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 2008年3月 編譯 楊政文
中國或許能在21世紀的“后現代模式”下繼續走下去。去過上海的人可以發現,那里被摩天大樓和高速發展的經濟熱鬧氛圍包圍著。達沃斯論壇和其他國際會議上,與會者可以覺察到中國人頻繁使用“雙贏”取代“零和”。西方領導人在與中國人的接觸中發現,中國的技術政論者在談論現代化路徑時,總是努力避免觸及中國面臨的重大缺憾。
盡管擁有一些現代化的多樣性,中國仍是一個獨裁專制的國家。上海的街道看不到規則,人們在享受個人自由的同時卻視警察于不見。而當有人向政權發起挑戰的時候,國家權力的殘酷一面就會降臨到他的身上。1989年是天安門前的學生,幾年之后是法輪功。現在,則是西藏的抗議者。也許明天就輪到香港人了。從某種意義上說,臺灣或許可能成為持不同政見者再聯合的避風港。
盡管我們的自由主義改革者堅持認為中國必須發生變化,從目前來看,這個國家看上去還是沒有改變多少。上世紀90年代觀察者就認為,從打開國門之前,中國出現變化都只是時間問題。持這種觀點的人沒有受過前蘇聯共產主義教育的影響,他們是技術政論主流派,對中國體制進行改革的要求早就存在于心。即便他們不想改革這個系統,經濟自由化的要求也將使他們沒有別的選擇:日益壯大的中產階級要求更多的政治權利,互聯網時代的全球化經濟也要求中國發生改變。
今天,這一切想法看起來都是充滿了希望——盡管其間充滿了個人色彩。從理論上說,當西方的經理們在中國賺到錢后,中國就可能實現民主化了。不過,從中國和俄羅斯的情況來看,這些國家可能更富有了,但獨裁者上臺卻更容易了。富有可以讓資產階級獲得滿足,政府也可以在互聯網的洶洶輿論之上繼續運作。富有也可以為加強軍力和國家安全控制埋單,比如西藏和臺灣問題。同樣,富有也可以誘導社會向唯利是圖的商業化發展,置糟糕的社會狀況于不顧。
讓中國外交政策的觀察者們為難的是,這個國家的國內政策是否會延伸到國際,它與別國在交往的過程中是否會像對待國內問題那樣處理與別國的關系。上世紀90年代我們就做過設想:一個更加開放的中國國內政治將帶來更加開放的中國國際政治,有利于逐步緩解中國面臨的壓力,為中國和平力量的崛起創造條件。
不過,一個純粹的獨裁政權真能融入自由化的國際環境中去嗎?一個帶著19世紀靈魂的民族能否邁進21世紀?
現在,觀察家們說中國正成為國際社會的“負責任的一員”,不過我們對此可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因為獨裁政權的興趣與民主政權是不一樣的。我們希望世界更安全,更民主。他們也希望世界更安全,不過這種安全只是針對獨裁者自己的。一些人認為,中國人的規則更注重實際,但是,所有獨裁者為了保證權力在手,都采取了實用主義策略。當然,讓中國進入我們的自由化的國際秩序,仍是我們需要謹記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