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世界經濟發展對文化變革的積極作用

[摘要] 世界經濟在促使物質生活得到極大豐富和飛速發展的同時，也為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帶來了巨大的變化。世界經濟正在以積極的姿態與形象培育、釀造和催生新的文化內容，如思想觀念、價值追求和意義世界的變革等。深入探究世界經濟發展對文化變革的積極作用，對于全面把握經濟全球化時代人類的社會心理與精神狀態是非常重要的。

[關鍵詞] 世界經濟 全球化 文化變革 積極作用

世界經濟與科技的持續發展促使人們重新認識國家和社會、經濟和文化之間的關系，并在此過程中重新評估一切傳統價值和意義，比如傳統文化與現代意識、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以及全球化引發的關于民族國家主權、疆界和語言的爭議等等。世界經濟與科技的發展改變了社會結構，加速了社會轉型，引發了人們對人生意義與價值觀念的思考。

一、世界經濟的發展在不斷更新人們的思想觀念

傳統道德與現代理性既相互交織、相互滲透，又相互競爭、相互廝殺。不管問題多么復雜，基本事實是，科技發明和經濟增長增加了人類開拓創新和積極進取的自信心、自豪感，促進了平等、自由、競爭、寬容、民主、法治、理性等現代意識的形成和發展。科技已經成為經濟的孿生姊妹，為經濟快速發展提供最強大的動力。科技是現代社會結構的重要組成部分，顯示了與經濟、政治、文化相抗衡和對等的地位。世界經濟與科技發展引起各種生產、分配、交換與消費在制度、體制與政策上的變化，刺激了創新、創造欲望，催生了大量關于人們如何生存與發展的新理念、新思想、新理論以及新經驗、新方法。科技日益成為撬動社會各個方面協調運行的杠桿，正在扮演樞紐和中轉站的角色，把經濟、政治、文化密切地聯系了起來。

世界經濟的發展促進了器物文化、制度文化、觀念文化的發展與變革，而且孕育了一些新的文化類型。自工業革命以來，經濟和科技開始以嶄新的面目、磅礴的氣勢、強大的內動力展現在人類面前，積極參與了人類自我意識、社會意識、民族意識和國家意識的建構，他們從文化的外圍逐漸積聚到文化的周邊，然后與文化開始談判，開始聯姻，開始結親，逐步地滲透到文化的內部，改變了文化的原有屬性，最后成功地與文化融合到了一起。在數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里，二者之間有競爭、較量、沖突的地方，也有合作、配合、互助的地方，但結果卻是經濟和科技贏得了空前的重視。自此，經濟和科技不再是長期被鄙視和忽視的雕蟲小技，而是轉而成為了人類社會生活中最為重要、最為積極、最為活躍的方面之一。它們就這樣勇敢地拋棄了長期被冷落和被擱淺的角色，開始以轟轟烈烈和異常壯觀的氣勢和形象登上了歷史舞臺。

在科技革命尚未發生之前，經濟對社會生活的影響力極其有限，被統治者肆意扭曲的政治權力和倫理道德長久壟斷著人類思維的基本領地。有關社會秩序基本規范的制定權及其解釋權都基本上掌握在少數統治者手里。科技革命之后，人類社會的面貌發生了根本的變化，經濟、政治、文化等一切領域都活躍了起來，尤其是人民群眾的主體性作用爆發了出來。現在，經濟和科技終于帶著鋒利、銳氣和張揚閃亮登場了。廣大人民群眾獲得了更多的自主權，也在更大范圍內和更高程度上參與了經濟與社會的管理，各種經濟與社會組織更是不斷涌現。現時的經濟利益取代傳統的倫理道德成為安身立命的根本。在微觀社會生活層面，經濟的實際影響力超乎政治之上，衣食住行、柴米油鹽、婚喪嫁娶才是百姓每天最為關心的事情。在國家層面，經濟和科技已經上升到執政理念和維護國家政權長治久安的高度。各國政黨和政府都把實現和維護好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思考一切問題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現代科學技術已經滲透到了經濟、政治、文化生活等各個領域之中，并在不斷地更新人們的思維觀念，改變人們對自身、對社會和對宇宙萬物的認識。科學技術本身就是經濟發展和政治決策的前沿地帶，電子商務、電子政務、電子匯兌等信息化技術促進了社會進步，大大提高了經濟、政治與社會生活的科學化、透明化、公開化水平。科學技術已經成為人們認識自我、認識社會、認識歷史、認識自然、認識科技本身的重要工具，并且對傳統價值觀、傳統倫理秩序提出了嚴重的挑戰。也許科技發展跟人類面臨的各種災害、疾病等問題之間不無關聯，但人們卻希望通過科技的進一步發展來解決這些問題。盡管科學技術發展的總體功用性受到嚴厲的質疑，還有學者嚴厲譴責科學技術給社會帶來的罪惡，但所有這些做法并未影響科學技術的繼續快速發展。在二戰后的短短幾十年時間里，人類依次經歷了航空科技時代、航天科技時代、計算機科技時代的發展，現在正在經受網絡科技時代、海洋科技時代和生物科技時代的考驗。

二、世界經濟的發展在不斷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

二十世紀以來，由通信技術、計算機技術、航空航天技術、網絡技術、生物技術等等帶來的各種產品和服務，已經牽涉到千家萬戶的實際利益，影響到人們的衣食住行，影響到工作方式、生活方式、休閑方式、娛樂方式等等。在上述技術領域所擁有的知識的多少甚至成為擇業和就業的基本條件和依據。在這些方面擁有更多的知識不僅是取得理想工作的競爭砝碼，而且成為攀爬社會階梯的關鍵資歷，成為通往上層社會的通行證，成為變更社會身份的重要憑證。一點不懂得這些領域的技術在生活中會遇到各種困難和麻煩，甚至在激烈的競爭中淪為時代和社會的犧牲品。普通民眾特別是青少年對熱門科學技術的渴望、追求和依賴已經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們在這方面所顯露出來的好奇心、求知欲遠遠超出對傳統文化經典的熱心與探求。自從1997年世界上第一例克隆羊“多莉”誕生以來，基因研究取得重大突破，基因工程技術得到飛速發展，轉基因生物學研究引起轟動，各種轉基因動物、植物給人們帶來了巨大的刺激和興奮，轉基因食品已經成為日常生活中司空見慣的現象。

改變人類生活方式的支配性科技產品在不斷出現，并且更新換代的速度在加快。在九十年代以后，僅僅電子通訊產品就依次是BP機、手機、MP3、手提電腦等等階段，每一種新款產品在引領潮流的持久性上也不過是各領風騷三五年。進入新世紀之后，人們追求的是國際旅游、高級汽車、高檔別墅。奢侈品消費也是社會發展與進步的突出標志。總之，幾乎每隔幾年就會有一種流行的能夠實際控制人們思想與行為的標志性科技產品出現。雖然生存競爭的壓力增大了，但人的需求的多樣性得到豐富和發展，人的本質得到深化，人作為經濟動物與作為政治動物和文化動物一樣，日益顯示了物質利益對于人的現實存在與理想存在、主觀存在與客觀存在的實際意義。經濟生活領域在快速擴展，選擇經濟作為謀生途徑和事業發展方向的人在不斷增多。人類的自信心、自豪感在隨著科學技術和經濟社會的發展而不斷增強。

高科技產業和創意產業正在影響和改變普通民眾的日常生活。層出不窮的新興行業改變了絕大多數人的生活方式。科學技術化、技術產業化的步伐在加快。文化產業、信息產業、航空航天產業、汽車產業等不僅成為世界主要經濟大國國民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給千千萬萬的民眾帶來了就業可能。國際金融業、國際貿易業、國際旅游業、國際咨詢業等在飛速發展。它們不僅是新興的產業領域和經濟部門，創造了大量就業崗位，提供了大量的就業機會。這些新興產業減少了體力勞動，增加了腦力勞動，提高了人們的生活水平。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不僅看到了休閑、娛樂、度假等對人類作為理想的社會存在所具有的實際價值與意義，而且還開發出了與之相關的一系列經濟領域，形成了休閑經濟、娛樂經濟、假日經濟等經濟發展模式。創意產業也稱思想產業，還有人稱之為核心產業、關鍵產業，其內容包括廣告、軟件、會展、音樂、表演、出版、咨詢、網絡以及多媒體、計算機服務和電影電視、時尚設計、動漫游戲、娛樂雜志、古董古玩等等，是數字技術和文化藝術交融和升華的反映，也是技術產業化、文化產業化深入發展的結果，是典型的知識經濟的代表產業。

經濟生活領域正在從政治生活領域中獨立出來，并且具有超越政治生活領域的潛力與可能。世界經濟與科技的發展一方面帶來很多觸目驚心的問題，另一方面也催生了一系列新興時效并且具有持久價值意義的社會管理制度，如福利國家制度、社會保障制度、環境保護制度等等。現在各國都把信息發展計劃、創新發展計劃、教育發展計劃放在了重要戰略位置，試圖搶占高科技領域的主導權。這種趨勢毫無疑問已經影響到了個人生活領域。城市居民和絕大多數農村居民都已經清楚地看到了知識、學歷、文憑的作用，清醒地意識到了這就是競爭的砝碼所在。在藍領取代灰領之后，金領又將取代白領。普通百姓尤其是青年學生盡管擁有很高的政治熱情和參政意識，卻并不把政治看作是非常理想的職業，反倒情愿冒著風險到市場上去拼搏。當服務業經濟迅速超越工商業經濟之后，虛擬經濟似乎正要超過實體經濟。知識經濟的飛速發展令人眼花繚亂。

三、世界經濟的發展在不斷醞釀人們新的價值追求

市場經濟促進了現代文明與現代理性的形成與發展。科學、富裕、和諧、利益、寬容已經成為現代文明的重要理念；民主、平等、自由等現代理性已經深入人心，并且在擠壓和挑戰謙卑、忍讓、中庸等傳統文化與價值。皇權雖然根深蒂固，但卻受到嚴厲的斥責和批判，公眾領袖的神圣化、權威化色彩在減弱，人們在日常生活中拿美國總統、日本首相和德國總理開玩笑已經成為司空見慣的現象了。就社會轉型在社會心理層面的表現而言，最為顯著的幾個轉變分別是從權力本位到權利本位的轉變，從政治利益到經濟利益的轉變，從倫理秩序到法律秩序的轉變，從至上觀念到世俗觀念的轉變等等。傳統農業社會重權力，重倫理，重人際關系，社會本身對生命個體具有束縛、抑制與壓迫等消極作用，而現代社會重利益，重法治，重人格平等，這些理念對社會與人類解放具有導向、誘發、推動等積極作用。世俗化雖然帶來道德本位主義的失卻，但也喚醒了潛藏在人們內心深處的擺脫束縛尋求自由的生命意識。

理想人格在向平民人格過度，世俗化步伐加快。貧富差距的擴大自然而然地使人聯想到了兩極分化的恐怖，誰也不愿意甘做社會的犧牲品。由于經濟和科技的突飛猛進導致人們思想、意識和思維的空前活躍，包括良心與品德、宗教與敬畏、信仰與理念、價值觀、人生意義、終極關懷、道德倫理等在內的文化的基本內容已經變得支離破碎甚至面目全非，文化的定義和含義不僅受到的質疑和非難越來越多，而且似乎確切的定義和含義似乎根本就不存在。文化觀念急劇嬗變，如同一般的實用性信息那樣平常和簡單，似乎一切都是文化，似乎文化就是生活。千奇百怪的文化類型借助于現代通信手段和網絡技術在極短時間內就可以傳遍整個地球，文化全球化緊跟著經濟全球化和政治全球化殺向了整個世界。

文化的內涵與內容得到充實與發展，與政治相關的權謀、權力因素在減弱，與經濟相關的財產、利益因素在增強。在現代社會，不能帶來實際經濟價值的文化就會受到冷落和鄙視；沒有文化傳統和底蘊的民族與國家反而一身輕松，獲得了巨大的發展優勢。有評論寫道：中國人民面貌的歷史性變化，最根本的，就是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重新確立的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指引下，沖破了長期禁錮人們思想的許多舊觀念，擺脫了許多思想上的枷鎖和禁錮，振奮起偉大的革新創造精神、開拓進取精神、實干興邦精神，激發出空前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創造出舉世矚目的發展成就。生產方式的巨大變化引起利益觀念、價值觀念與道德觀念的變化、人類認識能力的增強和研究視野的深化。在特定階段，也許為了擺脫物質財富的嚴重不足和政治體制的嚴重桎梏，加強這兩個領域的改革是十分必要的，但當經濟社會水平達到一定程度后，過分強調經濟和政治的重要性不利于社會和諧，反而可能造成緊張和焦慮。只有文化，特別是根本意義上的文化，才是人類和諧相處與安身立命的根基。這種文化關心意義世界，具有終極關懷，追求理想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