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滲律”與“互文性”的彰顯

[摘要] 藝術與社會的關系是中外美學史上一個爭論不休的話題，二者相互影響，相互制約極為復雜，然而，經濟與政治話語作為社會發展中兩個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對藝術的介入，滲透與覆蓋，成為藝術與社會生活前景中愈來愈突出的歷史現象。

[關鍵詞] 藝術 社會經濟政治

藝術普遍的存在于社會生活中，與社會的關系是多向流通的也是多層面的。藝術凸顯和表現著社會生活的發展變化，也參與社會生活、政治制度、意識形態的構成。而社會也對藝術的流變和發展也起著重要的作用。藝術家個人的思想觀念及價值觀的形成受到社會的影響。優秀的藝術作品必然來自于藝術家對其社會生活環境的深刻思考，或者是由當下的生活所激發而產生的對更深層次的人生乃至對整個宇宙的思索。而藝術作品必然產生于特定的社會背景之下，每個社會都有其主流的社會文化和時代精神，藝術作品正反應著生活在那個社會里的人們所形成的自身的思想觀念和價值觀念。

然而無論是藝術家的想象與創造的世界、藝術品的價值世界還是藝術作品所包含的召喚的力量。歸根結底是由藝術活動所處的文化背景和社會話語語境所決定的。因此要把握藝術與社會的關系，首先要置于這樣一個文化背景與社會語境上去理解。但是，不論社會本質與藝術現象的關系如何緊密，藝術決不是社會環境的直接產物，而是通過一定的中介性環節作用，也就是通過一定的社會性話語的融會和轉換而成的。作為社會發展的兩個最重要的組成部分。經濟與政治話語對藝術的介入、滲透與覆蓋，成為在藝術與社會生活前景中愈來愈突出的一種歷史現象。

一、“互滲律”——藝術與經濟基礎的關系

藝術與經濟結緣，并非是市場經濟誕生時才有的現象。原始社會藝術的產生除了同諸如信息的傳遞、巫術活動等各種實用的動機相關聯外，也和原始社會的經濟結構，和原始人在經濟方面的動機有緊密的關聯。中國明清時代，鄭板橋為自己的繪畫作品“潤格”之事成為藝術品進入市場的較為典型的例子。尼采則從另一個角度闡述了藝術與經濟的關系，他說“一個藝術家所需求的很有節制：他實際上只需要兩樣東西：他的面包和他的藝術”。也就是說，一個藝術家的生活至少分作兩層：一層是物質生活即衣食，二層是精神生活也就是藝術。因此，從藝術誕生那天起藝術與經濟就有了密不可分的聯系。當商品經濟產生并最終發展、完備起來時，藝術與市場的關系就十分緊密了。隨著經濟的發展和工業文明的崛起，藝術的傳播形式和途徑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影視作品、音樂欣賞、書畫展等等，這些藝術行為的商業性特點逐漸顯現出來，藝術品的發表、出版、收藏、復制和大規模的傳播形成了當今巨大的文化產業鏈。

丁亞平教授認為“無論怎樣藝術和藝術家的意義總存在于其和現實、歷史、傳統的相關性之中，我們雖然不必說經濟規律強制性地支配著藝術觀念與行為，但是藝術與環境，藝術與社會的密不可分的聯系，是不可否認的。在商品時代，藝術家受制于社會功利氛圍，在社會經濟的壓力誘使驅動下努力使自己的觀念合乎公益世界與經濟規律也是極其自然的。”所以在今天這個商品經濟極其發達的社會里，某些藝術品不是生產以后才會變得流行，而是為了贏得公眾，獲得市場效應和商業利益才產生的，是為流行而產生的。因此在藝術大眾化的今天，“為藝術而藝術”的藝術創作理念也在遭到質疑。藝術品不再單純地滿足高層人士的精神享受，而獲取更多的經濟利益也是這些藝術要重點考慮的因素了。這一趨勢對藝術的發展產生的影響可以說是極其復雜的需要用辯證的觀點來對待這一趨勢。

二、“互文性”——藝術與上層建筑相通

政治與藝術的關系一直備受爭議。一種觀點認為：藝術與政治不能混為一談，藝術就是藝術，它是一種理想，歌頌的是世界上的真、善、美，而政治是現實，不能用代表著權利與階級的政治標尺來衡量藝術。另一種觀點則認為，藝術和政治是共生的。政治只有加入了藝術性才能起作用，藝術只有進入政治社會才能被大眾所接受，而藝術往往是無意識地承擔了政治重任。

研究整個藝術發展史我們發現，中國古代孔子“興”、“觀”、“群”、“怨”理論和“文以載道”思想，西方美學的開山始祖柏拉圖及其學生亞里士多德對藝術社會功用的重視以及文藝復興時期在藝術功用問題上“百家爭鳴”局面的出現，人們對于藝術的探討從未離開過政治。藝術的根源從早期禮儀轉向政治，藝術的功能從膜拜轉向展覽這是藝術發展的一種趨勢。

我們研究近一個世紀以來的藝術流派的發展也會發現，20世紀藝術的一個基本趨向就是藝術與政治同構。從20世紀初意大利未來主義與法西斯的結合開始，藝術就在世界范圍內與政治結下了不解之緣。這種密切關系突出地表現在未來主義、達達主義、超現實主義、中國的革命現實主義和美國的抽象表現主義等方面。中國文革時期的樣板戲是個很明顯的例子。作為一種藝術形式，它借鑒話劇舞臺形式，以交響化樂隊作為京劇的伴奏，創造出有層次的成套唱腔：然而，這種藝術形式又是政治家借此掀起的一場“以京劇革命為開端、以革命樣板戲為標志的無產階級文藝革命”，把它作為一種革命斗爭與鞏固政權的工具。從國際范圍來看，美國的霸權地位不僅表現在政治經濟領域，也表現在藝術領域。好萊塢電影已成為了世界電影大片的代名詞，它以無可抵擋的優勢幾乎將全世界變成了美國電影的超級市場。有人說美國政治的發展得到藝術的指導和支持，美國藝術霸權主義形成，國際當代藝術的發展和確立，也是美國動用政治經濟文化手段干預藝術的成果。

在當代社會和文化情境中，藝術與政治的關系也變得更加隱蔽和復雜。它不再以意識形態的面目顯著地表現出來，而是滲透在文化和生活的各個方面：它也不僅僅是一種政治宣傳，而是變成觀念和文化改造的重要手段。這正是20世紀90年代之后藝術與政治關系的新的表現形式。

由此看來，在整個社會話語中，經濟與政治話語對藝術的影響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強烈。這或許正是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個高度的原因。社會向前發展，作為社會中的一個意識形態產物，藝術不可避免要受到其影響。這會導致藝術形式的變化，而這種變化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社會政治和經濟的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