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題的提出
80年代以來,我國處于“經濟轉型”階段,由計劃經濟模式逐漸轉換到“投資拉動型”市場經濟發展模式,進入了經濟持續快速增長的時期,GDP由1985年的4545.6億元增加到2005年的183956.1億元,增長了40多倍。伴隨著經濟的發展,我國金融業自身也取得了飛躍式的發展,金融資產總量由1980年的4427.4億元上升到2005年的559173.3,增加了120多倍。與此同時,我國農業則由長期以來的“短缺經濟”轉向“過剩”——第一產業GDP在全國GDP中所占比重不斷下降,農民收入減少、城鄉差距不斷拉大,“二元”經濟結構的弊端日益顯著。于是,政府將“三農問題”提上日程,并逐步推行改革——“工業化”、“城鎮化”等。而一切的關鍵,便是理清幾者之間的關系,做到發展的協調性與速度的統一。
二、問題分析
1.變量與數據分析
本文旨在研究金融深化、農業發展、農村產業化、農村城鎮化之間的關系。農業發展可以理解為總產出的增長、生產效率的提高。我們選擇第一產業實際產值與第一產業從員人數的比例來代表農業發展水平(NF);我們選擇農村非農業從業人員與農總體業從業人員的比例來代表農業產業化水平(CY)。根據各國城市化進程的統計數據,城市化大致是非城市人口逐漸減少,城市人口逐漸增加的過程,總體呈現“s”型。農村的城鎮化水平在一定層度上反映為非農人口在農村總人口中所占比例(CZ)。而對于金融發展水平的度量,各種理論研究存在分歧,大致分為兩類:其一,主張避免重復計算,選擇經濟貨幣化程度指標(馬歇爾K值)。現在廣多采用M2與GDP的比率來定義經濟貨幣化程度。麥金龍早期的研究顯示金融發展首先表現為經濟貨幣化程度提高。其二,主張完全反映整個社會金融發展規模,采用金融資產總量與社會實體財富的比率,即金融深化指標(FIR)。分析所采用的樣本數據取自于1980-2005年的年度數據,來源于有關各年的《中國統計年鑒》和《中國金融年鑒》等。
如圖1,1985-2005年間,中國經濟、金融高速發展,而農業總產出卻增長不大,所占GDP比重不斷減小。其中,農業產業化水平有所提高,農村第一產業比重下降,二、三產業比重上升。同時,農村城鎮化的人口指標維持在一定波動。

2.單位根檢驗
首先,為了消除數據中可能存在的異方差,我們對平減過的各變量取自然對數,記為:LOGCY、LOGCZ、LOGNF與LOGFIR。利用Eviews軟件對各變量進行單位根ADF檢驗,通過檢驗我們發現LOGCY為平穩變量,而LOGCZ、LOGNF與LOGFIR為非平穩變量。將LOGCZ、LOGNF與LOGFIR進行一階差分處理,分別記為DLOGCZ、DLOGNF與DLOGFIR。再次進行單位根檢驗,發現在5%顯著水平下均為平穩,故三者均為I(1)過程。經過處理,各變量序列在5%顯著水平下均為平穩。(具體如表1顯示。)

*檢驗類型中的C、T、0分別表示:包含常數項、包含線性趨勢項與常數項、二者均不包含
3.格朗杰因果檢驗
首先,對LOGCY與DLOGCZ進行格朗杰因果檢驗,分析農村產業化與農村城鎮化變動的關系。由表2可知,在滯后1期時,農村產業化與農村城鎮化變動互為因果。在滯后2、3期時,在90%概率下農村產業化單向引起農村城鎮化變動。因此,根據格朗杰因果檢驗的結果,我們可以認為在1985-2005年期間,我國農村城鎮化變動短期內是農村產業化得原因,而農村產業化對農村城鎮化變動具有當期和長期影響。

其次,對LOGCY與DLOGNF進行格朗杰因果檢驗,分析農村產業化與農業發展水平的關系。由表3可知,在滯后1-3期時,農業發展水平的變化沒有引起農村產業化變化的概率值均在較大水平,即我國農業發展獨立于農村產業化進程。二者之間概率值不穩定,說明了我國農村改革過程中,農村產業化進程并不平穩。雖然在滯后1期時,LOGCY的變化沒有引起DLOGNF變化的概率值為0.6871。但滯后2-3期時,因果檢驗結果比較顯著,說明農村產業化對農業發展具有中、長期影響。同時,二者之間概率值不收斂,說明了農村產業化對農業發展的影響作用不斷擴大。因此,根據格朗杰因果檢驗的結果,我們可以認為在1985-2005年期間,我國農村產業化對農業發展在中、長期具有單向因果關系,產業化進程并不平穩。

其三,對DLOGCZ與DLOGNF進行格朗杰因果檢驗,分析農村城鎮化與農業發展水平的關系。由表4可知,在滯后1-3期時,農村城鎮化沒有引起農業發展水平變化的概率值均在較大水平,即我國農村城鎮化并未對農業發展產生明顯影響。而在滯后1-3期時,農業發展沒有對農村城鎮化產生明顯影響。滯后3期時,在95%概率值水平下,DLOGNF引起DLOGCZ變動,說明農業發展對農村城鎮化具有長期作用。因此,根據格朗杰因果檢驗的結果,我們可以認為在1985-2005年期間,我國農業發展對農村城鎮化具有長期作用。

其四,對DLOGFIR與LOGCY進行格朗杰因果檢驗,分析農村產業化與金融深化的關系。由表5可知,在滯后1-3期時,金融深化水平的變化不能解釋農村產業化變化。在滯后1期時,LOGCY的變化沒有引起DLOGFIR變化的概率值為0.4783。但滯后2-3期時,因果檢驗結果比較顯著,說明農村產業化對金融深化具有中、長期影響,因此,根據格朗杰因果檢驗的結果,我們可以認為在1985-2005年期間,我國農村產業化對金融深化在中、長期具有單向因果關系。

其五,對DLOGFIR與DLOGCZ進行格朗杰因果檢驗,分析農村城鎮化與金融深化的具體關系。由表6可知,在滯后1期時,金融深化與農村城鎮化之間沒有明顯的因果關系。在滯后2、3期時,在90%概率下農村城鎮化都是金融深化的原因。同時,滯后3期時,DLOGFIR與DLOGCZ的因果檢驗結果比較顯著,說明金融深化對農村城鎮化具有中、長期影響。因此,根據格朗杰因果檢驗的結果,我們可以認為在1985-2005年期間,我國農村城鎮化變動在中、長期是金融深化的原因,而金融深化化對農村城鎮化具有長期影響。

最后,對DLOGNF與DLOGFIR進行格朗杰因果檢驗,分析金融深化與農業發展的關系。由表7可知,在滯后1期時,金融深化與農業發展的之間沒有明顯的因果關系。在滯后2-3期時,農業發展水平變化引起金融深化的概率值均在較大水平,即我國農業發展對金融深化產生長期影響。而在滯后1、2期時,金融深化水平變動不能很好解釋農業發展水平變動。滯后3期時,在90%概率值水平下,金融深化引起農業發展。因此,根據格朗杰因果檢驗的結果,我們可以認為在1985-2005年期間,我國農業發展對金融深化具有中、長期作用。在長期條件下,金融深化與農業發展互為原因。

3.VAR模型分析
經過單位根檢驗與數據修正后,格朗杰因果檢驗可以確定:在
中、長期條件下(金融深化、農業發展、農村產業化、農村城鎮化)這四者之間具有相關性,因此我們可以對農業產業化水平、金融深化比率、農村城鎮化與農業發展水平進行VAR分析。檢驗結果表明,在滯后2階的情況下,VAR模型不存在異方差和自相關性,殘差服從正態分布。所以VAR(2)模型為最優模型。


由于,VAR模型是一種非理論模型,它無需對變量作出任何先驗性約束,因此在分析VAR模型時,往往不分析一個變量的變化對另一個變量的影響,而是分析模型受到沖擊時對系統的動態影響。首先,分析金融深化對農村城鎮化與農業發展的沖擊。金融深化對二者總體呈正向沖擊,即隨著農村金融產業的發展,農業會不斷發展、城鎮化水平不斷提高。目前,我國農村發展資金主要由鎮府提供,而政府投資的增加造成FIR在農村的扭曲。而宏觀經濟與金融的矛盾,政府政策的不連續性就造成了沖擊的波動性。
其次,分析農業產業化對金融深化、農村城鎮化與農業發展的沖擊。農業產業化對農村城鎮化、農業發展帶有正向的沖擊,即農業產業化推動農業發展與農村城鎮化。農業產業化對金融深化前期的負面影響可以理解為,在政府投資主導的模式不能滿足農村經濟對于金融的“內生需求”——政府投資比重下降與市場融資比重上升,資本利用效率與流動性加強,帶來總體平均利潤水平上升。而這些與現階段宏觀金融發展所強調政府信用(主要是投資)的現狀相矛盾。
其三,分析農村城鎮化對農業產業化、金融深化的沖擊。農村城鎮化對農業產業化帶有正向的沖擊,農村城鎮化推動農業產業化進程。農村城鎮化是農村基礎設施改善過程,而諸如交通、能源、教育、衛生等條件的缺失,長期制約我國農村的工業化與服務業化。農村城鎮化對金融深化總體帶有的負面影響。這集中體現在政府主導投資與金融深化“內生需求”之間的矛盾。
最后,分析農業發展對金融深化、農村城鎮化與的沖擊。農業發展對農村城鎮化總體帶有負面的沖擊——前期農業發展促使農村城鎮化,后期農業的發展又制約農村城鎮化進程。農業發展對金融深化前期呈現負面影響,后期帶有正面影響,總體程負面影響(滯后5期內)。前期體現了產業轉型的經濟“阻滯”,但這種轉型會提高農業生產效率,逐步吸引私人資本與正常信貸,從而推動金融業在農村的發展。
三、結論及政策建議
實證分析的結果表明:中國金融市場發展的不協調性,農村城市的“二元”格局已經不適宜現階段農村經濟的再發展。目前,單純依靠政府投資支持農村經濟發展的模式存在缺陷,造成資金配置的低效率與總體金融風險的擴大。伴隨農村產業化的不斷深入,金融深化進程逐漸由城市轉向農村擴展,而在在金融市場不完善,農村產業結構單一(主要是傳統農業)條件下,市場解決不了農村資金配置,而政府大量投入對私人又是一種“擠出”,農村發展陷入兩難境地。通過分析我們可以得出,農村產業化是解決農村問題的關鍵。在農村推行金融的改革要以產業為“紐帶”,改善農村投融資環境,提高農村資本回報率,吸引資本自由流動。對此,政府需要更多地提供基礎設施、構建“平臺”、引導投資,而非成為農村投資的主導。
(作者單位:西南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