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公地悲劇”作為一種客觀的現象和人類對未來預期的邏輯認識在現實世界中已被看作“共同知識”。然而,“公地悲劇”的均衡狀態——不動點在時間和空間序列上所表現的不一致性又常常被現實的制度、經濟和人們的價值取向所打破,人們面對“公地悲劇”而陷入困境。用歷史的邏輯理性來審視“公地悲劇”,也許能洞察其背后更為一般的定義,為走出困境尋求一個可行的均衡路徑。
[關鍵詞] 公地悲劇 不動點 理性
一、公地悲劇的提出
“公共地的悲劇”(Tragedy of the commons)作為一個例子最早由英國經濟學家加雷特·哈丁(G·Hardin,1968)提出。當人們在構建制度經濟學、解讀種種社會現象時將公共地的悲劇(本文在以后的表達中簡述為“公地悲劇”)作為一種“共同知識”。正如加雷特·哈丁所言:“在共享公有物的社會中,每個人也就是所有人追求各自的最大利益,這就是悲劇所在。”哈丁設想了一個向一切人開放的牧場,每個牧羊人的直接利益的大小取決于他所飼養的牲畜數量,其結果是,出現過度放牧問題,公有牧場的草地被過度利用了,悲劇由此而產生。
將哈丁設想的“一個向一切人開放的牧場”,作為一個“公地”置于現實的經濟社會中,不難發現,這樣一個“公地”具有了更為寬泛的概念。自由的市場經濟不就是各自獨立的利益群體為獲取其最大利益的公地嗎;城市的道路交通不正是所有出行人為獲得更為便捷的出行方式之公地嗎;空間頻率不正是各個通訊主體為獲取信息的公地嗎。哈丁所設想的“公地”已不再是一個簡單的自然資源,而是意義更廣泛的公共資源的概念,這包括自然資源、公共物品、公共環境(自然、文化、教育、服務)、公共秩序(市場、安全)、倫理道德、信念。“公地悲劇”更廣義地表現了如果一種資源沒有排他性的所有權(公共資源),就會導致對這種資源的過度使用。
二、公地悲劇的內涵
公共資源的過度使用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然而,在這樣一個過程中我們發現他是同社會、制度、經濟、文化、道德、信念相聯系的,是人類在生存與發展的演變過程中適應“自然”的結果。這樣一個結果又常常使人類陷入困境,人類在不斷地創造著公共資源,同時又在不斷地毀滅公共資源。
有這樣一個精典的案例,也許能更好地幫助我們解讀“公地悲劇”的真實內涵。設想一群賭徒圍成一圈賭博,每個人將自己的錢放在身邊的地上(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有多少錢),突然一陣風吹來將所有的錢混在一起,使得他們無法分辨哪些錢屬于自己的,他們為此而發生爭執,最后請來一位律師。律師宣布了這樣的規則:每一個人將自己的錢數寫在紙條上,然后將紙條交給律師;如果所有人要求的加總不大于錢的總數,每個人得到自己要求的部分(如果有剩余的話,剩余部分歸律師);如果所有人要求的加總大于錢的總數,所有的錢都歸律師所有。這樣一個看似人為編造的故事,其實是一個實驗,更是一個在我們現實中時常發生和采用的方法,其結果如何呢?
一個充滿樂趣的游戲,在一陣風吹來之時,徹底改變了原先的游戲規則。我們不妨假設有 個人參加,每人擁有初始賭本,即總賭本假設為一陣風使得 成為所有參與人成為所有參與人(n)的的公共財產(即公共資源)。也許我們不知道這風來自何處,代表何意,但我們預感到這股風一定會來,但沒有人知道什么時候來。當人們(n)面對無法抗拒的“風之力”而使得原來的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有多少錢的錢在瞬間變成公共財產時,新的一輪游戲規則開始。既然是公共財產,就沒有排他性,盡管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原初的財產,更知道一陣風吹來之前,游戲過程中每個人自己財產的凈值變化。但面對瞬間變成的成為所有人公共財產的資源,個人自利的行為和道德信念左右著所有人的行動和選擇,也許這樣一個行動和選擇將會無休止地爭吵下去。說是請來一位律師,不妨我們可以想像成這樣一群人需要一個代表“自然”,代表公正、公平的法律,或者說需要一個新的制度和游戲規則。在我們的案例設計中顯得新規則如此之輕松而簡單;即當時所有財物G歸律師,當,每個人以真實寫下的gi*進行分配,而差額部分歸律師。這里出現了每個人真實寫下gi*之行動和選擇之過程,這樣一個在n人的游戲中真實寫下的可能結果是無限的,就如同置身于一塊公地,而無限可能的構成了一個新的可以證明當G*>G時,就如同公地消失(悲劇),在這里演繹成歸律師所有,但實際情況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在所有人沒有得到利益時,為了整體之利益(公地),他們一定會為之而斗爭,甚至是戰爭。而作為這樣一個特殊的群體在選擇行動時考慮自身利益同時,更考慮這樣一個規則,真實的世界常常出現的結果是G*<G。因為每一個人都是理性的,他們在道德、信念和對未來的預期
下選擇一個次優的結果。實驗表明當n不足夠大時,這樣一種真實情況G*<G常常就被打破,G*>G的悲劇同樣發生。規則意味著制度,無疑,在這樣一個看似游戲的案例中,表明了一個深刻的道理,任何規則和制度必須考慮參與人在動態過程中的反應和這種反應所形成的新的對策,因為每一個理性人在規則制度下一定以其最大利益為行動策略,而這樣一個行為策略構成所有人的行動策略是一個均衡結果。
在上述案例中,G*>G作為一種狀態結果,導致悲劇發生,瞬間的結果G*,都是每個人的理性選擇,是一個僵局,更是一個困境。在博弈論中被稱為納什均衡,無論是瞬間的悲劇G*>G,還是動態變化過程中的G*<G,在邏輯定義上都是納什均衡,即:不動點。所有參與人在這樣一個狀態下都沒有改變此狀態的積極性。所有G*>G和G*<G的均衡構成了一個博弈規則下的均衡集合,即不動點集合。如果我們認為所構建的制度(博弈規則)是所有參與人在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認可的制度(規則)。那么,所有可能的均衡集合(不動點)在時間和空間序列上所表現的不一致性是客觀的存在。像完全競爭的自由市場秩序下的“無形的手”,公海捕魚的漁民出海的時間和裝配;城市交通的有限秩序下的出行者的出行方式的選擇等等。不一致的均衡狀態困擾著制度和規則,同時也影響著在這種制度和規則下的參與人。維系“公地”的公正、公平和社會福利的驅動要求改變制度和規則的同時,也要求改變參與人的行為習慣,道德信念和價值取向。如何更好地理解這種改變,使人們面對“公地悲劇”而走出困境,需要理性思考。
三、理性思考公地悲劇
用歷史的邏輯理性來審視“公地悲劇”,也許能洞察其背后更為一般的意義。“公地悲劇”的邏輯理性是以數理邏輯為分析現實現象的工具,將命題邏輯化,使之和現象與經驗相對照,從而得到了一個博弈規則下的均衡集。而這樣一個邏輯理性下的均衡集是以經驗為基礎的認識之過程,以歸納推理和演繹推理為方法的形式之過程,強調對其邏輯結構的靜態分析而忽視了對現象的歷史發展的動態考察。當我們將“公地悲劇”作為一個歷史性框架下的動態變化之過程進行分析時,常常會否認現象的客觀真理性,否定其現象的內在規律和揭示規律的普遍方法。歷史的邏輯理性使我們看到“公地悲劇”同樣是在歷史進程中獲得并成為“共同知識”,并通過這種“共同知識”來進一步認識“公地悲劇”的現象和本質。
“公地悲劇”的形成是主觀的理性意識和客觀的理性能力作用的結果。每一個參與人所具有的、追求自身最大利益的主觀愿望構成了它的理性意識。并將這樣一種理性意識體現在有目的的感覺、知覺和表象等感性認識、活動及敏捷的認知視野。每一個賭徒在瞬間寫下 之過程,更多的是一個主觀的理性意識之過程。而在這樣一個過程中,每一個參與人又受各自對具體規則及規則下可能出現的結果的分析判斷之能力,即客觀的理性能力制約,參與人之間在理解、計算、判斷能力上的差異性構成了各種可能的均衡結果存在的可能。
“公地悲劇”的形成是個體理性與集體理性矛盾沖突的結果。置身于公地的每一個參與人都擁有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意識和能力,而所有個體所組成的集體以集體利益之最大化。在不確定條件下,集體理性和個體理性之間產生的沖突,其結果就是公地悲劇。表現在資本市場上,即高明的投資者(個體)常常先發制人,搶占先機,智奪他人之利益,即把利潤空間留給自己。表現在城市交通秩序上,即每一個出行者,均是從自身的出行方便和出行方式的追求上獲得利益和滿足,從而使更多的城市交通秩序陷入“路修到哪里堵到哪里”的困境。
“公地悲劇”的形成是動態過程中參與人知識理性的結果。每一個參與者在置身于一塊公地時,均有表現出最大限度地地利用可獲得的知識形成自己的對事物動態發展的預期的理解和偏好,在這樣一個不斷的交互過程中,個體參與人的知識理性通常按“貝葉斯理性”來更新他的知識理性實現他的個體利益最大化之目的。
“公地悲劇”是理性人的行為結果。然而在現實中,理性人的行為又時常表現出更多的非理性之因素,這些非理性因素時常表現在由于參與人的不同的偏好,對信息的不同之認識,在理性人對自己的信念和外部的信息還無法做出理性的分析或者說其理性的分析又常常出現錯誤時,所做出的非理性的行為(習慣上說不合常理的行為)。然而,我們常說的“常理”又是什么呢,每一個人心目中認可的常理,即“共同知識”未必是正確的,非理性的行為在更廣義的層面并不是真的沒有理性和邏輯。
四、結語
理性地思考“公地悲劇的不動點”之均衡狀態,使我們能夠更寬泛地認識“公地悲劇”所映射的對現實經濟環境下的各種制度的構建和對公共資源的管理的反思。面對“公地悲劇”我們需要構建完善的維系公共資源的制度,需要制度來約束參與人的行為,而所有參與人的行為選擇恰恰是各種制度約束的行為。能否讓制度所約束的行為與參與人的選擇行為相一致,從而形成一個正常的社會秩序和經濟秩序,既是制度本身的要求也是社會所有行為人之要求。因此,在我們面對公共資源構建制度時必須考慮制度形成的合理,制度沖突的自我調節和干預,制度動態的變化。考慮在制度的動態執行過程中參與人相互之間的信息有效溝通,以及相適應的動態激勵與懲罰機制。“公地悲劇”只有在“公地”作為一種公共資源時,是否以最有效的信息,最低的信息成本,用效利用資源,是否能夠做到參與人的個人理性與集體理性符合一致性的激勵兼容,才是走出困境的均衡路徑。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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