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對陜西農村勞動力產業轉移和空間轉移的分析表明,隨著城鎮化水平的提高,陜西勞動力轉移的數量和質量都呈上升趨勢,但是,第二產業就業比重與城鎮化率的相關性不太顯著,相當一部分非農就業轉移在農村內部實現,從而影響了城鎮的集聚效應和規模效應的發揮。此外,不同時期、不同規模和不同區位的城鎮發展對勞動力轉移的作用不同。
關鍵詞:陜西;城鎮化;勞動力轉移;效應
中圖分類號:F291 文獻標識碼:B
發展經濟學理論認為,在欠發達地區解決勞動力過剩問題,根本出路是順應工業化趨勢,加快城市化發展的步伐[1]。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采取了包括允許農民進城務工經商、改革小城鎮戶籍制度等一系列的對策措施,加快城鎮化發展步伐,提高城鎮化水平,有力地促進了農村勞動力的轉移。然而全國不同地區城鎮化與勞動力轉移發展狀況不平衡,在經濟相對不發達地區,面臨著更為艱巨的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任務[2],更需要通過城鎮化發展帶動勞動力轉移。那么,城鎮化發展究竟對經濟欠發達地區勞動力轉移起了怎樣的作用?本文以經濟發展相對落后的陜西省為例,欠發達地區城鎮化發展對勞動力轉移的效應,從而更好地發揮城鎮化對勞動力轉移的促進作用。
一、城鎮化對勞動力產業轉移的效應分析
城鎮化是人類生產與生活方式由農村型向城鎮型轉化的歷史過程。在城鎮化過程中,由于城鎮集聚效應、規模效應和輻射效應等的作用,農業勞動力發生產業轉移和空間轉移。產業轉移是指農村勞動力在各產業間的變動和轉移。在農業勞動力存在剩余的情況下,產業轉移主要指勞動力由農業就業向非農產業就業的轉移。
(一)城鎮化對勞動力產業轉移的總體效應分析
城鎮化對勞動力產業轉移的效應主要表現在:非農就業比重與城鎮化率、第二產業就業比重與城鎮化率、第三產業就業比重與城鎮化率等三組關系上[3]。以陜西省1978-2004年的統計資料,對非農就業比重與城鎮化率、第三產業就業比重與城鎮化率進行回歸分析得到以下關系:
式中,N為非農化率,U為城鎮化率,R三產第三產業就業比重。
公式(1)表明非農就業比重N與城鎮化率U呈線性關系,城鎮化率U每提高1個百分點,非農就業比重N提高0.9334個百分點;公式(2)表明第三產業就業比重R三產與城鎮化率U也呈線性關系,而且,城鎮化率U每提高1個百分點,第三產業就業比重R三產則提高1.0554個百分點。說明隨著城鎮化的發展程度的提高,非農就業比重也隨著提高,其中大量的勞動力向第三產業轉移。但是,第二產業就業比重與城鎮化率的關系相關性不太顯著,表明隨著城鎮化率的提高,第二產業就業比重呈波動變化,說明在城鎮化過程中第二產業對吸納勞動力的作用不顯著。
因此,從陜西城鎮化對農村勞動力的產業轉移分析來看,城鎮化發展對農村勞動力轉移總體上起著積極的作用,但是二、三產業對吸納勞動力的作用不平衡。根據克拉克的三次產業理論,在城鎮化的起始階段制造業是吸納勞動力的主要產業,但是陜西省第二產業對勞動力非農轉移的作用不明顯,說明由于國內外經濟環境的變化,陜西第二產業已難以承擔轉移大部分農業剩余勞動力的重負。
(二)不同時期城鎮化發展對勞動力產業轉移的效應分析
盡管改革開放以來,陜西城鎮化對農村勞動力產業轉移總體上起著積極的作用,但是不同階段,城鎮化發展對勞動力轉移的作用差異較大。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城鎮化發展呈現出明顯的階段性特征,根據城鎮化發展的機制和動力,可以將陜西城鎮化發展劃分為1978-1984年農村體制改革推動為主階段,1984-1992年城市體制改革推動為主階段和1992年以后多元驅動階段[4]。
1978-1984年,陜西城鎮化率由17.8%提高到20.4%,年均增長0.43個百分點;同期非農就業比重由28.9%提高到30%,年均增長0.18個百分點,城鎮化率對非農化就業率的彈性系數為0.42,表明這一階段城鎮化發展速度快于勞動力非農就業轉移速度。在農村體制改革的推動下,城鎮化發展開始恢復,但是吸納勞動力非農就業的能力還較弱。1984-1992年,城鎮化率由20.4%提高到22.4%,年均增長0.25個百分點;同期非農就業比重由30%提高到36.1%,年均增長0.76個百分點,城鎮化率對非農化就業率的彈性系數為3.04。這一階段城鎮化發展對勞動力非農轉移的彈性系數較高,其原因在于:一方面隨著城市經濟活力的增強,城市功能不斷增多和完善,城市吸納農村勞動力轉移的能力也得到提高,1984-1992年,城鎮就業人數由330萬人增加到414萬人;另一方面鄉鎮企業的高速發展也吸納了較多的勞動力非農就業,鄉鎮企業就業人數由1984年的80.2萬人,增加到1992年281.11萬人。可見由于受“離土不離鄉”政策的影響,勞動力的非農轉移主要還是依重于鄉鎮企業。1992-2003年,陜西城鎮化水平由22.4%提高到35.8%,年均增長1.22個百分點,非農就業比重由36.1%提高到47.9%,年均增長1.07個百分點,城鎮化率對非農化就業率的彈性系數為0.88。與前一階段相比,城鎮化率對非農化就業率的彈性系數明顯下降。這主要因為鄉鎮企業對吸納勞動力的能力減緩,同時也表明在城鎮內創造非農就業機會還較有限。
二、城鎮化對勞動力空間轉移的效應分析
勞動力空間轉移是指勞動力在農村之間及農村與城鎮之間等不同地域的流動和變換。在農村勞動力剩余、城鄉居民收入差距較大的情況下,空間轉移主要指農村勞動力由農村向城市、城鎮的流動和遷移。
勞動力之所以由農村向城鎮轉移,根據人口遷移的“推拉理論”[5],在市場經濟、人口自由流動的情況下,通過遷移可以改善生活條件。流入地(城鎮)較高的收入水平、較佳的就業機會與生活條件等成為人口流動的拉力,而流出地(農村)經濟落后、收入水平低下和缺乏發展機會等成為人口流動的推力。在拉力和推力兩種力量的共同作用下,實現了人口的空間遷移。
(一)城鎮化對農村勞動力空間轉移的總體效應分析
城鎮化對農村勞動力空間轉移的效應主要表現在城鎮就業比重與城鎮化率的關系上,以陜西省1978-2004年的統計資料,對城鎮就業比重對城鎮化率的回歸分析可得:
LnR城鎮= 2.865+0.115 LnUr= 0.770 F=24.7465(3)
(0.0755)(0.0231)
式中:R城鎮城鎮就業比重,U為城鎮化率。
公式(3)表明城鎮就業比重與城鎮化率呈冪函數關系,隨著城鎮化率的提高,城鎮就業比重以遞減的速度增加,說明農村勞動力向城鎮轉移的數量上保持持續上升的態勢。1978-2004年,陜西省城鎮化率(城鎮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由17.8%上升到36.9%,城鎮人口由494.8萬人增加到1 367.1萬人。扣除城鎮人口自身增長的部分,約181.4萬(按陜西省人口自然增長率計算),26年中約有690.9萬農村人口通過不同渠道轉入城鎮,成為城鎮人口。在690.9萬農村人口中,約有414.54萬勞動力(按勞動力占總人口60%的比重計算)
(二)不同規模城鎮對勞動力空間轉移的效應分析
不同規模城市對農村勞動力吸納程度不一樣。根據1990年的城市人口規模,在陜西省地級市中,西安屬于特大城市,銅川、寶雞和咸陽為中等城市,延安、漢中、渭南、榆林、安康和商州為小城市。特大城市占城市人口總數的38.96%,市區非農從業人口占50.05%;中等城市占城市人口總數的22.58%,市區非農從業人口占28.26%;小城市占城市人口總數的38.46%,市區非農從業人口占21.68%。也就是說,在相同城市人口規模的情況下,中等城市所擁有的非農從業人數是小城市的2.22倍,特大城市所擁有的非農從業人數是小城市的2.28倍,可見城市規模越大,非農從業人數占從業人口的比重也越大。
2004年的城市人口規模發生了很大變化,西安為特大城市,寶雞和咸陽發展為大城市,銅川、渭南、漢中和安康為中等城市,延安、榆林和商州為小城市。由于缺乏各地市市區非農就業人數的統計數據,比較不同規模城市非農業人口的數量和比重。因為非農業人口是指從事農業以外的職業維持生活的人口以及由他們撫養的人口,因而非農業人口的數量也能一定程度上反映非農從業人員的多少。特大城市人口數量占城市總人口的45.73%,其中非農業人口占全部城市非農業人口的52.34%:大城市人口占14.13%,非農業人口占19.88%;中等城市人口占27.97%,非農業人口占19.4%;小城市城市人口占12.17%,非農業人口占8.38%。在相同城市人口規模的情況下,中等城市所擁有的非農業人口是小城市的1.01倍,大城市是小城市的2.04倍,特大城市是小城市的1.66倍。可見,較大規模城市的非農業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較高,吸納非農就業的能力較強。
此外,縣城、建制鎮等小城鎮也對吸納勞動力非農就業起著重要作用。1990年,市區非農就業人數占城鎮非農從業人數的比重為68.14%,2003年比重下降至55.37%;而縣市、縣城等小城鎮非農從業人數的比重由1990年的32.86%,上升到2003年的44.63%。表明小城鎮對吸納農村勞動力非農就業的作用逐漸增強,但是市區非農就業的比重仍大于縣級及以下的小城鎮。同時市區就業人員的工資水平、經濟收益也還高于小城鎮的就業人員。
三、城鎮化發展對已轉移勞動力的收入效應分析
農村勞動力轉移不僅要求在人數統計上實現轉移,還要求已轉移的勞動力在經濟收入、生活質量、勞動力素質條件等質量上提高。以城鎮化對已轉移的勞動力經濟收入的效應進行分析,可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城鎮化對勞動力轉移“質量”的作用。在城鎮就業的勞動力中,除由城鎮人口自然增長而增加的外,其余均為從農村轉移而來的。因而在現行的戶籍制度下,已實現產業轉移的勞動力實際上包括從農村轉入并已擁有城鎮戶口的勞動力和仍保留農業戶口而從事非農產業的勞動力。因此,城鎮化發展對轉移勞動力的經濟收入效應,包括城鎮化發展對這兩類已轉移勞動力的經濟收入的影響。
城鎮化對已擁有城鎮戶口的勞動力經濟收入提高的作用,可從城鎮化水平與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的關系上反映,對1979-2005年的人口城鎮化率與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進行回歸,可得:
式中:E城鎮為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U為城鎮化率。
公式(4)表明城鎮化水平U與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鎮呈正相關關系,城鎮化水平每提高1個百分點,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長373.56元,說明城鎮化的發展,能夠有力地促進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提高生活質量水平。
在剩余勞動力轉移的情況下,農村居民總收入不僅包括來自農業生產的收入,還要包括來自非農產業的收入;而在剩余勞動力不轉移的情況下,農村居民總收入僅包括來自農業生產的收入。因此,城鎮化發展對仍保留農業戶口從事非農產業的勞動力經濟收入的效應,主要體現在城鎮化水平與來自非農產業的收入的關系上。對1985-2005年的人口城鎮化率與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中非農業生產收入進行回歸,可得:
式中:E非農為農村居民非農業生產收入,U為城鎮化率。
公式(5)表明城鎮化水平U與農村居民非農業生產收入E非農呈強正相關關系,相關系數為0.995,城鎮化水平每提高1個百分點,農村居民非農業生產收入增長52.98元。因此,通過城鎮化率與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鎮化率與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中非農業生產收入的相關關系的分析,表明城鎮化發展對提高已轉移勞動力的收入起著積極的作用。
四、結論
農村勞動力轉移是城鎮化的根本動力,城鎮化反過來又促進農村勞動力轉移。陜西城鎮化發展有力地促進了勞動力轉移,在產業轉移中,非農就業比重和第三產業就業比重與城鎮化率呈線性關系,相關系數很高,但第二產業就業比重與城鎮化率的關系相關性不太顯著,呈波動變化,說明陜西城鎮化的發展,促進了勞動力向第三產業轉移。而在空間轉移中,隨著城鎮化率的提高,城鎮就業比重以遞減的速度增加,農村勞動力向城鎮轉移的數量上保持持續上升的態勢,但轉移的速度減緩。城鎮化發展不僅促進了勞動力數量轉移,而且還提高了勞動力轉移的質量,促進了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中非農業生產收入的提高。可見,改革開放以來,陜西省實施城鎮化發展戰略起到了促進勞動力非農轉移的作用;但是非農就業人數比重的增長與城鎮人口比重的增長并不同步,相當一部分非農就業轉移在農村內部實現,影響了城鎮的集聚效應、規模效應的發揮,進而影響了勞動力的進一步轉移。
不同時期城鎮化拉動勞動力轉移的作用的大小不一樣。從城鎮化與勞動力非農轉移的速度看,1984-1992年,城鎮化對勞動力非農就業的彈性系數最大,但是這一時期勞動力的非農轉移主要向農村內的鄉鎮企業等非農產業部門轉移,也就是說,由于城鎮產業規模限制及政策因素的影響,對勞動力非農轉移的作用還較有限,但城鎮化的啟動,能以技術支援和資金支持等形式支持農村非農就業崗位的創造和增加。同時,不同規模、不同區位的城市對農村勞動力吸納程度也不一樣。城市規模越大,非農從業人數占城市從業人數的比重也越大,表明大城市在吸收非農業人口中占有一定優勢;小城鎮對吸納農村勞動力非農就業也起著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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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習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