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平
摘要:分析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價值對于該政策在刑事立法及刑事司法實踐中的貫徹具有重要意義。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價值訴求主要在于秩序、自由、效益等。與其它刑事政策相同,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以秩序作為其首要價值目標,但在追求秩序的同時,這一政策更加注重對自由與效益的訴求。
關鍵詞:寬嚴相濟;價值;秩序;自由;效益
中圖分類號:D924 文獻標志碼:A
“價值問題雖然是一個困難的問題,它是法律科學所不能回避的。”[1]P55 “無需說,人們生活的目的在于追求價值。”[2]P8在構建和諧社會背景下,黨和國家提出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無疑也是為了追求一定的價值。與其他刑事政策一樣,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以秩序作為其首要價值目標,但在追求秩序的同時,寬嚴相濟刑事政策較其他刑事政策政策更加注重對自由與效益的訴求。
一、秩序
秩序價值是一個社會的首要價值,是其他社會價值的基礎,是一切社會得以合理存續和良性發展的基本前提,當然也是每一民眾生活理想的基本構成要素,更是所有政府孜孜以求的主要目標和夢寐以求的社會狀態。歌德說過:“我寧愿犯下某種不公正,也不愿意忍受混雜無序。”[3]P118
犯罪與秩序天然對立。犯罪之所以受到國家權力的制裁以及社會正義的譴責,站在國家和社會的立場來看,最終還在于它破壞了穩定的社會秩序。因此,任何負責任的政府必然以維持秩序作為其首要任務。刑事政策作為執政黨和國家控制犯罪的策略、措施,其根本目標就在于合理組織社會力量,合理運用懲罰權力,以有效控制犯罪,實現社會的秩序價值。無論多么強調“合理性”,現代刑事政策本質上仍是國家進行社會管理與犯罪控制的手段。刑事政策始終關注國家運用刑事法懲罰、預防和控制犯罪的實踐,刑罰及各種強制性或半強制性的法律制裁是刑事政策的重要手段,因此,在社會保護與人權保障的雙重機能中,現代刑事政策必然以社會保護為重心。[4]P323
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最初便將控制犯罪、維持秩序作為其首要價值目標。寬嚴相濟包括寬和嚴兩個方面。“嚴”就是對危害嚴重、犯罪人危險性大的犯罪要嚴密法網、嚴厲懲罰。通過法律控制社會,其實從終極意義上說,還是依靠法律的強制力。耶林曾經指出,背后沒有強力的法治,是一個語辭矛盾——“不發光的燈,不燃燒的火”。法律包含強力。[1]P17寬嚴相濟之“嚴”,就是依靠國家的強制力,通過對犯罪人的嚴厲懲罰,充分發揮刑罰的威懾功能,實現對犯罪的預防與控制,維護基本社會秩序。在社會秩序混亂時期,嚴厲懲罰是犯罪控制的最基本和最重要的措施,所謂“刑亂國用重典”;在社會秩序穩定時,嚴厲的刑罰依然不可缺少,它是彰顯國家強力的重要標志,也是實現國家長治久安的最后保障。實際上,在社會秩序穩定時期,依然存在一些危害嚴重的犯罪,依然存在慢性犯罪人。對這樣的犯罪和犯罪人必須以嚴刑懲罰,方能顯示刑罰的強力,實現犯罪控制,保證社會秩序。
寬嚴相濟在對嚴重犯罪嚴密法網、嚴厲懲罰的基礎上,更加注重輕微犯罪的寬緩處理。寬嚴相濟之“寬”包括寬容和寬緩兩個方面,寬容強調對于能不作犯罪處理的就不作犯罪處理,寬緩強調對于輕微的犯罪要盡量輕緩處理。在當前構建和諧社會背景下,黨和國家提出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就是要在對于輕微犯罪的處理上,貫徹刑罰輕緩化思想。其實,在真正法治社會中,單靠嚴厲的刑罰威嚇犯罪,效果畢竟有限。要想變重刑威嚇下公民不敢犯罪為法治社會下公民不愿犯罪,最重要的就是要使公民樹立對于法律的信仰。“只有法觀念的喚醒和強化才能夠使法律上的行為有一個可靠的保障。”[5]P13對輕微犯罪人處以輕緩的刑罰,有利于培養公民內心對于法律的信仰,有利于培養社會共同法治觀念和法治心理,從而形成良好的法治文化氛圍。“刑罰通過排除違反規范的行為,確證規范的有效性,使人學會對法律的忠誠。這里的忠誠,可以理解為信仰。在這種情況下,服從法律不再是外在強制的產物,而是內心信仰的結果,刑法不再是強迫的工具。”[6] 美國學者伯爾曼指出:“真正能阻止犯罪的乃是守法的傳統,這種傳統又根植于一種深切而熱烈的信念之中,那就是,法律不僅是世俗政策的工具,而且還是生活終極目的和意義的一部分。”[7]P43 歷史證明,刑罰越是嚴厲,越容易喪失公眾的認同。“縱觀歷史,目睹由那些自命不凡、冷酷無情的智者所設計和實施的野蠻而無益的酷刑,誰能不怵目驚心呢?”[8]P42 相反,寬和的刑罰更能夠培養溫和的國民性格,更容易使公眾認為,他們所遵守的法律是正義的。“隨著人的心靈在社會狀態中柔化和感覺能力的增長,如果想保持客觀與感受之間的穩定關系,就應該降低刑罰的強度。”[8]P44因此,以輕緩的刑罰樹立公眾對法的忠誠與信仰,從因法律威嚇而不敢犯罪到信法為真而不愿犯罪,這才是控制犯罪,維持秩序的至為重要的策略。
另一方面,輕緩的刑罰更加有利于化解矛盾,創建和諧。犯罪統計數字顯示,真正危害嚴重,犯罪人危險性大的犯罪,只占全部犯罪中的15%左右,其它絕大多數犯罪都是那些起因于家庭、鄰里、工作糾紛,危害不大的犯罪。對于這些輕微犯罪,仍然依賴于嚴厲的刑罰打壓,不但不能真正控制犯罪,有時反而會激化矛盾,制造更嚴重的犯罪。和諧社會不是沒有矛盾,而是要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積極化解矛盾糾紛。因此,刑罰趨于輕緩,有利于化解矛盾,促進和諧,創建穩定、協調、可持續發展的社會。
二、自由
自由對于人們來說極端重要,任何人都離不開自由,它是每個人的向往和追求,保障個人自由是國家的重要任務。對于個人自由的侵犯一方面來自于犯罪,因此,國家通過懲罰犯罪來保障自由;另一方面,對于個人自由的侵犯也有可能來自于國家,國家有可能濫用自己的權力而侵犯公民個人的自由權利。因此,國家需要制定法律,以明確其權力的范圍,限制其處罰人的恣意,因而保障個人自由。前一種對于自由的保障,實際上是通過控制犯罪、維持秩序而實現的。這一種意義上的自由保障實際上就是秩序價值的實現,是刑法與刑事政策保護社會、維持秩序的題中之義。因此,我們強調國家對于自由的保障,實際上僅指后一種意義上的保障,即限制國家的懲罰權力,保障公民自由權利不受國家強制力的隨意干涉。日本學者把刑法維持社會秩序的機能稱為第一次的社會控制機能,而把刑法為了保障國民的權利、自由,對統治力量(國家)本身進行控制的機能稱為第二次社會控制機能。[9]P6意在強調,刑法不僅打擊犯罪、維護秩序,而且控制國家權力、保障個人自由。
自由價值也是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努力追求的價值目標。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是對懲辦與寬大相結合刑事政策的繼承與發展,也是對“嚴打”政策的警醒與反思。“嚴打”政策因過度關注秩序的維持,忽視自由的保障而備受詬病。歷次“嚴打”雖然都強調要“依法”,但是在實際執行中總會由于各種原因而出現偏差,超越法律、侵犯自由和人權的現象屢屢發生。“嚴打”要求“從重從快”,這既有可能侵犯犯罪嫌疑人的實體性權利,也可能侵犯嫌疑人的程序性權利。更有甚者,“從重從快”必然導致辦案草率,只注重“基本”,加之各級部門將“嚴打”當作政治性任務,將懲辦犯罪的數量、完成上級分配指標的情況,當作撈取政治資本的籌碼,這些都會導致現實中將無辜者當作犯罪人而“嚴厲打擊”。政策超越法律,法律被虛置,所謂的“依法嚴打”必然會成為實踐中政策執行者戲謔的對象。正是考慮到“嚴打”政策的種種弊端,其中最主要的是人權保障的缺失,所以在構建和諧社會背景下,黨和國家果斷提出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將“嚴打”納入到寬嚴相濟政策之中,從而在保證秩序的同時,也不忽視對自由的保障。
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之自由價值的實現,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對一般人自由權利的保障。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仍然強調對嚴重犯罪的嚴厲打擊,但不再是簡單地“從重從快”,而是在法律的限度內適當加大刑罰的嚴厲程度。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強調“嚴格依法”,更加注重刑事司法的規范化與合法化,盡量避免對一般人自由的侵犯。二是對被告人(犯罪嫌疑人)權利的保障。寬嚴相濟包括寬和嚴兩個方面,但總體上趨于寬,即對于危害輕微、危險性不大的犯罪人,處理要更加寬和,能不作犯罪處理的就不作犯罪處理,能不以刑罰處罰的就不以刑罰處罰,能不監禁的就不監禁。無疑,這些寬和的處理方式將更有利于對犯罪人自由的保障。
自由價值和秩序價值并非絕對對立,而是相互統一。“絕對的個人自由不過展示了動物性本能罷了,而絕對的社會秩序無疑把人視為了一具僵尸。”[10]P95絕對的自由會導致無政府主義,絕對的秩序也只能存在于專制社會中。無政府狀態意指這樣一種社會狀況,在這種狀況中,任何人都不受他人或群體的權力和命令的支配。無政府狀態下,個人不受來自于體現公共意志的強力的約束,似乎是自由的,“然而,以為徹底消滅國家或其他有組織的政府形式便可以在人們之間建立起不受干擾的和睦融洽的聯合,乃是完全不可能的。”[11]P230即使有自由也只能是“朝不保夕”。在專制社會中沒有統一的一般性的規則,只有統治者的隨時變換的個人意志統治這個社會;國民沒有行動的自由,只能在惴惴不安中“力圖使自己的行為適應于統治者的怪念頭”。“在這種政權結構中,國民通常的精神狀況肯定是憂慮不安的。”[11]P230
自由與秩序相統一,表明無論是選擇自由價值,還是秩序價值,必須同時考慮其對應的另一面:選擇自由價值,不能忽視秩序價值;選擇秩序價值,不能忽視自由價值。自由與秩序相對立,表明刑法及刑事政策必然要在二者之間做出傾向性的先后順序的選擇。在這種選擇上,刑法與刑事政策又是不同的。刑事政策天然地選擇秩序。無論是采取廣義的刑事政策概念,還是采取狹義的刑事政策概念,刑事政策都被定義為“預防與控制犯罪”的策略、措施等,可見,刑事政策的存在基礎與基本目標就是控制犯罪,實現秩序價值。“刑事政策始終關注國家運用刑事法懲罰、預防和控制犯罪的實踐,刑罰及各種強制性或半強制性的法律制裁是刑事政策的主要手段,因此,在社會保護與人權保障的雙重機能中,現代刑事政策必然以社會保護為重心。”[4]P323 “刑事政策作為指導法律運作的公共政策則具有意向性、靈活性、動態性、開放性等特性,這些基本屬性賦予刑事政策以對預防和控制犯罪的有組織的實踐進行導向、調節和促進的基本功能,在其方向性上追求的是預防和控制犯罪的最佳效果。”[12]P21當前,我國正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正處在改革開放的攻堅時期,這一時期,穩定的秩序尤其重要。正如江澤民同志所指出的:“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正確處理改革、發展同穩定的關系,保持穩定的政治環境和社會秩序,具有極端重要的意義。沒有穩定,什么事也干不成。……必須把改革的力度、發展的速度和社會可以承受的程度統一起來,在社會政治穩定中推進改革、發展,在改革、發展中實現社會政治穩定。”[13]P19不過,在社會秩序基本穩定,個人自由得到張揚的今日,現代刑事政策應當更加趨于理性,在保證秩序價值的同時,為自由價值預留更多的空間。這正是當前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在自由價值與秩序價值之間的應然選擇與實際追求。
刑法與刑事政策在自由價值與秩序價值之間傾向性選擇的不同,必然導致二者之間的相互制約。以刑法制約刑事政策,這也是現代刑事法治的根本要求。在法治社會中,法律應當優先于政策,政策不得超越法律。我們應當永遠牢記李斯特的那句經典名言:刑法永遠是刑事政策不可逾越的樊籬。
三、效益
效益,也稱效率,本來是經濟學上的概念,是指以最小的資源投入獲取最大的效果,也就是經濟學家常說的“價值極大化”,或“以價值極大化的方式配置和使用資源”。這種效益被稱為經濟效益。后來,經濟學上的效益概念被用來描述社會資源配置過程中投入和產出之間的關系,從而出現社會效益的概念。社會效益意味著“根據預期目的對社會資源的配置與利用的最終結果作出的社會評價,即社會資源的配置和利用使越來越多的人改善境況而同時又沒有人因此而境況變壞。”[14]P213刑事政策的效益價值是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統一,既不能只講經濟效益而忽視社會效益,也不能只講社會效益而不顧經濟效益。
刑事政策是合理配置社會資源以求有效控制犯罪的策略,因此,追求效益價值是現代刑事政策的必然要求。從狹義上來看刑事政策,其資源投入主要是刑罰。刑罰的適用需要有一定的成本支撐。國家龐大的刑事司法隊伍的運行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①而刑事設施的維持更離不開一定的物質條件。例如刑罰執行過程中需要國家投入巨額資金,據統計,每名犯罪人每年的刑罰執行(矯正)費用大約需要1-2萬元人民幣。②刑罰不可以無限使用,這不僅是因為刑罰的使用直接耗費大量物質資源,而且還因為“刑罰用之不當,則國家與個人兩受其害”。刑事政策的產出主要是犯罪的控制與預防效果。刑事政策以預防與控制犯罪為基本任務,這也是它追求的基本價值目標。現代刑事政策必然追求以最少的刑罰資源投入獲得最大化的犯罪預防與控制效果。
現代科學證明,一個社會中必然存在一定量的犯罪,徹底消滅犯罪被證明是不現實的。實際上,犯罪在社會中的存在不僅有其合理性,而且還有必要性。法國社會學家迪爾凱姆認為:“犯罪不僅存在于某些社會,而且存在于一切社會中,沒有一個社會可以例外。”[15]P53美國學者羅伯特·考特、托馬斯·尤倫曾經指出:最優化的威懾效應并不是鏟除所有的犯罪,因為這樣做的代價很高,而且社會效益會不斷降低。政策制定者需要對有限的資源加以配置,爭取以最少的成本實現威懾目標;也就是說力求有效率地實現這一目標。由此可以說,在刑法中,我們的宗旨是使威懾犯罪的直接或間接成本以及刑事審判制度的運轉成本最小化。[16]P22-25既然如此,建立于現代科學基礎上的刑事政策就不應當將其目標確定為徹底消滅犯罪,而應當理性地將把犯罪控制在社會正常存續所能容忍的范圍內作為其目標。這樣,在產出即定的情況下,要想提高刑事政策的效益價值,只能靠最大限度地減少刑罰資源的投入。
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提出的一個重要理由就是追求效益的最大化。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依法快速辦理輕微刑事案件的意見》中明確宣稱,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目的是“為了全面貫徹落實寬嚴相濟的刑事司法政策,提高訴訟效率,節約司法資源,及時化解社會矛盾,實現辦案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有機統一,為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服務。”科學的刑事政策不僅要追求犯罪控制的有效性,實現社會秩序價值;還要追求犯罪控制的合理性,實現個人自由價值;而且還要追求犯罪控制的高效性,實現效益價值。無論在資源投入方面還是在法律和社會效果的產出方面,寬嚴相濟都致力于實現效益價值的最大化。
寬嚴相濟政策基于對“嚴打”政策的深刻反思而提出。“嚴打”政策由于過分關注秩序價值,因而不惜花費巨額代價打壓犯罪,試圖單純以刑罰的嚴厲性實現對犯罪的有效控制。其結果不僅浪費了巨大的社會資源,而且當初追求的“一網打盡”的目標也沒有實現。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不論是“嚴”還是“寬”,都是對刑罰資源的有效利用。
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之“嚴”的對象是那些危害嚴重、犯罪人危險性的大的犯罪(人)。對這樣的犯罪及犯罪人嚴密法網,嚴厲懲罰,既可以讓犯罪人感受刑罰的嚴厲性,起到刑罰特別預防的效果,還可以威懾社會上的不穩定分子,起到刑罰一般預防的效果。“嚴”的對象范圍較小,而收到的控制犯罪的效果較好,這正好體現了寬嚴相濟之“嚴”的效益價值。寬嚴相濟之“寬”,在效益價值方面表現更為明顯。對于危害輕微、危險性不大的犯罪(人),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主張盡量不作犯罪處理,而以行政處罰或者民事責任代之;盡量不處監禁刑,而以財產刑或者社區刑罰代之;盡量簡化訴訟程序,提倡刑事和解。這些措施都極大地促進了訴訟的效率,節省了刑罰資源。不僅如此,對輕微犯罪予以更加輕緩的處理,其控制犯罪的效果要比一味地嚴刑重罰更加明顯。
① 據《中國財政年鑒》和《中國統計年鑒》等公布的數據,1978-2003年全國用于公檢法司等的支出由1978年的2.16億元(當年價)上升到2003年的1301.33億元(當年價),按可比價計算,年均增長率達到22.9%(比同期國內生產總值增長9.0%、國家財政支出年均增長7.7%、全國刑事犯罪案件年均增長8.8%的增長速度都高許多)。參見胡聯合著:《轉型與犯罪》,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06年版,第55頁。
② 由于我國權威部門并不公布相關數據,因此這一數據只是綜合性估計。如吳宗憲等學者認為,我國監禁一名犯罪人的年平均費用可能要超過1萬元人民幣。參見吳宗憲等著:《非監禁刑研究》,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8頁。而據上海市監獄管理局專家組的分析,在上海市,平均每名犯罪人每年的行刑成本為2萬元左右,而且還不包括歷年來的硬件設施投入與折舊費用。參見上海市監獄管理局專家組:《社會化在監獄工作中的定位》,載《監獄理論研究》2002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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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顧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