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藝術的精神展示,感人的魅力并非脫離現實而獲得。藝術的選擇來源于生活,生活中的具體形象組合為畫面的形式結構,藝術家的精神因素必須通過審美表現外化于形式。藝術的博大首先應是藝術家對現實世界博大的胸懷,藝術思維應具有豐富的思想和情感容量。這是藝術家們在創作中的真切感受。
關鍵詞:藝術創作;思想;精神;選擇;生活
對于反映現實的繪畫,選擇再現物象是一個積極的,精神追求的過程。一個畫家在繁雜的社會現象面前,只有在自己諳熟的生活中尋找并貫注一生的思考,并圍繞表現的思想內涵,選擇恰當的形象表現,才是藝術家面臨的首要問題,也是創作成功的基礎。
這個范圍不是物象的堆砌,而是既有生活現象,又有籠罩在這一生活現象之上的某種觀念。我們把這種觀念叫做精神。對這個問題的思考和確定是一個不斷反復的過程。德國哲學家黑格爾認為:“藝術的美要高于現實的美。”因為藝術是人創造的,人有思想,有精神,所以高于自然。古人繪畫強調要“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讀萬卷書”指藝術家的修養來源,“行萬里路”指藝術家要認真觀察自然。五代山水畫大師荊浩說:“度物象而取其真。”明代畫家王覆在《華山圖序》中說:“茍非識華山之形,我其能圖耶”,“吾師心、心師目、目師華山”。那么,這個“心”就是精神追求。這里包含著表達藝術家某種觀念的必然因素以及某種個人意義上的特殊解釋。以畫“馬”為例子,例如一個人生長在草原這一環境中,那里的一切對他都無“獵奇”的成分。在此意義上,迫使他進一步思考草原,尋找草原的精神和本質!蒼天、大漠、生靈,這些思考和選擇都從朦朧的意念開始。確定精神內涵,選擇恰當的表現形象,達到再現與表現的統一,這是第一步的思考。畫面中出現的具體形象如:一匹馬、一片草地,這是直觀的外部特征;在畫面中產生的這些物象仍有一種性質不同的東西——一種未加直接提及或描繪的東西,要表達的內涵也正在于此。因此,這是一個從精神到物質,從抽象到具體的過程。這一切都要通過繪畫上的再現來表達,選擇的形象不僅僅是讓別人看到,而且是讓別人從一個特殊的角度和以一種特殊的方式看到,從而理解作者的觀念和意圖。
特殊的創作語言來源于更深層次地剖析生活---獨特的人物服飾和風情,歡騰的“那達慕”,摔跤、賽馬、婚禮,藍天、白云,歡樂美好的田園牧歌式的生活情調。但這一切被反復描繪,已成為一種定式,是特定歷史時期畫家為迎合形勢和觀賞者的心理而產生的。我們不否認這些內容的審美因素,也不反對藝術家在這一范圍內的側重和強化,但這種模式不能概括草原,其淺層描繪無益于真正的現實的表達。認識到這一點,就要突破這一層面的影響和習慣,尋找另一些方位上的延伸,從而發展創作屬于自己的形象和形式。這一切應是客觀的,更是主觀的。經過思考,一些藝術家們的視點可能凝結到了“馬”的形象上。對馬的選擇有主觀興趣上的因素,更有形式上的需要,但從無意識向有意識地轉變,進一步強化了形象上的內在意識,從而發現了最為人們所接受的形象,發現了再現與主觀意向上的共鳴!被譽為“馬背民族”的蒙古人及其先民的生產、生活、政治、文化都產生在動蕩的馬背上,這種歷史的積淀,伴隨著很多傳說和史詩,伴隨著馬頭琴的低沉渾厚的旋律。生長在這個環境中,牧民們每一個愿望、每一件事情都離不開馬。他們童年時的最大愿望,就是夢想著有自己的一匹小黃膘馬,并配上精美的鞍具,騎著這匹馬去憧憬未來……即使到了今天,他們中有的人仍為不是一名出色的騎手而感到遺憾!每個游子回到草原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匹適合的馬,或是小走、或是狂奔,尋找著一種失去的東西。雖然他們目前生活的時代,是“科學技術發展的時代”,但人為的創造永遠取代不了大自然在原始意義上的完美。今天,那由馬背產生的民族精神、民族文化,仍以其巨大的慣性影響著人們,這種觀念已深深植根于人們的意識和一切行為方式中,可以說:“馬”和“馬的精神”已成為蒙古族不朽的“圖騰”。因此,單純形象意義上的繪畫造型,無形中也存在著深刻的精神內涵,這是通過對民族歷史、文化、生存形態的重新審視而獲得的,因此,對“馬”的精神和物質上的確立也就自然而然!
一個民族的生活方式、生存條件及地理環境對一個人產生的影響幾乎是終身的,也正是這些外在條件的內化,形成了藝術家特定的民族文化心理和素質,而他的作品又是自身心理特質的外化。現代藝術大師、西班牙畫家畢加索,以生死于瞬間的戲劇性場面“斗牛”的特殊興趣對他影響終身。畢加索從小就幻想成為斗牛英雄,在“致命的牛角面前數英寸地方作出勇敢的行為和選擇”。他一生的作品中,牛的形象已成為不斷借用的主題,有時用它象征黑暗,有時引喻為狂暴,有時則單純就這一動物的外形所給予的靈感進行形式上的創作,甚至在自行車的車把和車座之間他也能創作出一個“牛頭”來,他的成功在于沒有把自己的特定文化教育背景中生成的文化心理和民族意義囿于狹隘的境地,他總是努力把它升華到與現代文明相溝通的更為廣闊的空間之中,他的選擇發自內心,他的創造精深而博大。
對前輩大量的研究,對民族文化的探討,其根本在于自己創作認識上的提高,對精神的把握,使我們進一步意識到個人的意義和價值所在。草原上的人們不為過去的榮耀而留戀,不為未來的艱難而憂慮,實實在在地生活在那里,這種生活態度是人類精神的體現,是一個藝術家所應具備的素質,面對現實關心我們賴以生存的世界的存在狀態。以人類共有的意念和精神頑強地完成個體的使命,準確地體會大自然的精神并給予充分表現,追求單純、超脫、平靜的一種自然的心態,這是造化給予我們的一種啟示;藝術的偉大在于能夠引導人們從一個被忽略的、全新的方位去審視世界。藝術創作的精神追求也正在于此。
參考文獻:
[1]倪明之.畢加索的一生[M].鄭州:河南美術出版社,1980.
[2]林鷹.草原牧歌[J].造型藝術研究,1990(1).
(包頭師范學院美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