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智范教授把文言文分為“文”和“言”:文者,文學;言者,語言。還有一種分得更細:“文”者,就是文章、文學、文化;“言”者,就是詞語的積累,古代漢語語法的積累,文言文本身的誦讀方法、文言文的語感,其中最后一條是“言”的最高層面。借助于專家對“文”與“言”的解讀,我認為在文言文教學中“文”與“言”的關系是:“言”即對知識的積累,是基礎;“文”是基于此而提升、發展學生的語文素質,是關鍵。也就是說,“言”是載體,最終還是要落實到“文”上。下面從幾個角度來闡述一下這種關系。
一、從語文學科性質的視角來看
語文教學作為母語教學,兼有工具性和人文性。文言文教學作為語文教學的一個分支,也兼有這兩種特性。“言”起著一種工具性的作用,必須有詞語、語法的積累,才能讀懂文章,才能獲取那些優秀的文化遺產。我們的教學過程首先就是一個“言”的積累過程,就是一個知識的積累過程。對“言”的積累某種程度上就決定著對文章的理解,所以基礎知識不能忽略,它對學生的長遠發展起著不可低估的作用。“言”的掌握既是一把鑰匙,能開啟古文學之門,又決定著開啟的寬度。此外,每一篇文章都是一個活的整體,集思想感情、道德評價、文化素養、審美趣味于一體,教師要引領學生有意識地向深度開掘,讓學生走進文本深處,走進作者心靈,以感受文化熏陶,進行積極的審美活動,發展個性,豐富自己的精神世界,彰顯文學作品的人文性功能,提高學生對文學作品的理解、鑒賞能力。反過來這種提高也幫助學生更好地理解語言的內涵、好處、妙處。
二、從新課程標準的視角來看
新課程對文言文教學有兩個標準:一是誦讀古代詩詞,有意識地在積累、感悟和運用中提高自己的欣賞品位和審美情趣;二是閱讀淺易文言文,能借助注釋和工具書理解基本內容,背誦優秀詩文80篇。在這兩個目標中,有的是可操作的近期的、顯性的、剛性的目標,如誦讀古代詩詞,背誦優秀詩文等就是一個知識積累、提高語感的過程,歸屬于“言”的層次;有的是一個遠期的、隱性的、柔性的目標,如提高欣賞品位和審美層次及有閱讀淺易文言文的能力,這歸屬于“文”的層次。前者是為后者服務的,通過知識的積累達成能力的培養。通過對目標的解讀,我們可以看出,文言文教學中文本理解是教學的基本任務,但不是根本目的,根本目的是文言文閱讀能力的形成。常州自實施新課程改革以來,語文中考卷中課外文言文部分就是考查學生整體文言閱讀的能力,往往第一題是對文章的整體感知,第二題結合語境考查對文章的更高層次的理解、運用能力。
三、從具體的教學實踐視角來看
文言文基礎知識的把握,包括字的讀音、關鍵詞的意思、文章的大體意思等,是進入文言文殿堂的通行證。設想如果學生對文章沒有一個整體的了解,后面課堂的生成展開不就是空中樓閣了嗎?在讀懂文章的基礎上,不能局限于“只見樹木,不見森林”,以為只要弄懂字詞,讓學生讀熟背透就算是完成了教學任務,其實這樣做并沒有很好地對文本資源進行開發。很多文言文都是我國的寶貴文化遺產,它們典雅、簡潔、內蘊豐富,雖年代久遠,但香如醇酒,因此我們要從整體上也就是“文”的角度好好挖掘,重視文章的整體閱讀訓練,對作品作文學性的賞讀,涵泳其中的文化底蘊。
在具體的教學過程中,對“言”的重視并不是孤立的詞語的積累、語法的記憶,而是借助于具體的豐富的文本實現。通常的方式是通過讓學生多讀文言文,有感情地放聲朗讀;認真聽錄音示范朗讀,抑揚頓挫,相當有韻味;邊讀邊質疑,大膽地發現問題、提出問題;在翻譯的過程中讓學生借助工具書或書下注釋自己先思考,小組自行合作探究;最后在全班展示學習成果。在文章內容方面,初中文言文較簡略,一般只有一兩個難點,而且教材整體的編排也是遵循由易到難的規律,所以在文本疏通過程中要充分尊重學生的主體地位,以教師適當點撥為輔。這種對“言”的落實過程,本身也是對學生自主、探究學習能力的一個培養,在一系列的訓練中有助于學生養成良好的學習文言文的習慣,提高閱讀淺易文言文的能力。在落實“言”的基礎上,再讓學生品讀、賞讀以領略“文”的無限樂趣,回味文言文的言簡意賅,探尋遣詞造句的奧妙;鼓勵學生多思考,圈點勾畫,展開聯想和想象,穿越時光隧道和古賢人神游;提倡學生多探究,結合作品背景資料,更好更全面地與作品對話,與作者對話,與自我對話。如在教學《岳陽樓記》時若結合范仲淹少時學習的背景資料,就有助于學生對文本的理解,同時也能使學生受到那種美好情感和高尚人格魅力的熏陶,一舉多得。教師應引導學生創新閱讀、利用文言文,啟發學生“以讀促寫”,借鑒古人的為文之道,提高寫作能力,對文章進行改寫、擴寫、縮寫或采用話題作文等提高學生的“文”的方面的素養。
總之,在文言文教學中,“言為心聲”,要把握好“言”這個環節,不要跳躍、忽略這個環節;“文以載道”,要發揮好文言文傳承歷史的功能,傳承中華民族的優秀傳統文化,弘揚中華民族偉大的民族精神;“言文合一”,通過文言文的閱讀、訓練提升學生的語文素養,培養學生的人文精神,提高學生的綜合素質。