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化和歸化在英語習語翻譯中的應用

摘 要：習語具有濃厚的民族文化特色，本文通過對英語習語中文化因素的分析，討論了歸化和異化在習語翻譯中的應用，并指出將歸化和異化結合起來適度運用，才是解決英語習語翻譯問題的有效方法。

關鍵詞：習語 翻譯 歸化 異化

一、引言

習語是人們長期以來沿襲使用的形式簡潔、意思精辟、定型化的短語或短句，廣義的習語包括成語、諺語、歇后語、典故等。英漢兩種語言歷史悠久，包含著大量的習語，它們或含蓄、幽默；或嚴肅、典雅，不僅言簡意賅，而且形象生動，妙趣橫生。由于地理、歷史、宗教信仰、生活習俗等方面的差異，英漢習語承載著不同的民族文化特色和文化信息。翻譯是語言符號之間的轉換，更是一種跨文化交際。本文從廣義的習語角度出來，探討歸化和異化作為具體的翻譯方法在習語翻譯中的應用，以促進文化交流與傳播。

二、歸化和異化

關于翻譯的標準，中外翻譯理論學家們各有不同的主張。從嚴復的“信、達、雅”，傅雷的“重神似不重形似”，到張培基提出的“忠實通順”，從瞿秋白的“等同概念”，到美國著名的翻譯理論家奈達的“功能對等（functional equivalence）”或“動態對等（dynamic equivalence）”。中心思想都是要譯文做到忠實準確地表達原文的意義，保持原作的風格，忠實地反映原作中是非曲直的面貌。

1813年，德國古典語言學家、翻譯理論家施萊爾馬赫（Schleiermacher）在《論翻譯的方法》中指出：“只有兩種翻譯方法：要么譯者盡可能讓作者安居不動，讓讀者去接近作者，要么譯者盡可能讓讀者安居不動，讓作者去接近讀者”（Lefevere，1977：74）。1995年，美國翻譯理論家勞倫斯·韋努蒂（Lawrence Venuti）在他的專著《譯者的隱身》一書中將第一種方法稱為“異化法”（foreignization），將第二種方法稱為“歸化法”（domestication），認為，“譯者可以選擇歸化或異化的譯法，前者以民族主義為中心，把外國的價值觀歸化到譯語文化中，把原作者請到國內來；后者則離經叛道，把外國文本中的語言和文化差異表現出來，把讀者送到國外去”（Venuti，1995：20）。概括而言，異化是指以源語文化為歸宿，要求譯者向作者靠攏，在翻譯方法上遷就外來文化的語言特點，吸納源語表達方式，譯文以源語、源語文化或者原文作者為歸宿；歸化是指在翻譯方法上恪守本族語表達方式，譯文以譯語、譯語文化或者譯語讀者為歸宿。

就文化角度而言，歸化的翻譯有效地替代了源語文本中的語言和文化的差異，使譯文對目的語文化的讀者來說既通順又易懂，起到了鞏固目的語文化的作用。就英美文化而言，這是一種文化殖民主義的表現。而異化的翻譯抑制民族中心主義和文化殖民主義對原文的篡改，表現了一種自主的意識狀態，它追求文化的多樣性，突出源語文本語言和文化上的差異。

就翻譯的根本任務而言，歸化的翻譯是要克服文化的障礙，避免文化沖突，雖然這樣的譯作目的語讀者更易接受，卻極大地削弱了翻譯在文化交流中的作用。而異化的翻譯則以文化交流為主要目的，認為在目的語文化中移植進源語文化將會豐富目的語文化和目的語的語言表達方式。筆者認為，歸化和異化兩種翻譯策略應該是揚長避短、相輔相成、互為補充的，它們應該共同為文化交流的任務服務。

三、歸化和異化在習語翻譯中的應用

1.英漢習語的異同

人類本身以及賴以生存的一切外部條件，包括地理狀況、生態環境、季節更迭、氣候變化，乃至整個人類社會文化背景都存在著種種共性，這種共性形成了人類對自身以及外部世界的種種共識。人類文化中的共性，反映在英漢兩種語言的習語中，就有喻義完全相同的詞語。如：火上加油——add fuel to the flames，水滴石穿——constant dropping wears the stone，輕如鴻毛——as light as a feather，魚目混珠——pass fish eyes for pearls等。

從宏觀上看，整個人類文化有共性；從微觀上看，民族的文化更有其個性，而且，這種民族個性是普遍存在的，它貫穿整個民族文化。由于漢語民族和英語民族之間巨大的文化差異，使漢英的比喻用語存在更多的不對應。因此，漢英習語中大量存在的是“意似形不似”的對應語，如：大海撈針——look for a needle in the hay，無風不起浪——There is no smoke without fire，掛羊頭賣狗肉——cry up wine and sell vinegar，快樂似神仙——as merry as a cricket等。

2.歸化和異化在習語翻譯中的應用

語言是文化的基石，它反映文化；另一方面，文化對語言又發揮著巨大的影響。習語所承載的文化信息特別集中，并帶有強烈的民族文化特色。翻譯從表面上看，似乎只是語言間的轉換，但實質上它更是語言間文化信息的傳遞。因而習語翻譯的關鍵在于能否對其所帶有的文化特色做出恰當的處理。這就涉及到異化和歸化這兩種翻譯方法。

歸化的優點是：譯文不留翻譯痕跡，讀起來讓人覺得是地道的本國語。由于英漢兩種語言的差異和不同的民族文化背景，無法保留原語中的比喻形象，而需要轉換為譯語讀者所熟悉的形象進行翻譯，盡管歸化中形象各異，但喻義相似或對應，也能保持習語固有的那種鮮明性、主動性，達到語義對等的效果。如在翻譯英語習語“When in Rome，do as Romans do”時，如果按字面意義去翻譯，中國讀者會納悶：為什么選擇羅馬而不是別的地方？其實它的隱含意義就是“入鄉隨俗”，若譯為“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則更易被我國讀者接受。如果習語是形象化的語言，就是在譯入語中采用一個同樣生動的另一個形象，這樣就能做到等效。如英語習語“a cat on the hot bricks”是一只在熾熱的磚頭上行走的貓，焦慮而痛苦，這個情景和漢語的“熱鍋上的螞蟻”不謀而合，翻譯時采用歸化，讀起來像是在讀母語的創作，更有利于讀者的理解。這類習語還有：to put the cart before the horse——本末倒置，neither fish nor flesh——非驢非馬（或不倫不類），to fish in the air——水底撈月，to paint the lily——畫蛇添足等。

其它歸化的例子如：

（1）to take French leave——不辭而別。

（2）to seek a hare in a hen’s nest——緣木求魚。

（3）to have an old head on young shoulder——少年老成。

（4）Justice has long arms——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5）You can’t teach an old dog——年逾花甲不堪教。

（6）Rome was not built in a day——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7）An unfortunate man would be drowned in a tea-cup——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

（8）He that lives with cripples learns to limp——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異化是在不違背譯文規范和不引起錯誤聯想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文中的形象和習慣的表達方式，從而保留原文的域外特色，不僅使譯文新鮮有力，而且使漢語讀者大開眼界，猶如飽餐了一頓具有異國風味的美味佳肴。因此譯者在處理文化差異時，應尊重不同文化的個性和獨特性，盡可能保留源語文本所含的異域文化信息和文化意象，以達到“文化傳真”的目的。正是有異化的翻譯方法，漢語中才增添了“時間就是金錢——Time is money”，“鱷魚的眼淚——crocodile’s tears”。又如英語的sour grape來自希臘的伊索寓言，漢語就可以異化為“酸葡萄”，英語的“to go into the red”異化為“出現赤字”。其它的如：a ray of hope—— 一絲希望，a castle in the air——空中樓閣，go with the stream——隨波逐流，walls have ears——隔墻有耳等。

（9）Blood is thicker than water——血濃于水。

（10）More haste，less speed——欲速則不達。

（11）A rolling stone gathers no moss——滾石不生苔。

（12）Give somebody an inch and he will take a yard——得寸進尺。

異化可以保留原文的形象色彩，異化后的習語經過時間考驗，也可以成為新的血液補充到漢語機體中去。有很多英語習語就這樣經過異化被吸納融入漢語體系中，比如說armed to teeth武裝到牙齒，chain reaction連鎖反應，gentlemen’s agreement君子協定，等等。而英語習語中的lose face和paper tiger是從漢語“丟臉”和“紙老虎”異化而成。

綜上所述，歸化翻譯可以使讀者更好地理解原文，避免文化沖突，最終達到文化交流的目的。但是，在翻譯中僅僅使用歸化策略，以讀者為中心，就可能失去源語文化中的文化特色，無法豐富和完善目的語。異化派強調翻譯要起到文化交流的作用，有必要讓譯文讀者了解異國文化，進而豐富目的語文化和及其表達形式。但是，異化并不是萬能。譯者在語言轉換過程中，經常會遇到語言文化差異而造成的種種障礙，一味堅持異化譯法，會導致譯文晦澀難懂，令讀者難以接受。

英漢習語濃厚的文化特征，決定了歸化和異化是習語互譯中既有優劣又互為補充的兩種翻譯策略。歸化能很好地傳達源語的寓意和精神，異化能很好地保留源語的文化特色，譯者所做的選擇是加深譯者對原文的理解和對譯文客觀性的把握，同時又不忽略認知具有主觀性的特點，達到歸化與異化的辯證統一，提高翻譯的自由度。

四、結語

翻譯好英漢習語，不但要求譯者有扎實的語言功底，而且，還要熟悉和了解兩種語言的文化背景、異域的風俗習慣、民族色彩以及宗教信仰等。在實際翻譯中，從歸化到異化，采用何種翻譯策略，最終取決于翻譯的目的和讀者的對象以及語言的環境。由于歸化的翻譯和異化的翻譯在目的語文化中起著不可互相替代的作用。因此，在實際翻譯中，只有將二者結合起來才能把一種特定社會文化背景中言語的意義和內涵用另一種語言再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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