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2005年我在“北方經濟”撰文提出并論證“內蒙古模式”這一命題,3年多來,國際、國內經濟形勢發生了深刻的變化。當前,我們處在一個關鍵的時刻,也是處于一個敏感的時刻,在這‘樣一個特定的時刻,我仍然要強調:世界發展看中國,中國發展看內蒙古——“內蒙古模式”的社會意義正在日益突出地凸顯出來。
首先,我們現在正處于一個關鍵的時刻。中國的改革、開放走過了30年不平凡的歷史進程,使中國從經歷“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之后國民經濟瀕臨崩潰、全國人民都生活在貧困狀態之中,發展成為世界的經濟大國,人民生活基本達到小康水平。展望未來,中國的改革、開放再繼續30年,將實現從世界經濟大國向世界經濟強國的歷史性跨越,人民生活也將從小康水平進一步提高到中等發達水平。這將是改革、開放的中國的又一次偉大的歷史性進步。能否順利地實現這一歷史性的跨越,對中國是一個現實的重大考驗。
其次,我們現在正處于一個敏感的時期。自從2007年美國次貸危機爆發以來,至今已擴展成影響到全世界的經濟危機。不僅金融業深受其害,實體經濟也正在受到嚴重的打擊。不僅發達國家在這場80年來最嚴重的經濟危機中痛苦掙扎,發展中國家也深受其害。2008年以來,我國沿海地區出口導向型企業大量破產、倒閉,許多經營陷入困境的企業向東亞、南亞地區搬遷,以尋求更低廉的成本,規避世界經濟危機導致的國際市場(特別是發達國家市場)萎縮與國內生產成本大幅上升的雙重壓力。在這樣的背景下,中國經濟能否在世界經濟危機的巨大壓力下有效規避風險,并且能夠把握在風險中蘊藏的機遇,經受住世界經濟危機的洗禮,并為今后30年的強勢崛起奠定堅實的基礎,是一個嚴峻的現實考驗。
因此,世界的目光在關注中國,眾多有識之士寄希望于中國,期望中國能夠妥善應對,發揮一個大國的作用,為世界經濟的穩定與恢復做出歷史的貢獻。
所以,“世界發展看中國”。
同時,我們也看到,進入21世紀以來,在中國的經濟發展中,內蒙古的發展令人矚目。2001年以來,內蒙古的經濟發展一改1979—2000年持續落后于全國增長速度的被動態勢,走上持續、協調、健康、快速發展的軌道。
2002—2007年,內蒙古地區生產總值年遞增速度連續6年位居全國第一。據初步測算,2008年內蒙古經濟增長速度仍將位居全國第一,從而實現“七連冠”。這一狀況在內蒙古自治區的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在中國西部12個省市自治區的歷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
正是因為如此,社會各界對內蒙古的認識正在產生根本性的改變。2005年筆者提出“內蒙古模式”這一命題時,贊成者甚少。在此我們要感謝《北方經濟》獨具慧眼,刊發了我的文章,對我的觀點提供了有力的支持。而當時很多人都不贊成這一觀點,認為內蒙古的經濟高速增長只是一種“經濟現象”,不能稱為“內蒙古模式”。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實踐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改變了看法,“內蒙古模式”正在越來越廣泛地成為人們的共識。2008年7-8月,全國60余家經濟類報刊的社長、總編輯和采編人員深入內蒙古自治區呼和浩特市、包頭市、鄂爾多斯市進行深入考察、采訪,發表了大量關于“內蒙古模式”的報道、評論,全面樹立了內蒙古自治區以科學發展觀指導西部大開發,實現又好又快發展的新形象。內蒙古自治區成為西部大開發的領頭羊,成為西部地區落實科學發展觀的典范,這一認識正在日益深入人心。
所以,“中國發展看內蒙古”。幾年來的實踐使我們進一步認識到:內蒙古自治區“十五”以來全面落實科學發展觀,經濟發展取得的歷史性突破及其基本經驗,應當是一種成功的“模式”,而不能僅僅認為是一種“現象”。因為,“模式”反映的是客觀事物運行、發展的本質特征、必然趨勢、客觀規律,而“現象”則并不一定反映了客觀事物運行、發展的本質特征、必然趨勢、客觀規律;“模式”具有持續性、典型性、代表性、普遍的示范作用與推廣的意義,而“現象”一般是不可持久的、不一定具有典型性、代表性、普遍的示范作用與推廣的意義;“模式”只能是正面的成功經驗的總結,而“現象”則可以是正面的(如學雷鋒、做好事),也可以是負面的(如小偷小摸、隨地吐痰、不遵守社會公德等)。
因此,倘若說幾年前對內蒙古經濟發展的歷史性突破及其基本經驗尚認識不足,認為還需要經過實踐的進一步檢驗,以“內蒙古現象”來表述還情有可原,那么,今天應該是內蒙古人摒棄過去多年發展滯后形成的自卑感,實事求是地認真、全面總結內蒙古近些年來取得的歷史性成就與經驗,樹立信心、樹立自豪感、樹立使命感的時候了。
幾年來的實踐還使我們進一步認識到:內蒙古自治區經濟持續、協調、健康、快速發展,不是曇花一現似的短暫現象,而是要持續相當一段時間的必然趨勢。這是由于國家現代化建設的中長期發展戰略需要,全面需要決定的。進入21世紀,我國的現代化建設進入了以重化工業為主導的工業化中期階段,國家必須完成以高新技術產業化推進新型工業化的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國內經濟布局優化重組的兩大歷史性任務。在這樣一個宏觀背景下,內蒙古自治區的能源、礦產資源、農畜產品資源優勢與經濟區位優勢凸顯出來,在國家現代化建設中的戰略地位明顯提高。建設國家能源重化工戰略基地、綠色基地、有機食品生產加工基地、向北開放戰略前沿,使內蒙古自治區從20世紀80年代、90年代的“替補隊員”、“二傳手”成為21世紀的“主攻手”。
根據國家的戰略要求與內蒙古自治區自身的客觀條件與發展任務,內蒙古任重道遠。應當認識到,自2001—2020年,是內蒙古新型工業化的戰略展開期,經過較長時間的全面經濟結構調整之后,以技術跨越帶動企業跨越,以企業跨越帶動產業跨越,以產業跨越帶動社會經濟全面跨越式發展的新的經濟結構基本建立起來,并使內蒙古的人均經濟指標、城鄉群眾收入與生活水平全面“進入全國前列”;2021—2040年是內蒙古新型工業化的戰略成熟期,通過進一步以高新技術全面改造、提升傳統產業,促進高新技術產業化,使內蒙古自治區的特色、優勢產業進一步做大、做強,在國內外市場上確立較為明顯的比較優勢,從而使內蒙古的整體經濟發展水平、綜合經濟實力真正“進入全國前列”。
同時,內蒙古自治區的生態保護與建設,農牧業產業化與新農村、新牧區建設,經濟布局優化特別是東部地區的崛起也都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而是必須經過長期、艱苦、堅持不懈的努力才可以收到顯著成效的。
幾年來的實踐也使我們進一步認識到:盡管內蒙古的經濟發展與先進地區相比還存在不少差距,即使與西部其他省市自治區相比,在某些方面也存在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內蒙古堅持以科學發展觀指導開發建設的方向是正確的、趨勢是健康的、基礎是扎實的。近年來,有些人抓住個別枝節問題,對內蒙古自治區橫加指責,以偏概全,甚至上綱上線,是不負責任的,也是不符合客觀實際的。
客觀地進行分析,任何地區、任何時期的經濟發展,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完美無缺的,都會存在、都會面臨這樣那樣的困難與問題,即使是我們以“模式”稱之的成功經驗也不例外。改革開放以來,“珠江三角州模式”(也可以推廣為“廣東模式”)不斷受到走私浪潮的沖擊;“溫州模式”也數次受到假冒偽劣商品的沖擊;“蘇南模式”也經歷了以人民公社體制下的社隊企業向民營經濟的嬗變。但是,每一次沖擊和轉變,都沒有使這些地區退下來、垮下去,而是促使它們不斷成長、不斷前進,與時俱進,使這些模式逐步規范、逐步成熟。“內蒙古模式”當然也是這樣,有一個不斷完善、不斷提高、不斷成熟的過程。
同時,我們在充分肯定內蒙古自治區這些年成就與經驗的同時,毫無疑問需要清醒地認識存在的差距與不足。特別是內蒙古自治區總體的產業結構層次不高,距離產業結構高度化、構建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的要求還有艱巨的任務需要完成;在內蒙古自治區近年來經濟高速發展、主要人均經濟指標均進入全國前10位、西部地區第一位的同時,2007年內蒙古的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農牧民人均純收入仍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全區干部職工工資水平僅列全國第16位、西部省區第6位。因此,內蒙古自治區的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使經濟發展與提高城鄉群眾收入與生活水平相協調,都是緊迫、重要的任務。在其他方面,內蒙古的經濟發展也存在著諸多的制約。因此,“內蒙古模式”也需要與時俱進,在實踐中不斷完善、不斷提高,使之更加成熟,在實踐中發揮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