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

郝　迪

序字幕：一九六八年東北。蔥綠的大興安嶺展開一片茂密森林參天大樹，美麗的松花江畔一望無際的大豆高粱，煙囪林立煤海礦藏。

在哈爾濱市晨曦中，從東北工業大學校門走出一位英俊青年，他叫趙大海，他攜帶一只綠色皮箱。

一列客車在大地奔馳，進入江南原野。

人群熙攘的閩南城鎮，陰云四起烏云密布，繼而傾盆大雨直瀉原野，人們為避雨而紛紛逃離，有用雨具遮身的，有逃進家門閉戶的，有的隱藏檐下的。

字幕：閩南道道閃電劃過天空，奔流的河渠里水濺花涌，隨颶風刮起電桿橫倒路斷橋溢，屋倒樹撥，泥石滾流，山洪暴發……大雨中的群山。字幕：喜馬拉雅山麓披發滿胡的趙大海，身裹獸皮與猩群一起東躍西竄，獸群從山崖石洞邊緣躲進山洞。

片刻，雨過天晴長虹懸空，山清水秀銀鴿翱翔、載歌載舞盛世太平。推出片名：野人1、牛棚閩南山村里的一座破舊牛棚，一對公牛正為爭食而角斗，牛棚里一頭犢牛跪在瘦母牛膝下搶吮微奶。

趙大海身著破衣面容憔悴倚棚柱沉思。

三十來歲的左紅從遠處吹口哨唱小調搖晃起來，到大海面前躬身奸笑說：“趙大海，怎么樣?不是我給你說了情你早就去蹲班房啦!今天在這兒喂牛該高興了吧。”趙大海起身，沒有理踩他，手扶牛背看著牛眼。

左紅尾隨大海身后嘀咕著：“怎么，你還不滿意?”

趙大海為骨瘦如柴的母牛撥開牛草。

左紅自言自語道：“老牛換了個好主人該發胖了。”尾隨大海身后說，“老趙呀你是一個大學講師該是博才多見啰!每天在這里跟牛屁股打交道不是也能當個肥料專家嗎，能把這頭老牛給喂胖啦不也可以寫上一篇論文嗎!哎!好機會，真是個大好機會!”趙大海始終不搭腔。左紅調身搖晃而去，又轉臉說：“你就鐵心干這個吧!想走也是走不掉啦。”便揚長而去。

趙大海拿起草又撩草，突然發現草堆柵欄邊有個狗洞，他蹲下觀察著，思索著。

2、某宿舍

造反派頭目王赫與一女人并枕而臥，一旁時鐘指向6點，天色漸亮，晨曦照窗戶玻璃已投射到王赫床鋪上。

窗外，左紅氣喘吁吁地跑來，緊敲窗玻璃“當當當”，他大聲叫嚷道：“王指揮、報告、快起來、跑啦!跑了王指揮!”

王赫驚起，對著窗子怒斥道：“他媽的，咱倆剛睡覺你就嚷嚷我跑了，混蛋，誰跑了?滾回去!”

窗外的左紅：“哦!不不是王指揮跑啦，是趙大海跑啦!”傳來自打耳光聲：“我混頭混頭啦!”

王赫：“混蛋!趙大海怎么跑了啦?你他媽夜里到哪去鬼混去了啦?”

左紅：“我沒鬼混，我一個人呆著沒意思，是去找我那小姨子給我打伴去啦。”

王赫穿著衣服：“你小姨子在那啦?”

左紅：“陪我到天亮，她聽說趙大海跑了，她也嚇跑了。哎!真難過，他們都跑啦”咦咦作哭。

王赫：“趙大海怎么跑掉的?你如是說。”左紅：“我說我說，他跑走后我發現草堆旁有個狗洞，看出有腳印，爬過水溝往西山跑啦。”王赫轉臉見床上女人翻動不安，向窗外斥道：“滾回去，給我追，快給我追!”左紅：“對不起，打擾了，我追追。”王看著后面的女人說：“人都跑啦睡不成啦，滾開吧。”

3、宿舍外

“嘀滴滴滴”左紅在吹哨，接著大聲喊叫著：“全體集合!緊急集合!”

有兩個人聞聲趕到問：“什么事?”

王赫出了宿舍門，不滿地：“吹了半天哨，怎么才來兩個人?”

左紅：“報告指揮，一個請假，兩個病號，有的杲會兒來，有的還沒到。”

王赫：“放屁，滾回去，你們三個給我追，快追!”

“是!是!三個人跑下。

4、山途

夕陽斜射，大風呼哨，樹枝搖動。

趙大海身披風衣，急步在崎嶇山道山，見對面現出懸崖絕壁隨即攀枝登高眺望，一失腳沿陡崖滾落跌進流溪中，他睜開眼睛，只見天空混濁一片，仍聽見風刮樹響聲。

趙大海畫外音：“這是地獄還是人間?”他艱難地起身，舉步行走，不料一只腳陷下泥潭，他奮力將腳抽出，泥潭留下深深的腳印。

5、山路夜

陣陣口哨聲及手電閃光從遠而近。

趙大海迅即轉進密林躺在山溝凹處，并用枯枝落葉復沒身軀。左紅等三人追來。一夜行人路過此道，見三人迎面面來，便往樹背后躲去。

一個造反派發現了，趕到樹邊大嚷：你趙大海還往那里跑!快出來吧!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是逃不出咱如來佛手掌。”

行人在林中竄躲不及終被三兵夾擊就擒，被帶了過來。

造反派：“趙大海，你想往哪里跑呀?”

行人：“不!我不姓趙，我姓王，是我妹妹得了疾病，我連夜趕路去我妹妹家呀。”

造反派：“胡說!深更半夜找女人，你搞什么鬼?”

行人：“我說的是實話!我是好人呀!”

另一造反派兵：“別瞎扯雞巴蛋，快跟我走，不老實交待清楚我就扒你的皮，這回你逃不出我的手心了吧。”

左紅趕到，面對行人諷刺說：“沒想到又看到老朋友趙兄啦。”

行人見是左紅，掩面拭淚說：“小紅呀小紅呀。”

左紅：“你裝什么蒜，還膽敢喊我小名，混蛋。”行人：“小乖乖，才兩年未見面，就不認得我是誰啦。”

左紅：“逃跑出來想找女人，你他媽混蛋透頂。”

行人伸頭：“你看我到底是誰?你媽王玉蘭得疾病你不看，半夜領著狐貍精瞎胡鬧，再看我是誰?”

左紅看了看行人，忙對兩個造反派說：“快松綁，這是我大舅，混蛋。”

造反派：“是!是!對不起。”迅即將行人松綁賠罪。

6、荒山

喜馬拉雅山東麓的崇山峻嶺中出現一片荒坡，大海手拄拐杖肩挎包行進著，他已經體力不支。

7、山村

趙大海在敲一農戶的屋門：“大爺，大娘，請您老開開門吧。”

一老婦打開半掩著的門說：“你是什么人呀，來敲門干啥?”

趙大海惶恐地：“哦，大娘我是進山求佛的，因為遇到大風沙走迷了路啦。”

老婦打開大門：“呦，你是進山拜佛的先生呀，是要到五華山大寺去趕廟會嗎?”

趙大海咐和地：“唉……是，就是，迷了路找不著了啦。”

老婦拱手作揖：“阿彌陀佛，就打這里一直往西走，還得爬過三道嶺子越過兩道深溝就到啦。那兒就是大喇叭廟，里面大神爺多，阿彌陀佛。”

趙大海哀求著：“大娘，我離家已有十幾天啦，出來帶的口糧都吃完了，風又大也走不動啦，阿彌陀佛。”絕望地拍拍糧袋。

老婦同情地：“前面山里有猩猩，惹得人心不安都沒人來拜佛啦，你到是個忠

實信徒呢!來快進來休息會兒，吃點東西喝點水。我們都是佛門子弟，一家人。”

趙大海躬身進門：“老大娘，我進廟代你多磕幾個頭。”

老婦：“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呀。”取出凳子，“您先坐下來。”轉身進房取出糌粑和水壺，“你先吃點熱的，吃飽啦，我再給準備點留走路上作干糧。”

趙大海靦腆地接過來老人給的食物，脫下風衣疊好，捧給老婦：“大娘，風衣就留給您老穿吧。”

老婦拒收：“不能!外面風大，出門人不可能著涼呀，你還是穿上吧。”幫趙大海穿上風衣。

趙大海跪下：“大娘，是你救了我，永遠不會忘記你。”起身，“我這就要動身趕路啦。”推門，又被一陣大風刮回。

老婦：“外面風沙太大了，前幾天還聽說來過猩猩，一個人走路可要當心呀。”

趙大海勇敢地：“我不怕，什么都不怕。再見大娘。”

老婦：“要是走錯了路可就回不來啦。”依偎門旁目送大海走出山村邊。

8、山路

一輪紅日當頭照，溪中流水透底清，山石如洗巨鷹繞空。

山坡上出現兩位騎駱駝獵人，頭戴藏帽肩挎獵輪，駱駝背著獵來的狐貍。他們望著迎面而來的趙大海。

獵人跳下馬，打量后一番后，用藏語盤問趙大海。趙大海支吾不答。9、交管站門口兩獵人將趙大海帶來。交管站里走出一老人，身著藏袍腰系煙袋，他叫巴扎，他打量一下趙大海后用生硬漢語質問：“你是漢人嗎?”

趙大海抬頭看著巴扎，答著：“嗯，是。”

巴扎：“你要進山嗎?干什么來了?”

趙大海：“進山拜佛，求菩薩保佑平安。”

巴扎：“這里常有猩猩出沒，你不知道嗎?”

趙大海驚訝：“猩猩，猩猩會傷人嗎?”

巴扎：“猩猩可厲害。以前我有個小女兒，生下來才五個月就被猩猩給搶走跑啦，到如今已快三十年啦，無影無蹤沒有了下落。”

趙大海：“呀!小女兒被猩猩搶走啦?但愿老天保佑!老爺爺，謝謝你的關照，我會當心的。再見。”起步離去。

10、山里

山巒交錯溪水急流。

趙大海獨身自山凹向高峰攀登，眺望坡上群羊牦牛在吃草，群鹿在躍動。

趙大海來到一洼地水塘，因腐草堆積水呈紅褐色，子孓翻動，他手捧塘水痛飲著。

山洞前，趙大海支起篝火，在烘烤松鼠。

11、山林

旭日東升，滿山遍野盡眼紅果綠葉。

趙大海倍有世外桃園之感，沿途行進中邊欣賞邊采食，而且裝滿滿身口袋。

林叢中有猩猩采食而登枝觀望。

趙大海隨壯膽前進，忽見在不遠處的樹枝上攀有一位裸體披發女人，正在登枝采食。趙大海隨即俯臥在深草叢中細觀秋毫，見披發人并無異常，便起身輕步走近樹下細看。

披發人張牙露舌形似喜娃，十分逗人喜樂，她見趙大海后即作恫嚇狀并擲果砸向趙大海。趙大海躲閃著，向喜娃招手：“喂，你是人嗎?”喜娃張目怒視不答，“咿呀”怪叫并又攀高枝。

趙大海：“喂!姑娘，下來，你下來吧!”

喜娃因攀高枝而墜落地面，即作逃離狀。趙大海尾追在樹林中，一把拉住喜娃手臂：“別怕。”喜娃搖頭不語，“咿咿呀呀”欲逃不成，隨作“嘻嘻”狀并嗅聞趙大海手臂。

趙大海將袋中野果掏出一把捧給她：“你吃吧。”

喜娃佯作嘻嘻狀，接過果后放在樹旁石凳下啃食，擇出生果扔掉又取一果咬后扔掉，抓住紅果含食，起身跳躍逃離。

趙大海凝神，眼看著她鉆進山洞。

12、山洞

洞內堆放雜亂樹葉野果及各種食后殘骸，一頭老母猩“嗷嗷”嚎叫獨臥其中。

喜娃進洞后將紅果塞入母猩猩口中。

母猩猩奮力拒食，一頭倒進喜娃胸懷“嗷”叫不止，喜娃不停地為母猩撓癢并警惕外面動靜。

趙大海來到洞口躬身探視洞內。

母猩猩迅及嗅到生人氣息“嗷叫”一聲憤怒躍起，被喜娃攔住不動了。

趙大海縮回洞外隱藏到巨石后注視動靜。

片刻，喜娃爬出洞門四處張望，發現趙后作嘻嘻狀并蹲守洞旁。

趙大海見喜娃裸體，將身上風衣脫下披在喜娃身上并扣好。

喜娃抓起趙大海的手臂嗅聞手臂嗅聞體膚親昵。

趙大海將其扶起并領其朝樹林走去。

13、林中

喜娃攀枝在樹上搖動，山果落地，大海逐個撿起裝進衣袋后坐下食果。喜娃從樹上墜枝落地取只紅果塞進大海口中。

趙大海用手指示意“你”、“我”、“人”，示雙指“二人”。

喜娃學著發音，手指大海：“咦。”指自己，“哦。”她“咦咦哦哦”地道語不清，時而臥地打滾時而躍起作樂，直身走近趙大海身旁，嗅其臂，吻其胸，躬其臀部蹭癢。

頻頻的接觸使趙大海嚇退而喜娃則依偎不離喜斗不已。

趙大海聽到洞內“嗷叫”聲，向喜娃搖手，指向洞口并急呼：“嗷……”

喜娃也呼“嗷嗷”聲，迅即竄進洞口并轉身向大海招手示意。

14、野洞

山間流水湍急。

在對岸山崖石洞中，趙大海在用刀石切削毛竹試制弓箭，撕開褲布搓繩拉動，終于制成竹弓一把，竹劍一束，大海舉臂狂笑不已。

15、野洞

趙大海在火上燒烤食物，香氣引來小猩群，它們在洞口附近嗅聞，吱吱哇哇地亂叫。

喜娃隨猩群趕到洞口。

趙大海取出山果拋扔洞外，群猩紛自搶食后驅散。

趙大海趁機搬開門口石塊，向喜娃招著手。

喜娃蹦跳著來到趙大海身旁，“咿咿呀呀“耳語熱情一番。

這時，群猩食畢后又結對趕來，喜娃隨即跳起竄出洞口去堵擋防護，大海只得再次拋食引散群猩。

16、洞穴

老母猩已病得奄奄一息，喜娃在一旁為其供食瘙癢。

洞外傳來動物的吼聲，喜娃竄出洞穴。

片刻，喜娃回到洞穴中，拿著野果給母猩喂食，母猩猩拒不開口并急劇躍動掙扎，一會兒，猛睜大眼看視喜娃后閉目死去。

喜娃撲到母猩猩身上，痛苦不已，“咿咿呀呀“嚎叫著。

眾猩群聞悉嚎聲趕來，均皆跪在其身旁俯首嚎喪。

17、林邊

趙大海披發滿胡，上身赤身裹獸皮，手握竹弓一把肩背竹箭一束，腰別山雞山兔，出現在叢林邊的山地上。

一野雞落地，趙大海隨即舉弓拉弦，命中雞腹，他撿起野雞別人腰間。

又一飛鳥站落枝頭，趙大海拉弓瞄準。

喜娃從林中躍出，跑到大海身邊摟抱親昵，摘下弓箭欣賞不已。

大海支架用樹枝引火燒食野雞。

喜娃懼煙火即作躲避狀躲藏樹后。

火烤雞肉香氣四溢，趙大海撕開雞腿連呼喜娃：“來來!”

喜娃聞香歡躍跑來，兩個共同品嘗食

物。

吃了幾口，喜娃興起地抱住大海東搖西晃，周旋在草地上翩翩起舞……

18、野洞

洞口已被碎石雜草堵嚴。

洞穴中燒起兩堆熊熊火苗，燒食架上懸掛兩塊獸肉，中間放置一堆鮮艷紅果，兩旁分放兩只彩色野雞。

大海和喜娃在紅彤彤的光彩奪目的獸洞里，對面坐著撕食燒肉野果。

19、閩南山城

一座四合院家舍內，堂屋正面供桌上供奉著趙大海先父的遺像，東西兩排懸掛著山水花鳥的四幅畫屏畫。

年老慈祥的趙母倚臥在竹椅上，三媳婦秀蘭在為婆婆梳發，孫子小浩在奶奶身旁嬉戲。

趙大洋進來，興奮地說：“娘，聽說山南二舅從臺北來信了。”

趙母：“你二舅離家快四十年啦，還有嗎?”

趙大洋：“聽說這封信還是從香港親家轉過來的呢!”

趙母：“你大哥從十八歲就出走也沒有個消息，你二哥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至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唉!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呀!這輩子恐怕都看不著了。”

趙大洋：“娘，大哥都五十多歲了，二哥呢?”

趙母：“你二哥是屬虎的，龍虎相斗必有一傷，就是給虎吃掉了也該托夢來呀。”

趙大洋：“娘，老虎不會吃掉龍的，你就放心吧。”

小浩：“奶奶奶奶別哭啦。”扒開眼皮，“您看我這扒扒眼好看嗎，奶奶你看看呀……”

趙母笑中帶淚：“傻孫子，你奶奶心里不好受，別瞎鬧啦，快去給你媽媽去看吧。”

秀蘭將小浩拉過來，揍下屁股：“這孩子，奶奶感冒啦，別淘氣，快去寫作業吧。”

小浩又扒下眼皮：“奶奶你看我這好看吧?”

秀蘭對小浩：“不要臉的小東西，快滾出去。”邊說便整理室內雜物及書柜中相片等雜物。

小浩搶過相片冊說：“我要看相片。”翻開一頁，“奶奶你看這張相片是誰呀?這張又是誰呀?”

趙母看著照片說：“這是你大伯小時候照片，這張是你二伯照片。唉，只見照片不見人，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樣子啦，等到那天才能見到面呀。”

20、趙家門外

一位綠衣郵差緊敲趙家大門。

趙大洋開門。

郵差：“這是趙大海家吧，有信。”

趙大洋接過信看著，真是喜出望外。

21、趙家屋內，

趙大洋歡喜地進來：“娘，大江大哥從臺北來信了，您看。”

趙母：“大江?是真的來信啦嗎?”

這時，有幾位鄰居進來瞧熱鬧。

趙大洋：“是剛才郵遞員送來的。”

趙母：“還在還沒忘記家，還能想到娘。”

秀蘭：“快把信打開，念念給俺們聽聽呀。”趙大洋打開信，念道：“父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不孝子大江拜別老家近四十年，已娶妻韓玉芬生一女婷婷，一切很好請勿念，兒不久攜眷探親，務將大海大洋找齊團聚，順匯美金四千元。兒大江叩首。”

鄰居甲：“什么叫叩首呀?”

鄰居乙：“叩首是指趙大江給母親跪拜磕頭意思。”

趙母擦著眼淚：“大江如今還活著呢!他還想到他爹，唉，早就見不著了。現在世道太平啦，來信啦。”

秀蘭指著信紙：“娘，大哥有信了，得想法去找到二哥全家團聚啊!”

趙大洋：“我曾聽表叔說過，他曾聽二哥走后直奔拉薩表姑家，轉往西南山大里去啦。”

趙母：“還能找到嗎?你現通過親家打聽下去路。”

趙大洋：“根據表叔提供的線索，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得去。進山去，找不到二哥我不回來。”

秀蘭：“能行嗎?你一個人能去嗎?要不我也去!”

趙母：“你要是再走，我們這一家怎么過呀。”

秀蘭：“他要是一走，這個家我可是當不了啦。”

鄰居甲：“大娘，你老讓大洋哥去吧，我們大伙親鄰會來照顧好你門家的。”

鄰居乙：“是啊，放心吧!”

趙大洋：“娘，秀蘭，鄉親們，我下定鐵心要去找二哥，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闖過去把二哥找回來。”

小浩：“爸爸，我想跟你去。”

22、喜馬拉雅東麓的山道

趙大洋輕裝行進著。

趙大洋來到一山溝道口，迎面遇見兩位藏民。

藏民甲用藏語問道：“你是什么人?”

趙大洋鞠躬，答道：“我進山找二哥!請問，山上有村子嗎?”

藏民乙用生硬漢語答道，“再走十五里，爬到2400米高度，那兒有個村子。你不怕嗎?”

趙大洋：“我不怕，那村子人多嗎?”

藏民甲：“那村寨有六戶人家十多間房子共有二十多個人，都是打獵的人。”

趙大洋：“大哥，那村子有漢人嗎?”

藏民甲：“這些年沒有漢人了，都是西藏人。”趙大洋：“謝謝大哥。”繼續行進在山道上。

23、山里

一堵陡峭崖壁，趙大洋攀枝登山，經過艱難攀爬過程終于爬到山脊。

茂密的灌木叢林遍布草木，趙大洋艱難行進，褲子被雜樹枝劃破而成一條長長布條，象根長尾巴拖在身后。

一高峰頂，趙大洋遠望四周，渺無人跡，細看約在十里外有一處冒煙村落。24、村口一群小孩蜂涌般從一房舍跑出去。趙大洋來到房舍外，發現該處是一間課堂。這時，從里面走出一位身著藏袍頭戴纓帽的老翁，他怒視著趙大洋。趙大洋問道：“你是老師吧?學生為什么要跑呢?”

老師用生硬的漢語說：“你的漢人的，孩子怕就跑了。”

趙大洋：“我們都是中國人，不是嗎?不要怕，漢人是一樣的。”老師：“你的漢人的好，來來的，跟我來。”趙大洋隨老師進村。村民來來往往，見了趙大洋都有些怒視的樣子。

趙大洋看著男藏民戴的帽子、女藏民戴的耳環十分驚奇，并對藏民們連說：“你們好。”老師不時地向藏民們解釋說：“他是漢人，來看看我們的。”一藏民：“你來干什么?”趙大洋：“我來買豹子皮的，有嗎?”

藏民：“豹子皮有的，村長上山了，你進屋等一會好吧。”將趙大洋讓進屋。

25、屋內

藏民讓趙大洋坐在炕上，又端來酒敬酒。趙大洋搖搖頭。藏民：“我們是朋友的，來客不喝酒不行的。”

趙大洋端碗將酒飲下，說：“好酒好酒!”

藏民：“好的，好的，我們好朋友的，明白?”

趙大洋：“大哥，這兒來過漢人嗎?”

藏民：“打從解放軍來過這兒，沒有漢人來過。”

趙大洋見室內掛著火繩，問道：“這兒沒有火柴?”

藏民：“哦，火柴要下山到很遠地方才有的。”

趙大洋打開背包，拿出一盒火柴和一袋子食鹽送給藏民。

藏民喜悅地收下了。

這時，從外面傳來喊聲：“村長巴扎老爹回來了。”

26、村子里

巴扎將駱駝拴在樹下，卸下獵獲的一條狐貍。

趙大洋隨眾村民迎來。

那位讓趙大洋進家的藏民報告村長說：“來了一個漢人。”

巴扎看看趙大洋，問道：“你是漢人?到這兒來有事情嗎?”

那位藏民：“他是來買豹子皮的。”

趙大洋懇切地說：“村長，我實在地說吧，我是到這兒來尋找我哥哥的，你們都曾見到漢人來過嗎?”

巴扎：“漢人，解放軍多著呢。”略加思考一下，“多少年前來我只見過一個漢人走過這里。”趙大洋：“老爺爺，他是什么樣子的人?是在什么時候走過這里的?”

巴扎磕掉煙灰，理理胡須：“說起見過的這個人是白臉蛋穿件大風衣個頭比你的要高點，說起話來像個文化人。還是個好樣的美男子呢。”趙大洋：“老爺爺，當時看這個有人多大年紀?”

巴扎抽著煙想著：“當時看樣子有三十歲左右吧!呦!說年紀，那時還沒有小吉雄呢。”

小吉雄抱住巴扎的腿：“爺爺，我怕，我怕。”趙大洋從包里掏出一把糖果，撫摸小吉雄頭說，指著糖果說：“這個怕不怕?來，給你吃吧。你今年幾歲啦?”小吉雄兩指頭一交：“十歲。”趙大洋：“老爺爺，那漢人走后又回來沒有啊?”

巴扎：“打他走后就沒見回來過，山溝里野獸多啦，可不知道進山后怎么樣啦。阿彌陀佛。”

趙大洋：“你老見他是往哪個方向去的呀?”

巴扎指著西山：“我記得就是朝著那個日落沒頭方向那個高山頂走去的，唉!那些猩猩可兇呢。”

趙大洋：“你老知道那山頂有人住過嗎?”

巴扎：“過去只住過三家，以后就都搬下山來啦。”

趙大洋給老爺爺送煙點火：“那是因為什么呢?”

巴扎：“是因為那兒野獸多呀!不但山禽走獸在那里都有，最可怕的是成群結隊的猩猩跑進村子來搶糧食還逮小孩呢。”

趙大洋：“哎呀!猩猩敢抓人啦!”

巴扎：“屈指到現在整整二十九年啦，我的女兒也無影無蹤啦。”流下眼淚。

趙大洋：“老爺爺，我啊進山找我二哥給你報仇。”說罷就扛起背包抽出匕首說，“我有它不害怕。”

眾人挽留地說：“再呆幾天吧。”

扎巴：“不能大意，要當心，以后還回這兒吧?”

趙大洋掏出日記本說：“你老把這里的地名告訴我，以后有機會來信，請你老到我們家鄉去玩?”

巴扎：“只要以后你能來信，我就會去的，這里叫西藏機當縣邦迪拉村，是歸錯那鎮管轄的。”

趙大洋用筆記下，說：“鄉親們，我走了，進山。感謝你們!”

巴扎：“你要進山可要當心猩猩呀!”

趙大洋揮手示意：“鄉親們，再見啦!”

眾人揮手答謝：“當心點!再見啦!”

27、原始森林

參天大樹，透底的碧流，巨石樹干橫躺溪邊，山泉瀑布相應相交。趙大洋望著這一切，深有置身世外之感。他走累了，坐在石小憩，打開飯盒吃餅干飲溪水，忽在前面發現一間破房框，頂上覆蓋著樹枝，藤草。

大洋來到破房框前，走進房框內，見里面有殘骨余灰，他興奮起來，出了破房框，左右跑動著大喊大叫：“趙大海……我二哥你在哪里……”

只聽得山壁回音如舊卻無人應聲。

大洋打開包取出鞭炮點火放了一掛炮竹。

“乒乓乓乓……”震響聲驚天動地，但仍無絲毫動靜趙大洋大為失望。28、叢林旭日高照大地生輝，滿山遍野綠樹叢林，趙大洋拄著樹枝在高山上行到險峻處。

忽見兩狼俯臥于傾側，聞腳步聲躍起。趙大洋急轉反向避行。一狼從后側趕來，勢遭包圍，危在旦夕，趙大洋隨高舉大樹枝闊步奔行，三狼尾隨躍躍而追，在退無路呼無救逃無成情況下，趙大洋急忙攀上大樹。

29、叢林

趙大洋穿過密林路徑，來到一條山泉瀑布紅花綠葉的溝溪旁，看到群猴在樹枝上跳躍，便坐在巨石上打開飯袋取出餅干面包，待食物擺放石面上時，群猴聞香趕來東竄西跳團團包圍。

趙大洋以扔食取樂，群猴為爭食頻繁跳動，進而爬上趙大洋身后咬斗。趙大洋顧此失彼驚慌失措，待其立起追趕時，群猴借機將食物搶食一空，其臉唇也被抓破，趙大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30、叢林

大洋漫步進入茫茫草原中，一邊是灌木從林一邊是淺水草塘。

叢林中突見一群猩猩在抓食山果，忽然出現一只幼獸被群猩追趕已墜入草塘中，突從對面山崖下跑來一位赤膀披發的小男孩大聲呼：“嗷嗷……”

幼獸回岸，待幼獸游到岸邊時即遭群猩捕獲而撕食。

山孩淌越淺塘擒獲一塊獸肉而跑回洞穴中。

趙大洋發現人跡情緒高亢，隨即隱身草叢細觀動靜，密切注意山孩回洞地點。

片刻，另一側石旁又出現一位裸露女人，上披風衣，下身圍樹葉裙，左手握竹筍右手持樹枝并大聲呼叫回來，只見山孩從石后穿出撲向女懷，二人共同返回山壁巨石中，而巨石旁則隱現有猩猩在游走著。

隱身在草叢中的趙大洋躬下身輕步緩進，當離開草叢時又驚動一條小獸竄逃，只得再臥倒，待安靜后沿岸匍匐爬進，爬到山洞前巨石后隱身以觀察動靜。

31、山洞

祥和的陽光下晴空萬里，大雁擺成人字型凌空而過，小燕成群的在石洞旁穿梭飛行，喜鵲報喜野花紅艷。

洞口處走出一位赤膊野人，披發滿胡腰圍獸皮，赤足瞪眼精神抖擻，在其右眼下鼻邊處明顯有棵晶瑩黑痣，左手握弓右手拉弦，昂首天空見有飛烏掠過，經瞄準后箭出鳥落，顯示神奇野人。

趙大洋在石背后隱身窺視，見此情景驚訝不已竟弄出響動。

大海發覺動靜立即張弓拉弦，面向巨石處一擊，箭從隱石旁“嗖的”擦過。

趙大洋從隱身石后高舉右臂冒出：“是人!我是人!”

趙大海聞聲提弓趕來東張西望，發現石旁有泥腳印，隨即張弓大喊：“出來，舉起雙手快“出來!”

趙大洋高舉雙手走到巨石邊，二人對目凝視良久，待大洋看清野人鼻邊黑痣時，恍然大悟凄聲叫道：“您是……您是……二哥……二哥嗎”!聲出淚下。

趙大海反復審視后，淚流英雄面：“您……您……您是……大洋三弟?”泣不成聲，隨將弓擲扔一旁。

趙大洋拭淚后說：“二哥，我是來找你回家鄉的。大江大哥來信了，要我找你回家去團聚。”

趙大海驚訝地說：“大江哥嗎?”稍停，“您怎么能找到我?”

趙大洋：“是表叔給指的方向，巴扎老爹告訴我線索。”

趙大海：“要我回家，還會抓我嗎?”

趙大洋：“不會不會，絕不會!是娘叫我來的。”

趙大海挎弓上肩：“大哥怎么樣了，因為他……我……”淚下。

趙大洋拿出大哥來信遞給趙大海。

趙大海閱后，感慨萬分：“這是……

做夢?”

趙大洋將二哥按在石上坐下，說?“二哥，娘天天想念您，您的事情也平反了，大哥等您回家團聚。現在形勢變了，您能安全回家啦。”

趙大海看著自己身上的披獸皮，情不自禁地痛哭起來：“我還是人嗎?”用赤臂擦拭淚水。

趙大洋淚下，用毛巾給二哥拭淚：“二哥，您別傷心了!還要保重身體呢。娘和相親都等著看到您哪。”

趙大海痛哭失聲：“我穿的是獸皮，吃的是獸食，住的是獸洞和野獸在一起十年啦!我已不是人啦!”趙大洋：“二哥，您有堅強性格，您是高尚的人。”

趙大海：“我跟猩猩在一起當了野獸，再不能回家了。”趙大洋：“二哥，您下山后理理頭發，洗洗澡，換換衣服就又回到人間啦。”趙大海：“那還能行嗎?”舉起手臂打哈欠，“能行嗎!哈哈。”

32、山洞前

石塘邊飛落下來一只彩艷野雞，趙大海立即抓起弓箭瞄射擊中，兄弟兩人跑到塘邊將雞撿起。

趙大洋將野雞托在手中非常欣賞，問道：“二哥，這野雞太美了，你是靠吃獸肉活下來的嗎?”

趙大海：“猩猩他們是吃生食，而自我制造火種就引火烤食，也就結交了許多猩猩朋友了。我還有個家。”

趙大洋：“你一個人活著能有什么樣的家?”

趙大海：“我有老婆，還生了一個男孩子。”

趙大洋從驚凝到興奮：“他們呢?”

趙大海：“你不怕見野人嗎?你見到他們不要，怕也不要跑。你跟我來。”

趙大洋挎起行包高興地跟在二哥身后說：“你要怎樣我就怎樣，可要保護我安全會見嫂子侄兒。”

兄弟兩一先一后跨進叢林，淌過水溝，來到山崖下一口陰森可怕的獸洞穴前。

趙大海：“這就是我的家，你嫂子侄兒都在洞里。”

33、山洞內

陰濕黑暗，只靠石縫透光照亮。

兩人拐了幾道彎走進洞底最深處，又搬動堵門的巨石和草捆踩進入里洞，在石縫光亮影射下看到洞內拐角有幾個獸形人在那里蹲息著。

洞壁上掛著弓箭，地面散落放著野果鳥蛋獸皮及獵獲雞兔等殘骨。一旁幾根木棒架起的燒烤架，架底灰中還有余光及熏煙味，在一塊巨石上卻放著一只搪瓷制口杯，上面印有××學院的字樣。

喜娃看見生人進洞時立即“哇”的一聲作緊急畏避狀，山孩抓起石塊要還擊，顯出一股野氣動態。

趙大海雙手將妻孩捂住蹲下，指著喜娃介紹說：“這就是你的二嫂，她是猩猩喂養起來的猩人。”又指山孩說，“他就是我的兒子，叫山孩，他是在獸洞里出生的孩子。”趙大洋手扶孩頭送，給他一把糖果。山孩拒收，返身撲進母懷，“咿呀“地叫喊，顯出畏懼。

趙大海：“不要怕，不怕。叫他叔……叔。”

趙大洋：“我們都是自家人啦，二嫂吃糖吧。”喜娃接過糖果給孩子，母子倆帶紙吃下，穩定下來。趙大海讓趙大洋坐在石頭上，手捧些山果給趙大洋：“吃吧。”

趙大洋環視洞內的一周后，叫聲：“二嫂，你好!”喜娃兩手捂著臉，“咿咿哇哇”不答聲。趙大海：“這個獸洞就是我的家，也就是人間地獄，我也就靠了它才能活到今天。”指著妻子，“她陪伴著我。”

趙大洋端詳著充滿野氣的女人，她顯得少有秀麗面孔，一副晶瑩的雙眸。問道：“二嫂，你家在哪里?家中還有爹媽嗎?”

喜娃只笑不做答。

趙大海：“她從小時候就是吃猩猩奶水長大的，這個山洞就是老母猩猩的家，母猩猩死了，她從不知有爹媽。”

喜娃喜中代淚輕聲哭泣：“哇哇……咿咿……”

山孩見母痛心，隨撲進母懷：媽……嘛……”

趙大海：“山孩過來，來，叫三叔。”

山孩發音不準：“叔叔。”

趙大洋又給山孩一把餅干。

趙大海右手拿山果左手持殘骨：“這些都是我的口糧。”

趙大洋看著山果，說：“沒有它，今天兄弟就不能見面了。”

趙大海：“這叫山里紅，我們家鄉沒有，你吃點吧。”

趙大洋吃了一個：“好吃，就是太酸了。等我們回家時，一定帶點給娘吃吃。”

趙大海：“我吃十年了習慣啦，到家鄉就說是山珍了。”接著就引火在燒食架上烤野雞，直烤到山雞冒油，撕下一條腿給大洋，“你吃吃看，味道怎么樣?”

趙大洋大口啃食，說：“這味道真是勝過北京烤鴨啦。”

喜娃、山孩也在啃著雞骨。

34、山洞內

一輪明月懸空，光亮叢石縫中射進。

喜娃帶山孩臥居墻角。

兄弟倆同臥草窩，依靠洞壁深夜長談。

洞外野獸嚎叫聲不時傳來。

趙大洋驚惶地：“大哥，外面是狼叫吧?狼多吧?”

趙大海：“是的，那是狼夜間出來尋食的。”

趙大洋看見天洞口有狼頭伸入，忙說：“狼!狼進來啦。”

趙大海用手扒灰火，狼頭又縮回去了。

趙大海：“不要怕，狼進不來，洞門已經堵住了。這是我們司空見慣的事了。”趙大洋：“你每天和野獸在一起生活不覺得可怕嗎?”趙大海：“不怕!在怕也沒有那個時候可怕，造反派不是比野獸更可怕嗎?”趙大洋：“二哥，我聽說學院里已經給平反了，又聽說學院領導還還要找你回去工作呢。”趙大海：“平反啦人也老人，過去我寫的論文都被撕毀了。”拿起一本破舊駒書(空氣動力學)，“這是我唯一紀念品!”趙大洋：“現在外面新出版的科技書多著呢，還有國際上的世界名著呢。”趙大海：“大江哥還好嗎?他在臺北有家啦吧?”趙大洋：“身體很好，大嫂叫韓玉芬，還是個教授呢!”又打開大江來信說，“大哥說要等你回家團聚呢。”趙大海：“什么時候他能回家?”趙大洋：“回家就寫信去，娘說要他回家過大年呢。”趙大海：“家里爸爸媽媽都好嗎?”趙大洋：“打你走后第二年三月爸爸就去世啦。我出來找你，娘一定更是睡不著覺了。”

此時，洞外傳來陣陣老虎叫聲及草木騷動聲。

趙大洋躍起：“二哥，我屬羊，老虎不吃虎，要吃羊呀。”哥倆咯咯地笑了起來。35、山巔旭日東升。兩兄弟、喜娃、山孩一起站立在山巔上。狂風吹襲，風沙呼嘯著。趙大海身披獸皮，喜娃外裹風衣，山孩著樹葉裙迎風抖動著，他們面向西山深深地作了三鞠躬，在彌漫的風沙下共同舉臂高呼：“再見吧!喜馬拉雅山!”

36、公路

嶄新的轎車急駛。

沿途煙囪林立，高樓豎起，南國風光分外宜人。

理了發，換了新衣的趙大海、喜娃和山孩子驚奇地望著車窗外。

目睹十年來巨大變化，趙大海情感慨萬千，自言自語道：“我又回到人間天堂

啦!”

喜娃和山孩目不暇接地探首窗外，頻頻欣賞世間奇跡。

37、閩南某地

人群擁擠，大家熱情歡迎趙大海重返家園。

歡迎的人群中有鄉親好友，有學院師生，王赫左紅之流也加進其中。轎車駛進鄉里，趙大海等人下車，人們與趙大海握手擁抱。

“大海您回來啦!”“趙老師你好!”談笑聲不絕于耳。

趙母在眾人攙扶下悲喜交加地喊：“大海，大海，大海啊!”

趙大海：“娘，娘，兒回來啦，您身體好哇?”

母子相抱流淚。

趙母：“兒行千里母擔憂，娘生怕你給老虎吃啦。”

母子抱頭痛哭，眾親友也同情地紛紛拭淚。

趙大海轉身告喜娃說：“這就是我的娘。”喜娃羞愧地叫了聲：“娘。”趙大海：“山孩，來這里，叫奶奶。”山孩：“奶奶，奶奶，你是爸爸的媽媽嗎?”

眾人笑。

趙母悲喜交加地苦笑著說：“都回來啦就好啦。”

秀蘭：“二哥二嫂，你們辛苦啦。”手拉喜娃。趙大海笑著說：“你倆就是千里共嬋娟一對好妯娌呢。”鄭校長上前握手：“趙老師，你辛苦啦，我特意趕來，代表全院師生歡迎你們安全歸來。”

趙大海：“請鄭校長代表我向老校友及同學們及全校老師們問好!告訴他們，我還沒有死，還帶回一家人。”眾人高興地笑著。鄭校長：“我們學校也有了巨大的變化，大家都很好，期盼您能重返崗位。”師生們一片鼓掌聲。眾人：“好啊好啊!歡迎歡迎!”38、新家一間寬敞整潔的大客廳里，桌椅沙發茶幾衣架等配套設施，墻上放置有中國地圖和野生動物玩具如熊貓，虎、狼及猩猩等各種動物畫片。

趙大海面向地圖給妻子翻譯并指劃往返路線，用竹竿指在福建省圖上說：“我們這里是福建省，大江哥是在臺灣省，中間隔著臺灣海峽。”

喜娃用生硬漢語說：“我們過去住的山洞是在那兒?”

趙大海指西藏說“在西藏高原上，喜馬拉雅山東麓，我們住的山洞就是在這山腳下。”

喜娃：“福建有西藏人嗎?”

趙大海：“這兒都是漢族人，也有西藏人來過。”

喜娃：“要有西藏人來這里，我要看看他們好嗎?”

山孩在桌旁玩弄獸形玩具：“爸爸，媽媽，這里有猩猩，你看還有狼和老虎呢。”

趙大海：“孩子這是動物玩具，真猩猩還在山洞里呢。你還想猩猩?這兒除了動物園野生動物是看不到的。”

山孩：“爸爸，我要去動物園再看猩猩。媽媽，你也想去看看猩猩吧?叫爸爸帶我們去。”

喜娃：“我想猩媽媽，你帶我們看看去吧?”

趙大海：“好吧!過幾天我帶你們兩到福州動物園去看猩猩，還有狼有老虎，還有大熊貓。”

山孩：“爸爸明天就去吧，好吧。”

喜娃：“我要看猩媽媽，我們一起去，明天就去。”

趙大海：“我會帶你們去的，讓你們看個夠。”

39、福州市鬧市區

縱橫交錯的寬闊道路的立交橋下的百貨大樓櫥窗內商品琳瑯滿目，街上人流不息，摩托車隊如長蛇陣往返奔馳。一輛小轎車停靠在大樓旁，趙大海領著喜娃、山孩跳下車門。

趙大海穿著筆挺的西裝外套和新風衣，喜娃穿時裝連衣裙，燙發，戴變色眼鏡，頭戴藏帽，山孩著小獵裝、頭戴旅行帽、手持彩色汽球，大海夫婦倆挽臂進店，山孩尾入。

40、商場

貨柜前，大海為喜娃選購一套新穎合身的新時裝，喜娃站立在試衣鏡前映出一副窈窕美女的動人姿容。趙大海打開照相機，“咔嚓”一閃攝入鏡頭。

山孩發現柜內有玩具獵槍歡躍起來，抓住大海衣襟：“爸爸，我要這獵槍。”

40、福州市人民公園

奇光異景，五彩繽紛。

大海夫婦并行，山孩牽手于中，他身上背著玩具獵槍。他們信步在林蔭道上欣賞漫游。

趙大海三人來到假山前逗留觀光，趙大海頻頻為妻孩拍影留念。

41、兒童樂園

各種電動機具上下舞動，電動游戲變化萬千。

山孩高興地奔向滑梯高頂，其滑坡動作敏捷嫻熟。

山孩在蕩秋千，秋千搖蕩技藝勝人，令圍觀群眾贊不絕口。

一游客問趙大海：“這小孩是雜技團的小演員嗎?”

趙大海：“他是在西瑪拉雅山里長大的。”

群眾驚奇，紛紛請山孩作出各種翻動技藝表演，博得陣陣喝彩聲。

42、動物園

野生動物園展示出各種飛禽走獸，有大象駱駝海豹猩猩，虎、狼、熊等等野獸。

當喜娃和山孩走近各種獸籠時都能用不同語言向不同獸種打招呼。

山孩來到狼籠外呼出狼嚎聲，狼即應聲趕來。

山孩來到虎籠前，呼出虎嘯聲，虎即應聲起臥。

在場游人無不驚奇贊許。

趙大海指著狼籠對山孩說：“這是從山上抓來的，你現在已經是人，不能同野狼作朋友了。”

山孩央求地：“好爸爸，把它們放回山去吧。”

喜娃：“這是動物園花高價買來的狼，留給人們看的。”

山孩哭泣：“咿咿，你們把它們放回山吧。”

喜娃來到猩籠處見，一頭母猩猩獨坐其中。

喜娃凝視母猩猩，用手扒鐵籠呼猩猩語、打手勢

母猩猩立即走近籠邊。

喜娃為母猩猩瘙癢，打開包，取出蘋果，面包等食物，給母猩猩吃，并伸手為母猩猩抓背，口中不停的哼著“咿……嘛……媽”的猩語。

趙大海：“這是從山里抓來的猩猩，不是你猩媽，你猩媽不是早已死在山洞里嗎。”

喜娃悲泣著：“嘛……嘛……嘛媽……”邊哭泣邊念叨。

趙大海：“你是人，是人都會有生你的爹娘的。”

喜娃；“我要爹，我要親媽。他們現在那兒?”拉住趙大海衣襟，“你要幫我找到親爹媽。”

43、樹蔭下

趙大海與妻孩坐在長椅上，喜娃悶悶不樂。

趙大海：“任何一個人都是爹媽生育的，你不要傷心，我們會想辦法幫你找到親爹媽的，你放心吧!”

喜娃興奮地：“你們能知道我的親爹媽在哪兒嗎?”

趙大海：“我曾經記得大洋講過一件事情，他在找我時，走進山里遇見過一位老爺爺，據說他曾有個才出生五個月的小女兒早年被猩猩搶走了。”

喜娃：“真的會有這么回事，那他能是我親爹嗎?”

趙大海笑笑：“三弟說過，你和他的模樣差不多呢。”

喜娃急迫不舍地：“他在哪兒?能傳他來看看嗎?”

趙大海：“請他來的路很遠，信息要能送到那兒不容易啊。”

喜娃：“那你和大洋想想辦法好吧。”

趙大海：“我們先打個電報去試試看，然后再說。”

喜娃：“好極啦，好極啦。”她高興

起來。

44、現代化的郵電大樓

趙大洋將一份寫好的電報單遞給業務員。

一旁的趙大海問道：“大洋弟，發的是加急電報吧?”

趙大洋：“是的，加緊電報時間快，保證送到收報人手里。”趙大海：“他接到電報能來嗎?”趙大洋：“我在那兒和他見面時曾提出過邀請，他說接到來信我會去的。二哥您放心吧。”

45、村子

一位綠衣郵使駕駛著嘉陵摩托車，打聽著，來到巴扎門旁。

46、巴扎家

巴扎獨坐家門在捻搓牛筋繩。

小吉雄手持電報跑進家門：“老爺爺，來信啦。”吉雄身后還跟著幾個鄉親。巴扎接過電報，看著：“噢!是加急電報，是福建趙大洋的。”

小吉雄：“爺爺還有張白紙。”

巴扎展開白紙：“呦!是張匯款單。呦，匯款三千元。”他驚奇地傻笑起來，“趙大洋，好小子說話算話。”

小吉雄：“爺爺爺爺，是什么好消息?”

巴扎：“小吉雄，是來請爺爺到福建省玩一趟。”

小吉雄：“爺爺你能去嗎?我也去。”

巴扎略思索一下：“我去我去，我能去，說話算話，一定去。”

小吉雄：“爺爺是那個進山的趙大洋來的電報呀?”

巴扎：“是的，他平安地回家后還真的來請我去呢?”

眾：“這個人還真行，說不定有什么好消息呢?”

巴扎：“我去!我一定去。”

47、廣州站

一列客車徐徐進站。

巴扎身披黃布袋下車，隨旅客人流魚貫出站，舉目無親四處張望。

巴扎問一旅客：“老鄉!請問你這到了福州了吧?”

旅客：“這是廣州不是福州，到福州還得二千里。”

巴扎：“我去福州怎么到了廣州?這怎么辦呀?”

旅客：“巧啦!我也是去福州的，再買張福州票唄。”

巴扎：“那太好了，同路人，請你幫個忙吧。”

旅客：“老爺爺，你的包拿不動是吧?”

巴扎：“唉!老了沒力氣，請你幫我提個包好吧?”

旅客：“好吧小事情，咱一起走吧。”順手拿起提包。

巴老在擁擠的人流中被擠散了，從東跑西找不到那個人，叫喊無人應，包沒了。

巴扎著急地：“遭啦遭啦，人沒啦，包也沒啦。”他東張西望地尋找著。

48、售票處

巴扎來到售票口處，見那個旅客在排隊購票長隊中。

巴扎氣得臉發白，一手抓住他衣領：“你……你……你怎么跑了呢?”

旅客：“你說我幫你忙買福州票，你怎么亂跑了呢?”

巴扎哭笑不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那就請你幫忙買福州火車票吧。”旅客：“你這老頭真混透啦!我這衣服被你抓破，你賠償一百元。”

巴扎無話可說，掏出包取出100元給他：“請幫忙。”旅客：“這可是賠償費，我是去桂林的，你自個買吧。”

巴扎：“怎么啦?”他呆呆地望著走掉了的那個旅客。

49：趙大海家

客廳里，大洋、喜娃、山孩等人在用餐。

一張小方桌放置六個菜一湯，兄弟二人舉杯品酒。

喜娃撕食雞肉，山孩手抓排骨，呈現一片喜氣洋洋的天倫之樂。

樓下傳來喊聲：“有遠方客人來啦!”接著是說話聲，“請請請，老爺爺上樓吧。”

“咚嗒咚嗒”的腳步聲傳來，接著是敲門聲。

趙大海聞聲立起開門。

只見一位身穿藏跑頭戴藏帽，手拄拐杖肩背布袋的白發老人持電報進入房內。

趙大海幾經端詳已不認識，問道：“您老人家找誰家呀?”

趙大洋忙站起，迎上：“你是巴扎老爹嗎!您來的真巧呀。”隨即接下布袋撣落身上飛塵。

巴扎拭目詳看：“你、你是趙大洋嗎?”

趙大洋：“你老好記性，一見面就認得我趙大洋了。”

巴扎：“我想念你呀!接到電報，家里人一合計，我就來啦。”

趙大洋讓座：“真是說了算。您老請坐，一路上很辛苦吧，來，先洗洗臉。”

巴扎落座沙發上，趙大海端來茶水。

喜娃反復端詳老人，并跑去給巴扎點火抽煙。

巴扎喘息咳嗽片刻后，說：“打從你們那時進山以后，我好幾天睡不著，惦念著，咱也不知怎么樣，那些鬼猩猩可真不是好惹的。今天總算又見了面，要算是老天爺保佑呀。”

趙大洋：“您老身體好嗎?家里好嗎?”

巴扎：“好好好，托福托福，小孫子也上學啦。”他環視室內，“呦!這多好呀，是上天堂了吧。”

趙大洋指著趙大海說：“那次我進山要找的二哥趙大海就是他!你兩見過面的，今天還能認識嗎?”

巴扎仔細端詳后說：“又十幾年了，呦!正是當年那個高高大大的美男子呀，真的找回來啦，阿彌陀佛。”

趙大海：“老爺爺我們全家感謝你老人家深山引路給我們全家托福見了面。請老人先喝一杯。”

巴扎：“不忙，歇一會兒，先聊聊。你家老爹媽都好嗎?兄弟幾個人呀?”

趙大海：“在我走后，我爸爸就死啦，媽媽還健在。還有一個大哥叫大江，早年就到了臺灣啦。”

巴扎：“如今有信來嗎?天下太平啦。”

趙大海：“來信了，還寄來錢，不是他幫助也沒法找到我。”

趙大洋見喜娃備好菜，說道：“老爺爺，請入座先吃點便飯。”

巴扎：“好吧。”坐入上座，“都來都來喝杯團圓酒。”眾人入落座后，喜娃又端上一盆紅燒山木耳。

巴拉注視喜娃，喜娃不小心將酒杯灑掉入巴老懷中。趙大洋笑著為巴老擦衣服：“好酒撒身能活九十九。”趙大海：“我們兄弟倆敬你老一杯長壽酒。”巴扎喝了酒：“好酒好酒。”喜娃又端上菜來。巴老注目：“她、她是那位夫人呀?”

趙大洋：“他是我二嫂名叫喜娃，是從山里來的人。”

巴扎聽后，望著喜娃，問道：“你是山里人嗎?”喜娃靦腆地說：“是!是的。”巴扎：“你老家在那兒?家里還有爹媽嗎?”

喜娃凄楚難言：“我家在山洞里，猩媽已經死啦。我沒爹也沒媽。”

趙大海：“他從小就是在山洞里吃猩媽媽奶長大的，她從來不知道有爹媽及他們在那兒。”

巴扎沉思片刻：“你今年多大歲數啦?”喜娃低下頭。趙大海：“剛滿三十歲。”趙大洋起身端詳一下巴扎后說：“巴扎老爹，我看二嫂的臉可真實有點像你。哈哈，別見怪別見怪喝酒吧。”

巴扎站起身：“是嗎?”輕步走到喜娃身旁。

客廳一角有大穿衣鏡。

喜娃見巴扎走近自己，羞愧地退到鏡前，二人形影真映臉型清晰。

巴扎抓起喜娃的手，見她手臂被猩猩抓過的傷痕，又看看鏡面里兩人的形象，他的手顫抖起來，兩行淚水也淌下來了，

說：“喜娃，喜娃你，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呀!”嗚咽起來抱住喜娃，“孩子，三十年啦。”淚下。

趙大洋：“二嫂二嫂，巴扎老爹就是你的親爹哪。”

喜娃仰面凝視巴扎，低下頭來又抬頭：“爹!爹啊。”

巴扎瞪眼流淚：“我的女兒呀。”

喜娃哭泣：“爹!我媽呢?”

巴扎拭淚，又給喜娃拭淚：“你媽死啦!他是你在你被猩猩搶走后疼死的，他是被猩猩咬傷后病死的。”

喜娃雙手抱頭，撲入爹懷中痛哭：“爹!我要媽媽。”

山孩也抱住喜娃腰部：“媽媽，我也要媽媽!”

巴扎：“爹沒想到今生還能看見你。”指著山孩，“他是……”

喜娃：“是我兒子。”轉身對山孩：“快喊外公。”

山孩跪在巴扎面前：“外公。外公，我要吃糖。”

巴扎悲喜交加：“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還能有今天。”從懷里掏出一副耳環，“喜娃，這是你媽媽生前最喜歡的耳環，留給你作個紀念吧。”

趙大洋：“巴扎老爹，我二哥就是你老的女婿了，他還是大學院的講師呢。”

巴扎：“他是個好樣的，還是美男子呢。十年前進山溝沒給野獸吃掉，今天能平安回來，真是菩薩保佑。”

喜娃：“我和他在山洞里接了婚，也就是他把我從猩猩那里救回了人間，教我學說話。”

巴扎：“哦!你倆都是大命人哪，真是天作之合。”

喜娃：“沒有他，我怎能虎口逃生。”

巴扎對趙大洋：“沒有你，我怎能父女重逢?”

趙大海：“沒有你們，我怎能從獸變人，回到人間家園?”

山孩手拿一把糖果分給大家：“爸爸、媽媽、外公、三叔你們吃糖。”自己邊吃邊叫，“真甜呀!”歡躍起來。50、臺北趙大江家小婷放學回來了，她手里拿著張報紙：“爸爸，媽媽，好消息。”

趙大江接過報紙，看了看，激動地說：“我盼了幾十年的事就要實現了!”

韓玉芬：“什么好消息?給你們樂得這個樣子!”

趙大江：“當局允許臺胞回大陸探親了。”

韓玉芬高興地：“是嗎?這真是個好消息呀!”

趙大江：“我離家時有爸爸媽媽，還有兩個弟弟，都快四十年沒見面啦!真不知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韓玉芬：“你打算回老家看看嗎?”

趙大江：“我做夢也在想回家，總想一步就踏到家門口。”

小婷：“你去我也去。聽說大陸有長江長城，還有好吃的，頂好玩地方，我要跟你去。”

韓玉芬：“常言道，不到長城非好漢。我雖出生在臺灣，根也在大陸。什么時候能到長城去當回好漢呢?”

趙大江：“說來，你們都想去呀，那么我們就合計一下，全家一起回到老家探親吧!怎么樣，舉手表決。”

小婷高舉雙手：“我舉兩只手贊成，就這樣決定啦。我要告訴我的朋友，叫他們為我送行。”

韓玉芬：“離家幾十年啦，回家應該準備點禮物啊。”

趙大江：“對呀，家里有爸爸媽媽，還有兩個弟弟，還有侄子，那得帶點好玩意，共享天倫之樂呀!”

韓玉芬笑道：“你還把你弟媳婦給忘記了呢。”

趙大江：“每個人給一副金戒指，弟媳婦給副金耳環和化妝品。”

小婷：“我要買雙旅游鞋，好去登萬里長城。”

韓玉芬：“多準備點膠卷，好拍些紀念品呀。”

51、飛機上

趙大江、韓玉芬和小婷三人坐在客艙內，鳥瞰茫茫大海。

飛機廣播：“各位旅客，本次航班即將抵達香港機場……”

52、廈門機場

趙家兄弟、秀蘭等人及眾鄉親等候在機場出口處。有乘客走出。趙大洋高舉著寫有“歡迎趙大江”字樣的紅紙標牌。

趙大江看到紅紙牌，激動地攜眷侶走過來。他凝視著手舉紙牌的趙大洋，問道：“先生，請問你是誰呀?”

趙大洋：“我叫趙大洋，我是迎接趙大江大哥的，請問你是大哥嗎?”

趙大江認出來了：“噢，你是小洋嗎?長得這高大啦!”

趙大洋：“大哥，我小時候叫小羊如今叫大洋啦。”

趙大江：“今天多大歲數啦?娶媳婦了嗎?”

趙大洋：“都快四十五啦!結婚已快二十年了，孩子都十二歲啦。”

趙大江笑著：“我腦子里還是四十年前的印象。大海呢?”

趙大海擠上前：“大哥你回來啦，歡迎你!”

趙大江：“你是大海吧，我還認得出，只是你人變啦。”

趙大海：“變啦，變啦，變好幾回啦。在十年前我從人變成野獸，今天又從野獸變成人，今天能見面不容易呀。”

趙大江：“在家都干些什么差事呀?”

趙大海：“說起來工作是教書匠。可在十年前鬧文化大革命，為大哥事被關起來斗得死去活來，我就逃到西瑪拉雅山里去啦，住了十年獸洞。”

趙大江：“你找到對象啦嗎?”

趙大海：“我在獸洞里遇到了一個猩猩的養女，就與她結婚了。”

趙大江：“什么時候回來家?她呢?”

趙大海：“是大洋弟接到你的來信后，冒險進山把我找回來的。”

趙大江：“我也是死里逃生呀。好在今天都見面啦，時代變了，我們也能團聚啦。爸媽都好嗎?”

趙大洋：“大哥，娘和全家人都在等你呢，回家再談吧。”

趙大江：“大洋，這是你大嫂。”

趙友洋：“大嫂，您好!這是小侄女吧。”

小婷：“叔叔，您們好，我叫趙婷婷，今年15歲。”

趙大海微笑著點頭：“這孩子聰明伶俐，多好，大陸好看吧?”

小婷：“大陸太美啦，這回我看過老家再去看長城。你到過長江長城嗎?”

趙大海撫摸著小婷的頭，感慨地說：“孩子，叔叔還到過西瑪拉雅山呢。”

小婷：“那好玩吧，我能跟你一起去玩玩嗎?”

趙大海：“傻孩子，那兒野獸多，會傷害人的，不能去。”

趙大洋、秀蘭提著提包在前，小婷隨著爸媽身后，他們邊走邊談笑。

53、趙家門前

老少一家人衣著整齊地聚集在大門口，友鄰齊至。

嗩吶奏鳴，響起一陣鞭炮聲“乒乒乓乓”呈現迎親大喜事。

一輛轎車停靠門前，大江一行人依次下車，諸親友爭上前握手道賀。

54、趙家

趙大江進門直奔正堂，見老母親端正坐在沙發上靜候。

趙大江跑到母膝前跪下：“娘，您老人家好，兒子大江回來了。”叩首。

趙母雙手托起兒子的腮端詳著：“娘想你四十年啦。”

趙大江：“娘呀身體還好吧?兒行千里母擔憂，受苦啦。”

趙母：“前些年，你弟兄仨個都跑啦，我差點見閻王了。”趙大江：“爸爸呢?”趙母：“在大海出走第二年你爸就悶死啦!十一年啦，你去看他那張照片吧。”指供桌上的遺像。

趙大江起身到父親遺像前跪拜叩頭：

“不孝子大江回來啦，給父親大人叩首謝罪。”三叩首后轉身喊，“玉芬，小婷來給爺爺叩頭。”

韓玉芬在大江身邊跪下叩首：“娘，祝您老長壽百歲。”連連叩頭。

小婷跪下：“我給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連磕十個頭。”惹起一陣歡笑聲。小婷叩畢，起身依偎奶奶身邊說：“奶奶奶奶，你怎么不燙發呢，讓爸爸給你買件花衣服穿好吧。”趙母笑道：“傻丫頭，奶奶都看到你們來家啦，比穿什么都好，花衣服留給你們穿吧。”小婷：“我們臺灣人七八十歲老太太還跳舞呢。”趙母撫摸著小婷的頭：“這孩子真好啊，長得多俊呀。”指那邊，“你看那是誰呀?”一群孩童紛紛跑來。小浩：“姐姐姐姐，你是我的大姐姐，吃糖吧。”拉手往外走。

山孩手摳獵槍，瞄準樹上一鳥，咔嚓一聲鳥落地。

趙大江指著山孩：“這孩子叫啥，活像個小獵手呢。”

趙大海：“他叫山孩，是我們在山洞里生的，從小就天天跟野獸打交道，還是野性難移呀。”

趙大江：“了不起好槍手，要不回來能當山大王。”

眾人皆笑。

趙大海指著喜娃：“那是孩子媽叫喜娃。”對喜娃，“喊大哥。”

喜娃靦腆地：“大哥，大嫂，我叫喜娃不會說話。”

趙大江：“你的情況我們聽說了。你的漢語學得很快嘛，到我們家過得慣嗎?你能到這里來給我們家添不少光彩哪。”

喜娃：“媽媽待我很好，我很喜歡在這里，真好。”

趙大江：“你家里還有人嗎，都好吧?”

喜娃：“我沒有家。”指巴扎，“他就是我的爸爸。我是在獸洞里長大的，媽媽都死啦，要說有兄弟那就是那些小猩猩啦。”

巴扎在旁聽到此時，突然眼皮翻動，全身抽搐暈倒在地。

眾親急忙將巴扎扶起搶救。

喜娃急喊：“爸，大哥回來啦，醒醒呀!”

山孩抱住巴扎的腿：“外公外公，你怎么啦?”

巴扎慢慢蘇醒，張目慢語：“我我……現在在……哪里……這……是……在做……夢……做夢……吧。”

趙大海：“巴扎老爹，今天不是夢，是在我的家，和你的小女兒在一起，是夢想成真啦。”

趙大洋：“我們全家都到一起了，大團圓啦。”

巴扎拭目：“是夢想……成真……大團圓啦。”

55、趙家

趙母坐在堂屋正中座椅上，子孫滿堂團團圍住。

韓玉芬為趙母梳理散發，小婷、山孩、小浩依偎在奶奶身邊。

小婷手拿一塊董糖塞入奶奶口中，弄得趙母嘴邊都是糖粉。

小浩趴在奶奶耳邊輕聲說耳語。

趙大江拉住趙母的右指：“娘，給你老戴上金戒指。”

趙母笑著：“我苦了一輩子，到了八十歲還要什么美呀。”指兩個兒媳：“給她們年輕人戴吧。”趙大江：“她們都有，這一只是最重的還有福字呢。”

秀蘭：“娘，你看，大嫂還給我們戴上全家福了呢。”

喜娃和秀蘭耳邊墜著金耳環更顯得秀麗。

趙大江手持相機：“娘，您老坐正，給你照個相。”

趙母整衣端坐，“咔嚓”入鏡。

趙母高興地：“我從未照過相，放大一張。”

小婷：“我們要跟奶奶合影。”

三個孫子(女)圍著奶奶，“咔嚓入鏡。

趙大洋：“我看二哥隔山，大哥隔海都回家團聚，建議全家老少三代人拍個闔家歡照片好吧?”

眾人齊聲說：“好。”“同意。”“贊成!”

全家各人整衣整容后，趙母居中，三夫婦分立母身后，三孫蹲前，待大江將相機定時即跑來入列，“咔嚓”攝入鏡內。

56、趙家餐廳

一席美餐盛宴擺出。

秀蘭喊道：“該吃飯了，宴席上既有福建家鄉土產，還有二哥帶回來的山珍還有大哥帶回來海味，要吃啥就吃啥好好吃吧。”

趙大洋：“娘和巴扎老爹坐上席，兩位哥嫂分坐兩旁，那我們兩個人一個是小廚師一個當服務員。”

全家依次就座濟濟一堂，餐飲時談笑風生，其樂融融。

趙母：“如今全家老少都到齊了真不容易呀，今日是幾呀?”

趙江：“今天是臘月初十。”

趙母：“真巧合，今兒正是你爸八十冥壽之日。”

趙大海立起：“我們全家人，都是從苦難日子熬出來的，今天能團聚一堂享盡天倫之樂真是來之不易呀，為祝愿全家老少走好運干杯。”眾人齊聲：“干杯，干杯!”全家人立起舉杯暢飲后坐下。趙母：“今天全家三代人都到一起吃團圓飯，來之不易，要謝天謝地感謝共產黨和鄧小平老爺爺大恩大德。今天又是臘月初十，正是你爸爸八十冥壽之日。”

趙大江立起：“我在提議，全家為悼念先父八十冥壽和祝福母親健康長壽共同干杯。”

眾人飲下。

趙大洋：“我再提議，為巴扎老爹父女團聚干杯。”

眾人飲畢。

有人擔議：“為祝賀全家老少大團圓而干杯!”眾人齊聲：“干杯干杯!”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