思主義同具體實踐相結合的原則。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就是走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指引的道路的結果。鄧小平則是這一道路的堅定支持者和積極實踐者。他曾這樣說:“列寧之所以是一個真正的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就在于他不是從書本里,而是從實際、邏輯、哲學思想、共產主義理想上找到革命道路,在一個落后的國家干成了十月社會主義革命。中國偉大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者毛澤東,并不是在馬克思、列寧的書本里尋求在落后的中國奪取新民主主義革命勝利的途徑。馬克思能預料到在一個落后的俄國會實現十月革命嗎?列寧能預料到中國會用農村包圍城市奪取勝利嗎?”[3]
二、 以蘇為鑒探索和開辟中國社會主義建設道路
十月革命的勝利,使世界上出現了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革命勝利以后,這個國家在建設事業中既有成功的經驗,也有慘痛的教訓。1956年4月,毛澤東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作了《論十大關系》的講話,提出了以蘇聯的經驗為鑒戒,探索一條中國建設道路的課題。同年9月,中國共產黨“八大”確認我國社會主義革命取得了決定性勝利,并部署了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的任務。在隨后召開的黨的八屆一中全會上,鄧小平當選為總書記,成為以毛澤東為核心的中央領導集體的重要成員。在總書記的崗位上,鄧小平以蘇為鑒,為探索中國的建設道路做出了自己的巨大努力。
為了有效地推進中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鄧小平于1956年11月17日在會見國際青年代表團時強調了一個重要原則:“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與本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4]這個原則在革命時期適用,在建設時期也適用。1957年4月8日,鄧小平在西安干部會上進一步鮮明地提出:“今后的主要任務是搞建設。”“這個任務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完成。”“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全黨還是小學生,我們的本領差得很。”鄧小平也專門講到了學習蘇聯的問題:“我們這幾年搞得比較快,原因之一就是有蘇聯的經驗,有蘇聯的幫助。當然不是說蘇聯在幫助我們的過程中,每一件事情都是對的,沒有缺點。但總的來說,沒有他們的幫助,我們不可能有這樣大的成績。我們要繼續學習蘇聯,還要會學。學習蘇聯好的東西對我們用處很大,借鑒蘇聯錯誤的東西,對我們也有很大的益處。我們要善于接受蘇聯的經驗教訓,這樣就可以少受損失。當然我們也要學習世界上一切先進的經驗,世界各國,包括美國在內,有先進的東西我們也要學。”[4]這就是說,對于蘇聯建設經驗的學習,要堅持實事求是的方法。關于蘇聯的情況,鄧小平還特別強調:“在蘇聯,馬克思主義在一個時期衰退了。”[4]為了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充滿活力,為了探索中國的建設道路,鄧小平同黨和人民一道,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由于復雜的原因,對于中國社會主義建設道路的探索出現過失誤,導致了“文化大革命”這場災難,鄧小平也曾兩次蒙冤。在“文化大革命”晚期,鄧小平在主持全面整頓期間,繼續對中國社會主義的建設道路問題進行了探索,在事實上成為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新道路得以開辟的直接醞釀。鄧小平曾說:“我一生最痛苦的當然是‘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其實即使在那個處境,也總相信問題是能夠解決的。”[3]
1978年,鄧小平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上成為領導核心。從此,他領導全黨和全國人民重新探索中國的建設道路。在這個過程中,主要做了兩件事情,而這兩件事情都與以蘇為鑒密切相關。一件事情是撥亂反正,這就是要糾正以往在探索社會主義建設事業中的一切失誤,使黨和國家重新走上正確的軌道上來,其中最根本的就是否定“文化大革命”。與此相聯系,必然涉及到對毛澤東的歷史評價問題。早在1978年,鄧小平就明確強調:“黨中央、中國人民永遠不會干赫魯曉夫那樣的事。”[1]這是指赫魯曉夫否定斯大林的事情。在撥亂反正的過程中,鄧小平正是堅持了這樣的原則。他再三強調,“文化大革命”必須否定,但是毛澤東的歷史地位必須維護,毛澤東功大于過,毛澤東思想的旗幟不能丟。需要特別指出的是,鄧小平明確提出在中國搞現代化建設必須在政治上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即堅持社會主義道路,堅持人民民主專政,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1981年,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標志著黨在指導思想上完成了撥亂反正的歷史任務。另一件事情是全面改革開放。1980年,鄧小平說:“蘇聯搞社會主義,從一九一七年十月革命算起,已經六十三年了。但是,怎么搞社會主義,它也吹不起牛皮。我們確實還缺乏經驗,也許現在我們才認真地探索一條比較好的道路。”[5]后來,他又說:“社會主義究竟是個什么樣子,蘇聯搞了很多年,也并沒有完全搞清楚。可能列寧的思路比較好,搞了個新經濟政策,但是后來蘇聯的模式僵化了。”[3]在中國探索新的建設道路,就是要對蘇聯式僵化的體制進行改革,以建立新的充滿生機和活力的體制。早在1978年,鄧小平在《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團結一致向前看》這篇開辟新時期新道路、開創新理論的宣言書中就強調:“我們過去沒有及時提出改革。但是如果現在再不實行改革,我們的現代化事業和社會主義事業就會被葬送。”[5]改革首先在農村取得突破和成效,隨后重點轉入城市。在全面改革的大背景下,鄧小平于1985年在中國共產黨全國代表會議上鄭重宣布:“改革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引起了經濟生活、社會生活、工作方式和精神狀態的一系列深刻變化。改革是社會主義制度的自我完善,在一定的范圍內也發生了某種程度的革命性變革。”[3]改革,成為新時期最鮮明的特征,成為新時期各項工作最根本的動力,成為中國的新的偉大革命。
撥亂反正和全面改革開放,這兩件事情,使中國社會主義事業的發展找到了一條新道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鄧小平說:“絕不能要求馬克思為解決他去世之后上百年、幾百年所產生的問題提供現成答案。列寧同樣也不能承擔為他去世以后五十年、一百年所產生的問題提供現成答案的任務。真正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者必須根據現在的情況,認識、繼承和發展馬克思列寧主義。”“革命是這樣,建設也是這樣。在革命成功后,各國必須根據自己的條件建設社會主義。固定的模式是沒有的,也不可能有。墨守成規的觀點只能導致落后,甚至失敗。”[3]
三、 同蘇聯霸權主義作堅決斗爭
蘇聯在斯大林時期,就已經有了大黨主義和大國主義。鄧小平曾說:“在斯大林時期,中國黨在一些關鍵問題上沒有聽他的話,才取得了中國革命的勝利。”[3]斯大林逝世以后,在赫魯曉夫時期和勃列日涅夫時期,蘇聯黨和國家發展到霸權主義。對此,鄧小平進行了堅決的斗爭。
在赫魯曉夫時期,鄧小平曾七次赴蘇聯:
關于第一次赴蘇。1956年2月,蘇聯共產黨召開第二十次代表大會,鄧小平陪同朱德率代表團參加。對于赫魯曉夫批判斯大林但又沒有全面、深入和科學分析的報告,鄧小平持保留看法。不久,中國共產黨明確表示對于斯大林應該作“三七開”的評價,中蘇兩黨分歧由此而來。
關于第二次赴蘇。1956年6月,波蘭發生波茲南事件;10月,蘇聯準備對波蘭使用武力。劉少奇、鄧小平率中共代表團赴莫斯科,就此與蘇共中央進行會談和協調,建議蘇共不要干涉別國。這次,鄧小平給赫魯曉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年以后,赫魯曉夫這樣評價鄧小平:這個人可厲害,我跟他打過交道;1956年他來了,別看他個子低一點,他的智慧、思想水平很高。
關于第三次赴蘇。1957年11月,毛澤東率領中共代表團參加蘇聯十月革命四十周年慶祝活動,同時參加世界各國共產黨和工人黨代表會議。在代表團中,就有鄧小平。根據毛澤東的意見,鄧小平率中共代表團與蘇共代表團就各國共產黨和工人黨代表會議宣言中的有關問題進行了會談。會議通過了《莫斯科宣言》。需要著重指出的是,在會議期間,中共代表團不為蘇共左右,堅持了正確的原則。
關于第四次赴蘇。1957年以后,蘇聯黨和國家的大黨主義、大國主義更加嚴重,對中國黨和國家指手劃腳,甚至于涉及到干涉中國的主權問題。1960年9月16日至22日,鄧小平率代表團在莫斯科與蘇共代表團進行了五次會談。在會談中,鄧小平向赫魯曉夫闡明了中國共產黨永遠堅持獨立自主原則的堅定立場。
關于第五次赴蘇。1960年9月30日至10月24日,鄧小平赴蘇,參加二十六國黨的文件起草委員會會議,為同年11月將召開的八十一國共產黨和工人黨代表會議做準備。鄧小平這次在蘇聯期間,蘇共繼續向中共代表團制造事端。有一次,鄧小平對赫魯曉夫直言相告,應該好好地尊重別國,不應該隨便向別人施加壓力。
關于第六次赴蘇。1960年11月,以劉少奇為團長、鄧小平為副團長的中共中央代表團赴莫斯科,參加十月革命勝利四十三周年慶祝活動,并出席世界共產黨和工人黨代表會議。這一次,鄧小平繼續堅持原則,與赫魯曉夫再次進行了堅決斗爭。
關于第七次赴蘇。1963年7月,鄧小平率中共代表團去莫斯科,與蘇共進行會談。在會談中,蘇方對中共進行了歪曲和攻擊。鄧小平則強調,中蘇兩黨大辯論,責任不應該由中方承擔;蘇方在許多重要原則問題上歪曲了馬列主義基本原理。由于雙方的分歧,會談最終破裂。
鄧小平七次赴蘇,其中有三次是在1960年,并且集中在9月、10月、11月連續的三個月中。他為反對蘇聯的霸權主義做出了重要貢獻。1963年7月21日,當鄧小平第七次也就是最后一次赴蘇歸來的時候,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等中央領導人到機場迎接,這是對鄧小平在中蘇論戰中的表現和行動的充分肯定。就是在“文化大革命”中,毛澤東對于鄧小平的這些表現和行動還表示了贊許。例如,1972年8月,毛澤東在閱讀鄧小平一封來信以后所寫的批語中,肯定鄧小平“率領代表團到莫斯科談判”,“沒有屈服于蘇修”,是做了“一件好事”,并且強調對此“我過去講過多次,現在再說一遍”。[6]又如,1975年4月18日,鄧小平陪同毛澤東會見金日成和朝鮮黨政代表團時,毛澤東向客人介紹并稱贊了鄧小平:“我不談政治,由他來跟你談了。此人叫鄧小平。他會打仗,還會反修正主義。”[1]這里說的“蘇修”、“修正主義”,是當時對于蘇聯使用的語言。1989年,鄧小平對中蘇的論戰做了這樣的回顧和評價:“從一九五七年第一次莫斯科會談,到六十年代前半期,中蘇兩黨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我算是那場爭論的當事人之一,扮演了不是無足輕重的角色。經過二十多年的實踐,回過頭來看,雙方都講了許多空話。”[3]但是,鄧小平仍然肯定了蘇聯的霸權主義本質。
由于蘇聯對中國奉行霸權主義,中蘇兩黨關系和兩國關系破裂,甚至于發展到1969年的邊境武裝沖突。蘇聯成為中國國家安全的嚴重現實威脅之一。1974年2月,毛澤東在會見贊比亞總統卡翁達時,明確而完整地提出了“三個世界”戰略思想。同年4月,鄧小平在聯合國第六屆特別會議上詳細闡述了這個戰略思想。他指出,目前世界上各種政治力量經過長期的較量和斗爭,發生了急劇的分化和改組。“從國際關系的變化來看,現在的世界實際上存在著互相聯系又互相矛盾的三個方面,三個世界。美國、蘇聯是第一世界。亞非拉發展中國家和其他地區發展中國家是第三世界。處于這兩者之間的發達國家是第二世界。”鄧小平還強調:“中國現在不是,將來也不做超級大國。如果中國有朝一日變了顏色,變成一個超級大國,也在世界上稱王稱霸,到處欺負人家,侵略人家,剝削人家,那么,世界人民就應當給中國戴上一頂社會帝國主義的帽子,就應當揭露它,反對它,并且同中國人民一道,打倒它。”后來,鄧小平曾指出:“三個世界劃分的核心問題是確定蘇聯是第一世界。這個確定是有充分根據的。”[1]將蘇聯列入第一世界,是對蘇聯綜合國力的定位,也是對蘇聯霸權主義的定性。
1975年6月9日,鄧小平在同菲律賓總統費迪南德·埃·馬科斯會談時,對蘇聯的霸權主義做了回顧和分析:“蘇聯對外擴張,搞霸權主義政策,開始于赫魯曉夫時代。但是,拼命搞霸權主義,是在勃列日涅夫上臺以后。一九六九年中蘇之間發生了邊境沖突,即珍寶島事件,中國懲罰了蘇聯一下。因為這件事,國際上有人就認為蘇聯的注意力從歐洲轉到了中蘇邊界方面,主要是對付中國。我們進行了形勢分析,認為蘇聯的戰略重點并沒有東移。盡管它有一百萬軍隊在我們的邊界,但重點還是在歐洲,包括中東、地中海、波斯灣。”[1]
鄧小平成為領導核心以后,繼續堅決反對蘇聯的霸權主義。1979年9月18日,鄧小平在會見美國前總統理查德·尼克松時指出:“蘇聯在中蘇邊界擺了一百萬軍隊,這對中國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威脅,這種情況能夠繼續嗎?蘇聯必須減少中蘇邊境的軍隊,至少減到赫魯曉夫時代的數量。蘇聯在蒙古駐軍能夠繼續嗎?理所當然我們要提出這個問題,要讓蘇聯把軍隊從蒙古撤出去。還有,中蘇雙方都不在對方的鄰國建立軍事基地。蘇聯應該放棄支持擴張和霸權主義。”[1]同年12月,蘇聯軍隊開始大規模入侵阿富汗。對此,鄧小平于1980年1月6日在歡迎埃及副總統胡斯尼·穆巴拉克的宴會上致詞時指出:“最近,蘇聯悍然派兵大規模入侵阿富汗,粗暴地干涉其內政,嚴重地威脅著亞洲和世界的和平與安全。蘇聯這一行動,是它為謀求世界霸權而采取的一個重要步驟。”他還說:“我們高度評價埃及政府對蘇聯侵略阿富汗所采取的嚴正立場。在反對霸權主義、維護世界和平的神圣事業中,中國政府和人民將始終站在埃及人民、巴勒斯坦人民、阿拉伯人民以及全世界人民一邊,永遠是他們最可依賴的朋友和兄弟。”[1]反對霸權主義、維護世界和平,成為鄧小平為中國人民確定的新時期三大歷史任務之一(其他兩大任務是加緊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爭取包括臺灣在內的祖國統一)。后來,鄧小平進一步明確提出:“我們國家的外交政策是反對霸權主義,維護世界和平。只反對蘇聯的霸權主義不夠,誰搞霸權主義,我們就不贊成誰,這樣才符合世界人民的利益”。[1]這樣,反對蘇聯的霸權主義,就成為中國國際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
四、 促進中蘇關系正常化的實現
作為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鄧小平反對蘇聯霸權主義是堅決的,同時也真誠希望改善中蘇兩國關系,但這又是有條件的。1979年9月,鄧小平指出:“要消除中蘇關系的障礙,這是談判的前提。障礙是蘇聯的擴張主義和霸權主義”。[1]由于蘇聯入侵阿富汗,使得當時的中蘇談判中斷了。對此,鄧小平強調說:“對蘇聯貿易可以維持一定數額,邊界問題也可以有些接觸,但涉及恢復兩國關系的談判就要慎重。沒有出現新的大的情況(比如蘇聯從阿富汗撤軍),兩國關系的談判就不能恢復。這是一個大的姿態,否則就會損害我們的外交格局。”[1]
1982年3月24日,蘇聯領導人勃列日涅夫在蘇聯烏茲別克共和國首府塔什干發表講話,明確承認中國是社會主義國家,強調中國擁有對臺灣的主權,表示愿意改善同中國的關系,同時對中國的政策作了不少攻擊。很快,鄧小平打電話給外交部,指示立即對勃列日涅夫講話作出反應。同年七八月間,鄧小平等領導同志召集外交部主要負責人開會,研究中蘇關系問題,提出我們要采取一個大的行動,向蘇聯傳遞信息,爭取中蘇關系有一個大的改善,但必須是有原則的,條件是蘇聯要主動解決“三大障礙”(即蘇聯在中蘇、中蒙邊境地區大量駐軍,支持越南侵占柬埔寨,武裝侵入阿富汗),消除對中國安全的威脅。鄧小平在談到傳遞信息的方式時指出:“可由外交部蘇歐司司長以視察使館工作名義前往莫斯科,并同時前往波蘭華沙。”[1]8月10日,外交部蘇歐司司長于洪亮赴莫斯科,向蘇聯副外長傳遞了中方建議雙方共同努力改善中蘇關系的信息。20日,蘇聯作出正式答復,表示愿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級別上同中方討論蘇中雙邊關系問題,以便消除關系正常化的障礙。隨后,鄧小平在住地聽取外交部副部長錢其琛等人匯報,并決定同意重開中蘇談判。10月,中蘇兩國副外長級特使第一輪磋商在北京舉行,改善中蘇關系的進程正式啟動。
1985年10月9日,鄧小平會見了羅馬尼亞共產黨總書記、共和國總統尼古拉·齊奧塞斯庫。鄧小平對齊奧塞斯庫說:“請你給戈爾巴喬夫帶個口信,如果蘇聯同我們達成諒解,越南從柬埔寨撤軍,而且能夠辦到,我或者胡耀邦同志愿意跟戈爾巴喬夫會見。我出訪的歷史任務已經完成了,同志們也不讓我出國了,但是如果同蘇聯能夠達成這樣一個諒解,我可以破一次例。為了這樣一件好事,我愿意去。你向他轉達后,我們等候答復。”[1]從1985年3月開始,戈爾巴喬夫擔任蘇共中央總書記。10月22日,齊奧塞斯庫在保加利亞開會期間向戈爾巴喬夫轉達了鄧小平的口信。戈爾巴喬夫當即表示要予以認真考慮。11月下旬,戈爾巴喬夫主動會見了訪問東歐回國途中在莫斯科作短暫停留的中國國務院副總理李鵬。戈爾巴喬夫在談話中強調兩國關系應該完全正常化,恢復和建立一種積極的關系,同時還提出了兩國最高級會晤的具體建議,作為對鄧小平口信的答復。
1986年7月28日,蘇共中央總書記、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主席戈爾巴喬夫在蘇聯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發表的講話中,就蘇中關系提出:蘇聯準備在任何時候任何級別上同中國最認真地討論關于創造睦鄰氣氛的補充措施,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蘇中邊界能成為和平與友好的地區;蘇聯愿以黑龍江主航道為界劃分蘇中邊界的正式走向;蘇聯正同蒙古領導人一起研究關于相當大一部分蘇軍撤出蒙古的問題;1989年底以前,蘇聯將從阿富汗撤回六個團;理解和尊重中國的現代化目標。同年9月2日,鄧小平接受了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六十分鐘”節目記者邁克·華萊士的電視采訪。在回答對戈爾巴喬夫最近在海參崴的講話有何看法時,鄧小平說:戈爾巴喬夫在海參崴的講話有點新東西,但他的步子邁得并不大;蘇聯對中國政策究竟怎么樣,我們還要觀察。在回答是否愿意同戈爾巴喬夫進行最高會晤時,鄧小平說:“如果戈爾巴喬夫在消除中蘇間三大障礙,特別是在促使越南停止侵略柬埔寨和從柬埔寨撤軍問題上走出扎扎實實的一步,我本人愿意跟他見面。”“越南入侵柬埔寨問題是中蘇關系的主要障礙。越南在柬埔寨駐軍也是中蘇關系實際上處于熱點的問題。”“如果消除了這個障礙,我愿意破例地到蘇聯任何地方同戈爾巴喬夫見面。”[3]1987年11月16日,鄧小平在會見土井多賀子率領的日本社會黨第三次訪華代表團時進一步強調:“我出國訪問的任務早已完成了,不準備再出國了。但我答應了一件事情,就是在兩年前我曾捎信給戈爾巴喬夫,如果他使越南從柬埔寨撤軍,柬埔寨成為一個真正獨立、自主、和平的國家,我可以到蘇聯任何一個地方同他會面,這件事還能辦得到。如果在兩年內我身體還可以,就還能實現這個諾言。”[1]
1987年11月27日,戈爾巴喬夫在會見贊比亞總統卡翁達時做了這樣的表示:“蘇聯領導注意到了鄧小平在與日本社會黨委員長土井多賀子的談話中所表達的關于他準備與蘇共中央總書記會見的愿望。這樣的會見也是符合我們愿望的,會見可以在莫斯科、北京或其他任何方便的地方舉行,但反對有任何先決條件。”[1]對此,鄧小平做出了回應。他于1987年12月4日會見了日本國際貿易促進協會會長櫻內義雄,在談到中蘇關系時,強調同蘇聯領導人會晤是有先決條件的。鄧小平指出:“我上次會見日本社會黨委員長土井多賀子時只是重申了我過去說過的話,如果蘇聯讓越南從柬埔寨撤軍,我愿意到莫斯科或者蘇聯其他地方同戈爾巴喬夫會晤。但實際上戈爾巴喬夫拒絕了,雖然他說愿意同我會晤,甚至說愿意到中國來,但是反對有任何先決條件。我的說法是有先決條件,就是蘇聯讓越南從柬埔寨撤軍。”[1]
在中蘇雙方的共同努力下,中蘇高級會晤的時機在逐步成熟。1988年12月1日至3日,錢其琛應邀訪問蘇聯。這是1957年以來中國外交部部長第一次正式訪問蘇聯。為給中蘇最高級會晤做準備工作,蘇聯外交部部長愛德華·謝瓦爾德納澤也訪問了中國。1989年2月4日,鄧小平會見了謝瓦爾德納澤,接受他轉交的戈爾巴喬夫的來信。鄧小平在談話中指出:“中蘇兩國關系的發展有過曲折,并且中斷了二十幾年。中蘇兩國外長的互訪,意味著已經開始了兩國關系正常化的進程。當然,中蘇關系正常化的正式開始,還是中蘇高級會晤,也就是我同戈爾巴喬夫的會晤。”[1]同日,外交部副部長田曾佩和謝瓦爾德納澤分別舉行記者招待會。田曾佩說,消除中蘇關系的三大障礙已獲得實質性進展。謝瓦爾德納澤宣布:戈爾巴喬夫將于5月訪問中國。
1989年5月16日,鄧小平在北京會見了戈爾巴喬夫。鄧小平將會見的目的概括為“結束過去,開辟未來”。他說:“我們結束一下過去,就可以不談過去了,重點放在開辟未來的事情上。但是,過去的事完全不講恐怕也不好,總得有個交代。”鄧小平簡單講了這樣兩點:一是歷史上中國在列強的壓迫下遭受損害的情況,二是近幾十年,確切地說是近三十年,中國人感到對中國的威脅從何而來。在講這兩點的過程中,鄧小平談到了沙俄對中國利益的侵害,也談到了蘇聯對中國的霸權主義。關于蘇聯對中國的霸權主義,鄧小平說:“真正的實質問題是不平等,中國人感到受屈辱。雖然如此,我們從來沒有忘記在中國第一個五年計劃時期蘇聯幫我們搞了一個工業基礎。”關于開辟未來,鄧小平強調:“現在兩國交往多起來了,關系正常化以后的交往,無論深度和廣度都會有大的發展。在發展交往方面,我有一個重要建議:多做實事,少說空話。”[3]
鄧小平與戈爾巴喬夫的會晤,標志著中蘇關系實現了正常化。這種關系,不是中蘇之間50年代那種“同志式”、“同盟式”的關系,而是建立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基礎上的關系。
五、 退休老人密切關注蘇聯命運
1989年9月4日,也就是中蘇關系實現正常化以后不久,鄧小平致信中共中央政治局,請求辭去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職務,表示自己退下來以后,將繼續忠于黨和國家的事業。這一天,他在住地同江澤民等同志談話,商量自己退休等問題。鄧小平在談到國際形勢時指出:“國際形勢有一個戰爭問題。美蘇兩家打不起來,就沒有世界大戰。”“要維護我們獨立自主、不信邪、不怕鬼的形象。”他還談到:“國際局勢還有一個方面,就是社會主義國家動亂。東歐、蘇聯亂,我看也不可避免,至于亂到什么程度,現在不好預料,還要很冷靜地觀察。在這些國家動亂的時候,中國要真正按計劃實現第二個翻番,這也就是社會主義的一個成功。”“現在的問題不是蘇聯的旗幟倒不倒,蘇聯肯定要亂,而是中國的旗幟倒不倒。因此,首先中國自己不要亂,認真地真正地把改革開放搞下去。”鄧小平總結說:“對于國際局勢,概括起來就是三句話:第一句話,冷靜觀察;第二句話,穩住陣腳;第三句話,沉著應付。不要急,也急不得。要冷靜、冷靜、再冷靜,埋頭實干,做好一件事,我們自己的事。”[3]同年11月9日,黨的十三屆五中全會通過了《關于同意鄧小平同志辭去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職務的決定》,鄧小平正式退休了。這一天,距離11月7日十月革命爆發紀念日只有兩天時間。就在鄧小平退休前后,東歐社會主義國家正在發生著劇變,蘇聯也醞釀著更大的變動。這些情況都受到了作為退休老人的鄧小平的密切關注。
1990年3月3日,鄧小平在住地同江澤民等同志談話時指出:“看起來,我們過去對國際問題的許多提法,還是站得住的。現在舊的格局在改變中,但實際上并沒有結束,新的格局還沒有形成。和平與發展兩大問題,和平問題沒有得到解決,發展問題更加嚴重。”他還說:“美蘇壟斷一切的情況正在變化。世界格局將來是三極也好,四極也好,五極也好,蘇聯總還是多極中的一個,不管它怎么削弱,甚至有幾個加盟共和國退出去。所謂多極,中國算一極。”關于中國的對外政策,鄧小平強調說:“第一條是反對霸權主義、強權政治,維護世界和平;第二條是建立國際政治新秩序和經濟新秩序。”鄧小平特別交代說:“不管蘇聯怎么變化,我們都要同它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基礎上從容地發展關系,包括政治關系,不搞意識形態的爭論。”[3]同日,鄧小平會見了美國西方石油公司董事長阿曼德·哈默博士,他在回答怎樣看待蘇聯國內問題時指出:“對戈爾巴喬夫這個時期的所作所為,我們是有不同看法的,但我們沒有必要進行過分的批評。我們希望他們的情況好起來。蘇聯的問題比我們多。我們希望中蘇關系搞好,更希望中美關系搞好。”在客人談到如同當年列寧所處的年代那樣,中國需要更多的商人,列寧拯救了蘇聯,鄧小平拯救了中國時,鄧小平謙虛地回答:“我同列寧不能比,列寧的形象是高不可攀的。”[1]
隨著時間的推移,東歐和蘇聯的局勢繼續發生著變化,總趨勢是越來越惡化了。1990年6月11日,鄧小平在談到東歐劇變問題時說:“美國得分是最多的,蘇聯是大大削弱了。由于東歐的變化而引起的問題還沒有完全顯露出來。如果走東歐這條路,中國就完了。東歐發生的事情說明中國的‘四個堅持’是搞對了。中國當前壓倒一切的任務是穩定。”[1]同年7月11日,鄧小平在會見加拿大前總理皮埃爾·特魯多時又指出:“盡管東歐、蘇聯出了問題,盡管西方七國制裁我們,我們堅持一個方針:同蘇聯繼續打交道,搞好關系;同美國繼續打交道,搞好關系;同日本、歐洲國家也繼續打交道,搞好關系。這一方針,一天都沒有動搖過。”他還說:“我們不在乎別人說我們什么,真正在乎的是有一個好的環境來發展自己。只要歷史證明中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就夠了,別國的社會制度如何我們管不了。”“中國不能把自己搞亂,這當然是對中國自己負責,同時也是對全世界全人類負責。”[3]同年9月12日,鄧小平又會見了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國家主席金日成。在會見時,鄧小平在談到國際局勢時說:“這一年來變化很大,但這個變化才開始,舊的秩序徹底打破,新的秩序還未露端倪,剛剛冒頭。過去的矛盾是東西矛盾,還有南北問題。美蘇兩霸,蘇聯集團現在沒有了。究竟世界局勢變化到什么樣子,怎么形成一個新的比較穩定的格局,現在還看不出來。蘇聯國內怎樣變化還不清楚。現在我們要冷靜地對待變化,要耐心一些。處理所有的國際問題,都要采取這樣的冷靜態度,這一點對中國特別重要。”[1]
1991年,對于蘇聯來說,是極不尋常的一年。這一年,蘇聯繼續亂下去。8月19日,蘇聯副總統亞納耶夫宣布戈爾巴喬夫“因健康原因”不能履行總統職責,由他代行,并成立包括他在內的八人緊急狀態委員會。兩天后,緊急狀態委員會失敗,戈爾巴喬夫恢復行使總統職務。8月24日,戈爾巴喬夫宣布辭去蘇共中央總書記職務,并建議蘇共中央“自行解散”。8月29日,蘇聯最高蘇維埃決定暫停蘇共在全國范圍內的活動。9月6日,蘇聯宣布承認立陶宛、愛沙尼亞、拉脫維亞三個加盟共和國獨立。12月8日,俄羅斯、烏克蘭、白俄羅斯三國領導人宣布建立由獨立國家組成的聯合體。12月21日,蘇聯的十一個加盟共和國領導人舉行會議,簽署成立獨立國家聯合體協議,宣布蘇聯不復存在。12月25日,戈爾巴喬夫宣布辭去蘇聯總統職務。12月26日,蘇聯最高蘇維埃宣布蘇聯停止存在,蘇聯解體。對于所有這些重大事件,鄧小平始終密切地關注著。在蘇聯“八一九”事件發生的當天,鄧小平就讓身邊人員轉告中央負責人:“蘇聯今天發生的事件是緊急的事情,是一個非常事件。中國的表態要研究一下。”[1]第二天,鄧小平同江澤民等同志談話,議論19日蘇聯發生的事件。與此相聯系,鄧小平在談到國內局勢時說:“堅持改革開放是決定中國命運的一招。”“我們搞改革開放,把工作重心放在經濟建設上,沒有丟馬克思,沒有丟列寧,也沒有丟毛澤東。老祖宗不能丟啊!問題是要把什么叫社會主義搞清楚,把怎么樣建設和發展社會主義搞清楚。”[3]同年10月5日,鄧小平在會見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國家主席金日成時又說:“現在整個世界的格局還沒有定,恐怕要成十年成十年的時間才能形成。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主要是觀察,少露鋒芒,沉著應付。”“中國是大國,也可以說中國的社會主義事業不垮,世界的社會主義事業就垮不了。東歐、蘇聯的事件從反面教育了我們,壞事變成了好事。問題是我們要善于把壞事變成好事,再把這樣的好事變成傳統,永遠丟不得祖宗,這個祖宗就是馬克思主義。”[1]就在蘇聯正式解體的12月,鄧小平于7日同身邊人員談了對外政策問題,28日在住地同國家主席楊尚昆進行了談話。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在蘇聯解體以后不久,已經八十八歲高齡的鄧小平在1992年一二月間視察了南方。1月20日,鄧小平在深圳指出:“蘇聯東歐的變化,說明我們只能走社會主義道路。中國不能亂。中國如果一亂,便是一片災難。”[1]在視察南方的過程中,鄧小平還強調:“我堅信,世界上贊成馬克思主義的人會多起來的,因為馬克思主義是科學。它運用歷史唯物主義揭示了人類社會發展的規律。封建社會代替奴隸社會,資本主義代替封建主義,社會主義經歷一個長過程發展后必然代替資本主義。這是社會歷史發展不可逆轉的總趨勢,但道路是曲折的。”“一些國家出現嚴重曲折,社會主義好像被削弱了,但人民經受鍛煉,從中吸收教訓,將促使社會主義向著更加健康的方向發展。”他告誡和勉勵人們說:“我們要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上繼續前進。”“如果從建國起,用一百年時間把我國建設成中等水平的發達國家,那就很了不起!從現在起到下世紀中葉,將是很要緊的時期,我們要埋頭苦干。我們肩膀上的擔子重,責任大啊!”[3]
1997年2月19日,鄧小平逝世。偉人身后,中國社會主義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取得了輝煌的成就。現在,中國各族人民在黨的十七大精神指引下,沿著鄧小平開創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繼續闊步前進。
還需要指出的是,蘇聯解體以后,俄羅斯成為獨立國家,中蘇關系為中俄關系所取代。鄧小平促成的中蘇關系正常化,為中俄關系的健康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鄧小平確立的對蘇交往的基本原則和方針,也成為對俄交往的基本原則和方針,這些原則和方針得到了堅持、運用和發展。在與俄羅斯的交往中,中國不搞意識形態的爭論,堅持在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內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基礎上推動兩國關系不斷向前發展。
參考文獻:
[1]鄧小平年譜(1975—1997)[C].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4.
[2]鐘文,鹿海嘯.百年小平(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4.
[3]鄧小平文選(第3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4]鄧小平文選(第1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5]鄧小平文選(第2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6]逄先知,金沖及.毛澤東傳(1949—1976)[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3.
責任編輯 劉鳳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