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第一個“網民代表”與洛陽網事

石　破

雖然洛陽出了全國首個網民“人大代表”、全國第一家網友協會，但刪帖的事情仍一如既往地在網上發生。當選為代表和委員后，網民們會不會“理性”更強了，而“銳性”更弱了?

老牛可能是個名留青史的人物，因為他是中國第一名“網民代表”。

“網民代表”，圍繞著這個不準確的稱謂，以及它的誕生過程、它的程序及實體的合法性、它在網絡生態、中國政治領域將產生的意義和作用等等，網民和評論家們大大爭論了一番。

老牛的真名叫張曉理。與老牛當選人大代表同時，還有兩位在洛陽網絡上活躍的人物：“愛我洛陽”董黨偉和“flush”劉兵兵，被推舉為新一屆洛陽市政協委員。

張曉理將自己在現實中的身份定位于“自由新聞人”。他是新華社簽約攝影師，但他更多的新聞攝影作品，以“牛眼直擊”為名，發表在洛陽信息港的“洛陽城事”、“攝影在線”等版塊上。從2003年3月至今，“老牛”已在網上發帖1.6萬條。洛陽網絡的火爆程度堪稱河南第一。洛陽最火的網站是洛陽信息港。河南省28個省轄市都有信息港，唯有洛陽信息港最熱鬧，每天發帖上萬條，登陸量100多萬次，河南罕見。河南好多城市的信息港不敢開時政版塊，因為這是個敏感的網絡信息渠道，不好控制。洛陽信息港有幾十個版塊，作為時政版塊的“洛陽城事”，卻是最活躍的版塊之一。

2003年3月13日，洛陽信息港更換系統，重新開通第一天，張曉理就急急忙忙地注刪了。“老牛的名字用了好久了，不能讓它被別人注冊了。”

為什么把網名起作“老牛”呢?張曉理說：“我希望像牛一樣勤奮、踏實。”隨著“老牛”在網上的名聲越來越大，很多網民稱其為“牛哥”，并伴隨著“牛哥真牛”之類的贊嘆聲，“老牛”的另一層意義日漸顯露。

曾經的洛陽信息港管理員，被推薦為新一屆洛陽市政協委員的網民flush(劉兵兵)說：“兩三年前，洛陽市委、市政府成立了一個班子，專門關注網絡民情，導致更多的網友訴求涌到洛陽信息港。只要網民有什么需求，我們就沒立什么版塊。‘洛陽城事、‘連線網民、‘攝影在線都是我當管理員時參與決策設立的。網絡能夠集中反映輿情，政府也有了可關注的內容，是一個良性互動的過程。有了這個互動，‘網民代表、政協委員才能表現出來。對老百姓來說，上訪不如上網，因為上訪給個人、政府帶來的成本太大，上網成本小得多。”

“網民代表”的消息被媒體爆炒后，有網民把張曉理比作宋江，擔心他受了“招安”。張曉理回應說：“我對‘招安這個詞很不理解。它的意思，難道是說網民與政府就是對立的?作為一名洛陽市民，作為深愛這個城市的人，我對城市的管理者——政府是支持的，同時對某些部門官員的不作為及腐敗行為又一貫是抨擊的。當上人大代表以后，我仍要保持自己的理性、銳性，用鏡頭關注這個城市，而不是做一名信訪辦的調研員。”

張曉理等3人被建議參選市人大代表、推薦成為市政協委員的基礎，來自于去年“洛陽市十佳網友”的評選。這3人都是在網上經常參政議政之人。張曉理說：“我們并非單純的憤青，我們既發針對社會問題的帖子，也有宣傳洛陽的帖子，我們的判斷標準是要對社會有積極意義，包括正面和負面的東西。”

話雖如此，但當選為人大代表之后，網民“老牛”會不會“理性”更強了，而“銳性”更弱了?

張曉理說：“作為一個人，有顆心在這兒。如果你就不想抨擊不良現象，怎么也不會抨擊；如果你想抨擊，網上換個馬甲都可以發帖子，關鍵在于一個人的稟性和良知。我今年46歲了，稟性難移，不會改了。”

網促會：全國第一家網友協會

讓老牛聲名大噪的，是去年5·12四川大地震發生后的第二天，他就奔赴災區，在那里呆了將近20天，不停地拍攝災區悲慘的情狀，以及政府、軍隊和志愿者們的救災實錄。這些照片不僅通過新華社發布，還陸續發回洛陽信息港，喚起了洛陽市民對災區人民的巨大同情和救災熱情。

四川地震后，洛陽信息港的網民們，除了老牛這個“攝影在線”的版主外，“綠色營地”的紫男、自由自在等河南戶外救援隊員到地震一線參與救援，“車行山水”的盲鷹、奇石頑童等往災區送去了洛陽的救援隊員、食物和藥品，“雅漂隊”的主少天、一婕、城市毛驢等赴成都運送救災物資，“河洛志愿者”的網民們參與了洛陽紅十字會主辦的“萬眾一心抗震救災”大型勸募活動。沒有人統計過，四川賑災行動中，洛陽有多少網民奔赴災區，為災區人民提供了多少幫助，但洛陽官方對網民的行為是充分肯定的。2008年6月3日，洛陽市委、市政府召開大會，歡迎從災區歸來的洛陽信息港網友，并授予其中10人“抗震救災十大網絡英雄”的稱號。

在那些悲愴而沸騰的日子里，數不清的民間組織、志愿者來到四川災區，救死扶傷，捐錢捐物，讓政府看到了民間志愿者的寶貴價值，這本是個發展民間組織的大好時機。但救災行動結束后，來自各地的志愿者們又四處星散了。

洛陽網民卻抓住了這個契機。張曉理說：“四川救災前，我們就醞釀了很長時間，感覺網民在現實中有相當的困惑。比如網友搞采風活動，重點工程的工地不能進，人家沒法與你對接。四川賑災中，洛陽去了很多網友，前期還可以，后期再想做些工作就不好辦了，因為你是單獨的個體，不是單位人員。我們就想，與其這樣網友來回竄，不如組織起來做事情。”

“愛我洛陽”也說：網友在現實中的活動，因為沒有正規單位的手續，得不到認可。2006年8月19日，我和‘史話河洛的一班朋友，在王城廣場搞‘絲綢之路萬人簽名會。西安是絲綢之路的起點，洛陽也是絲綢之路的起點，但洛陽好多人不知道。我們就搞了這個活動。但廣場管理人員質問：你們這個活動是誰組織的?網友?得辦個正規手續呀。

張曉理承認：“四川震災，我們從災區回來后，洛陽市委、市政府組織歡迎儀式，肯定了網民的社會責任感以及救災表現，這是促成網絡促進會誕生的一個契機。”

此后又經半年多的奔波，2008年12月30日，洛陽市網絡發展促進會成立了。這是全國第一家阿友協會。張曉理任執行會長，副會長由洛陽五大網站的CEO等擔任。

洛陽網民“奇石頑童”說：“為什么洛陽網促會成立一路綠燈?洛陽的民間組織成立得也不少，市領導發賀信的很少。網促會成立那天，市委連書記發來賀信，市委秘書長親自來揭牌，這又是為什么?因為市領導從網民的貼子中嘗到甜頭了，他們看到了網民的力量，看到網民都有一顆熱誠的心。而且，只要市領導給老百姓辦了實事，我們就在網上公布，市領導也聽到了來自民眾的直接贊揚之聲。”

據媒體報道，本次洛陽“兩會”前，洛陽市委書記連維良在一次市委常委會議中明確提出：必須要有網民成為市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他強調：“不管名額有多緊張，都要

確保有網民身份的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

2009年1月初，張曉理被洛陽市換屆領導小組提名為市人大代表候選人。1月16日，《洛陽日報》公示第二批人大代表候選人，張曉理的名字在列。接著，西工區換屆工作領導以、組、區人大常委會對張曉理進行考察、談話。1月21日，西工區人大代表投票選舉，張曉理當選為新一屆洛陽市人大代表。

西工區分管人大代表聯絡工作的副主任蔣金貴詳細解釋了市人大代表產生的法律程序。針對張曉理是“網民代表”的傳說，蔣主任說：“‘網民代表的說法不具備嚴格的法律意義。張曉理并非網民投票產生的代表，而是按法定的推選方式提出的初步候選人，在區人代會上，又由與會的全體代表，按差額選舉方式投票選舉出來的新一屆代表。”

某媒體在報道洛陽“網民代表”時，曾引用廣東省政協常委王則楚的話說：“網促會”沒有資格推薦、選舉人大代表或政協委員，它既不是人民團體，也不是選舉單位，更不是選區。

蔣金貴主任說：“這話說得對。人大代表的提名有三種方式：一、政黨提名；二、人民團體提名；三、10名以上代表聯名提名。張曉理是由市換屆領導小組向西工區換屆領導小組推薦，由西工區黨委正式提名的，算是政黨提名。”

選舉后第二天，西工區人大代表聯絡委主任韓炳照給張曉理打電話，向他表示祝賀。

但新科人大代表張曉理現在卻有些苦惱。自從他的真實身份公開后，兩三天內QQ就被加滿了，告狀的電話也不斷打來，張曉理預估這類事情以后會越來越多。“這些電話統統找到我，我連辨析、篩選的時間也沒有。因此，千萬、千萬拜托網友們：多多通過網絡來表達自己的訴求。要知道一名人大代表能在網上看到的訴求，政府部門也能看到，網民投訴的好多事，不是必須通過人大、政協監督才能解決的，直接找部門辦理即可，比找我一個人的效果好得多。”

作為人大代表，張曉理說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在網上收集民意，并與政府部門溝通。“以前我搞攝影的多，用鏡頭發現問題、表現問題，現在要更多地關注民生。”

同時，張曉理說自己還是想堅持做新聞。“把看到的問題拍下來，放在網上讓大家評判，用鏡頭說話，這樣我的心里踏實些。”

西工區人大代表聯絡委主任韓炳照說，民眾向人大代表反映情況是正常的。但人大代表多的是，為什么找張曉理的人這么多?因為張曉理在網上有名氣，網民找他反映情況也方便快捷。張曉理現在感到壓力大，說明他是個有責任心的人。

對張曉理當選人大代表引起的熱炒，蔣主任承認未曾估計到這個情況，但他覺得這是個宣傳人大代表制度的大好機會。“同時，它也促使我們做一些深層次的思考，比如必須嚴格依法選舉，要經得起質疑。如果我們在這次選舉過程中有一點不依法辦事之處，就會被網民揪出來了。”

網民政協委員

在媒體最初關于洛陽市“網民代表、委員”的報道中，提到的“網民政協委員”是3個人。除了愛我洛陽和flush外，還有一個網民“大河”。

大河被推薦為新一屆洛陽市政協委員的消息不假，但對他的推薦并非來自網促會，而來自大河所任職的洛陽師院。大河雖是洛陽信息港的資深網民，發帖量巨大，但他基本上不在網上談論時政、民生話題。大河說：“每個網民的目的不同。我上網是去尋求放松自己的，不想把沉重的東西帶到網上。”

大河的真實身份是洛陽師范學院壁畫工藝研究室主任郭愛和。他是一名工藝美術大師，不但屢有杰作問世，而且還擁有自己的藝術展覽館及制作三彩工藝品的工廠，甚至還有自己當股東、自己親手設計的餐館。

大河是個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他喜歡自駕游，每周必外出一趟，凡收門票的地方不去，專愛發現世外桃源。洛陽附近的許多山水優美的地方，都是由他發現，并在網上發帖，迅速成為網友熱捧的旅游勝地的。

網民有事需要吆喝的，大河也踴躍參與。像郭寨收費站路段的交通安全問題，交警支隊要與網民開座談會，奇石頑童一打電話，大河就去了。大河做事有板有眼，思考問題理性而深入。參加交警支隊的座談會之前，他特意就道路設計標準、收費站的設立等專業問題，咨詢了一位搞道路規劃的工程師朋友。在座談會上，大河說，那個路段的坡度設計是符合標準的，唯一不合理的就是郭寨收費站。大卡車司機一看到前面有收費站，加上有20公里限速，只好反復踩剎車，而這最容易導致剎車失靈，對著收費站直沖而去，不發生事故就是奇跡了。

大河說：“政府應該想到，跟設立收費站收的那點錢比起來，生命的價值要比它珍貴無數倍。如果因為收費站的設立而危及人的生命安全，這個收費站今天晚上就應該撤銷!立即撤銷!”

作為新科市政協委員，大河說，我要搞提案，就寫如何把三彩藝術發揚光大的問題。世人皆知“唐三彩”，大河獨不以為然。他說，唐三彩是19世紀初，洛陽北邙山一帶發現的三彩隨葬品出土時，現代人給起的名字。其實三彩藝術漢代就有了，宋朝的三彩藝術比唐代更精致。這種工藝起源并發揚光大于河洛文化，因此應該稱作“洛陽三彩”。

自從20年前從洛陽師院畢業，大河一直在研究三彩藝術，他把本是立體墓葬品的唐三彩變成了釉畫磚；把主要只有三種顏色的唐三彩變成了色彩萬千。他的作品《鳥巢》去年獲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陶藝學會第43屆國際陶藝大會“金獎”，是中國參賽作品中唯一獲得的金獎。

但大河總是惋嘆當代洛陽三彩的式微。現在洛陽沒有幾個研究三彩藝術的人。去年洛陽市文化產業辦公室的官員跟他說，省里有一項政策，有誰獲得國家級文化獎項的，省里也會有相應的嘉獎，讓他趕快報材料。大河把材料報了上去，卻再也聽不到消息了。一打聽，人家說獲國家級獎勵的才有嘉獎，獲聯合國金獎的不算。人家還搬出文件讓他看。大河一看，文件上還真是這么規定的。郭大師反倒被搞得無言以對。

關鍵是市委書記重視網絡

2009年2月23日下午，洛陽市交警支隊的政委、副支隊長等主要領導，與應邀而來的網民代表們座談郭寨收費站路段的交通安全問題。

郭寨收費站地處龍門西山腳下不規則十字路口，號稱“洛陽的南大門”。這條路由市區王城大道向南，翻越龍門西山，有2400米的連續下坡彎道，再下去200米就是收費站。收費站前共有6個路口，上百輛非法營運的三輪摩托，市區來的公交車也在這里調頭逆行。人亂，車亂。從2003年4月郭寨收費站建站至今，這里共發生交通事故235起，造成11人死亡、184人受傷，直接經濟損失275萬元。

2008年9月16日，一輛大貨車從龍門西山由北向南下坡行駛，因剎車失靈，一頭沖進收費站，撞上郭寨收費站排隊繳費的出租車后，推行出租車向前，又撞上前面剛繳完費的一輛卡車，致出租車上3人當場死亡，

另一人送醫院后搶救無效死亡。

2008年10月23日，洛陽市委書記連維良視察這一路段的交通安全。根據連書記的指示，洛陽市交通部門提出車輛行至此處，應限制時速20公里，以防事故發生。市交警支隊便在此設立了“20公里”限速標志，并在報紙上公布了測速警示。但網友們不干了。2009年2月15日，網民“殘聯常務理事”在“洛陽城事”發帖，要求交警部門解釋：限時速20公里的依據是什么?限速到多少才能不發生交通事故?

洛陽市政府迅速對這則帖子做出回應。2月16日，洛陽市信息化工作辦公室印發了“WF324號”《網絡輿情告知單》，限期要求市交警支隊將此事前因后果向市信息化工作辦公室反饋，說明情況。

于是，便有了這次交警與網民的對話。這是洛陽網民第一次與政府部門面對面地溝通，尋求解決問題的辦法，網民代表的召集人，由忙忙碌碌的網促會執行會長張曉理，委托給了副秘書長“奇石頑童”。

奇石頑童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自稱因幼時家貧，從小學三年級開始上起，至今不會拼音，網上發帖用的是手寫板。但他寫過小說、報告文學，拍過DV電視劇，是洛陽市作協理事。他當過9年的汽車兵，走遍了中國1.8萬公里大陸海岸線，今年還想把中國的陸地國境線再走一遍。他是洛陽信息港“車行山水”的超級版主。“‘超級版主的意思，就是不光‘車，行山水，整個洛陽信息港的帖子，我都可以動。”奇石頑童說。

2008年5·12四川大地震發生后，“車行山水”的網友們召集了9部車，募集了價值13萬元的物資，又拉了9名志愿者趕赴災區。在災區，頑童邊開車邊哭。他把一路的見聞拍下來，發到網上，題目是《車行災區長篇紀實：目標→災區!目標→青川!無畏地前進→前進→前進!!!》。這則帖子至今仍占據著“車行山水”版塊的頭版，跟帖將近1.5萬條。

奇石頑童是個銳性十足的網民。“洛陽有些不光彩的事，媒體不敢批評，我們網民站出來批評。”奇石頑童說。“網民確實為洛陽的城市建設、反腐敗、弘揚正氣等做了很大的貢獻。但政府要做好事，我們也積極出謀劃策。”

2007年8月24日，洛陽市委。市政府聯合下發通知，要求保障公民言論自由，嚴禁各部門利用技術手段查明網友真實身份資料和打擊報復。那么，洛陽市究竟有沒有對網民打擊報復的事情?奇石頑童笑道：“市里既然發了這個通知，說明先有打擊報復的現象，才有針對這種現象的禁令。”

2007年8月26日，“禁令”剛發兩天，違反“禁令”的事情就又發生了。洛陽市吉利區網民陸軍鵬，因在洛陽信息港上發帖，稱洛陽市欒川縣縣委書記張獻會是“億元書記”。不但帖子很快被網站刪除，陸軍鵬也被欒川公安局副局長帶著民警給抓走了，要治他的誹謗罪。

陸軍鵬在吉利區工作、生活，對欒川的情況并不知情。他在網上看到一篇文章《河南驚現數億家產的縣委書記——張獻會》，便轉發到了洛陽的論壇上。當時張獻會受賄的事情，在網上傳得很多，欒川老百姓人人知道張書記的外號叫“張億”。

2007年12月28日，前洛陽市委書記孫善武被雙規。次年4月1日，前欒川縣委書記張獻會亦被雙規。有知情者說，張獻會是被孫善武的事牽連出來的。他的問題，主要就是受賄。

洛陽市網促會成立后，奇石頑童當上了副秘書長。“有了組織，網上網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比如交警支隊想與網民座談，不可能一個一個地邀請，就通過網促會來召集。”奇石頑童說。

在交警支隊的座談會上，網民的發言直來直去，沒有政府官員之間常見的虛飾、客套，甚至連某些“口頭語”也出來了。當交警支隊的領導說了句“感謝網民替我們交警說話”時，奇石頑童馬上說：“我們并不是替交警說話，而是該咋樣就咋樣，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不是你請我們來吃點瓜子、水果，我們就說交警支隊的好話了。”

奇石頑童最后說：“交警支隊愿與網民接近，我們表示感謝。人民交通人民管，人民交給交警管。我們提的意見，希望交警能重視。至于哪些問題歸交警管，哪些歸公路部門管，我們并不清楚。在市民眼里，只有一個政府形象。我們呼吁其他政府部門也像交警支隊一樣，通過網絡與我們溝通，或通過網絡促進會召集網民現場溝通。你們有什么問題不好公開說的，我們網民替你們吆喝。”

2009年1月，洛陽誕生“網民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的消息，就是奇石頑童最早在網上捅出來的。但他對這個現象的看法很冷靜。頑童說：“為什么洛陽網絡發展得好?并且還出現了全國第一個‘網民代表、委員?關鍵是市委書記重視網絡。書記不重視，政治力量啥時候也不會往網民這邊傾斜。網民的意見即使再正確，政府硬是不聽，網民也只能干吆喝，一點辦法也沒有。”

雖然洛陽出現了全國首個“網民人大代表”，但刪帖的事情仍一如既往地在網上發生。2009年3月1日，奇石頑童在洛陽信息港發帖，模仿洛陽市一條街道的口吻，訴說這條路被市政部門莫名其妙地扒開，重修后面目全非，不堪使用的苦情。這份帖子在洛陽信息港幾個主要版塊同時置頂，兩天內跟帖1萬多，第三天，這條帖子連同所有跟帖同時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