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對馬克思晚年的跨越論理解上,仍有許多問題值得探究。落后國家率先進入社會主義再次驗證了社會革命發生發展的一般規律,具有必然性。落后國家的率先跨越本身是對世界資本主義體系的自我否定。在特定歷史條件下,落后國家不僅能跨越資本主義生產關系,而且也能跨越資本主義社會的生產力。
關鍵詞 社會發展道路;跨越;資本主義體系;生產力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489X(2008)24-0099-02
關于馬克思晚年提出的跨越論(即東方社會理論),理論界、學術界有過不少論述,其中不乏真知灼見。但在對東方落后國家在一定的社會歷史條件下有可能跨越資本主義“卡夫丁峽谷”及其發展道路的具體理解上,仍有許多問題值得進一步探究。
1 馬克思晚年的跨越論及東方落后國家率先進入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驗證了人類社會的一條普遍規律: 社會革命總是首先發生在落后地區
馬克思主義東方社會理論認為:經濟落后的東方國家由于它所處的歷史環境,有可能跨越資本主義的“卡夫丁峽谷”,而直接享用資本主義的肯定成果,走上社會主義道路。理論界在闡述這一理論時,不能從根本上令人信服。其實,要說明東方落后國家跨越資本主義“卡夫丁峽谷”,率先進入社會主義的必然性,只要我們把目光轉向更加久遠的人類歷史長河,便會發現一個基本的事實,社會形態的變革總是首先發生在落后的國家。
人類最早的社會制度是原始共產主義。在這一社會階段,發達的地區是中國。在進入奴隸制的社會變革中,到底是原始共產主義發達的地區還是落后的地區最先進入新的社會階段呢?歷史選擇了后者。在由奴隸制向封建制過渡的變革中,正是奴隸制較落后的中國最早發生了成功的封建主義革命,把世界其他地區遠遠甩在了后面。這是又一次較落后的國家首先發生革命的史實。當由封建主義向資本主義過渡時,先進和發達的中國封建社會步履艱難,而封建主義一直落后的歐洲卻首先發生了資產階級革命并獲得成功。在由資本主義走向社會主義的社會大變革中,再一次出現了落后國家首先發生革命并獲得成功的事實。縱觀歷史,沒有一次以一種社會制度代替另一種社會制度的革命發生在其原來發達的地方。相反,這種革命總是首先在原來較落后的國家和地區發生,因而這可視為一條規律。
2 “跨越”并非是指取消資本主義階段,在一定程度上是資本主義的自我否定
首先,馬克思在提出跨越“卡夫丁峽谷”這個理論命題時,是把它與外部世界,尤其是把落后的俄國與西歐先進的資本主義國家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的。馬克思指出,俄國要想“不通過資本主義制度的卡夫丁峽谷”,就必須“吸取資本主義制度所取得的一切肯定成果”[1]。俄國的農村公社“和資本主義生產是同時代的東西”,所以“它能夠不通過資本主義生產的一切可怕的波折而吸收它的一切肯定成就”[1]。吸收資本主義的一切肯定成果,只有在與外部世界的聯系和交往中才能實現。跨越論的這一理論命題的前提條件,是進行跨越的國家所處的歷史環境必須是與“資本主義生產是同時代的東西”,或者說是“資本主義生產和它同時存在”[1],這就為用資本主義的一切肯定成果來改造跨越前的前資本主義的落后狀態提供了客觀可能性。可見,跨越“卡夫丁峽谷”離不開與外部資本主義世界的聯系。
其次,這種“跨越”本質上仍然是對資本主義的否定。這就是說,資本主義登上歷史舞臺以后,開創了世界歷史,使整個世界在經濟、政治、思想文化上形成一個有機整體,從而使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矛盾運動超出一個國家、民族、地區的界限,以世界的規模向前發展。在這種情況下,整個資本主義運動和作為其否定物的社會主義運動都不能不具有世界的歷史性。東方社會落后的國家對資本主義“卡夫丁峽谷”的超越,歸根到底是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兩種力量在世界范圍內斗爭的結果。理解這個問題的歷史觀深層基礎是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中所提出的歷史發展“普照的光”的思想[2]。由上可見對“跨越”應當作辯證的分析,不可作僵死的理解,絕對的、純粹的超越是不可能的,東方落后國家恰恰是在人類社會歷史已進入資本主義歷史階段并在與資本主義發生關系的過程中,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實現對資本主義的否定。
3 “跨越”不僅是指對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超越,本意中也包含特定歷史條件下對資本主義社會生產力的超越
在我國理論界對東方社會落后國家有可能跨越資本主義“卡夫丁峽谷”的理解中,有一種觀點認為: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可以超越,但資本主義生產力不能超越。一般而言,生產力的發展確實具有不可逾越性。然而,在資本主義出現后,在歷史成為世界歷史之后,生產力發展的國際化,使“人們的世界歷史性的而不是狹隘地域性的存在已經是經驗的存在了”[3]。這種國際間的交互作用所形成的世界生產力的總體聯系,使某一個國家、民族、地區有可能借助世界先進科學技術力量,繞過一切從頭開始來實現生產力發展個別階段上的超越。正是由于這個原因,馬克思在提出俄國有可能跨越資本主義“卡夫丁峽谷”時,曾針對俄國資本主義制度崇拜者提出了這樣的問題:“俄國為了獲得機器、輪船、鐵路等等,是不是一定要像西方那樣先經過一般很長的機器生產發育的孕育期呢?”[1]回答當然是否定的。對生產力不能超越的理解不能絕對化,否則,在理論上必然把它教條化;在實踐上必然導致執行傳統發展戰略或爬行戰略,使東方社會主義國家永遠只能等距離追趕世界先進水平,永遠處于相對落后狀態。當然,這種超越又是具體的、歷史的,必須對其做出科學的分析。既不能隨心所欲地跨越歷史必由之路,又不能完全重復西方資本主義的老路,必須結合具體國情,走自己的創新之路。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全集[M].第19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451,431,431-432,436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M].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4-25
[3]馬克思恩格斯選集[M].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