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權法》第五章之問題淺析

李佳鴻

摘要《物權法》的頒布施行,無疑是社會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學界對于其有著相當高的關注,評價意見也是褒貶不一。對其的爭議來源于具體條文內容,而非其是否應該存在。鑒于此,本文對于《物權法》第五章的部分條文進行了簡要的探討。

關鍵詞物權法 所有權 國家 集體

中圖分類號:D92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09)11-354-01

《物權法》第2條第1款規定:“因物的歸屬和利用而產生的民事關系,適用本法?！蓖瑫r,根據第2條第3款的規定,“物權”指的是權利人對特定的物享有直接支配和排他的權利,包括所有權,用益物權和擔保物權。本文旨在針對《物權法》的第五章“國家所有權和集體所有權、私人所有權”進行分析并提出一些意見。

一、“國家所有權”是否應該納入《物權法》

筆者認為“國家所有權”并不應該歸入民法上的物權范圍之內。首先,國家是一個抽象的主體,難以成為應該確定存在的物權主體;國有財產范圍甚廣,包括有形和無形的各類經濟資源,難以成為應該特定化的物權客體;“國家所有權”的內容兼涉財產權利、行政管理權和國家主權,不屬于物權的內容。所以,國家所有權“物權說”缺乏理論和實際基礎。其次,民法上的物權針對的應是私法領域內的物權,調整的是“因物的歸屬和利用而產生的民事關系”。這一“民事關系”顯然是一種“私法關系”。鑒于國家所有權或集體所有權本身滲透了公權力,體現了不同的行為規則和價值目標,理應由相應的經濟法或行政法予以規范,并制定相應的單行法。其實,就國家所有權性質而論,是否稱得上一項真正意義上的所有權,大有疑問。《物權法》45~57條卻只是一種宣言性的條款,沒有任何實際的規范性作用。

二、“僵尸法條”

一個國家的法律體系應該是完備而精簡的,不應有過多的重復性法條。如果將這一部門法中的某些條款照搬到另一部門法中,無疑是增加了法律條文的冗雜性。統觀物權法第五章,“僵尸條款”廣泛存在。例如:《物權法》第48、49條照抄《憲法》、《森林法》、《草原法》、《野生動物保護法》等法律的條文。這些法律和《物權法》同處于我國的法律體系中,重復性的存在這些條款,實在是浪費筆墨,多此一舉。

三、集體所有權的問題

(一)“集體”為何物

“集體”是個高度抽象的概念,它應該是個組織,可是卻不屬于《民法通則》規定的四類法人中的一個。將一部分權利歸集體所有,容易導致產權主體虛置、無人負責和資產流失等嚴重現象。針對第60條中提及的“農民集體所有權的行使代表”如下疑問:1.目前并不存在鄉農民集體經濟組織,那么它的權利是否是由讓鄉政府行使呢?如果這樣的話,事實上“集體土地”與“國有土地”又有何差別呢?2.村民委員會作為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不是農村集體經濟組織,也不能成為農村集體土地的所有者。這一條的絕大部分無疑于空頭支票!

(二)“集體所有權”為何物(以集體土地所有權為例)

集體土地所有權主體的確定、集體土地所有權的功能和集體土地所有權行使是三位一體的問題,集體土地的所有關系為共有關系,集體所有權應該是一種具有集體成員身份性質的財產權利。因此集體成員是集體土地所有制生產資料的直接所有者和受益者。這種經濟關系反映于法律上就要求法律要確定集體成員全體對集體土地和其他財產的直接所有權。而《物權法》中并未對成員權有所規定,這無疑是個遺憾。

(三)一些具體條文的問題

1.《物權法》第59條存在兩個問題。其一,關于村民會議的決定權,應屬于《村民委員會組織法》調整的范圍,如果有所變動應當修改《村民委員會組織法》;如果與《村民委員會組織法》規定相同,無疑又是“僵尸法條”。其二,集體企業的“所有權”不是真的所有權,應該是一種股權,不應屬于《物權法》規范的對象。2.《物權法》第62條中有關財產狀況的公開問題可以直接依照《村民委員會組織法》第19、20、22條的規定。單列為一條規定卻沒有構成要件部分,因此是毫無作為行為規范或者裁判規范之可能性的條文。

四、私人所有權的問題

《物權法》第64條中規定:“私人對其合法的收入……享有所有權?！逼渲械摹昂戏ā憋@然不是指的《物權法》,既然如此,此條又有何種存在的必要呢?

《物權法》第65條第1款中提及的“儲蓄”并不是一種物權,而是對銀行的一種債權;公民“投資”后,也就喪失了所有權,取得的是一種債權,例如:投資債券。本條第2款對于繼承權的保護,顯然也并不屬于《物權法》保護的范圍。因此,我認為這一條不應出現在《物權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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