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市場經濟條件下非法經營罪的價值取向

王　建

摘要自非法經營罪設立10余年以來,有關于這一罪名研究已很多,但關于其價值的研究卻很少。本文擬對非法經營罪的價值進行探討,分析其存在的價值,以期更好地為市場經濟發揮保駕護航的作用。

關鍵詞市場經濟 非法經營罪 價值取向

中圖分類號:D9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09)11-388-01

眾所周知,非法經營罪是為了適應市場經濟的發展由舊刑法中的投機倒把罪轉變而來的。新《刑法》在第225條中單獨規定該罪。這一條款因此也就成了非法經營罪的法源和以后爭論的依據。

自非法經營罪出現以后,學界對非法經營罪的研究,經歷了一個從一般的學理解釋到全面深入研究的發展過程,但是對非法經營罪的價值的研究很少,即使偶爾涉及的,論述也不深刻。

那么,非法經營罪在設立以來,在市場經濟中的作用到底如何呢?有的學者更認為“應該廢除非法經營罪”,其中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它與市場經濟的基本要求不符”,沒有存在的價值。該觀點顯然有點片面,因為非法經營罪既然是在建立我國市場經濟體制的過程中產生的,就說明市場經濟是需要它的。筆者認為,非法經營罪在維護市場經濟方面有著獨特的作用和價值,主要表現在以下兩方面:

第一,非法經營罪是建立和維護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的需要。我們知道,過去那種“放任自由的”市場經濟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即便是西方發達國家也放棄了“放任自由的”市場經濟模式,轉而采用“有管理的”市場經濟模式。只是各國政府管理的方式和程度略有不一樣而已。我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是剛從計劃經濟轉軌而來的,才初步建立起來。市場經濟給中國經濟帶來空前活力的同時,也帶來了大量的經濟活動失范行為,給剛剛形成的市場經濟秩序造成了不穩定甚至混亂,這就需要中央政府采取比西方國家更為嚴厲的管理手段。市場經濟是自由經濟,但同時又是法治經濟。在管理和維護市場經濟中,我們更強調市場經濟的法制屬性,因為與其它管理手段相比沒有比“法治”更好的管理手段。然而,我國現有的管理市場秩序的經濟法規都是剛從西方發達國家引進來的,在短期內難以獲得市場主體的內在認同和遵守,需要一個消化和適應的過程。這就需要我們采取更為嚴厲的措施來強制市場主體遵守,并能快速、有效地消除其弊端。在這方面,由于非法經濟罪具有刑罰的威懾力又是專為消除經濟活動中的非法經營行為而設立的,就使得其在調控和管理市場經濟中具有特殊的地位,也是抵御市場經濟諸多弊端的最后防線。因此,非法經營罪在建立和維護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中有著特殊的價值。

第二,非法經營罪是保護公共利益及市場經濟主體合法權益的需要。市場經濟既是自由經濟,同時又是秩序經濟。市場經濟中由于利己動機往往會驅使人們做出非理性的經營行為,從而有意識或無意識地損害公共的利益和其他市場主體的利益。因此,為了給所有市場主體創造一個良好的、公平競爭的環境及保護廣大市場主體合法權益,國家設立非法經營罪,通過法律手段對不法經營行為進行有效懲處和打擊是十分必要的。試想,如果沒有刑法的威懾,整個市場經營秩序將會如何?如果任由非法經營行為橫行,廣大合法經營者的權益又將如何?因此面對市場經濟的盲目性、自發性、滯后性和市場主體的逐利性,如果不加以管理,整個市場將混亂無序,到時誰的權益都無法得到保證,不管是公共利益還是私人權益。正如斯多葛學派所說,“有理性的人,自覺服從自然法,沒有理性的人,要以鐵的強制使之服從自然法”。這里,“鐵的強制”就是指刑法所規定的刑罰。非法經營罪是刑法中專門為維護市場經營秩序而設立的,正好可以發揮其應有的作用。若是這樣,有人可能會擔心非法經營罪只重視公共秩序而輕視私人權利。筆者認為這種情況不會出現,因為公共秩序和私人權利具有內在的統一性,正如耶林在《為權利而斗爭》中所言“權利者通過保護自己的權利,同時也捍衛了法律,通過捍衛法律,同時也維護了對國家共同體來說是不可缺少的秩序”。雖然,耶林的這段話是從“私權利主體應該捍衛自己的權利”的角度來講的,但他卻揭示出了公共秩序和私人權利之間的本質聯系。其實,非法經營罪對公共秩序的維護,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對私人權利的保護。非法經營罪只有處罰了極少數嚴重破壞市場經營秩序的企業或個人,維護了正常的經營秩序,才能保護好大多數遵守市場秩序的合法經營者的利益,也才能提高他們繼續合法經營的積極性。此外,作為社會的一分子,人的行為不可能絕對自由而不受任何制約。行使自己的權利應以不侵犯他人的權利為前提,這是目前社會中做人的基本準則。如果每一個市場主體都自覺遵守市場經營秩序,也就保護了其它市場主體的利益。因此,非法經營罪在保護大多數市場主體合法權益方面是不可或缺的。

因此,在當前我國市場經濟還不是很成熟的今天,非法經營罪是有其特殊的存在價值的。當然,今后如果我們的法規更健全了,而且我們每一個企業和個人都能自覺地按照市場經濟規則和國家的經濟法律來辦事,非法經營罪也就沒有存在的空間了。這當然是我們都愿意看到的結果。然而,在現階段的中國這種情況的出現似乎還很遙遠,因此,非法經營罪將在今后很長一段時期有其存在的價值。我們所要做的,只是如何盡可能地克服和消除其內在的缺陷和實踐中的弊端,最大程度地發揮其對市場經濟的保駕護航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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