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心靈的觸動

中國文學是一部人類心靈的矛盾、掙扎、彷徨、超越的歷史。讀懂中國文學也就明白了大半的人生。記得剛入大學時，院長曾說：“如果有可能，每位同學先到社會歷練一番，再回來讀書。那時候，你們會知道什么叫做深刻”。離開學校已經幾年了，現在越來越覺得讀書是件快樂的事。但面對著懵懂的學生，那一篇篇經典范文能否吹皺這一池春水？許多教師和專家嘗試了多種方法，許多的學校也在相互學習、探索，最終似乎還是走不出分數的怪圈。其實靜下心來，回到中國的文化、文學中，或許會有別樣的收獲。

中國人，尤其是古圣先賢，他們身上無時無刻不散發著淡定、含蓄、灑脫的氣質。因而要想讀懂他們的作品，急于求成是不可取的。只有平靜的閱讀、思考、品味，才能讓你有所得。這也就是說，那種快速提高的只可能是語文成績，而非文學素養。就個人而言，最終讓他獲益終生的還是精神上的超越。目前有個奇怪的現象：成績優秀的學生和高學歷的群體存在著或輕或重的心理問題。語文學什么，學字，學詞?語文的終極目標是精神上的觸動。從古至今，有多少位作家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正所謂“詩窮而后工”，他們將自己人生的精華寓于文字之中，感動了一個又一個時代的人們，讓一個個在命運面前嘆息的人又重新站了起來。有人說，文學作品不是用來不朽的，而是為了讓后人堅強的活下去。可是現在真正能觸及到文字背后的力量的人太少了，因為包括老師在內的讀書人都太急躁，只學到表層或技巧。真正想學好語文，或者要想教好語文，不只是學到字詞，修辭方法，而是先靜下來，用心體會。這一點至關重要，這也是真正走進文學殿堂的唯一路徑。

語文和其他藝術一樣，是一個審美的過程。是心靈的自然過渡。無論老師用如何精彩的溢美之詞，沒有學生心頭的震動，一切都為零。這就要求學生用心參與到作品的研討中，形成體驗的過程。蘇教版教材在選擇范文時明顯的考慮到這點，作品都有一個難易的過渡，這個難易不是字詞的難易，而是心靈接受的難易。按照這樣的教材編寫，我們走進蘇教版高中語文，針對不同的文體，運用不同的教學方法，引導學生，體會現代文的貼近生活和古文的深刻。

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兩漢經學家特別注重從書本出發來闡釋自己的觀點。他們對文本關注度非常高。這種讀書的方法雖然有其局限性，但對于學習語文還是值得借鑒的，畢竟一些稍有難度的文章，如果仔細研讀，不僅可以讓學生更好的理解文本，還能提高寫作能力。況且對于距離我們千年之久的詩詞文賦來說，要想形成相應的感悟，理解原文是必不可少的。例如蘇軾的《赤壁賦》、歐陽修的《秋聲賦》、杜甫的《阿房宮賦》等一些散文，如果沒有細致入微的解讀，要想領略其中的魅力，根本不可能。何況其所要傳達的情感，也并非一般人生的經歷和感悟。對于年輕的學生們來說，理解起來就更加困難了。所以解讀，還是要靜下心來，吃透字句，教師再向著更高的精神境界引導學生，幫助他們認識古人，理解中華民族的精神。這個時候，那種將課堂還給學生的教學方法就顯得無力了。這幾年的教書生涯中，筆者堅信這類文章還應以教師講授引導為主。至于能起到什么效果，就要看教師用何方法調動學生研習文本的熱情。無論如何，興趣都是最好的老師。另外，在教授過程中，重要的是授之以漁。這類作品的教學就是要踏踏實實，這也是先人的遺風。還有在詩詞教學中，短短的幾十個字寄托了也許是作者一生的辛酸榮辱。我們品讀時，要字字推敲，但又不能拘泥于文詞。因為這濃縮的文字后面是說不盡的文化，說不完的悲歡離合。例如講到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這句詞時，表面看來是講當時的外部環境，但在中國詩詞中，“彩云”一詞又有其特殊的指代，其文字背后的意義也就暗指小顰的悲慘的結局。由此可見，理解書本，品讀原文，不僅要從文字出發還要從文化出發。也就是說讀書既要踏踏實實解讀文本，又要做好其他學科知識的積淀。

二、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早在魏晉時期，人們就有一種感性的沖動，沒有任何功利性，只是心境的偶然觸發。其實讀書有時候就需要這樣的一種心態，不是為了某種特殊的原因，只是靜下心來，收獲在自然中獲得。教師在教學中針對一些特殊的篇目，切不可越俎代庖，而要放手讓學生再現自己的感動。例如：“向青春舉杯”這一專題中的大部分文章，選擇了和青春有關的話題，而且文句也不難懂。筆者布置學生在預習時將心得標記在書邊，并拋棄了傳統的講授式教學方法，把課堂還給了學生。筆者和學生共同參與到關于青春話題的討論，課堂氣氛十分融洽，學生既動了腦又動了口還練習了寫作。筆者想正是因為有了靜心的閱讀，有了和自己人生體驗相類似的話題，語文課才活起來了。還有一次，筆者設計好了“月是故鄉明”這一章節的教案，但是在教學過程中，筆者發現有很多同學對這些作品頗多感觸。原來這個班的學生有一大半都不是市區的，況且所有學生均住校，每周才可回家一次。對于這些離家和第一次住校的學生來說，雖然沒有老舍背井離鄉的思鄉之痛，他們用真摯的心同樣彈奏出令我們感動的曲子。同學們說得很好，從小河邊的垂柳到麥地的豐收，從小伙伴無憂無慮的笑到爺爺奶奶慈祥的面容……這就是故鄉，故鄉在我們心中永不老去。就這樣，改變了原定的教學方向，筆者收獲了另一番喜悅。所以當老師預先設想或偶然發現學生的觸動時，應該給予他們自由的空間。短時間看這似乎打亂了課時進度，從長遠來看，它激發了學生對語文的學習熱情，也鍛煉了他們的口頭表達能力。

三、山川之美，古今共談

從中國第一部詩歌總集開始，自然與人的情感就不可分了。景寓情，情景交融。王羲之甚至在給別人的信中說：“要欲及卿在彼登汶嶺，峨眉而旋，實不朽之盛世。”顯然，他已經將登臨觀賞山水作為“不朽之盛世”。相對自然，人實在太渺小了，但是人心卻可以像宇宙一樣宏闊。中國文人在山水之間寄托了太多太多的情感。因而出現了一批優秀的作品。如蘇軾的《赤壁賦》，李白的《夢游天姆吟留別》，近代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郁達夫的《江南的冬景》《故都的秋》等等。試問，這樣的作品，如果沒有同樣關照自然的心靈，怎能領略其中的文思妙筆。所以在學習此類作品時，用平靜的心領略自然之美也就比枯燥的文字更具吸引力。有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當人與自然融合，人的內心就會與自然一起升騰。如果有了這樣的體驗，理解這類文章就會容易許多。學生們可能缺少人生的經歷，但是親近自然是他們可以做到的，雖然不可能觸摸所有的山川大河，雖然老師也不可能帶著他們追尋著花開花落，但是有時候我們也可以摸著落葉，講著“無邊落木瀟瀟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我們也可以乘著月色，到荷塘走走，找找朱自清的心境，我們還可以在山上等候那一輪日出等等，如果這些都還不行，許多媒體的圖片、影像可以讓我們領略秋日長江的浩浩蕩蕩，可以讓我們看到蜀道難難于上青天，也可以讓我們看看江南的冬景和北國的冬天有什么不同。總之，在山水之間，總有屬于我們的收獲。這些都要求語文課打破常規，從地點到模式都要做相應的調整：從單一的教室上課到親近自然，從粉筆黑板到多媒體的運用。課堂有限，教室局限，但是借助文本，我們可以走向無限廣闊的空間。實現這些，有一點必不可少，那就是用心親近自然。

（袁 媛 徐州高等師范學校文理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