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的教育思想及現(xiàn)代啟示

［收稿日期］2008年6月5日

［作者簡介］鄒海蘭：黑龍江五常人，東北師范大學課程與教學論專業(yè)2007級研究生。郭曉林：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呼和浩特市商貿(mào)旅游職業(yè)學校，高中教師。

［摘 要］蔡元培的高等教育思想使中國當時教育的面貌為之一新，他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等教育理念對現(xiàn)今的教育改革和發(fā)展也具有理論價值和現(xiàn)實意義。

［關鍵詞］蔡元培 教育 思想 啟示

［中圖分類號］G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489(2008)07－00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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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是我國近代著名的資產(chǎn)階級民主革命家、教育家和思想家。他多次出國留學考察，在德國萊比錫大學留學期間，他深受德國大學教育與科研相結合思想的影響，尤其受到德柏林大學重視科學研究風氣的影響。

他在北京大學任校長時期，提出了著名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囊括大典，網(wǎng)羅眾家；學為基本，術為基干；文理溝通；教授治校，民主管理”的教育思想。

目前，我國的高等教育事業(yè)正面臨著歷史上少有的發(fā)展機遇和挑戰(zhàn)。如何把握和應對是關系到我國高等教育事業(yè)能否順利發(fā)展的關鍵，在此情況下重溫蔡元培等著名教育家的教育思想，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xiàn)實意義。

一、“思想自由，兼容并包”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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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國學底子深厚，又多次出國考察，深受西方思想文化影響，他深得西方文化之精髓，可謂學貫中西，這使他能正確對待本土文化與外來文化，而不是一味地否定某一方面。他認為東西方的許多道理是相通的，法國大革命的“自由、平等、博愛”與中國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是可以互相解釋的。

蔡元培從大學是研究高深學問的學府之一辦學理念出發(fā)，提出學術“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辦學原則。這既意味著鼓勵大學講壇上的百家爭鳴，又包含了學校在管理上不過度干預的思想。他說：“對于學說，仿世界各大學通例，循‘思想自由’原則，取兼容并包主義，與公所提出之‘愿同廣大’四字，頗不向背也。”

但是，蔡元培所主張的“兼容并包”的思想并非無所選擇地包容一切，這種思想實際上是為他推行新的改革，為提倡新思想新文化而提出的，其主要內(nèi)容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一)反對墨守成規(guī)，抱殘守缺，提倡相互爭鳴，自由發(fā)展

他認為大學是“囊括大典，網(wǎng)羅眾家”的地方，應該能容納各種學術思想流派，讓其相互爭鳴，相互吸收，自由發(fā)展；墨守成規(guī)，抱殘守缺，持一孔之見，守一家之言，實行思想專制是不能使學術達到真正發(fā)展的，應該提倡思想自由。

(二)提倡學術自由，淡化學術問題與政治問題的界限

蔡元培認為，學術上的各種派別都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應該在相互包容和討論中相互吸收對方的精華，促進學術的發(fā)展。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正是各種學術思想交匯的時期，各個黨派都在為自己的行動尋找理論依據(jù)。他以智者的睿智來參與和旁觀，讓各種思想、理論去斗爭和發(fā)展。這種認識確實使人們的思想得以解放，為北京大學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

(三)對不同的學術觀點持寬容的態(tài)度，讓其在發(fā)展中成長或消亡

他指出：對于各種學說，依各國大學之通例，循思想自由之原則，兼容并包，無論何種學派，茍其言之成理，持之有故，尚不達自然淘汰之命運，即使彼此相反，也聽任其自由發(fā)展。

(四)考核教員以“學詣”為主。

他說：“在校講課，以無背于第一種之主張為界限，其在校外之言動，悉聽自由。”他主張任人唯才。對于那些喜歡作“側(cè)艷之詩詞”，把納妾當作韻事，把賭博當作消遣老師，如果他的功課不荒廢，而且也不誘導學生與他一起墮落，那么蔡元培也是聽之任之的。

此外，他還提出“五育并舉”的教育思想，竭力提倡以美育代替宗教，反對宗教思想對學校的控制，反對文化專制主義。歷史證明，蔡元培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思想，不僅對北京大學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而且還影響到了社會的其他領域。其改革亦不止于教育，而在于整個文化。

二、堅持教育獨立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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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發(fā)表的《教育獨立議》一文，系統(tǒng)地闡述了他的教育獨立主張，他指出：“教育是幫助被教育的人，給他能發(fā)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類文化上能盡一分子的責任；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種特別器具，給抱有他種目的的人去應用的。所以，教育事業(yè)當完全交與教育家，保有獨立的資格，毫不受各派政黨或教會的影響。”

三、突出大學教育思想，率先厲行高等教育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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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以巨大的魄力和堅毅的精神對北京大學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首先改變學生的觀念，他向?qū)W生提出三項要求：抱定宗旨、砥礪德行和敬愛師友。他整頓教師隊伍，裁減冗員，廣聘有真才實學的教師，不問學歷、資歷，唯才是舉。在學校管理上主張教授治校，民主管理，民主選舉學長和系主任，將權利下放，讓真正懂得教育的人來管理學校，為此，他建立了教授會，設立了教學評議會。在學科和課程建設上，又擴充文理，廢門設系，提出文理兼修，實行學分制。在校園文化建設上，提倡學生進行學術研究，鼓勵學生成立各種研究會。在招生制度上，開設招收女生，開創(chuàng)了我國國立高校招收女生的先河。

四、學為基本，術為基干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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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用治學和治術來區(qū)別當時的兩類大學，治學是對高深學問的研究，以培養(yǎng)學生和有較高素質(zhì)及修養(yǎng)的專業(yè)人才，而高等專門學校應該治術，進行職業(yè)性的專業(yè)訓練，專門培養(yǎng)社會各領域所需要的高等技術人才。對這兩類不同培養(yǎng)目標的高等學校，他主張由采用不同的辦學方式。大學應當引聘終身研究學問的學者從事教學和科研，以全面培養(yǎng)學生成為研究型人才；在高等專門學校應當重視實際操作訓練，可以聘請技師管理人員等從事實際工作的人來進行相關教學，以針對性地訓練學生成為高級職業(yè)技術型人才。

五、蔡元培的美育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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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在《以美育代宗教說》等幾篇文章里反復而深入談及他的美育思想。他說：“鑒刺激情感之弊，而專尚陶養(yǎng)情感之術，則莫如舍宗教而易以純粹之美育。純粹之美育，所以陶養(yǎng)吾人之情感，使有高尚純潔之習慣，而使人我之見、利己損人之思想，以漸消沮者也。”他闡釋美的對象因為之所以能陶養(yǎng)情感是因為他普遍和超脫的特性。人應該有一個普通的職業(yè)，但是工作的余暇，“不可以不讀文學，聽音樂，參觀美術館，以謀知識與情感的調(diào)和，這樣才算是認識人生的價值了。”在《美育事實的方法》一文中，蔡元培依據(jù)當時教育的狀況認為美育可以分三個范圍：家庭教育、學校教育、社會教育，在胎教期間的美育就是必要的了。而美育的內(nèi)容可以為音樂、圖畫、運動和文學等。社會美育也是蔡元培十分關注的，從專專設的如美術館、劇院、歷史博物館等，到地方的美化，如建筑、公園、名勝的布置等，甚至連公墳都想到了，而這一系列關于社會美育的想法是他考慮到“學生不是常在學校的，又有許多已離學校的人，不能不給他們一種美育的機會”。

六、蔡元培的讀書經(jīng)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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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從小就開始讀書，但是他認為自己沒有什么成就，并說這是讀書不得法的緣故。他認為自己讀書不夠?qū)Ｐ模植荒芮趧庸P，并希望后學者能借鑒它的短處，專心，勤筆，就會有許多成效。

對于讀經(jīng)問題，他在《關于讀經(jīng)問題》一文中闡釋了自己獨到的見解，他認為經(jīng)書中哪些抽象的東西不適合小孩子來讀，而且經(jīng)書里面有很多不合于現(xiàn)代事實的話，把這些東西強教給小學生對他們是有害的，最后他總結說，：“小學生讀經(jīng)，是有害的，中學生讀整部的經(jīng)，也是有害的。”

七、現(xiàn)代價值與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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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大學教育應該走向何處

當今大學的本質(zhì)、功能和使命不斷被賦予新的內(nèi)涵，這體現(xiàn)了教育發(fā)展的成果，同時也是社會發(fā)展的要求，同時大學的學術屬性卻被淡化了。

例如由于經(jīng)濟利益的趨動，文憑貶值、文憑與學識水平不符。從學生方面看，他們從大學之后，考慮最多的并不是鉆研學問，而是如何就業(yè)，如何在考研之路上走捷徑；在社會用人則是盲目要求高學歷。面對這樣的現(xiàn)實，蔡元培關于“大學者，研究高深學問者也”的思想，值得我們認真思考，他的思想對處理好大學自身發(fā)展與適應市場經(jīng)濟要求這兩方面關系，弘揚高等教育的內(nèi)在價值，促進高等教育的可持續(xù)發(fā)展等都有積極的借鑒價值。

(二)大學學風建設

如何從根木上改變學術研究作風浮躁的的現(xiàn)象和其帶來的不良后果，己成為社會關注的熱點問題。學生學習目的極端功利化傾向日趨明顯，研究學術的風氣正在淡化。要解決諸如此類問題，借鑒蔡元培所實行的教師聘任制的做法，以及學風建設思想，意義是深遠的。

(三)大學內(nèi)部的管理

蔡元培所處的時代，距今己近百年，但他在校內(nèi)管理工作所表現(xiàn)出的民主，開放，求真務實和注重情感溝通的管理理念，仍不失其獨特魅力。他首創(chuàng)校務公開，采取具體問題具體處理的求真務實精神，注重與師生的情感溝通等許多成功經(jīng)驗，在今天仍然是值得我們學習。研究蔡元培的學校管理理念，不難發(fā)現(xiàn)它對今天大學增強校內(nèi)行政機關的服務意識，提高民主化、科學化管理水平，增進師生員工的情感溝通，形成獨特的富有凝聚和向心力的學校文化，具有極高的借鑒價值。

(四)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才

蔡元培的關于培養(yǎng)健全人格，發(fā)展學生個性的培養(yǎng)目標在今天我們?nèi)詻]能完全做到。今天我們高舉的創(chuàng)新精神，要求老師尊重學生個性發(fā)展，是蔡元培在九十多年前就極力倡導和主張的，而且北大在1919年已首行選科制(和今天的學分制類似)。在教育改革如火如荼進行的今天，我們瞻望大師的背影，能得到很多啟示他的美育理想和以美育代宗教對于今天精神荒蕪，在商品經(jīng)濟誘導下日益物欲橫流的中國人來說也許真的能成為中國人尋找到精神家園的好途徑。

(五)讀“經(jīng)”問題的啟示

世紀末語文教育大討論中，語文教育被社會各界人士詬罵，被認為“誤盡蒼生”。在此背景下，語文教育掀起了改革。伴隨著語文教育改革，語文教育民族化的浪潮席卷中小學教育，青少年讀“經(jīng)”成為社會關注的熱點。有些人不加選擇，將“經(jīng)”硬塞給學生，這樣對學生有害無益，讀讀《關于讀經(jīng)問題》一文，我們能得到很多啟示。

蔡元培先生在北大的銳意改革，除舊布新，積極開拓，讓北大和當時中國的教育為之一新，他的教育教學思想對我們今天的教育有借鑒作用，他的人格精神也是我們這個時代人應該學習的榜樣。

［參考文獻］

［1］蔡元培：《答林琴南書》，1919年4月。

［2］蔡元培：《〈北京大學校刊〉發(fā)刊詞》，1919年1月。

［3］蔡元培：《答林琴南書》，1919年4月。

［4］蔡元培：《教育獨立議》，1922年3月。

［5］蔡元培：《就任北京大學校長之演說》，1917年4月。

［6］蔡元培：《以美育代宗教說》，1917年。

［7］蔡元培：《美育與人生》，1931年。

［8］蔡元培：《美育實施的方法》，192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