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文化拼合的動畫盛宴

【摘 要】《功夫熊貓》這部影片，是中國文化和美國文化的巧妙融合，因為在這部影片當中不僅有中國元素，而且也有美國元素。但是嚴格地講，這只不過是中美文化拼合而成的動畫盛宴，以中國元素制造的華麗外衣下包裹著的美國式英雄成長勵志的故事。以筆者的觀點，《功夫熊貓》就是一部中國的“硬文化”加美國的“軟文化”炮制而成的動畫盛宴，不能說是文化的融合，而是文化的拼合。

【關鍵詞】《功夫熊貓》 中國文化 美國文化 動畫盛宴

由美國夢工廠制作的動畫巨作《功夫熊貓》一經上映以后，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它不僅延續了好萊塢動畫電影的豪華制作傳統，而且在藝術上也取得了輝煌的成就。他從劇本寫作開始到電影上映歷時長達十五年，可以說創下了一項紀錄。制作陣容不僅超級豪華，云集了杰克·布萊克、達斯汀·霍夫曼、成龍、安吉麗娜·朱莉、導演馬克·奧斯本尼，而且制作非常精良。它一經出世，便受到觀眾的歡迎，迎來掌聲一片，票房更是一路飆升，僅在中國就創下了驚人的記錄。可以說，無論從哪方面講，它都是一部非常成功的影片。

《功夫熊貓》講述的是一個“又肥又大，又玩世不恭”的熊貓阿寶從一個普通的武俠迷，因一次偶然的機會被選為龍武士，擊敗威脅當地人民安全的豹太郎到成長為中國一代武術名師的故事。不客氣地說，故事的內容庸俗而老套，因為它延續的是美國英雄人物的塑造方法——一個無名小卒歷盡千難萬險最終成為人民心中的英雄，完成了一項驚天動地的事業——以一人之力保障了所有人的生命，甚至拯救整個世界。這部影片之所以成功，是因為它不僅制作相當精良，更重要的是灌注了豐富的中國元素。有人說，這部影片是中國文化和美國文化的巧妙融合，因為在這部影片當中不僅有中國元素，而且也有美國元素。但是嚴格地講，這只不過是中美文化拼合而成的動畫盛宴，以中國元素制造的華麗外衣下包裹著的美國式英雄成長勵志的故事。以筆者的觀點，《功夫熊貓》就是一部中國的“硬文化”加美國的“軟文化”炮制而成的動畫盛宴，不能說是文化的融合，而是文化的拼合。

一、中國文化元素的成功介入

為了打開中國市場，夢工廠可謂費盡心機，但也是成效顯著。甚至連自己的招牌都搭了進去：釣魚小人變成了身穿長袍、頭戴草帽、手執長棍的小猴子，這讓中國觀眾不禁聯想到孫悟空，開頭便給人一種親切感。畫面也做了徹頭徹尾的改動，其背景竟然是中國的山水畫。這不能不說是夢工廠主動向中國示好的表現。為了契合中國觀眾的欣賞口味，夢工廠毫不思索的多方面引用中國的文化元素——凡是我們可以從畫面上看到的幾乎都是中國的文化元素，我謂之曰“硬文化”，比如，建筑、生活日用品，甚至中國的特意物品燈籠和筷子也被引用其中，做到了無微不至。所以，故事便有了堅硬的文化外殼，而外殼的架構便是中國的功夫和熊貓。

在影片當中，熊貓阿寶本來是一個面店的老板的兒子，按照父親的意愿，他本來可以接管這個面店。但是他癡迷武俠，做夢都想做一個中原武林霸主，所以以一次武林大會將他可望而不可即的龍武士頭銜陰錯陽差的冠到了他的頭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夢工廠直接選定以熊貓作為影片的主角，而不是獅子老虎，或者豬牛羊之類的動物，其目的不僅是為了打開中國市場，更是抓住了熊貓的體型特點，肥胖笨拙，憨厚可愛，為影片的風格定下了一個基調。

中國功夫的介入。恐怕這對每一個創作者來說（包括阿寶的師父），教會阿寶足以擊敗太郎的絕世武功比登天還難。中國功夫的招數似乎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跟熊貓的體型結合起來。但是夢工廠做到了。阿寶根本就不可能按照中國傳統的功夫訓練方式登峰造極，這在阿寶當選為龍武士以后已經有所體驗。于是，給阿寶安排一個他與生俱來的絕技，于是故事講起來就方便多了，可以給他設定任何招式而不引人非議。又是為了中國市場的考慮，熊貓和太郎打斗的一段做怎么看怎么象成龍的一些動作，因為他可以隨時隨地的用道具當作武器，充滿了喜劇色彩。而阿寶的一聲尖叫，恐怕是翻的李小龍的版！他的體型像是一個太極大師，于是給他加上了太極拳的招數，一拳將太郎打飛，一肚皮將太郎撞上九霄之外，無不是取自師父教他的太極的奧妙“勝利的秘訣就是發現對手的弱點，并攻擊其弱點，利用他的力量，用其來擊敗他直到他失敗或者放棄”。這不就是太極拳嗎！另外，中原五將分別象征這中國的五個傳統武術：虎拳、蛇拳、猴拳、螳螂拳、鶴拳。而豹的拳法威猛剛硬，這不正是豹拳的精神所在嗎？

二、美式幽默打頭

夢工廠不可能把《功夫熊貓》拍成一個徹頭徹尾的中國功夫動畫片，不僅考慮到歐美市場，恐怕創作者的能力也不允許他們做到這一點。于是，中國的硬文化下面包裹著一層美國軟文化——美式幽默，美式故事情節，美式英雄形象。我們不得不承認，除了美式幽默以外的其他兩項是多么的濫之又濫。故事情節庸俗老套，毫無新意；英雄形象抄襲嚴重，與其他以往的英雄如出一轍。但是，夢工廠的聰明之處在于，忽略影片的整體，而在局部上大做文章，在一個與以往完全與以往相同的故事架構下面添加了精雕細刻的元件，也就是在細節上大做文章。這樣做的好處不僅彌補了影片的不足之處，而且也轉移了日漸挑剔的觀眾的欣賞目光。而這些細節的刻畫的主原料便是美式幽默。影片不僅充分發揮了夸張等藝術效果，更在角色上大做文章；不僅在技巧上猛下苦力，在語言上也是精雕細琢。使影片逐步完善，以有余而補不足。

夸張是美式幽默的重要形式，在影片當中也有充分的體現。影片將日常生活的細微動作做數倍的夸張放大，于是就出現了熊貓豐富奇特的表情：被師傅一腳踹出山門之后，又復上山，螳螂大俠幫他針灸，每扎一針便會出現一種搞怪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除了熊貓阿寶之外，仿佛每一個角色都是笑料百出，即使是作為威嚴和智慧象征的龜仙人。他的出場方式就出人意料，竟然是倒立在一條木棍上！他試著吹滅蠟燭的場景本來是想說明他已是垂暮之年，將不久于人世，是一場充滿悲情基調的戲，可還是引來了不少的哄笑，原來觀眾是在笑他吹蠟燭的動作——掉光牙的嘴一張一息，一開一合之間便已經變換出夸張的動作，足以讓觀眾噴飯了。

在角色的分配上，更是發揮了作者的奇特的想象力。和平谷的村民大部分是豬，熊貓的父親竟然是一只鴨！不僅在物種上毫無聯系，在體型上更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這種差異本身就是幽默。太郎的師傅竟也是比自己小幾十倍的浣熊，這種對傳統觀念的顛覆隨處可見但也尤為可貴。在這樣一個物種奇雜的王國里，竟然也能和平地生活在一起。在完全超脫人們想象的動物王國里造就這一個個新鮮搞笑的故事，造就著一個個孩提時代的夢想。

在技術上，《功夫熊貓》不僅延續了好萊塢大片制作的傳統，而且在鏡頭技巧上也做了相當大的改進。最重要的是快慢鏡頭的運用，這種技術的運用主要體現在打斗的場景中，不僅使打斗沒有了血腥，反而會增加不少喜劇效果。太郎從逃生希望幾乎小于零的監獄中逃出時和獄卒們的一場大戰中，用慢鏡頭將打斗的瞬間悉數表現出來，受到太郎重創的獄卒們的表情可憐而滑稽。不僅說明了太郎功夫了得，更為影片增添了不少喜劇色彩。阿寶和太郎打斗的一節更是為人喜聞樂道，尤其是阿寶把太郎坐到屁股底下的一個鏡頭，讓觀眾看到了幾乎每個動作變化，應驗了太郎的那句話。這段的笑料層出不窮。美式幽默最明顯的體現在充滿藝術張力的臺詞中。《功夫熊貓》的語言不僅簡潔明了，而且富有哲理。有的語言更是為影片的喜劇效果起到了增磚添瓦的作用。當阿寶開始質疑自己的身世時說“有時我真不敢相信你是我父親”，而鴨爸爸說“看來是該告訴你一個早就該告訴你的秘密了”。觀眾的胃口頓時又被掉了起來，急切的等待著一場關于阿寶的身世大揭秘。可是鴨爸爸卻神秘地說出了湯的秘密配方，這不僅是啟發了阿寶，更讓觀眾陷入了一陣大笑之中。如此之類的臺詞在片中俯拾皆是，讓觀眾的笑聲一波接著一波。

另外，影片對傳統也進行了不同程度的顛覆，當阿寶擊敗太郎之后，從塵土飛揚中走來，模糊的身影就是中國傳統的武俠形象——頭戴草帽，身披斗篷，腳步穩健而有力。可當風塵散盡，呈現在我們眼前的確是頭頂一口鐵鍋，扎著一個破圍裙的阿寶，這種反其道而行之的情節，估計也只有思想活躍的美國人想得出。

以上就是筆者對影片《功夫熊貓》在中西文化的結合方面所作的簡要分析，中國的文化是外殼，而核心內容還是美國文化，老套而缺乏新意。影片似乎有更深一層次的含義。從影片的角色構造來看，熊貓象征著中國師傅代表美國，而太郎則是映射的日本，五將則是歐洲國家。從角色的背景來看，似乎也是出于創作者的本意——中國是一個地域大國，環境問題顯著，但自從改革開放以后取得了突飛猛進的發展，有希望超過日本和美國及歐洲國家。而日本在二戰中戰敗以后受到世界的制裁，后來又飛速發展，如今不是又擔憂中國造成的威脅了嗎？這不就是影片中所影射的嗎？

無論如何，《功夫熊貓》都是一部成功的影片，不僅把中國的文化推向了世界的舞臺，讓中國有展現自己的機會，讓世界更深地了解正在飛速發展的中國家的歷史，更是對一個五千年文明古國的精神文化神韻的闡釋。我們應該感謝《功夫熊貓》!

（作者單位：山東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