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王康年”：倒賣救災“神州行”

“5·12”汶川大地震發生以后，有些不法分子利用電信公司對災區移動通信的優惠政策，大肆倒賣電話卡，牟取暴利。

神州行卡北京斷貨

5月28日，在朋友的陪同下，家住北京市朝陽區的張女士準備去給孩子辦張手機卡。考慮到孩子才上中學，平時電話不多，用沒有月租的神州行卡比較實惠。

上午11時許，張女士和朋友去了北京萬家馬甸郵幣卡市場。但令她納悶的是，以往這個時候都是萬家馬甸郵幣卡市場最熱鬧的時候，今天卻不知道為什么很冷清。市場磁卡廳內10余戶店鋪鐵門緊閉，一些攤位上空無一人，但手機卡號和充值卡等貨物還擺放在柜臺中。

“師傅，這些攤位怎么都沒人啊？”張女士問一個還在營業的攤主。

“那些不營業的商戶都去成都了。”攤主說。

“去成都了？成都不是災區了嗎？”張女士心里很不理解。

一打聽，張女士才知道，原來5月17日至31日，中國移動對災區神州行用戶實行優惠活動，神州行用戶進入四川省成都、綿陽、德陽、廣元市和阿壩州境內后，如手機話費低于50元，系統將會自動為其充值100元。很多商戶獲悉后，開始大量收購神州行的號碼。這位自稱姓劉的攤主說，當時市場里的神州行號碼十分緊俏，一張卡的價格由58元一路漲到80多元。

“當天的市場跟以前不一樣。”劉老板說，市場內的號碼批發商逢人就問“賣神州行卡號嗎”，收購價也比以往高出許多，而且很多商戶用大卡器（注：大卡器是一種可以不用卸下卡芯，直接激活卡號的機器）不停地激活號碼。

當張女士看到部分商戶正在往麻袋里裝成捆的神州行卡時，很是不解。劉老板告訴她，麻袋里的卡已經全部被激活。只裝卡不裝卡的外包裝，是為減輕重量，這樣可以裝很多卡。這些裝進麻袋里的卡將通過快遞發往成都。

“這批卡到成都后，會有商戶接收。我前天收來的300多張神州行卡全都交給隔壁商戶帶到成都了。”商戶陳先生說。

據一位知情人董先生介紹，商戶坐兩個多小時的飛機抵達成都后，直接入住賓館。在那里，他們會用已激活的電話卡撥打電話，將卡內的話費消費至不足50元。24小時后，一旦確認100元贈送話費到戶，商戶便立即起程返京。

“那今天能買到神州行的號碼不？”張女士急忙問道。

“這個不好說，反正現在貨很緊張，我也不能確定什么時候能拿到這種卡號。”陳先生不耐煩地回答說。當張女士問及價格時，陳先生表示最低也要賣120元，這可是平時價錢的幾倍了。

一位在市場里做生意近十年的中國移動運營商告訴張女士，原來每個攤位的卡號中，神州行的要占50%。現在，神州行的卡幾乎全被帶到成都充值去了，沒帶走的神州行卡是因為號碼很好，可以賣更高的價錢。

據他介紹，收購行動始于5月25日，剛開始大家只是偷偷摸摸地收購。到了第二天，就演變為公開收購，市面上的神州行卡幾乎被搶空。

24小時賺20萬元

“這些卡弄到災區怎么就能保證賺到錢呢？”張女士和朋友互相嘀咕道。

一位名叫程明的商戶向她們道出了其中的天機。

因夜間航班價格較便宜，商戶多是乘坐夜間的南航或國航班機。僅5月27日一天，市場里去成都的就有百余人。程明說：“哪些攤位關門，就說明哪些攤位的人去了四川。”程明笑稱，一架飛機上起碼有70%都是馬甸市場里的人。

這些商戶之所以這么大費周折地飛往成都，是因為利潤可觀。商戶從移動公司拿一張神州行卡號約為55元至65元，其中包括50元話費。每人帶包上機和托運，可免費帶50斤的卡到成都，而10000張純卡芯的重量約為100多斤。南航的一張夜間折后機票不到1100元。如果在成都充值成功，一張卡就價值160元左右。

據介紹，商戶為安全起見，計劃6月份才開始在市場里銷售這種卡號，每張卡定價140元上下。這樣計算，商戶每張卡能賺80元左右。

“他們每天就睡兩三個小時，每人每天可以使2000余張電話卡獲得充值。這樣幾乎不間斷地工作，一天起碼能賺20萬元。”程明說，多數小商戶投入十多萬元，部分大商戶投入了上百萬元資金。如果充值成功，他們的毛利潤將翻兩番。

移動損失超乎想象

“你說這些人怎么能這樣？”聽完這些人的生意經，沒辦成神州行業務的張女士憤憤不平地向友人抱怨道：“這不成發國難財了嗎？簡直和50年前的奸商王康年沒什么兩樣！”

不過令張女士稍感欣慰的是，這些不法分子發國難財的行為很快就讓相關部門知曉了。隨后，中國移動北京分公司對災區話費優惠細則進行了調整。為保證災區用戶的正常使用，相關的優惠活動仍將繼續，在成都、綿陽、德陽、廣元和阿壩州的北京神州行用戶，當話費低于50元時仍可獲充值100元，并可重復免費充值。但當該用戶回到北京后，話費額將恢復到充值前。

中國移動北京分公司相關負責人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超出他們預料的，如果需要，他們將會協助公安等有關部門進行調查。目前該公司對進入四川的漫游用戶進行了數據分析，發現短時間內有大量的北京客戶進入成都。移動不愿透露這次活動所產生的具體損失，只稱“數目是超乎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