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除了些許不利因素外,真可謂自然精靈天地尤物。無論是物質世界還是人類生活,缺少風花雪月肯定是莫大的遺憾。走過雪季,邁過幾多坎坷,時值春天正是草長鶯飛雜花生樹之時,總想回過頭來用膚淺的話語來談談雪,權算接觸“陽春白雪”感悟一下人生苦樂吧。
雪,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白,“皎若云中月,皚如山澗雪”。雪白應是白的極致,所以皮膚白的女孩可以稱作白雪公主。“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膚花貌參差是”,這是白居易古典的感受。其實白與不白都是相對而言,現實的人們總看人家白而嫌自己黑,所以“白大夫”“大長今”一擁而上。卻不知“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梅俗了人”;“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絕”。世間的人們若少做無謂的對比或者真能從對比中理性地分析優劣,那世間自然就少了郁悶和自負,多了健康與向上。
雪,給人的第二個感覺就是冷。冷也算是艱苦環境的象征,而其中的許多典故卻又有豐厚的內涵。雪中送炭,意味著熱忱而又及時的幫助;程門立雪,意味著真誠的求師態度;囊螢映雪,意味著苦讀的一種境界;六月飛雪,自然有莫大的冤情;冬雷震震夏雨雪,是苦難中愛情的決絕。雖然“雪上加霜”遠比“屋漏偏逢連陰雨”困苦的多,但“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這種隱士情懷,給人的更是沉穩和艷羨。往事就如雪泥鴻爪,走過之后,其中的苦樂酸甜又何嘗不是一筆精神財富,給了我們痛苦中的追求落魄中的思索。畢竟,若非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雪,給人的第三個感覺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美。凡事凡物與雪拉上關系,再加上一點想象,就是美的象征。草可以叫雪里紅,菜可以叫雪菜;樹有雪松,花有雪蓮;抹臉的雪花膏起名叫佳雪,洗頭的發乳叫雪菲兒;加點冰塊的飲料叫雪花酪,似貓尿的啤酒也可叫雪津;你家的冰箱是香雪海,我開的汽車是雪鐵龍;你吃的是雪糕,我喝的是雪碧;你抽的是雪茄,我穿的是雪中飛;看小說《林海雪原》,聽歌曲《雪浪湖》,唱戲劇《風雪配》。與雪有所聯系,萬物就有所妙處。生活的價值也在于想象甚至幻想,把美妙的遐思留給自己,就像身體注入“補雪”口服液,健康和快樂就是自己的。
古往今來多少文人騷客留下與雪相關的墨寶,很值得細細品味。“千里黃云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高適很憂傷;“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岑參很艱辛;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太白太無奈。“莫愁前路無知己, 天下誰人不識君”,高適很開朗 ; “忽如一夜春風來, 千樹萬樹梨花開”,岑參很樂觀;“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太白很豪放。盡管“歸鴻聲斷殘云碧,背窗雪落爐煙直”, 清照很孤寂;但“門前六出花飛,樽前萬事休提”,白樸很大度。 盡管“歲暮陰陽催短景,天涯霜雪霽寒宵”,杜甫很凄苦;但“千峰筍石千株玉,萬樹松羅萬朵云”,元稹很歡喜。盡管“古戍蒼蒼烽火寒,大荒沈沈飛雪白”,李頎很心寒;但“白雪卻嫌春色晚, 故穿庭樹作飛花”, 韓愈在期盼。今之圣杰偉人如雪萊、陳毅、毛澤東等高瞻遠矚更抒發革命必勝樂觀情懷。用博大的胸懷看待一切,以苦為樂,苦中尋樂,猶如黑暗中能看到曙光,這是一種大境界。更莫說今之太平盛世,有再多困難也無須悲觀,我們必將走一條光明的康莊大道。
十五六歲的花季,十七八歲的雨季,留給世人的是青春的嘆息抑或是浪漫的回憶。而人生的雪季卻沒有一個定時,唯有愛生活愛生命的智者勇者才能擁有雪季的財富。走過雪季去話雪,曾經的不足與期待,曾經的憂郁與想象,曾經的苦難和美好,都會讓我們更加坦然更加執著更加珍惜更加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