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詩經》教學的點面整合

《詩經》是我國古典文學的瑰寶，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精華，也是全世界碩果僅存的最古老的詩集之一。它的學習與普及歷來受到人們的廣泛關注。近年來，隨著繼承弘揚傳統文化的強勁呼聲和中學語文新課程的全面實施，《詩經》教學引入課堂的意義愈加彰顯。

翻檢手頭使用過的諸版本，發現人教版初中《語文》第六冊選入3篇，即《國風·周南·關雎》《國風·秦風·蒹葭》和《國風·王風·君子于役》，人教新課標版和蘇教新課標版“誦讀欣賞”中均選入了前2首；以前的高中人教版《語文》曾選入過“魏風”中的《伐檀》和《碩鼠》，后來則改選入了《國風·衛風·氓》《國風·秦風·無衣》和《國風·邶風·靜女》3首，最新版高中人教版《語文》又變為《國風·衛風·氓》和《小雅·采薇》2首。這樣，中學階段先后出現在課本中的《詩經》篇目計有9篇，大多選自《詩經·國風》。加之教學參考、配套練習等資料中出現的《國風·衛風·木瓜》《國風·王風·黍離》等也就10來篇，僅占全部《詩經》篇目的三十分之一。況且每一時期初高中貫通版中學六年涉獵的篇目僅僅為4-6篇，最新的人教初高中貫通新課標版則為4篇。通過這些篇目的學習要全面了解《詩經》顯然不現實。

因此，基于《詩經》在中國文化與教育中的特殊價值與地位，我們不僅要讓學生了解和接觸《詩經》，還應以專題的形式加大灌輸量，增強傳統文化的傳承力度。為了引導學生整體感知《詩經》的文化信息與藝術價值，在教學中，應點面結合，處理好選文篇目、課本這個點與《詩經》全書這個面之間的關系，微觀和宏觀并重，既落實好微觀篇目的教學，領略文本的豐富內涵與藝術特色，還要從整體了解和感受《詩經》的文化價值出發，通過課本中有限的篇目把握宏觀知識與內容的教學與傳授。特別是在高中階段學生已儲備了一定的古詩文基本常識和古漢語基本知識之后，以《詩經》專題的形式加大學習的廣度和深度成為必要和可能，也正順應了高中語文中設置專題教學的要求。出于這種考慮，筆者以為可以從以下幾方面作好教學中點與面的技術整合和運用。

一、背景導入，感知《詩經》的整體文化信息

鑒于《詩經》是兩千五百多年前甚或至三千多年前的作品，無論它的編集和流傳，還是語言運用、社會文化生活背景等等，今天的中學生不僅知之不多，而且學習起來確有一定困難。因此在教學中，必須重視《詩經》整體文化信息與藝術價值的講授，讓學生有一個宏觀的感知和了解。在這一點上應當精心設計，篩選信息，濃縮容量，盡量用具體直觀的講授和展示，讓每一個學生在較短時間內獲知以下信息。

1.《詩經》書名的定名與編集。《詩經》在先秦典籍中稱為“詩”，據研究資料顯示起初叫《詩》，又稱《詩三百》。《詩》早在春秋時就在社會上廣泛應用和普遍傳習，并經孔子整理編訂，推行詩教。“經”字是戰國以后的儒家學者加上去的。戰國時，它一直是影響最大的儒家學派的基本經典，其他學派也相當重視。據說到了漢代，把它奉為經典的儒家，才正式稱之為《詩經》，沿用至今。

《詩經》的編集工作在漢人的著述中才提到，漢代學者有采詩的說法。較為可信的說法應是：其作品來源一是宮廷樂官的創作與采集，曰“采詩”；二是公卿列士“獻詩”、太師陳詩。曾有孔子刪詩之說，學界普遍認為不可信。但生活在春秋末年的孔子，懷著他的社會政治理想對古代文獻（包括《詩》）進行卓有成效的編訂整理是有可能的。后人把他編定過的五種典籍尊奉為“五經”。學界普遍認為《詩經》是經過許多人較長時間編纂而成的，決非一人所著，亦非一人編集。這樣一部不同地域，不同文化，語言互異，交通相當不便情況下形成的體系完整、內容豐富的詩歌總集，不經過有意識、有目的的采集和整理是不可能完成的。“當是周王朝經過諸侯各國協助，進行采集，然后命樂師整理、編纂而成的。”（游國恩等《中國文學史》）漢代有王官采詩、各國獻詩兩說。它的“最后編定成書，大約在公元六世紀中葉”。可以肯定，歌謠的采集工作中，音樂家們的貢獻最大。可以概括地說，《詩經》是通過王官采詩、各國獻詩、太師收集整理等渠道采集而成。統治階級采詩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教育子女，用于娛樂，了解民情，考察王政，以便進一步鞏固自己的統治。

2.《詩經》作品產生的時代與地域。《詩經》中的作品包括公元前十一世紀商、周之交至春秋中葉的公元前六世紀大約500年間的作品，大多是距今2600年以前的作品，有的產生于3000年前。這些作品的創作年代很難逐一加以確定，但可以大體確定：“國風”的大部分和“魯頌”“商頌”的全部是東遷以后至春秋中葉的作品，《詩經》學會會長夏傳才在《先秦詩鑒賞辭典》序中認為“魯頌”是魯僖公時制作，約在公元前656年以后的幾年；“大雅”的小部分和“小雅”的大部分是西周末年的作品；“周頌”的全部和“大雅”的大部分是西周初年的作品，夏傳才先生認為“周頌”大部分制作在西周前期，即公元前1058年以后的七八十年之間。當然，其中某些作品可能利用了遠古的傳說和素材（如雅詩中的周人開國史詩），或者有上代的藍本（如《商頌》），但最后寫定仍應在五百多年這個大致的時段之中，因而可統稱為周詩。

這些作品產生的地區，東臨渤海，西至六盤山，北起滹沱河，南到江漢流域。大致相當于現在的陜西、甘肅、山西、山東、河北、河南及湖北北部七省之地，除“周南”“召南”在江漢汝水一帶外，主要在黃河流域。

3.《詩經》作品構成的類別與分布。《詩經》305篇作品，分為風、雅、頌三類。用下表（見文末）可以更加清晰具體地反映其構成的類別與分布。

二、點面觀照，用課本篇目分類鏈接全書容量

由于《詩經》所反映的時代相當久遠，無論當時的社會生活，還是語言文化的變異，其雖歷來成為一門研究的顯學，但好多問題今人無從細考，這就加大了學習的難度，況連專家學者在好多方面也多分歧。因此《詩經》的305篇詩歌要整體學習絕非易事，況且也不是中學語文教學的分內任務。加之中學生古漢語基礎還不夠扎實，更有困難。為了讓學生更多的了解這部富有現實主義詩歌源頭意義的經典對后世產生的深遠影響，我們可以以最新版課本選入的4篇詩歌為經，課外閱讀與資料穿插、專題教學為緯，分類鏈接，以點帶面，以面托點，點面觀照，串聯全書脈絡，從內容上給學生一個比較全面的印象。

按《詩經》中的作品題材，有的學者把它分為史詩、政治詩（包括政治諷刺詩）、愛情詩、勞動詩、戰爭詩，以及少量的哲理詩、悼亡詩等。雖各家分法各異，但大致相似。它們互相滲透，相互交結，構成了無比豐富、復雜的生活畫面，深刻地反映了當時的現實。

1.戀愛、婚姻為主的愛情詩，是《詩經》中數量最多、最為人稱道的精華部分。單是“國風”中就有60多首，占全部風詩的三分之一強。中學課本先后入選的總共9首中就有4首屬愛情詩，最新初高中貫通使用的新課標版《語文》課本涉及的4篇中有3篇是愛情詩。

選入九年級教材的《周南·關雎》是初中生接觸《詩經》的第一篇，也是《詩經》“風之始也”。全詩寫一個男子思慕一位在河邊采摘荇菜的美麗姑娘，并設法去用琴瑟作樂來表達愛慕之意，用鐘鼓奏樂來使她快樂的故事。表達了率真大膽的情感。詩中以“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表達男主人公對女子愛情追求中求之不得時的單戀痛苦與焦慮極為傳神。這首愛情詩以其明確的追求最終美滿的婚姻目的，君子與淑女結合的一種婚姻理想范式，以及戀愛雙方行為的節制性，給人以真實而頗為深厚，平和而又有分寸的情感感染。那種感情克制、行為謹慎和以婚姻和諧為目標的愛情成為儒家倡導的愛情典范，因而這首詩成為“風天下而正夫婦”的道德教材，放在整部《詩經》之首意義明顯。《秦風·蒹葭》則是一首被古今人譽為情真景真、風神搖曳的絕唱，是思心徘徊、百讀不厭的杰作，其主人公性別難辨的懸念美感堪稱是“朦朧詩”的發軔。這首情歌通過對實景描寫和想象、幻想的運用，淋漓盡致地表達了主人公對意中人的熱烈追求和強烈愛悅之情，在粗獷質樸的“秦風”中自成格調。高中教材中的《邶風·靜女》則以男子的口吻敘述兩人的幽會與定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生動傳神、活靈活現地描寫了男子久等不見意中人時無計可施和焦灼的心理和神態，形象栩栩如生。

《衛風·氓》則與以上篇目不同，是《詩經》中四首典型的“棄婦”詩（另三篇為：《邶風·谷風》《王風·中谷有蓷》《鄭風·尊大道》）中的代表作。詩中反映了一個勤勞善良的婦女，哀訴自己被遺棄的不幸遭遇。女主人公在詩中訴說了她的愛、她的悔和她的恨；她對不幸的痛心疾首，徹底決裂，還要別人記取教訓的堅強性格給人以鮮明而長久的感染。

這些愛情詩各有特點，其中既有獲得愛情的幸福喜悅，又有戀愛受阻的彷徨痛苦；既有夫婦生活的家庭美滿，又有懷人遠行的困頓離愁；既有誓死追求的堅貞不渝，又有迫于阻撓的內心苦惱……可以對比探究，玩味品讀。

在重點講授以上課本入選詩作的基礎上，還可以精選一些篇目，提示和指導學生特別是對《詩經》有偏愛和興趣的同學課外探究。如《詩經》中的《周南·卷耳》寫一個采摘卷耳的婦女懷念遠行丈夫的離愁，為我國詩歌長河中蔚為壯觀的懷人詩開了一個好頭；還有《衛風·木瓜》寫情人互贈東西以表愛情，《邶風·谷風》表達被丈夫遺棄的痛苦，《鄘風·柏舟》寫一個姑娘不顧家人阻撓自由戀愛的堅貞，《召南·野有死麇》寫一個青年獵人在林中遇到美人并獲得愛情，以及《鄭風·狡兔·將仲子》《鄭風·風雨》《唐風·葛生》等等詩作，都是精華。這樣點面結合，整體感知，就能拓展學習的范圍和視野。

2.表現愛國情懷與遠征行役的戰爭詩，是《詩經》中富有成就的常見重要題材。應是學習《詩經》時的重點內容。

高中教材中的《秦風·無衣》表現了戰爭的積極面。這首秦國軍中歌謠，寫出了士兵之間團結友愛，并肩作戰，同仇敵愾的戰斗友誼，張揚了濃烈的愛國主義情懷。是秦國將士們抗擊西戎入侵者的戰歌，威武雄壯，有人認為簡直就像《馬賽曲》《義勇軍進行曲》一樣鼓舞人心。

選入初中課本的《王風·君子于役》則是流傳在東周王畿附近的一首民間歌謠。作品以樸素的語言，色彩鮮明的日暮黃昏、六畜回圈、家禽歸窩等鄉村晚景，情景交融地表現了一位婦女對服役在外的丈夫的深深懷念之情，反映了這個時期頻繁的戰爭給百姓生活帶來的苦難。新課標高中課本中入選的《小雅·采薇》寫出了一位久經征戰的士兵在歸途中對軍中生活的追述和感受，字里行間飽含著對統治者的怨、對敵人的恨以及無法安居的痛苦。從藝術性上這首詩也歷來為學者們稱道，末章詩人把抒情融入到景物的描寫中，把征夫久役將歸的又悲又喜的的思想感情表現得那么生動真切。“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是典型環境中刻畫典型人物性格的范例，甚至前人認為是《詩經》壓卷之作。在學習時還可以拓展開來，讓學生自學《邶風·擊鼓》《小雅·祈父》《豳風·東山》等篇目，加深對這一題材內容的理解，進一步感知當時諸侯征戰給人們造成的災難。

3.反映人民勞動生活的快樂和被奴役的痛苦，是《詩經》中又一主要題材。

《豳風·七月》和“魏風”中的《伐檀》《碩鼠》都是反映奴隸勞動“稼穡艱難”的代表作。《七月》寫到奴隸們無冬無夏地勞動，成年累月不得休息，到頭來卻“無衣無褐”，年輕的婦女還要受到貴族公子的凌辱。《伐檀》則發出了憤怒的呼聲和質問：“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貆兮？”以鮮明的事實和形象反映了奴隸們的覺醒。《碩鼠》以鮮明的藝術形象和強烈的感情，表現了廣大奴隸對剝削者的蔑視和厭惡，以及對自由幸福生活的向往與追求。同時，這些詩中已反映出當時社會上奴隸與統治階級的矛盾與沖突已經相當尖銳。

《周頌·良耜》描寫了豐收的喜悅。《大雅·緜》描寫了建筑工地上熱火朝天的氣氛。《周南·芣苢》則寫出了一群婦女采集芣苢的愉快勞動情景，其情其景恍如浮在眼前。《小雅·無羊》反映了當時畜牧業發展的可喜景象。

《詩經》中的農事詩俯拾皆是，只要我們細心品味，自有意趣。

其他類型的詩作，如“大雅”中的《生民》《公劉》《緜》《皇矣》和《大明》等一組頗具規模的史詩，“小雅”中的《正月》《十月之交》《巷伯》和《大東》等優秀的政治抒情詩，以及禽言詩《豳風·鴟鸮》，哲理詩“小雅”中的《鶴鳴》《無將大車》，悼亡詩《唐風·葛生》《小雅·蓼莪》等等，可以讓學生自己去自讀涉獵，學習探究。

三、名言導引，以點牽面拓展涉獵范圍

學習《詩經》中的名言名句，以點牽面不失為學習全書的一個捷徑，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1.初高中課本篇目中的名言名句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周南·關雎》

——關關和鳴的雎鳩，相伴在那河中的沙洲。那美麗善良的姑娘，是君子的好配偶。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秦風·蒹葭》

——茂密的蘆葦茫茫一片，夜來清露凝結成霜。我思念的那個人，在河的那一邊。

日之夕矣，羊牛下來。《王風·君子于役》

——太陽下山了，牛羊從高坡上走下來。

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

《衛風·氓》

——女的始終如一，只是男的變了心腸。男的反復無常，三心二意不像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秦風·無衣》

——怎么說沒有軍裝，我與你共用一件戰袍。

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邶風·靜女》

——文靜的姑娘多漂亮，約好在城角等候我。她藏起來不露面，急得我抓耳搔腮團團轉。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小雅·采薇》

——當日我去出征，楊柳依依低垂。如今我回來了，大雪紛紛飛揚。

2.資料及試卷中常見的《詩經》名言名句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衛風·淇奧》

——像琢骨頭角器一般，如雕璞玉石頭一樣。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 《衛風·木瓜》

——她贈送我鮮桃，我回贈她美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衛風·碩人》

——嫣然一笑多俊俏，美麗的眼睛閃波光。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邶風·擊鼓》

——緊緊握著你的手，和你白頭同到老。

言者無罪，聞者足戒。 《詩經·大序》

——說的人沒有過錯，聽的人引以為戒。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小雅·鶴鳴》

——遠山的石頭，可以用它琢磨玉器。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大雅·抑》

——有人贈送我紅桃，我會用好李子報答他。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大雅·蕩》

——人人都有個好的開頭，卻很少能有好的結果。

殷鑒不遠，在夏后之世！

《大雅·蕩》

——你們殷人的前車之鑒并不遠，就在夏桀那時代！

嚶其鳴矣，求其友聲。《小雅·伐木》

——嚶嚶地叫著，尋找朋友的應聲。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鄭風·風雨》

——風雨交加天色暗，雞兒不住在啼叫。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鄭風·子衿》

——你的衣服顏色青青，我的心呀情思綿綿。

人之多言，亦可畏也！《鄭風·將仲子》

——人們風言風語說得多了，也是很可怕的！

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鄘風·相鼠》

——做人沒有威儀，不死還干什么？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王風·黍離》

——了解我的，會說我憂愁。不了解我的，以為我找尋甚么。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魏風·伐檀》

——那位老爺大人呀，真沒有白吃閑飯！

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貆兮？

——不耕種不收割，憑什么千捆萬捆往家里搬？不上山打獵，為什么滿院掛豬獾？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小雅·車舝》

——德如高山人敬仰，行如大道人遵循。

他人有心，予忖度之。 《小雅·巧言》

——他人如有什么想法，我可以揣摩知道它。

巧言如簧，顏之厚矣。

《小雅·巧言》

——如奏笙簧般的乖巧言語，說出來真是太臉皮厚啊！

一日不見，如三秋兮！《王風·采葛》

——一天不見面，就如隔了整三秋呀！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小雅·斯干》

——那澗水潺潺流淌，終南山樹木幽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周南·桃夭》

——鮮嫩的桃樹呀，花兒開得火一樣紅。

這里搜集整理的只是一部分，這些名言名句廣為流傳，有的化為成語而家喻戶曉，陶冶了千古仁人之心，養育了無數雅士文人。我們不僅要欣賞其語言的精彩高妙，哲理的深刻涵蘊，還應放到具體的詩歌意境中去體悟它對生活人生的寓意啟示。通過對它的學習理解，可以較全面地了解《詩經》的精華，達到學習運用傳承《詩經》文化之目的。

四、師承妙法，學習前人藝術手法古為今用

《詩經》是中國文學史的光輝起點和現實主義文學傳統的源頭。因此，學習《詩經》從它對后世的影響來講，更應了解其鮮明深刻的藝術特點。

1.開啟現實主義文學創作的源頭，在文學長河中影響深遠。《詩經》具有很強的現實主義精神，從各方面反映了當時社會的基本特征和歷史面貌，真實地反映了現實事物，描繪了復雜的社會生活和百姓的思想感情。這一點不僅在“國風”中大量地得到反映，而且“雅”“頌”部分體現得尤為突出、具體和深刻，不少篇章直接揭露統治者的丑惡，深中時弊，觸及統治階級的內部實況。一方面體現在作品濃厚的敘事色彩上。雖然這些詩總體上是抒情的，但抒情寓于對勞動、戰爭、婚戀以及社會生活豐富的敘事之中。《伐檀》《碩鼠》等莫不如是，而且《氓》這首數千年前的優秀長篇敘事抒情詩是中國文學的驕傲，為后世敘事詩創作提供了藝術借鑒，《琵琶行》《長恨歌》《孔雀東南飛》都脫胎其中。雅詩中記述周民族起源、發展的神話和傳說的《生民》《公劉》等，以及歌頌文王、武王戰功為內容的《皇矣》《大明》等，這組富有史詩風格的作品故事敘述傳神，描寫生動華美，開了后世敘事詩的先河。頌詩雖是祭祀樂歌，未直接抨擊時政，但仍反映出社會現實，透視國家的多難與人民的勞苦。

另一方面在形象的塑造上也表現了現實主義藝術的特色。詩作者通過抒情主人公的大量內心傾訴，表現了他們的歡樂和悲哀，讀之猶能讓人看到他們的行動和性格特點，給人以情態各異的人物形象感受。《氓》中的充滿情仇愛恨、悲歡離合的男女主人公，《君子于役》中因丈夫遠役而倚門佇望、愁思無限的女子，《靜女》中相約城隅、愛而不見的男女主人公等都栩栩如生，仿佛從作品浮現出來，音容笑貌、愁情別緒，逼真而豐滿。《衛風·碩人》中的“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更是對女性美貌精彩傳神的描繪，形象躍然紙上，呼之欲出，開啟了后世刻畫人物的先河，孕育出了楊貴妃、劉蘭芝、白娘子、羅敷等藝術形象。難怪有人認為：“千古頌美人者，無出其右。”

再一方面人與物的動態描寫很有現實生活的觀察力和藝術的表現力。《君子于役》中紅日西沉、雞禽上架、羊牛入圈的鄉村晚景，《靜女》中男主人公“愛而不見，搔首踟躕”的急迫神態，以及《芣苢》中一群婦女邊唱邊采的動作，等等，都抓住了對象的特征，語言精確而富有變化。這些都是現實生活的積淀，沒有觀察和積累是達不到的。

當然，《詩經》在體現主體現實主義風格的同時，也有著浪漫主義的精彩華章。《小雅·大東》中詩人馳騁想象，暢游星空，通過銀河、織女、牽牛、北斗、箕星等意象抒發心頭郁結的愁思，傾訴東方百姓因困于沉重賦役的滿腔悲憤。這種浪漫主義手法無疑直接孕育了此后的屈原和他的《離騷》。

2.成功地運用賦、比、興的表現手法，成為其突出的藝術經驗。《詩經》中的賦、比、興和風、雅、頌古人合稱“六詩”、“六義”。其實，風、雅、頌是《詩經》中詩的分類，賦、比、興是《詩經》的表現手法、寫作技巧，兩者性質是不同的。“賦”者，“鋪陳其事而直言之”，即直接鋪敘陳述，相當于今之敘述方法。我們學過的《氓》《蒹葭》《靜女》《伐檀》等都用了“賦”的方法。“比”者，“以彼物喻此物”，即比喻、比附、象征等手法；“興”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即起興，借物發端，先描寫其他事物以引起正題。作品中的比、興手法往往交織在一起使用，《氓》《關雎》《蒹葭》《碩鼠》等都具有這一特點。

3.《靜女》《蒹葭》《芣苢》等詩中的反復詠嘆、重章疊唱（湯炳正先生在《先秦詩鑒賞辭典》序中談到，這是樂師為適于樂律之回環往復、搖曳動聽而增益的）；《衛風·氓》《邶風·谷風》等詩中的對比藝術；《碩人》中的比喻、擬人；大量詩作中的敘事、寫景、抒情結合；語言音韻配合上的雙聲疊韻、疊字運用準確優美，富有形象性；詩歌主體的四言句式（《詩經》總句數7284句中，四言句為6724句，約占92%強，其他為雜言），隔句用韻，卻又不拘泥而富于變化（《詩經》305篇，只有《周頌》里有7篇詩沒有韻外，其余首首有韻，大致有句尾韻、句中韻，有句句韻、隔句韻，也有同韻、換韻）等等，都需要我們去體會借鑒。

總之，《詩經》教學需要我們思考創新，特別是《國家“十一五”時期文化規劃綱要》提出要在中學語文課程中適當加大傳統經典范文、詩詞的比重之際，更有積極意義，也正適應了高中階段開展文學文化專題教學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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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金明 甘肅武山縣第四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