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諾曼人征服英國對英語語言發展的影響

摘要： 諾曼人對英國的征服促進了古英語向中古英語的轉變。一方面，諾曼人的征服使大量的法語詞涌入英語詞匯；另一方面，諾曼人的征服對英語語言的句法結構產生了一些影響并且將影響擴展至造詞。總之，法語豐富了英語語言詞匯，并對英語句法、詞匯用法及造詞產生了一些影響。若沒有諾曼人的征服，現代英語將會呈現出另外的模樣。

關鍵詞： 諾曼征服 法語 英語 影響

諾曼人對英國的征服促進了古英語向中古英語的轉變。“Norman”這個詞來源于古法語“Normans”，該詞等同于英語單詞“Northmen”，也即北方人的意思。諾曼人原先來自斯堪的那維亞，早在公元十世紀，他們到法國北部定居，接納法語，形成了自己的優秀文化從而發展成為一個強大的王朝。法國人把諾曼人定居的行省叫做“諾曼底”（La Normandie=英語Normandy）①。公元1006年，在諾曼底威廉公爵的率領下，諾曼軍隊穿越英吉利海峽進而征服了英國，該歷史事件被稱之為“諾曼征服英國”。諾曼征服英國并沒有導致大量諾曼人遷移至英國，到英國來的諾曼人大部分都是統治者或征服者。這就使得英語語言保存下來并成為大多數英國人尤其是下層英國民眾的語言。而法語作為統治者的語言，在那個時代的法院、貴族、上流社會及文學作品中被應用。我們可以看出法語在當時成為了一種社會地位的標志。

盡管諾曼底人統治英國時期從未把法語強加于英國人民，但英語卻因諾曼人的征服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諾曼人對英國的征服影響了語言的方方面面，從而促進了古英語向中古英語的轉變。其中詞匯變化尤能反映社會的變遷對語言的影響，本文擬從該方面來說明諾曼人征服英國對英語語言發展所造成的影響。

隨著諾曼人的征服，在11世紀只有少量法語詞匯進入英語語言，例如：proud，service等。在12世紀進入英語語言的法語開始增多，其大多數的詞匯都是日常生活詞匯，如：beast， country， cup， fruit， lamp， table， war等。一些宗教詞匯也融入了英語，如：abbot， chaplain， clerk， prior， religion， saint， sermon等。

直到13世紀和14世紀，法國詞匯才開始大量涌入英語語言。由于諾曼人是統治者，因此絕大部分的詞匯都是上層社會所運用的詞匯和跟政治相關的詞匯，如：government，mayor，constable；跟宗教相關的詞匯，包括：clergy，clerk，cardinal，convert，to anoint；與法律相關的詞匯有：bar，judge，defendant，jury，evidence，goal and verdict。因為講法語的諾曼人是統治者，他們需要軍隊來鎮壓反叛者并且保持社會秩序，因此這就能很好地解釋英語語言中跟軍事相關的詞匯大部分都來源于法語，例如：army， battle， spy， sergeant， lieutenant， captain， lance， banner， portcullis， buckler等。在英語當中我們還可以發現很多英語詞匯來源于法語，這些詞匯跟那個時期上層社會的生活密切相關。它們可以分成幾個群組：穿著方面的詞匯：fashions，dress，habit，fur，sable and ermine；珠寶方面的詞匯：ornament，jewel，brooch，garnet，ruby，pearly，diamond等；飲食方面的詞匯：gruel，toast， biscuit， cream， sugar， salad， orange， lemon， cherry， grape， peach， claret， malmsey，以及與之相關的動詞有：to boil，to grate，to mince，to grate，to stew；家庭生活方面的詞匯：arras，curtain，chair，pantry and scullery；娛樂消遣方面的詞匯：dance，carol，leisure；狩獵方面的詞匯：kennel，falcon，partridge，quail，pheasant，plover，covert，warren，chase；藝術及科學方面的詞匯：art，painting，sculpture，cathedral，mansion，palace，pillar，column，poet，romance，title，volume，paper，pen；醫藥方面的詞匯：medicine，physician，surgeon，apothecary，plague，paint，palsy，jaundice，remedy，poison。

除了上面所列的名詞外，一些形容詞和動詞也進入了英語語言：able， calm， certain， chief， tender， usual； to calm， to allow， to arrive， to carry， to close， to conceal， to defeat， to delay， to embrace， to push， to quit， to robe， to save， to spoil， to strive， to surprise， to travel， to trip， to wait， to waive， to waste。與此同時，大量的抽象名詞也進入了英語語言，這些名詞大多與智能、精神及道德含義相關。該類詞首先出現在文學巨匠喬叟的作品中，例如： attention， consideration， consolation， continuation， deliberation， impression， indignation， impression， information， interrogation， mortification， motion， repression， submission， supplication等。

有意思的是，在英語當中一些動物的名稱與這些動物的肉食名稱大不相同。例如，豬肉的英文名稱是pork，羊肉的名稱是mutton，牛肉的名稱是beef，而豬、羊及牛的英文名稱分別是pigs，sheep，bulls。動物的肉食名稱之所以與相關的動物名稱不匹配是因為：當這些動物是活體的時候，它們是由賦予其名稱的英國農民飼養的；當這些動物的肉被端到諾曼人的餐桌上的時候，這些說法語的人用法語稱呼這些肉食。

諾曼征服不僅對英語語言而且對英國文化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反過來這些影響在英語語言的發展中有著充分的表現。諾曼征服者使盎格魯撒克遜人成為他們的奴隸并且使他們過著悲慘艱辛的生活，這就在許多英國本土人的心中撒播下了仇恨的種子。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人開始采用一些詞匯來表達他們對諾曼人的憎恨。根據《牛津字典》，“French leave”的意思是“不告而別；未經許可而脫離工作、崗位等；擅自離開；擅自行動”。“French”在那時被盎格魯撒克遜人認為是一種差的語言，這在短語“Excuse/Pardon my French language”（原諒我要說罵人的話了）中得到充分的體現。“French-letter”的意思是“condom”（避孕套）；“French kiss”指的是一個接吻者將自己的舌頭伸入另外一個接吻者的口中以接觸到對方的舌頭。現在這個短語聽起來非常具有浪漫色彩，但是當初這個短語融入到英國語言當中的時候并不具有這樣積極的含義，因為英國人對愛的表達向來沒有那么直率。

另一方面，一些英國的貴族卻以穿著法式衣服、剪著法式發型、吃著法式餐點為榮，他們把這些看成是他們較高社會地位的象征和體現或者是把這些看成是一種時尚，因此，與此相關的詞匯被引入到英語詞匯當中。例如“French maid”意指伺候貴夫人的具有法國出身的女仆，雇傭“French maid”在維多利亞及愛德華七世時代被看成是身份的象征。還有更多的例子來說明這一點。“to take heart”（鼓起勇氣或信心）來自法語“prendre coeure”；“stew in one’s juice”（自作自受）來源于法語“cuire dans son jus”；“return to one’s mutton”（回到本題，言歸正傳）來自法語“revenons a nos moutons”；“pull all one’s eggs in one basket”（孤注一擲）來自法語“mettre tousses oeufs dans le meme panire”；“have the courage of one’s opinion”（敢于提出或者敢于實行自己的主張）來自法語“avoir le courage de son”。

諾曼征服對英語的句法也產生了一些影響。在英語中“定語形容詞通常是擺在名詞前面的，但人們有時模仿法語的靈活性把它放在名詞后面”②。例如，過去人們常常說“a thynge immortal”而不是“an immortal thing”。在現代英語中仍然有一些類似的固定用法，如：the body politic，the states General，from time immemorial，the poet laureate，heirs male，lords temporal等。詩人與作家出于修辭或押韻的需要，都喜歡能自由地把形容詞放在所修飾的名詞后面，例如：scene undividable and poem unlimited。“有一個時期人們更進了一步，甚至以法語的方式使用形容詞復數，以求與名詞一致，如喬叟的the goddess celestials，places deli tables，letter patentezs。當然這只是曇花一現”③。

盡管一些法語句法對英語影響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其中的有些用法已經融入英語的句法當中。例如法語的“venire courant”（come running）演變成了古英語中的“to come rynande”（come running）。物主形容詞在“my lady”和“my lord”當中的使用很明顯是受到了法語“ma dame”和“mon seigneur”的影響。另外，我們在現代英語習語中可看到法語的影響。“以動詞take為例，就有to take advantage（法“prendre avantage”），to take end（法“predre fin”），to take French leave（法“predre conge”），to take at random（法“prendre a randon”）等④。以一斑窺全豹，我們可以看到法語在英語句法發展過程當中的影響不可小視。與此同時，法語對英語的影響從詞匯延伸到了造詞，即把法語與英語的前綴或后綴相結合構成新的詞匯。根據《牛津簡明英語詞典》，在書面英語中，gentle首次出現在1225年，gentlewoman首次出現在1230年，gentleman首次出現在1275年，gentleness首次出現在1300年，通過這種構詞法衍生出來的英語詞匯不勝枚舉。

此外，英語運用中出現了兩個近意詞并置使用的情況。許多英國作家在他們的寫作中采用了法語詞匯，這就使普通的英國讀者理解起來有點難度。作家們于是把英文詞匯放到與其意思相對應的法語詞匯旁來解決讀者的法語詞匯理解問題，通過這種方式，普通的英國讀者理解法語詞匯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喬叟作品中這種類型的近意詞并置用法較普遍，如：my hert and my corage，wep and crye，huntynge and venerge。這種用法本意是解決理解法語詞匯的問題，但隨著語言的發展，近意詞并置成為了一種修辭手段與寫作技巧。我們在莎士比亞的作品中可以看到這種用法的大量運用：by leave and permission（Julius Caesar），dispersed and scattered（Richard ⅲ），the head and the source（Hamlet）。

綜上所述，諾曼征服使得大量的法語詞匯納入到英語語言體系。法語豐富了英語的詞匯，對英語句法、構詞法，以及英語的詞匯運用產生了一些影響。“英語，這個原來完全是日耳曼語之一的語言，經過諾曼底人入主英國這件事的震撼，終于不但保全下來而且有了新生”⑤

注釋：

①李賦寧.英語史第94頁

②費爾南德·莫賽.英語簡史.第80頁.

③費爾南德·莫賽.英語簡史.第81頁.

④費爾南德·莫賽.英語簡史.第82頁.

⑤費爾南德·莫賽.英語簡史.第94頁.

參考文獻：

［1］費爾南德.英語簡史［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

［2］胡文仲.英語習語與文化［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

［3］李賦寧.英語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0.

［4］The Compact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Oxford：Clarendon Press，1991.

［5］Yang dafu：Selected Readings in Linguistics.Xi’an：North-west Industry University Press， 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