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文化意識與語言

摘要： 文化意識的不同是語言產生千變萬化和語言使用習慣千差萬別的重要原因。不同民族使用不同的語言，其代表的內涵也有所不同。思維方式、宗教信仰和價值觀念是文化意識的重要組成部分。本文通過探討中、美兩國不同文化意識對其語言使用的影響，以期消除在中、美兩國交際中因語言理解和語言傳達的不同內涵而引起的失誤或誤解，從而達成雙方的共識。

關鍵詞： 文化意識 語言 共識

一、文化意識

文化是一個民族知識、經驗、信仰、態度、等級、宗教及時空觀念的總和（郭建中，1999），具有一貫性、持久性。文化意識是文化的一種反應。在特定文化背景下所形成的思維方式、宗教信仰和價值觀念即是文化意識。只有在充分考慮文化意識對語言產生的深刻影響，人們才能真正明白語言及其真正的內涵。中美兩國人民的文化意識是不同的，在中美兩國人民的交際中，如果不考慮或是忽視文化意識對語言的影響，則極有可能會因語言理解引發不必要的誤解。

二、文化意識與語言

（一）思維方式對語言的影響

思維方式是“個人選擇、評價和組織外界刺激的過程”。即將外界刺激轉換為個人體驗過程。不同民族因地理環境歷史傳統等方面的影響，其思維方式也具有很大的不同。

中國人的思維方式遵循“五行相克”和“陰陽消長”的基本原則，美國人則從公理出發，按照嚴格的演繹推理為其基本模式。中國人的傳統思維是“詮釋圓環（hermeneutic circle）的非線性推理方式：金→木→火→土→金。彼此相互決定，相生相稱，從而產生“因果相成論”。西方則屬于因果線性論：“上帝造人，人造飛機，飛機不造什么。”（成申英，1988）

中國人和美國人因為思維方式不同，其對語言的產生、使用習慣也因此而發生極大的差異。對同一事物，甚至是同一現象，中美兩國人民所選擇使用的語言也是不同的。如，樹枝因大雪而折斷，美國人會說：這樹枝太柔弱了（The branches were weak.），中國人會說：這樹枝太強硬了（The branches were strong.）。美國人遵循演繹推理的思維方式，認為樹枝折斷是因為缺乏支撐積雪重量的強度。中國人根據五行相克和陰陽消長的基本原理，認為強與弱之間是可以互相轉換的，樹枝折斷是因為其太強了，不易彎曲。陳毅寫過的這句詞正說明了中國人這種思維方式：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挺且直”生動形象地說明了中國人與美國人所遵循的思維方式原理是不相同的。

（二）宗教對語言的影響

絕大多數中國人的頭腦中沒有宗教這個概念。中國人認為信仰宗教是沒有實質意義的。然而，換一種角度思考，中國人之所以認為宗教沒有意義，是因為其已經屈從于“孔孟之道”。從更廣意義上講，孔孟之道即是中國人的宗教，千古流傳下來的孔孟之道，深刻地影響著中國人的意識，這種獨特的“宗教意識”也深刻地影響著中國人的語言使用和語言習慣。絕大多數情況下，中國人所選擇的語言都是中庸的（compromise）。對“庸見”或“通情達理精神”的新樣式是儒家人文主義的組成部分，典型的中國式論斷是：甲是正確的，而乙，也不錯。美國人若不了解中國人的這種“宗教意識”，則會對這番話感到不可理解，認為這番話是不明確的，不符合邏輯習慣。

宗教在美國人的生活中占據了極其重要的位置，宗教甚至可以證明一個人的身份。宗教意識深刻地影響著美國人語言的使用。美語中很多的言語與宗教有關。如：the still small voice（良心的聲音），a mess of pottage（眼前小利），to live on the fat of the land（生活奢侈）。美國人認為宗教代表的是一種倫理觀念，而倫理觀念是維系一個社會生存的重要基礎，因而也是特定文化的核心部分。當美國人說“This is the end of the world.”時，他們只是想表達“伸張正義的時刻”來到了。“the end of the world”源自基督教，表示現實終將結束，所有的人都將接受上帝的最后審判：“好人升天堂，壞人下地獄，魔鬼入火湖。”這有些類似于中文中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一說法，它同“災難”沒有任何聯系，因此，在兩國跨文化交際中，不可忽視宗教意識對語言使用的影響。

（三）文化價值觀對語言的影響

不同民族間的價值觀和態度體系千差萬別。這些觀念上的差異直接或間接地影響著語言的使用。文化價值觀表現于哲學和道德觀念，是一套做出選擇和解決沖突的行為規范。價值觀念通過潛移默化的作用向文化內的每個成員灌輸正與真與假等不同標準，從而影響著語言的選擇與使用。

中國人受傳統文化的影響，“謙虛謹慎，遵從中庸之道”是中國人所共享的文化價值觀。在語言上，則表現為眾多謙詞的使用：鄙人、獻丑、拙作等。當中國人談及自己的著作時，會說：拙作（my humble work）。這有可能引起美國人的誤解，他們會不理解這其中含有的“謙虛”的意味，他們極可能會認為你的作品確實不夠水平。這與美國人不了解中國人的價值觀取向有關。反之，美國人的價值觀中自我價值的實現是第一位的。美國人強調個人價值（value of individual）。中國人可能誤認為美國人不夠謙虛，過于驕傲，很多中國人不能充分理解“American Spirits”的真正含義。再如：對“liberal”這個詞的理解，中國人認為liberal是一個反對國家利益的自私自利的小人，而美國人認為其是一個激進主義者，是一個社會主義者。

三、達成中美兩國跨文化交流之共識

在中美跨文化交流中，因為文化意識的不同，人們選擇使用的語言也有所不同，而其代表的深層意思和內涵也不同，這極可能造成跨文化交際中因語言使用而引發的失誤或誤解，給人們的生活和工作等帶來極大的損失和麻煩。因此，在中美兩國人民的跨文化交流中，我們必須高度重視文化意識對語言使用的不同影響，全面理解語言中因文化意識不同而產生的不同的深層含義，以期消除跨文化交際中因語言使用及語言理解而引發的誤解，達成雙方的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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