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豪奢官員周久耕、追問“躲貓貓”事件真相、曝光公款天價賬單、展開人肉搜索伸張正義……草根的網絡監督效力及草根的群體力量在最近被炒得很熱。事實上,網絡監督的力量十分有限,草根的這種監督離真正意義上的政治民主還很遠,但相比而言,今時今日的草根網民的確具備了一種群體能量,他們身上體現了社會民主的進步。
“自視甚高”——草根們這種不輸現實的倔強的理想正是他們“有成”的驅動力。放眼看去,“草根英雄”、“草根代表”、“草根文化”在當今的表現日益搶眼,已經成為一種社會現象。
“草根”直譯自英文的grass roots。它有兩層含義:一是指同政府或決策者相對的勢力,這層含義和意識形態聯系緊密一些。我們平常說到的些民間組織,非政府組織等等一般都可以看作是“草根階層”。有學者就把非政府組織(也稱為非官方組織)稱作草根性人民組織,另一種含義是指同主流,精英文化或精英階層相對應的弱勢階層。比如一些不太受到重視的民間,小市民的文化,習俗或活動等等。
英國經濟學家理查德萊亞德認為,政治家應該把人民是否快樂當成制定社會政策和經濟政策的出發點之一。其實快樂的寓意從來都很簡單,只要能撩撥起人們關于開心、激情、愉悅的神經,讓所有與快樂有關的細胞躍動,鮮活起來演繹為“俱歡顏”便是。當快樂的基礎變得廣泛而強大的時候,那么正是草根狂歡的高潮。
放眼當下,經濟危機中幸福感變得彌足珍貴。草根明星的節節勝利,山寨文化的風起云涌以及自娛自樂的泛娛樂時代的來臨,無疑成為支撐大眾快樂指數的策源和調味劑。
很民星 很草根
趙本山、郭德綱、王寶強、阿寶……這些明星的躥紅常常與“草根”這個詞聯系在一起,他們的“流派”各不相同,但身上卻具有“非學院派”,“才華橫溢”、“群眾基礎強大”的一致標簽。時下,最吸引人眼球的小沈陽無疑成為草根明星的領軍人物。還有因“瘋狂”系列電影而走紅的黃渤,盡管是北漂之后從北電出來的非主流科班畢業生,但因飾演各類草根人物而迅速走紅。曾經備受爭議的男旦李玉剛也因被中國歌劇舞劇院“招安”,而成為草根勝利的另一個代表人物。
小沈陽的后春晚生活
穿著花褲衩,跳著八字步,小沈陽“Pia Pia”地闖入了大江南北無數人的視線,火得一塌糊涂,老出名了。除央視外,他橫掃四家地方春晚;他的句式,成了手機短信中的流行語,他常說的象形詞“pia pia”地,被網友列為了2009年第一個熱門詞匯;網上出現數十萬個關于他的視頻……小沈陽就像一枚神舟6號屁股下的小火箭正噌噌地往上躥,他的“粉絲”男女老少通吃,像張藝謀郎朗之類的很多圈里大腕也毫不吝嗇地表現出對小沈陽的喜歡。由于老謀子對他的“鐘情”,小沈陽被許多媒體派生出了“謀男郎”的新概念,讓影視圈人艷羨不已。而在最近的全國“巡笑會”中,小沈陽旋風席卷大江南北,他的演出場場爆滿,儼然一個超級“民星”。
3年前,北京、天津一帶的知識青年有了個秘密樂趣,那就是去看郭德綱的相聲,開始是小圈子的流行,觀眾們以飽滿的熱情細膩的筆觸,懷著改變娛樂現狀,抨擊虛偽謊言的雄心,開始在網上謳歌這位胖敦敦的非著名相聲演員。小沈陽的經歷跟郭德綱有些類似,起于草莽,火紅于民間。后者更是在春晚的強大推手下,一夜走紅。
當然,就在小沈陽登上多家衛視春晚頻頻露臉收獲掌聲之時,密集的節目讓一些觀眾也感到了審美疲勞——頭上別發卡,跑偏七分褲,抹個紅嘴唇,背個小包,走路還PiaPia的,人們發現小沈陽的包袱不過這幾樣。中國戲劇家協會副主席韓再芬說,不喜歡趙本山和小沈陽的小品,因其沒有思想內涵。

對此,小沈陽表現低調,但他說“我一個純爺們要打扮成女的模樣,要討人喜歡,就必須用心琢磨,哪個點大家能接受,哪個點逗大家樂呵,就算跑偏了還得轉回來,這些都得在表演中看大家的反應。我覺得:能給大家帶去快樂的,就是文化!二人轉是文化,就是那個快樂文化。”趙本山則認為小沈陽長期在民間演出,他很了解觀眾的口味,“有著十幾年民間藝人經驗的積累”。馮小剛更是在訪談中為小沈陽打抱不平:“怎么讓觀眾高興點就跟犯了罪似的?就那么抬不起頭來。”
的確,小沈陽身上充滿了不屬于主旋律意義這種廳堂氣質的草根味兒,或許有人會覺得低俗,但他卻有著某種久違的親近和輕松,以及一個民間藝人面對觀眾的那種實實在在的誠意。正因為如此,所有小沈陽的“粉絲”都希望他身上的那種鮮活和生動能夠走的越遠越好,當然這一切的主題詞來源于“創新”,而不是曇花一現。
瘋狂的黃渤
據說,黃渤的風趣可以滅了當前所有內地主持人。有人把他和寧浩的組合稱為新一代的葛優與馮小剛,曾與他合作的導演管虎說他“每個毛孔都透著聰明”。
毋庸置疑,伴隨《瘋狂的賽車》票房過億,操著口青島話的黃渤“瘋狂”地成為炙手可熱的明星。他屢屢將青島話應用于影視作品中,讓青島話特有的喜感大放異彩,讓青島人著實又驚又喜。
2006年,一部無明星、低成本,毫無前期新聞話題的國產電影《瘋狂的石頭》,讓黃渤以瘋狂的方式走紅。《瘋狂的石頭》火了之后,黃渤就開始操著自己的膠東話在許多影視劇中“上躥下跳”,《瘋狂的賽車》、《高興》、《愛情左右》、《幻想之旅》,黃渤用膠東話抖的包袱常常讓人笑到捧腹,他最終從小配角成功篡位,喧賓奪主,每每成了劇中最大亮點。
黃渤自身民工式的長相,外加邋遢的造型和土得掉渣的山東話,使得他成為電影世界中最理想的草根階層的代言人,比表面邋遢實則帥氣的星爺更加徹底的草根,一看就是一個生活中徹底失敗并且沒什么希望的底層小人物。可以說,黃渤天生是一個主演草根電影的演員。比如在《瘋狂的石頭》中雖然他不是主角,但是全片令人印象深刻的形象不是正直的保安隊長,也不是派頭十足的國際大盜或者道哥,而是那個用青島話說出:“班尼路,牌子啊”、“你MLGB”的黑皮。《瘋狂的賽車》中黃渤被扶正,擔當男主角,飾演一個受奸商所害被終身禁賽的自行車手,外表邋遢粗俗,內心善良,將各種好玩的元素發揮到極致,令人忍俊不禁。
黃渤在銀幕上總是出演一些民工小偷這樣的角色,其實他出身于青島的書香門第,父母都是大學生。每逢有人到他家,他父母就拿出黃渤的照片解釋:“其實平時他還是很正常的。”
對于很多人提出的黃渤到底是草根派還是學院派,是來自江湖還是廟堂的提問。黃渤用很通俗的語言回答“演戲就跟做飯一樣,你自以為做的是佛跳墻,但可能還沒有旁邊人做的臭豆腐好吃。”
在黃渤看來,以前的國產喜劇電影往往用擠眉弄眼油腔滑調或者靠糟踐自己和他人來取樂,這是一種相對低級的娛樂。而他的表演則致力于種通過情節張力和荒誕邏輯來表現的冷幽默,讓人們不僅樂在臉上,也能夠樂在心里,一直笑到影院之外。這或許就是黃渤瘋狂走紅的秘笈。
雙面李玉剛
臺上美嬌娘,臺下純爺們。從男扮女裝漂泊走場到登上央視《星光大道》并成為季軍,李玉剛用了10年;從星光大道成為明星到今年2月成為中國歌劇舞劇院的一名正式演員,李玉剛又用了3年。李玉剛這位被稱為“最美男旦”的草根明星加盟中國歌劇舞劇院,成為該院獨唱演員,李玉剛的住房、戶口均由該院團解決。在眾多的草根演員中,像李玉剛這樣能夠轉成“正規軍”的為數不多。
從《星光大道》脫穎而出后,李玉剛可謂大紅大紫,但他卻受到梨園界的非議。兩年前,陳凱歌籌拍《梅蘭芳》時,也曾把他邀到家中面試,不過最后李玉剛還是沒有能出演。雖然雙方都沒有解釋此事,但是這可能與梅蘭芳之子梅葆玖的意見有關,因為梅葆玖曾公開炮轟李玉剛,言辭激烈:“一個男人,戴著假胸罩,全身涂得白白的,唱《貴妃醉酒》,太不像話!然而,包括閻維文,斯琴高娃等藝術家在內的很多觀眾喜歡李玉剛,除了他幾乎不可復制的才藝和造型,更多地還是感嘆和佩服他為理想執著追求的勁頭。
男旦很多,男扮女裝的演員也不在少數,但像李玉剛那樣揚棄了傳統戲曲,以驚艷的美感給觀眾強烈的視覺沖擊力的卻是鳳毛麟角。曾經,李玉剛作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為了打造自己的藝術個性,前前后后拜過上百位老師,包括演藝界、戲曲界、服裝界、化妝界、舞蹈界、聲樂界……其中不乏各領域的領軍人物。為了美女形象,他買來了各種時尚類服飾類雜志,學著上面美女的形象打造自己。他還拋棄戲曲用的油彩,去商店買來化妝品,一筆一筆描眉、抹口紅、上粉底到布料商場,摸布料的手感,看顏色、問材質:去服裝設計店,自己設計服裝造型。如今,李玉剛甚至比很多女孩子都更了解,更會使用化妝品,他還能夠認出上百種布料的材質,說出它們的用途、產地,名稱及價格。這些積淀都為他之后的厚積薄發做好了準備。
2005年春節,《歐洲時報》頭版刊登了一條消息:中國當紅男旦李玉剛隨中國《玫瑰鉆石》表演藝術團赴歐洲巡演,把中國古老的藝術帶出國門。接下來的十幾天,李玉剛火遍歐洲各國,新聞聯播用的表演花絮鏡頭都是李玉剛的女裝扮相。期間,有法國藝術家邀請李玉剛留在法國發展,被他婉拒。他認為學習國粹藝術并發揚光大,只有在中國才有這種氛圍。
如今的李玉剛,已不單純是一個演員的名字,他更多地成為一個嶄新的藝術品牌,一個為眾多老百姓所喜歡的文化標簽。

很山寨 很草根
有人說,如果推選2008年的一句流行語,那“山寨”完全可以當選。從最初的山寨手機,到后來的山寨話劇,山寨明星甚至是山寨春晚。山寨現象已經從一種純粹的消費商品,上升到文化層面的價值取向問題,因為它在某種程度上挑戰了傲慢的權威。
全國政協委員倪萍在今年兩會上提出提案:“反對山寨文化”,迅速成為網絡熱門話題,各大門戶網站數萬人發表評論,更有網友將其稱為“山寨大媽”。足以見“原來是農業學大寨,現在是大家都山寨”的廣泛流行性。就在倪萍反對山寨文化的同時,更多的政協委員則表示,山寨文化是人民群眾的創造,體現了民間的文化創造力,在一定程度上有它的生存依據,山寨文化創造的有價值的、好的東西,應該納入保護的范圍之內。
從山寨手機開始……
“山寨”一詞源于廣東話。最初它泛指一些沒有經過國家各項標準認證,絕大部分為精仿的數碼產品,盡管具有強大的功能集成和低廉的價格,但卻由于質量和售后服務難以保證,以及有盜版侵權之嫌,一度飽受爭議。其主要特點為仿造性快速化,平民化。發展模式多為通過小作坊起步,快速模仿成名品牌,涉及手機、數碼產品、游戲機等不同領域。
“山寨手機”的出現,也許是制造業近三十年來不斷發展積累的必然結果——并不是說東莞以及珠三角、長三角的產業轉型已經完成或接近完成,“山寨手機”所標志的,只是從代工制造升級至自主知識產權的一個過渡階段。它有明顯的仿冒成分,也在一定程度上涉及侵權,同時又不乏創意和技術革新。
隨著“山寨手機”大規模地攻城略地,“山寨”這個具有江湖氣的詞匯也漸漸被人們所熟知。山寨文化、山寨機、山寨廠商、山寨明星等等,山寨漸漸從一個名詞轉變為一種現象,從一種現象轉變為一種產業,又從一種產業轉變為一種文化。而之所以稱之為“山寨”,也有占山為王,和正規品牌“分庭抗禮”的味道。
有人說,2008年開始興起的“山寨文化”,其實是“精英VS平民”、“邊緣VS主流”、“草根VS士大夫”等近二十年來一系列文化概念明爭暗斗的一個階段性成果。這些林林總總的文化流派,在潮起潮落、分分合合中通過“山寨”這個通關密碼成功突圍。
全民皆山寨
法國哲學家鮑德里亞曾說:“今天的市場經濟是一種符號經濟。人們去吃漢堡包,可是從來沒有真正吃到過漢堡包,因為,真正的漢堡包只存在于完美絕倫的廣告畫中,那種青翠與淡黃相間的亮麗漢堡包,只能作為一種恒久而又延遲的欲望存在。”
山寨文化之妙正在于“漢堡包的符號代替了漢堡包”,并以廉價、實用滿足了人們欲望中符號似的“奢侈”快感。在小康社會還沒有全面形成的今天,草根階層、平民階層距離“精英文化”越來越遠,越來越消費不起主流文化。草根與平民對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對于時尚文化的渴望,幾乎瞬間義無反顧地“消解”在對“山寨文化”的追捧和酷愛當中。
“你痛恨貴族泛濫,為民生自成一派。歡呼聲如海,萬千期待,夢站在,長城外,任番邦心膽顫。論江山,功勞有我山寨。”民間詞人羅列《山寨》的歌詞一經上傳,立刻引起了網友的熱捧。
現在,雖然山寨機的勢頭沒有之前那么火熱,但“山寨”這個詞卻在網絡上以年輕人為主的群體當中廣泛流行開來。這種并非單純的仿冒,又“碰巧”與中國的次文化導向合流,從而共謀出一整套完備的文化策略。由于很多人都將“山寨”的定義和“模仿”掛鉤,這就進一步擴大了“山寨”一詞在文化中的覆蓋面,不僅僅在物質產品和廣告中存在山寨現象,就連電影、電視劇,甚至如春晚等眾多形態的娛樂節目,也都打上了“山寨”的烙印。如果越過“山寨”的表層形式轉向其文化內涵,究其本質,不難發現,那就是從草根化、平民化中創造自我成就之路,自娛自樂、天下共賞。
對于山寨現象,人們見仁見智,但大都以一種寬容,娛樂的心態接受它,因為它代表的是一種草根文化,體現草根挑戰社會精英話語權壟斷的種生活態度。
山寨“出口”
很多年以前,在獅子山下木屋區“山寨廠”里呵欠連天地縫衣服、做塑料花的那些人絕對不會想到,“山寨”這個詞,半世紀之后竟然會變成中國流行文化的一面大旗,在席卷全球的金融風暴中獵獵招展。
美國威斯康星州斯普林瓦利市的漢當特蘭特一直醉心于中國文化,他用磚塊和黏土建造了一條一英里長的“山寨版長城”,并且每個細節都和“原版”長城“完全一樣”。無獨有偶,孟加拉國一位富豪導演不惜耗資5800萬美元,按1比1的比例建造了“山寨泰姬陵”。雖然他聲稱用的是與真泰姬陵一樣的大理石、花崗巖和鉆石,但大多數游客卻是失望而歸。
除了山寨長城,歐美版的山寨影視《西游記》也是越雷越受寵——唐僧變成了高大英俊的美國學者;孫悟空還是照樣被壓在山下,不過是座蒸汽山;豬八戒居然減肥,瘦得可以看到“排骨”——這就是歐美版《西游記》。目前最紅的山寨名人當屬印尼版奧巴馬,34歲的印度尼西亞攝影師伊爾哈姆·阿納斯與奧巴馬相貌幾乎一模一樣,自從去年11月奧巴馬當選美國總統后,阿納斯就在網絡世界迅速躥紅。除了山寨版奧巴馬之外,山寨版普京,山寨版布什也曾經紅火一時。
最雷的還是山寨媒體假《紐約時報》開的一個大玩笑。幾乎所有美國人都會對去年11月12日免費贈送的《紐約時報》記憶猶新:伊拉克戰爭結束了!美國軍隊將陸續撤出伊拉克!更有甚者,當天的報道還說,布什總統因叛國罪遭到指控:國務卿賴斯公開為美軍沒有在伊拉克發現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而道歉……人們很快就發現這是一份假報,雖然它的版式乍一看與《紐約時報》并無二致,但它的出版日期卻是2009年7月4日——美國國慶日。也許人們會對小報刊載的某個明星或政治人物的緋聞一笑了之,但這份“山寨版”《紐約時報》的玩笑可真是開大了。
很娛樂 很草根
像《士兵突擊》一樣充滿異數的新英雄主義題材一樣,《我的團長我的團》在銀屏上大行其道,為男性觀眾們津津樂道。每一個草根都有過英雄的夢想,但草根無數,英雄寥寥。更何況在消費時代,成為英雄的成本太高。當下,有這樣一個娛樂的形式,代替草根實現英雄或者做著英雄的事情,這看似是草根消費草根的過程,其實就是草根們表達自己的獨立和尊嚴的過程。盡管,所有的大眾娛樂看上去是如此浮躁而俗氣。
我們的選秀生活
“玉米”、“涼粉”,“盒飯”……這些原本屬于娛樂明星擁躉者之間的傳播密碼,開啟了“草根娛樂”中的“粉絲文化”的先河,這一切的推手來自于轟轟烈烈的選秀活動,一個多元的娛樂形態的釋放。
李宇春兩度登上美國《時代》雜志亞洲版封面,成為中國流行文化的符號。她與張靚穎等一干超女開創了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選秀時代。此后,挾“超女”成功的余威,最具影響力的《快樂男聲》、《夢想中國》、《星光大道》、《加油好男兒》、《挑戰麥克風》等一批電視選秀節目,以更大的力度繼續吸引著大眾尤其是青年人的眼球。蒲巴甲、尚雯婕、張峻寧、陳楚生、阿寶、鳳凰傳奇等名字成為娛樂界的關鍵詞,他們沒有一個與學院派或者陽春白雪有關,幾乎統統是微塵一樣的普通農民、普通工人,每一個人都能寫就一部娛樂版的《奮斗》苦情戲。他們化身為平民圓夢的載體,集中體現了一種平民精神文化的崛起。
包括央視、東方衛視在內,全國范圍內的絕大多數電視臺都開辦了類似的選秀節目,諸如《紅樓夢》、《聊齋》等電視劇更是將選秀作為前期炒作的鋪墊。平民大眾的廣泛參與使得選秀節目在強大的群眾基礎之上,成為保證電視臺收視率和掘金的高招。最高峰時中國有1000多個選秀節目,80歲的老人可以參與《魅力大媽》,牙牙學語的小兒可以加入《陽光寶貝》,全人群無縫隙策劃覆蓋,激發每個人的成名沖動。
“海選”為“草根”成名提供了機會,在這個喜歡做秀的泛娛樂時代,只要你有表現欲,就有機會走到人前。或許你昨天還在臺下腆著臉看別人演出,而今天,就已經屹立于舞臺的正中央,一呼百應,從者如云。
據說,《超級女聲》將在今年卷土重來,新一輪選秀熱潮又將襲來。
電視講座普及快餐文化
毋庸置疑,近年來熱度不減的電視講座,成為普及國學的一道文化快餐,越來越多的普通百姓,通過這一喜聞樂見的形式重新認識并喜愛上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甚至有人認為,用這種通俗的形式來重新解讀曾經曲高和寡的國學,是草根文化得勝的另一個標志。盡管,它看上去娛樂化的成分更多一些——我們提倡的主流文化不是一直都講究寓教于樂嗎?
盡管有人不贊同將文化人聚集的《百家講壇》歸于草根系列,并舉例說明于丹系北京師范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藝術與傳媒學院副院長,其父親曾擔任中華書局高層,云云。但你不得不承認,當于丹大氣飄逸地用通俗易懂且優雅生動的語匯解讀《論語》、《老子》,以生命感悟激活了屬于中華民族的經典文化中的精神基因時,她身邊形成的“氣場”不僅吸引了普通意義上的文化人,更折服了很多“下里巴人”,使之成為堅定擁躉。
沒有一般意義上的學者那樣的嚴肅和學究氣,包括于丹、易中天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學者在內的“講壇人”,除了擁有自己獨到的學術見解之外,還用一種類似當年“說書人”常用的技巧來抓住觀眾。他們面對的是大眾傳媒和大量非專業人士,于是他們把講座當作電視劇來設計,以懸念和疑案作牽引,按照戲劇化的結構來做,每隔3至5分鐘來一個懸念或噱頭。他們常用“諸葛亮唱的是卡拉OK,曹操其實很可愛,關羽應該當愛神。這樣的草根語言,讓大家在平和、快樂輕松的狀態下,了解歷史認識傳統文化——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雅俗共賞。易中天很樂于接受“草根”的定位,并堅持用“草根”的方式與“學院派”拉開距離。
網絡成全草根名人
網絡時代,普通人的力量凝聚起來,有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強大。人們從胡戈、莢蓉姐姐、后舍男生等網絡紅人身上看到了成名的捷徑。總體來看,草根名人主要可分為以胡戈為首的技術惡搞派:以都市放牛等為代表的博客派;以芙蓉姐姐為典型的嘩眾取寵派。在普遍充滿矯情、說教、虛偽、居高臨下的藝術氛圍里,不管是“饅頭”還是“石頭”,民眾表現出來的,是對強勢話語權的反感與抗議。
從世俗意義上講,他們徹徹底底地成功了。這種成功,也許他們盼望已久,但速度之快,實在讓他們自己意料不到。這些無背景無靠山的無名之輩,終于有機會接受鋪天蓋地的掌聲和鮮花。他們的勝利讓那些曾經和他們一起摸爬滾打的人看到了希望。芙蓉姐姐、二月丫頭、天仙妹妹、后舍男生、胡子男、小胖等網絡名人的走紅就是一個范例。
這是個“草根精神”引領的娛樂時代、惡搞、傍名人、炒作、出格、機遇……有了互聯網,出名得利似乎唾手可得。但無論超女、快男,那些一夜間竄紅的“快餐”藝人們,冒出來快,掉下去也快,這個殘酷競爭的社會諸多曇花一現的名字是如此輕易地被人遺忘。《星光大道》火了羊倌阿寶,于是各地操著原生態唱法復制“阿寶”的草根源源不絕;《超級女聲》讓李宇春成名了,于是舞臺上放眼看去一片中性主義,芙蓉姐姐在論壇里猛貼自己的照片,頓時大紅大紫。后來的××妹妹、××哥哥和××大嬸之流也玩這招兒,結果在罵聲中落荒而逃。
第一個把女人比作鮮花的人是天才,第二個是庸才,第三個則是蠢才了。阿寶、李宇春,芙蓉姐姐能領別人之先,就是天才,是“炫身”一族中的精英。
自從康德兩個世紀以前的美學定義誕生以來,我們一直被告知藝術是一種以超然的態度體驗到的東西,一種于我們沒有直接實際價值的東西。當下,至少網絡成全的一個個草根名人,讓我們對偶像少了一些崇拜感,而更多了一些平實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