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萍
許多時候,我們都喜歡從正面入手去思考問題,因為這種思維方式是我們習慣了的,它也確實能比較快速、有效地幫助我們解開一個又一個的“結”。但是,面對難題,當我們依靠常規方法不能很好地解決時,假如能擺脫習慣性思維的束縛,變換思考的角度,采用逆向思維的方法,從事物的反面入手,則可取得反彈琵琶的奇效。
反常式——聲東擊西
有一次,老教育家孫敬修看見幾個小孩在搖小樹,孫老師沉思片刻,走過去把耳朵貼在小樹上,孩子們莫名其妙,好奇地問:“老爺爺,你在干什么呢?”孫老輕輕地說:“你們聽,小樹在哭呢,它說你們把它的命根快搖斷了。”孩子們聽了后,慚愧地低下了頭,然后孫老和他們一起給小樹澆水。
感悟:內因是學生個性發展的核心,“教育者只有輕輕撥動受教育者心靈深處的那根弦,教育才會奏效。”愛玩是孩子的天性,這些小孩搖樹純粹是為了好玩,至于后果,以他們的年齡特點是不可能去考慮這么多的。假如孫老厲聲呵斥一聲:“不準搖樹!”出于畏懼,孩子們肯定會停止行動,但這是被迫的,這種教育方式的效果也是短暫、不太有意義的。等孫老離開后或者換個地方,他們依然會繼續這種不良行為,因為他們不明白不能這樣做的原因是什么。孫老的“輕輕一貼”,貼出了孩子的好奇心,逗引他們主動來接受教育;孫老的“輕輕一語”,喚醒了孩子們善良的心,充滿童真的他們不再把小樹僅僅看作是一棵樹,而是一個像他們一樣會哭會笑充滿生命活力的小孩。可以推測,今后,不用說他們不會再搖樹,看到其他人的這種行為,肯定也會主動去阻止。孫老因勢利導,寓教育于幽默、和諧之中,沒用一句“說教”的話,聲東擊西中卻撥動了孩子的心弦,達到了教育的效果。
反常情——欲擒故縱
在日本有一個工薪家庭,家里有一個厭學的孩子,專門想著打棒球。為了使孩子好好學習,父母想盡種種辦法,也未能奏效。于是父母請來了一名大學生做家庭教師,希望能改變這種情況。前幾位家庭教師總是和孩子一起學習,而這位老師卻每天拿著皮手套和球出門,與孩子一起練習棒球。每當孩子練得精疲力竭時他就說:“那么明天見!”這樣持續了好些天,父母親都很吃驚:請回來的老師竟然和孩子一起玩!大學生毫不理會他們的不滿,繼續和孩子玩球。終于有一天在練球時,孩子突然說:“還是回去學習吧。”
感悟:有的孩子逆反心理特別強,他不喜歡的事,你硬逼著他去做,再怎么教育,無疑于強按牛頭飲水或趕鴨子上轎,很可能空忙一場。這種情況下不如違反常情,投其所好,欲擒故縱的方式也許就達到了歪打正著的效果。比如這位原來不喜歡學習的孩子最后竟自覺地講出了想要學習的話來,著實令人吃驚,是什么魔力促使他有如此大的改變?我想或許是因為他已經和以前緊繃的學習之弦隔了很久,反而對學習產生了強烈的欲望。這位大學生的高明之處就在于能根據孩子心理特點,進行“逆向思維”,將逆反心理的消極因素轉化為積極作用,用看似違反常情的“練球”方法喚起了孩子學習的愿望,使教育取得成功。
反常識——出其不意
陶行知在擔任校長時,看見男生王友用泥塊砸自己班上的男同學,當即制止了他,并令他放學時到校長室去。放學后,陶行知來到校長室,王友已經等在門口準備挨批了。陶行知非但沒有批評他,反而送了一塊糖果給他,說:“這是獎給你的,因為你按時來到這里,而我卻遲到了。”王友驚疑地接過糖果。接著,陶行知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糖果給王友,說:“這塊糖也是獎給你的,因為當我不讓你再打人時,你立即住手了,這說明你很尊重我,我應該獎你。”王友迷惑不解,陶行知又掏出第三塊糖果,說:“我調查過了,你用泥塊砸那些學生,是因為他們不守游戲規則,欺負女生;你砸他們,說明你很正直善良,有跟壞人斗爭的勇氣,應該獎勵你呀!”王友感動極了,他流著眼淚后悔地說:“陶……陶校長,你打我兩下吧!我錯了,我砸的不是壞人,而是自己的同學呀!……”陶行知滿意地笑了,他隨即掏出第四塊糖果遞過去,說:“為你正確地認識錯誤,我再獎給你一塊糖,可惜我僅有一塊糖了,我的糖獎完了,我看我們的談話也結束了吧!”
感悟:有的學生并不是故意犯錯,也不常常惹是生非,他們的不良行為往往是事出有因。對這樣的學生如果不分青紅皂白地橫加指責,肯定會傷其心,一旦委屈的心結不能緩解,后果不堪設想。陶老 “四塊糖”的批評藝術,妙就妙在明明是要批評王友打同學的錯誤行為,卻違反常識,表揚其諸多優點,使原本抱著挨批心理的王友因受到意想不到的表揚,主動的自省自責,與陶老產生和諧共振的心理,愉快地接受了批評。
反常態——亂其陣腳(于永正老師寫的教育故事)
一年秋季,我接了一個五年級的班。前班主任告訴我,這個班部隊子女多,不好教。“不好教”怎么能和“部隊子女”劃等號?莫非部隊子女帶有火藥味?
果然,第一節課,我一跨進教室,班長剛喊“起立”,站在第一排的一位黑臉男孩便“嘭”的一聲站起來,右手朝上方一舉的同時,吼了一聲“哈依”!
全班震驚。幸虧我有“不好教”的思想準備,否則,準被嚇住。
有位站在后邊的大個兒想笑,又急忙掩口,因為他的目光碰到了我的目光。此時,我已經學會用眼睛說話,學生們直勾勾地望著我,統統是等我這位新班主任電閃雷鳴大發作的目光。我忍了一會兒,后退一步天地寬。為什么要讓學生牽著走呢?我很快把沖到腦門的話壓了下去,畢竟已過了而立之年了。
我送給全班同學一個笑,很坦然,很真誠。笑,使學生,也使自己輕松了。我示意其他同學坐下,微笑著走到這位黑黝黝、個子不高的學生跟前:“你是從哪兒來的?”
他不安起來,感到手足無措。這時,主動權完全在我手里了。
“說你是德國留學生吧,可嘴里說的是日語;說你是日本留學生吧,你舉右手的動作又像德國法西斯的軍禮。你到底是從哪國來的?”班里發出一陣笑聲。他更不安了,干笑了一下。我鄭重地說:“我很喜歡你,真的。你敢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這樣做,證明你是相當有勇氣的。”
……
從此,他再也沒有在班里搞惡作劇。因為他有軍人的氣質,我封他為班長助理——做操,放學負責整隊。正史上沒有班長助理這官兒,正如“弼馬溫”正史上找不到一樣。能找到的,我怎么好封呢?
感悟:可以猜測,這個很有“勇氣”的男孩是個“屢教不改”的“頑固分子”。這樣的學生每所學校都會有。他們有著無數次挨批的經歷,已經煉就了一身在“狂風暴雨”中繼續“飛翔”的硬工夫。犯錯后,在你把他“請”到面前時,他們往往作好“要殺要砍隨你便”的心理準備,甚至對你將要進行的教育步驟也是一清二楚,對這樣的學生,再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或“狠批一頓”的老方式,除了只會讓他又有種“正中下懷”的得意感,別想得到任何教育效果。于老師的教育藝術啟示我們面對這樣的頑石,不如以一種大家意想不到的寬容態度讓搗蛋鬼在摸不著頭腦中亂了陣腳,不知不覺鉆進老師的“圈套”,再加上老師巧妙地引導,也許就會被慢慢地轉化。
魏書生說:“不要怪學生難教,而是要看自己是否有足夠的教學方法。”作為老師,我們將無可避免地面對學生各種各樣的過失,形形色色的錯誤,如果老師們能在仔細探究學生心理,認真分析犯錯原因的基礎上,換一種思維方式去尋找解決的方法,說不定我們也能創造出這樣一個又一個充滿睿智的教育故事。反彈琵琶——老師們,不妨試一試。
(作者單位:浙江嵊州市逸夫小學)
責任編輯謝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