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佳皤 孫莉莉
摘要:華茲華斯的“兒童乃成人之父”、“復歸嬰孩”理論是他兒童觀的核心內容,他的兒童觀是對傳統倫理觀念的革新。也是尋求人與自然、社會和諧關系的理想方式。
關鍵詞:華茲華斯;兒童理念
威廉·華茲華斯(1770—1850)是英國19世紀浪漫主義時期的著名詩人,“湖畔派”詩人的代表。他的作品風格純樸,清新自然。多描寫自然風光、田園景色、鄉民村姑、少男少女,故享有”自然詩人”的美稱。在華茲華斯的詩歌創作中,自然與童心是他詩意理想構成中的兩個不可或缺而且是互相聯系著的要素。華茲華斯的兒童詩歌不僅表明了他的兒童觀。還表明了他的自然觀,乃至人生觀。對人類而言。自然是文明前人的童年狀態:對個體而言,童年又是他未受社會侵蝕前的自然純真的狀態。因而,在現代社會中保持對自然的熱愛,長大以后保留一顆質樸的童心,是實現完美人性的必要條件。
華茲華斯一生中創作了大量描寫兒童生活、兒童心理,揭示兒童與自然、兒童與成人關系的詩篇。甚至在許多描寫自然景色的詩作中,都有詩人對兒時的追憶,表達出對兒童的熱愛、對童年時代的向往、對童真的贊美。這些詩篇不僅對英國詩歌,乃至英國社會做出了貢獻。同時對之后的兒童哲學,兒童教育學的發展也有著進步意義。
在《致蝴蝶》中,作者回憶了兒時與妹妹一起撲蝶的快樂場景。“我連蹦帶跳,從樹叢趕到樹叢”,而妹妹“生怕擦掉蝴蝶翅膀上的銀粉”。在《我們共七個》中作者展示了兒童與成人對待死亡的不同反應,展示了兒童的純潔心靈,反襯出成人世界及理性社會的嚴酷冷漠。華茲華斯還修正了盧梭的兒童教育觀,覺得盧梭過分強調了成人的導師作用,實際上,兒童身上有許多優秀品質是值得成人學習的。華茲華斯認為,人在出生之前就有靈魂存在,而且是在天國中領受上帝的圣恩,對于人來說,那是一種至圣完美的“前存在”,那里才是人類永恒的家園。就人的一生而言,兒童離靈魂的“前存在”最近,因此,兒童是人類的黃金時代。在《每當我看見天上的彩虹》中,詩人寫下了“兒童乃成人之父”這一著名詩句,它充分體現了詩人這一深刻的哲學思想:自然中有著更多的屬于靈魂的東西。有著更豐厚的人性,兒童比成人更加貼近自然,能從自然中得到靈性的啟示。《永生的信息》中,再次出現這一詩句,并使之得以更為深刻地展示:那“早歲萌生的同情心”,那“撫慰心靈的思想”,那“洞察死生的信念”,都“來自富于哲理啟示的童年”。華茲華斯這一觀點,無疑是對傳統倫理觀念的革新,是對成人與兒童關系的挑戰。盡管“兒童乃成人之父”這一理念并非華茲華斯的首創。彌爾頓在其巨著《失樂園》中就早已提出:“兒童引導成人,像是晨光引導白晝。”但是華茲華斯很好地接受了彌爾頓的觀點,并將其深化發展,運用于自身的詩學理念的建設中。
華茲華斯的兒童詩歌不僅僅局限于對童年的回憶,對逝去時光的感嘆。他的“復歸嬰孩”理論是在對既有價值體系普遍懷疑的前提下做出的理想化的選擇,具有強烈的反叛意識與求索精神。他為隨著現代化的到來人類所要面對的生化危機、精神危機而憂心忡忡,提出人必須調整與自然的關系,回到最初的原始的和諧狀態。
人類文明總是在不斷地尋求出路、擺脫困境中向前推進。在18世紀與19世紀交接處,人類陷入了新的困境中。科技的發達帶給人類征服自然、創造新生活的巨大力量。但隨著科技對人類霸權意識的誘發和擴張,人類早已改變了與大自然的原始的和諧的關系。人類愈發依賴于科學。甚至把知識、科學、權力意志凌駕于人之上,把人作為理性的動物或社會的動物,完全忽視了對人自身存在意義的探尋。華茲華斯身處這個時代,他的“復歸嬰孩”的產生烙下了鮮明的時代印記。華茲華斯的童年,由于物質與親情的缺失,并不幸福,但生活在鄉村天地間,感受到大自然的靈性與崇高卻使兒時的記憶永遠是那么美好。因此詩人始終把童心與大自然聯系在一起,認為只有兒童才與太自然最為接近。18世紀法國大革命最終的失敗,標志著啟蒙主義理性王國的坍塌。華茲華斯作為歷史的見證人,對沉渣泛起,理性喪失的現實深感失望。開始在反思中尋求人類真正的自由與歸宿。最終他完全轉向了過去——童年,以求在童年的回憶中尋找新生的希望,認為只有那些“最初的感情和最早的回憶”才是任何力量都無法摧毀的:并且“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過去,把這種精神的復歸作為自己安身立命之所,做為拯救現實的惟一出路”。在他看來,唯有兒童才具有與大地的那種純粹的親和感,才能達到與自然完全契合的境界,所以,回歸自然也就是回歸孩童時代。
華茲華斯的兒童觀是進步的,他贊美、崇敬兒童的神圣、純真、睿智。而由緬懷童真而引發的回歸理論,又是一種尋求人與自然、社會和諧關系的理想方式,對現實社會有著積極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