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之美

趙同波

摘要:中國文化與木結構有著淵源的關系。考古學家和人類學家推斷,早在舊石器時代,先民們就掌握了木器的一般用法。而木結構的器物,其本身的一個最重要的制作工藝即為榫卯結構,就現存史料研究成果來看,最早的榫卯結構源自河姆渡文化。榫卯結構作為一種特殊的制作工藝,筆者認為,它包含了三種現實的審美意義,即它的材料美、造型美、實用美,本文將對榫卯結構的審美意義作一個初步的探討,限于作者的學識,本文僅為一家之言,難免有紕漏之處,懇請導師斧正。

關鍵詞:榫卯結構 材料美 造型美 實用美

中圖分類號:TU366.20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5312(2009)17-

一、引言

中國文化與木材的運用息息相關,大至紫禁城、大明宮等皇家建筑群,小到家具、農具、生活用具和燃料等等,中國人的生活與木材關系密切。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沒有木材應用的中國文化是不完整的。木材的應用,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結構形式即是對木材拼合、加工的結構,在工藝學上來講,這一結構被稱為——榫卯結構。榫卯結構是怎樣的,是如何體現材料美、造型美、實用美的,本文將一一展開論述。

二、榫卯結構

榫卯結構作為中國古代一種重要的加工工藝方法,弄清楚它的含義和起源,對理解這一結構,特別是理解其審美意義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我們一般認為,榫卯結構是木結構器物中常見的結構形式,通常的表現為兩種不同的構件進行凹凸處理而達到合理結合的形式。在這一結構當中,凸出的部分叫做“榫”(又稱榫頭),凹進的部分稱為“卯”(又叫榫眼、榫槽)。這一結構被廣泛應用于木制品當中,特別是在中國古典家具當中的應用極為廣泛且成就顯著,另外在建筑、車船以及農具和其他木器工具上面應用極為廣泛。而作為中國器物的另外的重要組成部分,竹器和石器當中也有榫卯結構的應用。

在這里,筆者重點說明一下這個“凹凸” 。一“凸”一“凹” ,非常形象的展現了榫卯的“結合形式” ,是故“凹凸” ,亦可理解為“榫卯” ,“凹凸之美”即為“榫卯之美”。

通過考古發掘和史料研究認為,中國現存最早的榫卯結構是河姆渡人七千年前用此結構建造的房子。但是,筆者認為,中國最早的榫卯結構應該早于這一時期,從考古來看,在原始社會時期出土的石器上,很多都帶有一個孔,而這個孔,則多用于安裝木柄,這其實就是榫卯結構的前身。另外,在原始社會出土的其他石器農具上面,也有這一現象。

第一,材料美。所謂榫卯結構的材料美,主要是針對其應用的材料而言的。首先,榫卯結構主要應用于木材當中,幾乎是所有和木材有關的工藝大類如家具、建筑、車船等等,都會運用到榫卯結構。而這些大類,特別是里面的家具,對木材的要求極高,特別是到元、明、清三朝,家具對木材的要求和加工工藝技術也更加高超,榫卯結構除了本身的材料之美外,更能烘托出器物的材料美。

另外,木石、竹木、石竹等兩種不同材料結合而運用的榫卯結構,是將兩種屬性完全不同的材料完美結合,在這種結合當中,榫卯結構所能體現的“材料美”則更容易展現。

第二,造型美。說到榫卯結構的造,型美,主要提到兩個方面,首先是其美觀含蓄性,其次是其復雜多變性。

第三,美觀含蓄。拿板凳而言,三足圓凳、五足圓凳,其原理基本相同,但在榫卯結構上,設計別出心裁:三足圓凳下面有三根橫杖重疊榫卯橡交,并形成漂亮圖案;而五足圓凳則更能通過交叉產生富有變化的五瓣花紋。榫卯結構的外露如同現代建筑講究內部結構,展示給觀眾,那不僅是整個物件的設計部分,同時也向觀眾表明那是一種美的元素。讓人在使用的同時品味古人的設計。筆者認為,我們現代設計也應該向古代的設計借鑒,像榫卯這樣的結構,通過榫頭和榫眼的結合,而取得較好的、比較美觀且有含蓄的效果。

第四,復雜多變。筆者初步統計,中國家具榫卯結構有幾十種之多,而且每個名稱的榫頭卯眼,在制作中根據外觀的造型不同,又可以派生出多種榫卯。南北工匠們又因區域的不同,故各個地方又有自己獨特的榫卯結構。中國的榫卯,如同浩瀚的漢字,變化萬千,耐人尋味。粗略的統計有擦肩榫、棕角榫、明榫、悶榫、通榫、半榫、托角 榫、長短榫、抱肩榫、夾頭榫、削丁榫、楔丁榫、燕尾榫、掛勾榫、龍鳳榫、穿帶榫、透榫、格角榫、單插榫、雙插榫、夾角榫、對角榫、委角榫、平壓榫、穿楔、 掛楔、走馬楔、蓋頭楔等等。由此足可了解,榫卯的復雜多變性。

實用美

榫卯結構的實用美突出的表現在其科學性上,結構科學,才能體現實用。家具、車船、建筑等的設計必須在滿足人們的視覺美感后,還要求科學合理性,使其長久的耐用。這就要求每個木料榫頭卯眼,必須根據器物的造型組合,從力學上測算每個木料所受到的承受力。有時一個木料要從不同的角度、方位和三到四個木料相交。如四方禪凳,每個腿必須跟腰部牙板成45度立面相交,而腿的頂端又必須做出兩個精確榫頭和坐面大邊和抹頭相接,大邊和抹頭又必須做復雜的陰陽套榫(棕榫)自身相接,然后再做兩個卯眼和腿柱榫頭相接,凳面的面板又通過穿帶使其受力均勻到大邊抹頭,然后再集中到腿柱,其科學合理性非常到位。結構的合理性就決定了榫卯的實用美,如果結構合理,則其實用性強,故可以說榫卯結構具有特殊的實用美。

三、結語

本文初步探討了榫卯結構的含義、起源等問題,并且在闡述的過程中,本文認為,凹凸結合的榫卯結構具有現實的審美意義,主要表現為材料美、造型美、實用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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