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于食物鏈高端的人和低端的動物究竟該如何相處?
地下驢肉
自從最后兩只龍在夏朝被人吃了一條、死了一條以后,就只有屠龍術流傳下來了。而驢則在千百年間,繁衍生息,讓人吃也吃不完,堪稱人間第一美味。
傳說真假姑且不論,這吃驢肉的傳統卻是古已有之,從宮廷到民間,從皇帝到百姓,無不喜之。明神宗遍嘗天下美味,獨鐘驢肉。
萬歷29年冬,神宗駕臨洛陽。守洛陽的福王朱常洵大擺宴席,恭迎皇父。席間神宗察而顰眉曰:“昔大唐玄宗遣史至南紹,彼國王皮羅閣專備驢肉恭迎;南宋百官朝賀,驢肉被推為盛宴百味之冠;元廷忽必烈以驢肉大宴群臣,宴中皆為美味折服。而洛邑居天下中,奈無驢肉焉?”
福王大駭,于北邙索得壯驢。有郭姓高廚,廚藝精妙,遍取壯驢諸處,施以魯姜、川椒、桂茴、黨參等佐料,秘制而成全驢宴,奉與其父。神宗食之頓覺醇香可口,贊曰:“洛陽驢品美,美于宮中百倍矣!”
唐太宗登基前曾受過“殺驢煮秫”的待遇,對驢肉好評連連;乾隆下江南,從河間路過,錯過住處在民間吃飯,主人只好把剩餅拿來夾上驢肉放在大鍋里煲熱,乾隆吃后連連稱贊。清嘉慶年間,全驢宴傳于民間。慈禧太后西避八國之亂回鑾,洛陽知州追奉全驢宴于駕前,老佛爺膳后嘆:“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宋朝學士宋祁路過洛陽,在友人處盤桓數日,詩酒唱和之余,大食驢肉,最后竟吃紅了眼,竟將代步的驢也殺來食之。
驢肉不僅味美,還兼具食療效果。有俗語云:要長壽吃驢肉,要健康喝驢湯。對此,《本草綱目》早有記載。別看這驢長的不咋樣,可全身都是寶。驢臉、驢皮、阿膠能補血益氣,護膚養顏。
全驢宴
朋友從山西回來,講了親歷的一件事。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得以一品傳說中的“全驢宴”。吃罷大贊,這“地下的驢肉”真不是浪得虛名。愜意之余,轉到店家后院,只見幾頭驢被圈養在小地方,趴在地上,不停地喘著氣哀叫。說是養,其實就是在圈里放一盆加了花椒等各種香料的湯水。沒有任何遮掩的太陽下,驢已熱得沒了力氣,身上不停地冒著汗水,不得不喝這湯水,喝了更渴,渴了再喝,等湯汁逐漸滲透到身體的各個部位,命也去了一大半。因此,燒出來的肉就特別地香。
看完這一切,朋友如梗在喉,發了誓不再到飯店吃肉。朋友是個慈悲之人,自然不能接受這世上的另一個極端。孰不知,更有勝者。曾經讀過一本書,書中描寫中國某地另一種吃驢肉的方法:將驢趕進挖好的坑里,用兩塊木板做成的枷鎖鐐銬從坑口銬住驢子的四條腿,使它不能動彈,露出身子和小半截大腿,再用繩子和布綁住其口,使其無法出聲。
而后,食客們現場挑選驢身上各個部位的肉,由店家拿著尖刀,直接在驢子身上割。此時,驢子被束縛四肢,口不能叫,劇痛難忍,鼻腔就噴射著粗氣,眼睛瞪得血紅,一刀一刀割下去,直至血液流盡或者疼痛致死。這樣的吃法只因為兩個字:新鮮!由于血液流出,沒有積存在肉里,比殺完再剔肉更新鮮。
然而,此新鮮比之一道叫“三吱”的菜,卻是小巫見大巫了。把剛出生的粉嘟嘟的小老鼠,一個個地擺上臺面,還必須得是活著的,旁邊放著調味料。筷子夾住小老鼠,“吱”叫一聲;往調料里一沾,“吱”叫一聲;最后往口里一送,“吱”叫一聲——此,即為“三吱”。
這就是君子口下懸著的事實,人的欲望像魔鬼一樣變換著嘴臉。
在人類歷史上,有一種叫做旅鵒的鳥類是生生被人類吃光的。19世紀初的時候,在北美東部,棲息著數十億只旅鴿,它們一旦遷徒,可遮天蔽日達數天之久,漫天都是黑鴉鴉的鳥群。然而,每年都有上百萬只旅鴿被吃掉,吃不完的還用火車運到城市里去銷售,旅鴿的數量開始驟減。幾十年的時間,幾十億只的旅鴿完全絕滅。1914年9月1日,最后一只旅鴿——瑪莎,老死于辛辛那提動物園。旅鴿被正式定為絕滅種類。
何止旅鴿?
阿瑪尼的皮
在草原上有這樣的習俗,殺牲畜時,都會先讓牲口飽餐一頓,捆綁好。然后由劊子手上前,手撫摸牲口皮毛,和牲口說說話。趁著牲口不備,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尖刀,一刀下去直刺牲口咽喉要害,血噴出。此時,牲口劇痛,大聲哀鳴,人們會解開繩索,任由牲口狂奔,直至血液流盡倒地。因為草原的人們,生性豪邁,在大草原上縱橫,不愿被束縛。所以不忍心看牲口在臨死前窩囊地被捆綁著死,而是任由其放縱狂奔,在生命最后一刻能死在奔跑了一生的大草原。
連命都沒了,還留戀什么破草原,在乎什么牲口的尊嚴。
洪晃在博客里寫到時尚與環保的話題,講到一個徹底環保主義的朋友,她穿棉麻衣服,徹底素食,卻時尚的無可挑剔。她對大口大口地吃著牛排的洪晃說:“親愛的,”她說,“難道你聽不見那頭可憐的小牛的哭聲嗎?”
但有一天洪晃卻發現她穿著一雙Armani的牛皮鞋!
“嘔,親愛的,我表現那么好,這是我唯一的缺點啊!”她沮喪地說,“我和Sex and City里面的Carrie一樣,看見漂亮鞋是走不動路的。”
“那你就沒有聽見那只可憐的小牛被扒了皮時候的嘶喊嗎?”洪晃以牙還牙。
“Oh, Stop! Stop!” 她求道,”“我真的要哭了,但是親愛的,好歹也是Armani要它的皮啊!”她真的有點眼淚汪汪了,“如果Armani要我的皮,我肯定給他。但是我打了太多的botox,他不會要我的皮的。”
動物是另一種人
孟子說:“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西方人說:動物是另一種形態的人。在印度,人們善待動物,信仰不殺生和非暴力,絕對不會故意作弄或毆打動物,甚至連大聲吆喝都不會。印度的動物從來就不怕人,本來最膽小的松鼠會自動地跑來討食,烏鴉會象鴿子那樣在人群之間翩翩起舞。原來生活在附近叢林里的猴子擁進了城市。它們橫行傷人卻無人敢管,進公園都得帶上棍棒和爆竹之類的東西防身。
印度的猴子是幸福的。在一些地方,人們熱衷于吃猴腦,他們將活生生的猴子固定在桌子下,桌子上一個圓洞,正好露出半個猴腦。然后一刀下去,削掉半個腦袋,露出腦子。然后“饑渴”的食客們便你一勺我一勺,爭先恐后地舀來吃。
處于食物鏈高端的人和低端的動物究竟該如何相處?人類生存的基礎就是生態平衡。而人,本來就是食物鏈中的一環。食物鏈的平衡和完整,才是我們所應該追求的,確切的說,是我們應該順從的。因此,過份的素食和過份的濫殺都是自毀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